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事不可違
鯤鵬在兄弟姐妹當(dāng)中是最小的那個,實力也是最弱的那個,一直以來不得要領(lǐng),這五十年孔宣他們都有所精進,唯獨他半步未進。 這讓他很是焦躁,萬一下次量劫來臨他無所作為,哭都沒地方哭去。 現(xiàn)如今道友們都在為了下次量劫的到來準(zhǔn)備中,他卻找不到法門,現(xiàn)如今偶然知道了路云廷的存在,巴不得能得到這位路圣人的指教呢。 這態(tài)度,和之前截然不同。 孔宣看鯤鵬的模樣,都在心里暗自搖頭,這傻小子,之前在自個兒洞府的時候可不相信他口中的路圣人有這樣本事的。 “這有很難,坐吧。” 路云廷大手一揮,讓鯤鵬坐在對面,他已然落座。 孔宣和火鳳藍(lán)鳳都露出眼羨的神色,能和路圣人下棋,這可是莫大的榮耀,一定會獲益頗多的。 “前輩請!” 鯤鵬也激動地很,抓住機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指教。 他收執(zhí)黑棋,黑子先行,一如他們截教的教派,搶占先機。 路云廷執(zhí)白棋,厚積薄發(fā),與黑棋之間針鋒相對,步步緊逼。 鯤鵬滿頭大汗,明明是他搶占先機,在棋盤上一飛沖天,可卻被后發(fā)制人,境地難堪。 不由得讓他想起三清中,唯有他截教有教無類,和闡教截然相反,導(dǎo)致兩教矛盾越發(fā)顯現(xiàn),到了后來連太上老子都和元始天尊一個鼻孔出氣。 截教被接連打壓,哪兒還有大放異彩的時刻。 不過起手幾步,鯤鵬便渾身僵硬,連下棋的手都在顫抖。 路云廷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好似方才的幾手只是隨性為之罷了。 孔宣等人在旁觀戰(zhàn),親眼看著鯤鵬臉色蒼白,神情肅穆,他們就知道,小弟的棋力完全沒法和路云廷相比。 路云廷可以說,對鯤鵬完全是碾壓的,鯤鵬還能繼續(xù)走下去,完全是路云廷沒有趕盡殺絕,盡顯宗師風(fēng)范。 足足一天過去了,鯤鵬的手又一次僵硬在半空中,久久無法落子。 “我……我認(rèn)輸!” 鯤鵬強忍著棋盤帶給他的悲愴,從石凳子上滑落在地,仿佛渾身上下的力氣全被抽空了,無望的看著路云廷。 “前輩,我,我當(dāng)真無望了嗎?” 鯤鵬不甘心,憑什么他們會輸,難道當(dāng)真是天注定嗎? 這洪荒世界的量劫,他們破不得嗎?! “這局黑棋,并非沒有破解之法,只是你不得要領(lǐng)而已,耐心些?!?/br> 路云廷無語,這局才下了一天,還不到一半的棋局,鯤鵬就率先放棄了。 堅持不懈這四個字不知道怎么寫嗎?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看了一眼黑棋,明明還有其他活氣,只要另辟蹊徑,未必不能從白棋的重重包圍中殺出來。 只是鯤鵬過于執(zhí)拗,非得在那個圈子里橫沖直撞,但凡跳出來看上那么一眼,都不止于此。 在旁,孔宣等人迷醉在棋盤上暗含的大氣運,完全無法自拔。 就像是《述異記》里看童子下棋而忘記回家的老翁,等到老翁從棋盤中醒過來,世間早就過了二十三載。 這幾個人要從這暗含大氣運的棋局中出來,少則三五個月,多則三五載。 路云廷撇嘴,就一盤棋而已,至于嗎? “不得要領(lǐng),那,那我應(yīng)當(dāng)如何才好?” 鯤鵬抱著腦袋痛苦不已,路云廷的話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深奧了,以他的天賦很難理解啊。 “莫要執(zhí)拗。” 路云廷送了他四個字,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鯤鵬卻如當(dāng)頭棒喝,哈哈大笑著,沖天而去。 “前輩指教,終生不忘!” 就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卻有著瘋子一般的破開云霧見天明。 路云廷嘴角抽抽,這些道友都什么毛病,怎么到他這兒來總是一副不正常的樣子。 晃晃腦袋,聽到外面?zhèn)鱽砥蛊古遗业膭屿o。 突然起來的巨響,也把孔宣幾人都從棋局中拉了回來。 他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大氣運影響,忘了身在何處,眼角含著淚水,明明看不見未來,卻為將來的悲慘結(jié)局而悲愴到難以自拔。 “我等失禮了,前輩若要怪罪,我等心甘情愿受到失禮的懲罰?!?/br> 孔宣擦擦眼淚,作為兄長代表其他人說話,趕緊和路云廷賠禮道歉。 “沒事,是我的小寵物動靜太大嚇到你們了?!?/br> 路云廷不在意,心里忍不住吐槽,這些人不知道啥毛病,看棋還能看哭,聞所未聞啊。 幾個人順著路云廷說的話看過去。 只見一獅子身獸首,頭上有兩個角,留著山羊胡子,通體雪白,身后還背有雙翼,乃是和麒麟齊名的祥瑞之獸。 血脈稀奇,開天辟地后無所不知的神獸,而這神獸也只有一只,故此喚之白澤,既是種族名,也是個體的名字。 普天之下,獨一無二。 出生便能化為人形,如今這白澤只是自個兒不愿,否則絕不會顯現(xiàn)真身。 每一次出世,無所不知的白澤也只會成為萬千生靈爭奪的對象。 “幾位道友,這是我的小寵物,別看他圓頭圓腦就想拿他打牙祭哦,這可不行?!?/br> 白澤被路云廷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 孔宣幾個人看白澤的眼神都直了。 他以為是這幾個人餓了,本來又都是獸類,說不定會遵守動物界的法則,他趕緊出聲提醒,讓他們斷了念頭。 孔宣嘴角抽搐,火鳳和藍(lán)鳳嚇得一哆嗦,連忙低頭。 世間唯一的一只白澤,拿他打牙祭? 鴻鈞老祖知道這件事,說不定都能直接降下天雷劈死他們這些不孝徒孫。 更何況,不要以為白澤無所不知就是文科生了,它的戰(zhàn)斗力也是非常強悍的,一般的獸類連靠近它都做不到。 百獸見之,匍匐稱臣,這才是白澤的正確打開方式。 來自血脈深處的壓制,如果不是孔宣乃是天下第一只孔雀,恐怕都要立刻跪下稱臣了。 “不敢!絕對不敢!我就算是餓死,從這山跳下去,也絕對不敢如此!” 沒有真香!這是孔宣發(fā)自內(nèi)心的賭咒發(fā)誓。 誰能想到,白澤竟然是路云廷的小小寵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