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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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鴻華走上前虛扶著張小曼的背,“不是說好在餐廳見面?” 兩人走進電梯,張小曼說,“剛?cè)D書館轉(zhuǎn)了一圈,見時間差不多就來了?!?/br> 兩人去了一間環(huán)境清靜的中餐廳。從包房往外望去,可以看到一大片生態(tài)人工湖。 人群三兩稀疏,從湖邊來過又離開。楊柳在風(fēng)影里搖啊晃,水光清淺。偶爾還有孩童的歡笑聲從遠處依稀傳來。 張小曼對顧鴻華說,“曾幾何時,我希冀的生活不過就是這樣:一點點的天時美景,一點點的歡聲笑語,家人和睦,親人豁達,彼此是扶持的,信任的?!?/br> “生活和希冀總難免會有出路?!?/br> 張小曼頷首,輕抿了一口茶,“這些年我還沒有請你為我做過什么事吧?” 顧鴻華聽了妻子的話,內(nèi)心的情緒是很復(fù)雜的,但他還是對張小曼說,“你說說看?!彼偟寐犚宦犓胍裁础?/br> 萬一她又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關(guān)于離婚的事,他總不能也一味地應(yīng)承下來。 張小曼說,“你忽然讓眉生進入鴻云集團,這件事我是保留意見的。她畢竟還太年輕,一則該以學(xué)業(yè)為主,二則也該享受享受屬于她這個年紀的生活和快樂?!?/br> 顧鴻華頷首,“是以她的學(xué)業(yè)為主,但眉生畢竟是我的女兒,我所有的一切以后都是她的。這樣大的一個擔(dān)子,她可不比普通人家的孩子?!?/br> 張小曼望著顧鴻華,索性坦白道,“這樣說吧。我不希望眉生變成像你一樣的人,過著跟你一樣的生活,重復(fù)你的人生?!?/br> 顧鴻華夾著筷子的手抬到一半,竟忘了自己原本想要去夾桌上的哪一道菜。他看著對面的女人,放下筷子,拿起手帕輕拭著雙手。 他喚門外的服務(wù)生,說,“怎么就沒有濕巾呢?”服務(wù)生誠惶誠恐,連忙轉(zhuǎn)身去拿。 顧鴻華沒有胃口了,但胃里卻是空的。 張小曼的話令他像是吃了一肚子的氣,飽了,吃不下別的了。 他借著與服務(wù)生說話的時間悄無聲息地平復(fù)著自己的情緒,片刻后,顧鴻華說,“好,那你說說,眉生應(yīng)該擁有怎樣的生活?!?/br> 張小曼對他說,“我想帶著她去我父母那里住上一陣,張家與眉生同齡的孩子多,她不至于像在秋波弄里那樣孤單?!?/br> 顧鴻華不停地點頭。不停地。 她果然還是要離開。 換了個借口,換了個理由,換了種方式,賜了他一場空歡喜,弄得他一個上午都患得患失,卻還是為了想要從他身邊離開。 張家除了有與眉生同齡的孩子,現(xiàn)在還多了那個陰魂不散的欒傾待,所以她的心躁動了,不安了,難耐了。 她不要再留在有他的秋波弄了,她要走。 她要帶著他們的女兒去一個可以隨時看到另外一個男人的地方! 顧鴻華望著神色豁達坦然的妻子,臉上本能地泛著和善的笑。 他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張小曼面前他從不忍心動怒。 窗外,秋光明媚。 顧鴻華想起了十九年前初見張小曼的情景。 彼時,張小曼的母親是整個榮城里名氣最響且經(jīng)驗最豐富的會計師,顧鴻華重金請鄭溫娟來鴻云集團出任他的財務(wù)總監(jiān)。 鄭溫娟與張春晉一共孕育了七個子女,那是家里的幾個男孩都到了結(jié)婚成家的年齡,夫妻倆的經(jīng)濟壓力極大。 顧鴻華給的報酬是所有公司里最優(yōu)渥的,鄭溫娟沒有理由拒絕。 那個八月的尾端,張小曼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暑假快要結(jié)束,她來鴻云集團找鄭溫娟。 短袖白色長襯衫,衣角在腰際間打了蝴蝶結(jié),牛仔褲,帆布鞋。齊耳的蓬松短發(fā)上戴一只白色的發(fā)箍。極隨意的大學(xué)生裝扮。 她將自行車挺在鴻云集團的門口,人就倚在座椅上,站在黃昏日光里等著鄭溫娟下班,將母親捎回家。 顧鴻華和鄭溫娟從門口走出來,原本還在討論著新一季的投資支出和財政瑣事。 張小曼停好了車走過來,年輕而漂亮的臉蛋上盛滿了簡直快要溢出來的笑。濃眉大眼中盈滿了青春和快樂。 僅僅一面之緣,她就迅速占據(jù)了顧鴻華的眼。 認識張小曼之后,一直被外界稱為賺錢機器的顧鴻華終于開始有了正常人也有的七情六欲。 情來自張小曼,欲則來自錢還有張小曼。 顧鴻華對金錢從來來者不拒,同樣的,他這一生也不懂得如何去拒絕張小曼。他妥協(xié)了,對張小曼說,“等過了這個秋天?!?/br> 這是他對張小曼僅有的要求了。 * 這一年的九月下旬,歐美經(jīng)濟正在遭受著重創(chuàng),大部分的房子在高價出售后因為換不起房貸又重新回到了各大銀行手中。 次貸危機令許多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更令許多人失去了工作。而處于太平洋另外一端的榮城,卻在幾大財閥和所有金融系統(tǒng)的努力下,出現(xiàn)了房地產(chǎn)繁榮的假象。 周四上午,顧眉生接到了張晨女友米恩的電話,約她見面,說想聊一聊蘭陵苑的房子裝修的事情。 顧眉生看了眼課表,問她,“下午4:30,你有時間嗎?” “有的,我到時候來榮大找你?!?/br> 顧眉生掛了電話正準(zhǔn)備回到閱覽室,卻被身后的潘琳叫住了。 “眉生,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顧眉生看著她,想起初開學(xué)軍訓(xùn)時,潘琳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 她想起自己那晚回到紅酥閣,站在鏡前望著里面的那個自己。 她想起這幾天去練泰拳,帕塔對她說,“阿眉,你最近的眼神越來越狠了。對你的對手不留情是對的,但卻不能令過度的憤怒影響了你自己的判斷力。” 顧眉生對潘琳說,“正好我也想去買瓶水?!?/br> 兩人并排坐在圖書館外的長椅上,潘琳的目光落在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一對對情侶身上,對顧眉生說,“人長大了,總免不了會心生出許許多多的欲望。比如:功成名就,生活富庶,情感順?biāo)?。?/br> “我不敢奢求那么多,我只想人活著就該聽從自己的心和身體?!迸肆照f得坦然,“我對彭青感興趣,喜歡他的樣貌,迷戀他的身體,我不覺得有錯。我只是沒想到他其實對你另懷了目的?!?/br> “我今天來找你,也不是想要挽回些什么。只是不喜歡什么事都不說清楚,心里別捏的那種感覺?!?/br> 顧眉生說,“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笔撬龑θ说男湃沃堤土?。 潘琳側(cè)頭看向顧眉生。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顧眉生并不如她外表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冷漠,但顧眉生的戒備心很強,不輕易能夠相信旁人。 潘琳知道有些事多說了反而顯得不純粹,她淡笑著起身,“那我先走了,一會兒還要去給籃球社當(dāng)拉拉隊呢?!?/br> 顧眉生笑了笑,看著潘琳瀟灑地轉(zhuǎn)身離開,自己也起身重新走進了閱覽室。 在她不曾留意到的蔥郁樹叢背后,彭青像是生長在秋光里的暗魂,目光陰沉地落在顧眉生的背脊上。 他暫時無法令顧眉生嘗到痛楚,但并不代表他永遠都將是出于劣勢之中的那個人。 彭青看著顧眉生的身影一點點地消失在圖書館門口,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穿了一身黑色的長發(fā)女子站在自己面前,滿臉的興味,滿眼的戲謔。 蔣悅?cè)煌樕掀吡惆寺涞睦仟N傷患,“你惹了顧眉生?” 彭青冷冷望著她,“滾開?!?/br> 蔣悅?cè)荒樕戏褐鴺O淡的笑,語氣是充滿著嘲諷的:“相信我,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彭青從蔣悅?cè)簧磉呭e身而過,影子里都像是隱隱藏了仇恨的刀光劍影。 因為顧眉生的關(guān)系,他早在幾天前就已經(jīng)被校方以一些莫須有的理由暫時休學(xué)了。 彭青在偌大的校園里漫無目的地走著。許多人在他身畔竊竊私語,許多人在他背后指指點點。 那些曾經(jīng)圍繞在他身邊的女生此刻見了他卻像是見了鬼魂,唯恐避之不及。 彭青走到籃球場旁,秋光傾城如霧,照在每一個年輕的臉龐上。就連地上的泥土都能被陽光照拂。 惟有他,始終置身在陰影斑駁中。 不遠處,潘琳看到他了,雙眸從他的臉上一晃而過,卻很快移開。 彭青冷哼,拳頭藏在衣袖中,一點點地收緊。腦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蔣悅?cè)坏脑挘澳愀静皇穷櫭忌膶κ?。?/br> 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根本斗不過她的。 他站在球場旁,望著潘琳已經(jīng)將自己徹底地遺忘在身后,她又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可以與她一起尋歡作樂的對象。 這個女人,藐視他,侮辱他,與顧眉生一樣的可恨! 彭青站在人群的最末端,他低下頭,望著地上那一雙雙大小各異的腳。 球賽結(jié)束,潘琳與另外一個女生一起往不遠處的洗手間換衣服。彭青悄無聲息地穿過人群跟在她們身后。 他往盥洗室的背后走去,身體貼著墻,聽到里頭傳來兩陣關(guān)門聲。墻上面是一圈玻璃窗,窗戶半闔,留著一條條不算小的細縫。 彭青四下看了一圈,撐著窗臺爬上了墻,找到潘琳的影子,然后伸手從里面悄悄地打開整扇窗戶,然后縱身跳下。 極小的格子里,潘琳還沒來得及回頭,已經(jīng)被人從背后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她眼中泛起極濃重的恐懼,身體本能地掙扎著想要逃。 身后,一股灼熱感緊貼著潘琳的身體,她驚恐地想要大叫,身體撕裂地疼痛著,心里倍感屈辱。 她想要叫救命,雙唇卻被極粗暴地吻住了。她拼命地掙扎,整個人卻被彭青壓著倒在地上的凹糞池里。 這一刻,潘琳才意識到,眼前這個曾經(jīng)令她覺得親切又眼光的男孩,他的心里的陰暗的,他的精神是病態(tài)的。 他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個禽獸的行徑! 薄薄的門板發(fā)出極不正常的聲響,潘琳的同伴覺得不對勁了,用力地瞧著門,“潘琳,你沒事吧?!” 潘琳的雙手在空氣中拼命地揮舞著,喉嗓不停地顫動著想要發(fā)出求救的信號。 彭青知道時間不夠了。他踩著潘琳衣衫襤褸的身體,嗖地一下跳了出去。 籃球場的看臺上,蔣悅?cè)坏哪抗庠竭^人群,看到從女廁所的窗口翻越而逃的人影,平靜無波的臉上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走過去,裝著是要洗手的模樣,目光卻極輕地落在那渾身狼狽,哭的泣不成聲的女孩身上。 “報警吧。”蔣悅?cè)徽f。 潘琳倏爾抬起頭,眼中充斥著屈辱,恐懼和疼痛,“不!不能報警!” 蔣悅?cè)幻撓伦约荷砩系耐馓着谂肆丈砩?,“那個人被顧眉生欺辱過,心恨藏得那么深,你如果不報警,他還會再來的。” 潘琳崩潰了,她聲音嘶啞,哭著道,“他恨顧眉生,為什么不找顧眉生,卻來害我?!” 蔣悅?cè)惠p輕嘆息,語氣間皆是對潘琳感同身受的同情,“別傻了,整個榮城,有幾個人敢去惹顧眉生的?所以啊,那些人遠離顧眉生也不是沒有道理的?!?/br> 一旁,潘琳的同伴望著眼前這突然出現(xiàn)的蔣悅?cè)?,雙眸間寫滿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