第135節(jié)
只剩薛浩揚,楞楞的握著聽筒,“喂”了好幾聲,這才沖著俞北問了一句:“有沒有帶醒酒藥?” “恩!”俞北點了點頭,眼里還帶著幾分迷蒙的醉意。 然后拎起手里的冰啤酒,就一股腦的倒在了薛浩揚的頭上,一邊倒,還一邊小聲的嘀咕著:“冰飲,是最醒酒的了……” “俞北,你大爺?shù)模 ?/br> 被這冰冷的液體一澆,燥熱的腦子,雖然冷下來了,但薛浩揚眸子里的火氣,卻蹭蹭的往上漲。 要不是考慮著俞北也喝醉了,說不定,就直接奪過他手里的啤酒瓶,一把砸到他頭上了。 怒吼了幾聲,剛把俞北按倒在沙發(fā)上,俞北兩眼一閉,就愜意的尋了個合適的姿勢,睡了過去。 薛浩揚猛翻了幾個白眼,在俞北精致細膩的臉龐上,猛拍了幾下,又搜光了俞北身上的現(xiàn)金,掰壞了俞北身上的卡。 這才對著屋里的人交代了一聲。 “我們走,留下這貨,結(jié)賬!” 聲音里帶著氣,說道“這貨”的時候,還哆嗦著嘴唇,指了指沙發(fā)上的俞北。 房間里的人,二話不說,一人上前架著薛浩揚,其余人烏泱泱的跟在后邊,就迅速的閃出了包廂。 就著夜色,猛灌了幾口夜風,等手下的人買來醒酒藥的時候,薛浩揚的酒,早就醒了大半了。 可是,還是覺得腦子里亂的厲害,一把接過醒酒藥,甚至連水都沒喝,就直接嚼碎,咽了下去。 倚在車門上,吹著風,揉了揉腫脹的額頭,又繼續(xù)思索開了。 半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先自行離開,這才拉開車門,猛地一踩油門,開著車子,迅速的滑進了遠處的車流里,不見了…… ** 夜已經(jīng)越來越深了,偌大的心理診室,黑漆漆一片。 踢踏踢踏的皮鞋落地聲,踏亮了走廊的聲控燈,順著燈光,一路往里,就停在了一扇房門面前。 薛浩揚,揚起手指,敲了幾下門。 門內(nèi)并沒有任何響應,但因為敲最后一下的時候,有些用力,門直接就被這力一推,吱紐吱紐的響了幾下。 原來是虛掩著的?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薛浩揚就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一揚臉,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 許蕙雙眼通紅,看樣子,是剛哭過,手指還夾著一只點燃的香煙。 那縈繞的煙霧,順著她纖長的手指一路向上,和桌旁點燃的熏香,遙相呼應著。 在這煙霧的映襯下,她的臉色,竟是說不出的慘白。 聽到響動,這才微微抬起頭,指了指旁邊的躺椅:“坐吧!” 看到她這副凄楚的模樣,薛浩揚原本躥起的怒火,瞬間就熄滅了。 但是,想想這些日子的折磨,他對這個女人,本能的,就有些不耐煩。 并沒有坐下,而是順勢往門框上一倚,就一臉不悅的,睨了她一眼。 “杜娟兒的死,和你有關(guān)?” 薛浩揚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幾乎連任何鋪墊都懶的扯,就直截了當?shù)膯柫顺鰜怼?/br> 許蕙驚慌的揚起臉,看了他好半晌,這才朝他點了點頭。 果然! 這些,薛浩揚,也顧不得再多問了,瞬間往前一步,粗糲的手指,就直接鉗住了她的下巴。 “那君美的事情,也是你的安排了?說,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薛浩揚冷冷的瞪著她,幽深的眸子里,是說不出的陰冷。 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似乎下一刻,就要捏死她似的? “薛先生,我聽不懂你說什么?杜娟兒的死,是和我有關(guān),可是,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的……” 許蕙收起一貫的冷靜大氣,一旦換上這么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竟是別樣的惹人憐愛!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熏香的味道,太過于浪漫了! 亦或者是,薛浩揚本身就對這個女人,有所好感吧? 總之,一看到她這副樣子,心口一凜,鉗著她下巴的手,就緩緩松開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時候的質(zhì)問,聽起來,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陰狠,語氣,聽上去,已經(jīng)柔和許多了。 “薛先生,杜娟兒是我的病人,也是朋友,她和我?guī)缀跏菬o所不談的,上個月,她卻突然戀愛了,戀愛對象,還是個比她大了二十多歲的男人,第一時間,我就勸她了,可是,沒辦法,她聽不進去?!?/br> 許蕙突然這么煽情了,薛浩揚一時倒有些不適應了。 只是冷哼了一聲,就打斷了她的話,似乎對于她口中的故事,不是很感興趣。 “許小姐,娛樂圈里向來如此,愛情和利益都是息息相關(guān)的,抱歉,你口中的故事,實在沒有講下去的必要!” 被他打斷,許蕙無限凄楚的輕笑了一聲。 “看我,什么時候竟也這般感性起來了?你說的沒錯,他們之間或許,從始至終,都是因為利益,才捆綁到一起的吧,否則,某一天,那個男人,也不會親自來找我了!” 薛浩揚,以為又是什么“閨蜜奪愛反目”的戲碼,實在沒心情去聽的,冷哼了一聲,又準備打斷她的講述。 可是,被那濕漉漉的眼神一瞪,他的話就突然堵在了嗓子眼。 咳嗽了一聲,伸出手掌,就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了。 “那個男人,哀求我?guī)兔﹂_一些精神類的藥物,那種藥物,原本是治療失眠的,但是因為致幻效果太強大,服用過的人,心智很脆弱,很容易被身邊的一些小事所盅惑和刺激,沒有專業(yè)治療師的輔助,是不能隨意開的,所以我拒絕了!” 薛浩揚原本還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呢,聽到這句話,眸子一緊,就朝許蕙看了過去。 “你是說,杜娟兒的死,也許不是自殺,而是和這個藥物有關(guān)?” 許蕙抿著唇,并未搭話,只是揚起臉,用那雙濕漉漉的眸子看著他,然后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么?薛浩揚被她的眸子一盯,心里就莫名的發(fā)軟,對著她的時候,語氣無論如何,也嚴厲不起來了。 “你接著說吧!”他淡淡的揚唇,說道。 許蕙凄楚的一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這才停下笑,揚起臉,直直的看著他。 “當時,因為他是杜娟兒的男友,開藥的理由,是因為兩人年齡太大,交流有所差距,偶爾服用一下,增加一下夫妻的情趣!” 聽到這兒,薛浩揚又是一聲冷笑,雖然他作為業(yè)外人士,也知道這種說法有多么的扯淡了。 這是精神類輔助治療藥物,又不是那什么藥?還增加夫妻情趣呢?虧他想的出來? 似乎猜到了薛浩揚的想法,許蕙一撇嘴,臉上就漾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身為心理醫(yī)生,我當然會去勸告他了,可是無論如何勸說,他依然是這么的固執(zhí),原想著,這藥物,也沒有多大的副作用,心里一軟,就給了他一盒!” 聽到這兒,薛浩揚的臉色一冷,就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既然這樣,那當初我過來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聽到這聲質(zhì)問,許蕙張了張嘴唇,頓了半晌,還沒說話呢,一串眼淚,就順著濕漉漉的眼眶,滑落了下來。 “因為我害怕!說實話,一切都是我的說辭,我沒有任何的證據(jù),只要他一口否決,那么,我就是唯一的嫌疑人!當時你過來,我生怕你會抓我坐牢,心里一慌,就隱瞞了下來。當時,心里還在暗自僥幸,或許,她真的是自殺呢?……” 因為沒有明言身份,所以許蕙在這個時候,依然在表面上,把他有意錯認成警察了。 說完這些,見薛浩揚臉色很難看,索性把手往他眼前一伸。 “如果,你需要的話,就把我當做犯人抓起來吧!說到底,身為心理醫(yī)生,我也有錯的!” 努力擦干眼角的淚花,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眸,一臉決絕的伸出手掌,眼神,竟是說不出的堅定。 見薛浩揚猶豫,就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說實話,我這些天,精神很不好,壓力也很大,也私自去找過那個男人,想著,能不能憑著自己的專業(yè)知識,去哄騙他認罪,可是無論怎樣,他就是不愿意承認!” 原來,她有意隱瞞下來,是想要憑一己之力,去調(diào)查這個了? 薛浩揚猛地吸了一口氣,聞著這室內(nèi)的馨香,原本暴躁的心,也瞬間平靜了下來。 再面對著她的時候,也沒有最初的不耐煩了。 而是低低的問了一聲:“那個男人,是怎樣的長相?” “他應該五十歲上下吧,但看起來,很年輕,精神很好,眼睛是那種微挑的鳳眼,因為歲月的沉淀,非但不顯得輕佻,還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對了,他的手上,常年都帶著不同質(zhì)地的玉扳指,這個,應該是他的特殊嗜好吧?……” 許蕙描述的時候,薛浩揚的腦海里,本能的就閃過了一個人。 “你說的是秦慕?” 許蕙驚慌的睜大雙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怎么知道?他正是秦氏集團的總裁——秦慕!” 說完,見薛浩揚看她,把放下的手掌,就朝她伸了過去,一副任他抓捕的模樣。 薛浩揚收斂了一下情緒,朝她擺了擺手:“你弄錯了,我不是警察,我之所以查這些,是為寒越而查,一切只是私事,還到不了法律的層面……” “喔,那我明天,還是親自去警局自首吧!” 許蕙淡淡的“喔”了一聲,頹然的往桌子上一趴,輕聲說道。 “不用了!秦慕的賬,寒越會慢慢找他清算的,在這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了,也許,以后我還需要你幫忙!” 說完,薛浩揚就直接推門出去了,被冰冷的夜風一吹,他的眸子里,就現(xiàn)出了一絲的迷茫。 雖然,秦慕原本就是他們的重點懷疑目標,可是,多疑的他,竟然能這么短的時間,就完全相信了一個女人? 這個,還真的很讓人費解? 回憶了一番,又覺得,她說的話,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無措的撓了撓頭,飛踩了一腳油門,車子就直接飛馳了起來。 夜晚的a市,沒有了堵車的煩擾,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家了。 剛從車子上下來,一個男人,就朝他的方向,飛竄了過來:“老大,那個沈君美吃什么吐什么?她這樣,已經(jīng)兩天了,你看看,要不要讓醫(yī)生去看一下?” 男人剛稟報完,薛浩揚,揚起腳,就朝他腿上踹了一腳。 “我不是交代過了,她是客人,不是犯人,既然不舒服,為什么不趕緊安排醫(yī)生!” “老大什么時候交代過?”男人小聲嘀咕了一句,見薛浩揚的視線,冷冷的朝他一掃,就趕緊轉(zhuǎn)身跑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