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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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位戴口罩的男醫(yī)生將907病房里極其精彩的一幕悉數(shù)用手機拍了下來,傳到了顧眉生的手機上。 隨即,他又問顧眉生:“接下來該怎么辦?” 顧眉生通過手機看到病房外站了好幾個人,問他:“這些人都可信嗎?” “當然,他們可都是我精心挑選,專門雇來演這場戲的?!?/br> “張晨呢?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按照你的吩咐,送到器官黑市去了?!?/br> 顧眉生望著屏幕里那個被白沫先推倒在地上,聲嘶力竭的董秀雅。冷冷勾唇,“你瞧我舅媽都急成什么樣了,趕緊把她兒子的下落告訴這個可憐的母親吧?!?/br> 同一時間,鴻云集團 陳越站在顧鴻華身后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冷冽如冰的氣氛。 顧鴻華望著視頻里差不多狼狽的白沫先和董秀雅,對陳越說:“確定醫(yī)院里不相干的人都清場了?” “是的?!?/br> 顧鴻華輕輕頷首,“你告訴秦婉如,這件事如果有一點風聲透露到媒體那里,我會親自要了她的命?!?/br> 陳越心驚,原本就輕垂的頭又低了兩分,“知道了?!?/br> “過一個小時,你親自去找董秀雅。你告訴她,想讓她兒子活命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大家親戚一場,直管來鴻云集團找我??丛谛÷拿孀由?,我自然是會幫忙的?!?/br> 顧鴻華停了一會兒,又說:“給眉生的賬戶上打點錢,這幾天她大約是需要用不少錢上下打點的?!?/br> 他這段時間光顧著忙城北項目,確實應(yīng)該找個時間好好跟眉生聊聊了。他顧鴻華的女兒,不來鴻云集團幫忙打理自己的銀行,老為別人打工算怎么回事。 陳越此刻除了說“好”之外,根本不敢再輕易開口說別的。 顧鴻華雙手背于身后,望著窗外春景,忽然輕吐出了一個人名:“劉、文?!?/br> ☆、3月末,她是不孝女 張小曼意外自殺,但秋波弄里卻反常地平靜無瀾。 劉文依舊是秋波弄的管家。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一直令劉文惴惴不安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他心里稍安,心中僥幸地以為這家的主人們什么都還沒有察覺。 自從張小曼手術(shù)那天之后,顧鴻華再也沒有去過醫(yī)院,顧眉生也是。 眾人皆道這對父女狠心。就連蘇棠也開始每天往秋波弄跑,他勸眉生:“太太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去看看她,讓她重燃一些活著的希冀?!?/br> 鄭溫娟斥責她:“眉生,你要變得跟你爸爸一樣鐵石心腸嗎?” 顧眉生從不替自己解釋一字半句。但她心里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也沒有人可以改變。 每天從銀行下班后,她唯一減壓的方式也就是獨自一個人站在街邊,吃上一個50塊都不到的冰激凌。 冰激凌,成了顧眉生生活里唯一的一點甜。 21歲,顧眉生心中重生后的悲傷已經(jīng)悉數(shù)淡去。她越來越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 心里難過疼痛的時候是更加不能哭的。越哭,越覺自己無用,浪費大段的時間給眼淚和悲天憫人,然后呢? 可悲的人依舊可悲,可嘆的事依舊存在,可恨的人卻猶自逍遙。 張小曼出事之后,記者一直跟蹤顧家的人。因為眾人都想要看到一片混亂的秋波弄,眾人更想看到情緒崩潰或者整日以淚洗面的顧眉生。 但見到顧眉生一切照舊,他們卻又開始罵她蛇蝎心腸,不孝女,德行敗壞令人發(fā)指。 銀行里,因為顧眉生上位太快,又年紀尚輕,總會有些資歷高的銀行業(yè)人才對她心懷不服氣。 報表故意做得特別晦澀難明,每季度新的投資項目計劃得錯綜復(fù)雜,各種需要簽名敲定的月結(jié)單填的不清不楚,就交給了京安琪。 京安琪怎么敢輕易把這些東西直接接到顧眉生面前,但她也不愿意輕易得罪共事的同事,只得每天做完自己手頭的工作之后,再替他們整理修改原本屬于別人的工作。 但事多必亂,亂必有錯。這些事情雖然京安琪已經(jīng)盡力私下解決,卻還是被顧眉生察覺了。 京安琪對顧眉生說:“我好像總是在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顧眉生將她這話聽在耳里,淡笑了一下,那樣的神情看在京安琪眼里,竟像是在自嘲。然后,她聽到顧眉生說:“我又何嘗不是呢?!?/br> 半個小時后,那幾個銀行資深人士被顧眉生齊齊叫到了辦公室。她將自己的每月平均業(yè)績總額放到他們面前,言簡意賅:“如果你們單月業(yè)績能超過我,以前諸事我概不計較;如果做不到,請自己交辭職信到人事部?!?/br> 眾人皆啞然。事后,也有人悄悄找京安琪去說情。京安琪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眉生最不喜歡職場政治那一套,誰去說情都沒用?!?/br> 3月末,榮城花事百樣好,就連透明的風吹拂在身上都似染了醺迷的美妙香氣。 3月末,顧眉生對死里逃生的張小曼漠然以對。 3月末,顧眉生對人們的非議辱罵一笑置之。 3月末,她下班后會去待曼大樓對面的咖啡館獨自靜坐。包里,電話微震,她抬頭望向頂層某個辦公室的玻璃外墻,接起電話,對那一頭的男人說:“我有些忙?!?/br> 3月末,顧眉生的心上有殤,她的靈魂迷失了,在春香似錦的空氣里無聲地游離漂浮。 3月末,她對欒亦然,避而不見。 * 3月末,董秀雅為了救兒子張晨的命,不得不舔著臉去鴻云集團求顧鴻華。 顧鴻華卻根本不在辦公室里。 董秀雅不解地道:“是你們叫我這個時間來見他的啊。” 陳越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著她,“我也曾幫你勸過顧先生,請他不要傷了你兒子的性命。你猜,他會不會聽呢?” 董秀雅心驚rou跳,再也不敢開口多問一個字。 陳越帶著她去了一間光線灰暗,且沒有窗戶的會客室。他關(guān)門走出去的那一刻,玻璃門砰一聲撞在金屬門框上,董秀雅嚇得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她轉(zhuǎn)身就想離開,卻在下一秒想到了自己生死未卜的兒子。 她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心中因為深濃的恐懼而無聲地落了淚。 這次逃不掉了,她知道的。以顧鴻華的手段,他絕不會僅僅是想要她的一條命這么簡單。 而與她一同來的張偉南,倒是極順利地見到了顧鴻華。 陳越給他倒了茶,張偉南捧著杯盞,小心翼翼地問顧鴻華:“云卿,小曼沒事吧?” 顧鴻華說:“兒子下落不明,也難怪你沒有心思去看小曼了?!?/br> 張偉南面色尬尷。 顧鴻華淡淡看著張偉南,“我明白的。這世上哪怕是家人,也會有親疏遠近之分。這么多年,你除了手頭拮據(jù)時會找小曼,其他時候有偶爾想念過你這個小妹嗎?” “我……” 顧鴻華輕笑,“給我一個理由。我這個與你沒有半點血緣的妹夫,又為什么要替你救你的兒子?” 張偉南也不知道為什么,坐在顧鴻華對面竟成了傻子,“云卿,董秀雅做的事我真是完全不知道的,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讓她這樣胡來。” 顧鴻華點點頭,“也罷,我不為難你。但我顧鴻華做事向來很公平。一個是你的血脈,一個是你的妻子。一個可以生,一個則必須死?!?/br> “你是小曼的哥哥,我給你這個選擇權(quán)?!?/br> 張偉南面色頓時鐵青,他站起身,眼神懇求,“云卿,算我求你。不要這樣殘忍?!?/br> 顧鴻華卻已經(jīng)讓陳越送張偉南離開。 陳越帶著張偉南去了另外一個會客室。投影屏幕上,是張晨被人捆住雙手雙腳,推倒在手術(shù)臺上,隨時可以會被人開膛破肚。 張偉南雙手掩面,神色是痛苦而掙扎的,他轉(zhuǎn)身,拽著陳越的衣袖,“不要傷害他,張晨還這么年輕……” 陳越將一只打火機放在會議桌上,對他說:“要不要救你的兒子,你自己決定?!?/br> 張偉南絕望地跌坐在椅子上,手是顫抖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一刻糾結(jié)難舍。 張偉南要救兒子,但讓他為了救兒子而親手燒死董秀雅,他實在是下不了手啊! 張偉南長久地坐在會議室里,心煎熬。 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皆猶如置身地獄。顧鴻華則是這世上最惹不得的地獄閻王。 張偉南慌亂痛苦地揪著頭發(fā),忽然仰頭,沉痛嘶吼,“啊——!” 數(shù)個小時過去了,陳越站在顧鴻華身后,試圖開口勸,“顧先生,萬一被太太知道……” 顧鴻華卻說:“這么多年,他們知道我可以為了小曼沒有原則的退無可退。張偉南和董秀雅這一刻又何嘗不是在賭我會再一次心慈手軟?!?/br> 可惜,因為張小曼,他本就不多的慈悲早已經(jīng)被這家人浪費殆盡了。 陳越心知勸不動顧鴻華了,只得悄悄把這件事告訴了蘇棠,希望顧眉生能夠勸一勸他。 下午三點半,正是銀行工作最忙的時候。蘇棠匆匆走進顧眉生的辦公室,拉著她就往外面走,“快跟我走,你爸爸要取董秀雅的命。” 顧眉生一聽,步子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她撥開蘇棠的手,轉(zhuǎn)身往回走。 蘇棠皺眉看著她,“眉生,那畢竟是舅舅和舅媽。就算看在外婆的份上,你也不能看著他這樣被折磨?!?/br> 顧眉生回到座位上坐下,查看明天要見的客戶名單。她聲音極涼,“難道董秀雅不該死嗎?” 蘇棠站在桌前,“眉生,顧先生用張晨要挾他。一個是兒子,一個是他同床共枕20多年的妻子,顧先生這是要活活逼死他??!” 顧眉生垂眸,沉默不言。她的態(tài)度再明顯不過:要她出手救董秀雅是絕無可能的。 蘇棠眼中有疑惑,他對顧眉生說:“眉生,你變了。以前只要事關(guān)曼姨,無論孰是孰非,你都會讓步。這次為什么不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曼姨知道你爸爸這樣對舅舅,他們夫妻關(guān)系會變得更加僵持的。” “還有,曼姨住院已經(jīng)一周,你連一次都沒去看過她。” 顧眉生輕嘆口氣,抬頭看著蘇棠,“阿棠哥哥,你別再勸了?!?/br> 蘇棠深深凝著她,又說了一遍,“眉生,你真的變了?!?/br> 顧眉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拿出手機,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張她和張小曼的合影。她拿給蘇棠看,“昨晚我在家里整理照片。厚厚五本相簿,從我出生一直到17歲去英國,每年的各種節(jié)日還有我的生日,我有很多的照片??晌遗cmama的合照,卻只有這一張。” “唯一的一張?!?/br> “至于她和我爸,更是連一張都沒有?!鳖櫭忌创剑拔乙恢币詾槭撬粣壅障??!?/br> “但你也見過吧,欒傾待舊金山的那間別墅里,到處都是她的照片,還有畫像。” “她是愛我的,我知道?!鳖櫭忌Z聲像嘆息,“但21年來,她一共自殺了三次。她每一次用刀割破她的動脈,我的心也像是被她狠狠地剮了一刀?!?/br> “以前,何美琪還在,她心中的痛苦屈辱我懂,我不怪她。我心疼她這輩子始終無法按照自己的愿望去生活,我可以像愛護自己的生命一樣地去保護她?!?/br> “我為了她心甘情愿手染鮮血,殺了何美琪。我希望她可以從此再無傷無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