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關(guān)于她和孩子, 倒是只字未提。 胤礽薄唇抿緊, 不悅的神色溢于言表。 總不會他不在的時候,她受了氣, 把賬全算他頭上吧? 不得不說,有時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厲害的。 思索間, 余寅進來急報, “殿下, 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準格爾異動......” 他入了胤礽帳下以后,便盡心盡力。 太子進出營帳幾乎都帶著他,在外人開來, 余寅已經(jīng)是妥妥的太子心腹。 “好,即刻出兵?!?/br> 太子冷著臉,氣勢迫人,把信隨意折疊,收入袖中,快步走了出去。 余寅詫異地抬頭,總覺得太子的態(tài)度比之前冷多了,他視線盯在太子的袖口。 是京中出了什么事嗎? 上了戰(zhàn)場以后,太子比平時更加勇武。 極少參與近身戰(zhàn)的人,竟然親自下馬參與搏斗,不過片刻,他周圍的不少敵軍,頃刻間人頭落地。 余寅護在太子身旁。 一邊應對敵軍,一邊分心注意太子。 今日,太子果然反常。 胤礽收割了一波人頭以后,被太子妃無事的委屈感,總算散了不少。 余寅問,“殿下......您可還好?” 對上對方擔憂的視線,胤礽無所謂地點點頭。 “殿下無礙,卑職便放心了......” 一個時辰以后,和兩人同屬于第一梯隊的人,被替換了下來。 余寅陪著太子,隨意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 他累得直喘氣,眼神卻警覺地盯著四周。 胤礽也不想說話,猛灌幾口水,休息片刻之后,又拎著長刀加入了戰(zhàn)爭。 他動作過快,袖子揮動之間,一小塊白色從中間飛出,然后沒入了草叢里。 余寅慢了半拍,正巧看見這一幕。 他回頭看了那個小白方片一眼,腳步折返。 入了夜,胤礽要回營帳休息,正巧碰見迎面走來的胤褆。 原本精神旺盛的人,耷拉著肩膀,可見累得不輕,見到胤礽眼睛還是亮了亮。 “老二,今日你哥哥我砍敵軍首級七十九!” 這確實是個了不得的數(shù)據(jù)了,說明胤褆在這場戰(zhàn)爭中,沒想著劃水。 胤礽敷衍的一點頭。 “嘿,你等等,我聽你之前的意思,過幾日開始便兵分三路?到時候咱們來一場比賽可好,看看我們兄弟在戰(zhàn)場上,誰殺敵軍首級最多,怎么樣?” 胤褆說到后面,眼神放光,一掃疲態(tài)。 “哦,隨你?!?/br> 胤礽越過他,抬步進了帳子。 “切,肯定是今日一個敵軍也沒砍著,心里不舒坦。” 胤褆暗自嘀咕,見余寅跟在后面,他挑著下巴問。 “你一直跟著太子,太子是不是......是不是一直在中軍督戰(zhàn),根本就沒下場啊......這小子有潔癖,以他的性子......” 余寅:“殿下也隨我們一同去了?!?/br> 胤褆:“那就是,他確實沒砍到敵軍......他、他這是不是正郁悶呢?你等會兒......” 雖然和便宜弟弟不對付,看對方這么喪氣,他怎么就越看越不順眼呢? 正要叮囑,就見他率先發(fā)覺的這員猛將,面無表情。 “殿下,今日取敵軍首級一百?!?/br> 胤褆:“......哦......哦那挺好的?!?/br> 余寅:“大皇子可還有事?無事卑職便退下了?!?/br> 胤褆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單方面郁悶了。 同郁悶的人還有胤礽,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給太子妃去封信。 本來說好不去信的,不過一日便自打嘴巴。 * 八皇子府。 八福晉滿身疲憊的回了府,今日這一出,既懊惱,又覺無奈。 見正院里空蕩蕩的,問道,“爺呢?爺去哪兒了?” 小丫鬟支支吾吾,半天沒開口。 “我問你,爺呢?有什么不能說的?!” 小丫鬟瑟縮一下,“回、回福晉的話,爺......爺在楊庶福晉處......” 八福晉拉下臉,“是回來就去了,還是見我不在正院才去的?” 小丫鬟抬頭看了八福晉一眼,被她冷峻的面容一嚇,立馬低了頭。 “是......是回來以后直接過去的......” 小丫鬟話音落,八福晉已經(jīng)摔了一盞茶盞。 待內(nèi)室空無一人的時候,她把整張桌子都掀了去。 心中有氣亦有怨。 想到早上在寧壽宮中,被眾人擠兌的場景,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也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想找個人訴訴苦,或是說說心里話,卻連一人都沒有。 唯一指靠的爺們,每日流連于各個女人院中。 這楊氏,就是新抬進門的,揚州那個瘦馬,一入門竟直接冊了她庶福晉,雖不用上玉蝶,但同這種人一塊伺候一人。 八福晉覺得,比吃了蒼蠅還叫人惡心。 外間的風不停呼嘯著,她覺得心里的寒意比外間的風更甚。 * 寧容午睡醒來,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 外面風呼呼的,夾著雨,瞧著便冷。 她在床上賴一會兒,還是決定不起來了。 反正太子不在毓慶宮,她這里進去全是宮女嬤嬤,天色快暗了,想來也無人尋她。 她養(yǎng)躺在床上,偏生肚子里這個是個鬧騰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非得她起身走動,才肯放過她。 “娘娘,奴婢伺候您起身?!?/br> 丹桂聽見動靜,趕忙進來給寧容穿夾襖。 見她肚皮時不時鼓個小包,覺得新奇又心驚。 “娘娘,小主子如此調(diào)皮,您不疼嗎?” “如今還好,待日后這孩子力道大了,大約是會疼的吧?” 她也是頭一回生孩子,沒什么經(jīng)驗,只瞧過網(wǎng)上那些把母體踢出一個小手印,一個小腳印的圖片。 想想大概是會疼的。 寧容有些怕疼,她揉揉肚皮。 “寶寶,你要乖呀,要是不乖的話,阿瑪回來可是要打屁屁的?!?/br> 想到她給殿下寄去的那封信,殿下看了應當要怒火中燒了吧? 罷了,他離得這樣遠,便是責怪她如此待吉蘭,她也認了,左右她有肚子里這塊金疙瘩在,晾他也面上生生氣。 她才不怕他。 寧容:“對了,吉蘭在李佳氏那兒適應的可好?我看今日冷,還是別叫她凍了?!?/br> 古代的孩子容易夭折,冬日的冷宮本就冷,再著了風寒,估計會生生要她半條命去。 寧容是要她吃教訓不假,又不是想要了小姑娘的性命。 丹桂:“娘娘放心,杜嬤嬤早就吩咐下去了,底下人都有數(shù)?!?/br> “小格格去的確實不情不愿,待見了李佳氏倒是安穩(wěn)了許多。不過正如娘娘猜測,李佳氏不出半日便盯上了小格格帶去的銀錢,母女倆互相別苗頭呢。奴婢從不知小格格倒是個有脾氣的,秋氏給的那些,一絲半點都不肯給李佳氏?!?/br> “奴婢過來的時候,收到消息,娘倆正在一個屋子里哭鬧呢?!?/br> 寧容語氣淡淡,“她若是沒脾氣,也不會被人捏在手里了。這孩子,也不知該說她過于天真好,還是要說她過于現(xiàn)實好,她心里有一桿秤,別看她笑,很多事情一清二楚?!?/br> 丹桂蹲下身,給寧容穿好些。 “正是呢,但愿小格格吃夠了教訓,這回能有所改過?!?/br> 她說著,手上動作停了停,猶豫了一會兒才站起身。 寧容看她一眼,“你這樣是有話要說?還是在哪兒叫人欺負了?” 丹桂抿嘴一笑,“奴婢哪兒那么不中用,作為太子妃的貼身侍婢,再叫人欺負了去,豈不是折了娘娘的威風。” 寧容得意揚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