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她對玉露自然有信心,怕只怕胤礽好的太快,露了馬腳。 丹桂端了早膳過來,除了粥以外,還有兩三只拇指大小的小籠包。 寧容也不知他這個傷勢該怎么調(diào)養(yǎng),總歸有玉露養(yǎng)著,然后每次多吃一點,大約和養(yǎng)胃也沒什么區(qū)別。 她熟練的拿勺喂胤礽,見他吃了才道,“等會兒,有太醫(yī)來診脈?!?/br> 這才是她憂心的。 太子養(yǎng)在暢春園,旁人并不能窺見里面情形,只除了皇阿瑪派來診脈的太醫(yī)。 胤礽慢慢咽下去,才道。 “無事,幾位太醫(yī)都與孤相熟,打點一番便是。不過假的就是假的,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br> “可總不能因為太醫(yī)問診,便一直讓殿下您‘中著毒’吧?” “容容,孤問你,你是不是有把握能治好孤?” 胤礽微微抬眸看她,清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女子的身影。 寧容猶豫一瞬,還是緩緩點頭。 她不能說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確實有把握治好胤礽。 胤礽點點頭,也不問緣由,只道,“不管你有什么辦法,先別用,讓我暫時維持這種狀態(tài),等找到了‘神醫(yī)’,再治好我不遲。” 這也是為了保住太子妃的秘密。 可如此的話,太子不是要維持好幾日軟趴趴的狀態(tài)? 她很喜歡沒錯,但也看得出來,太子好面子,不喜歡軟綿綿的自己。 胤礽睨眼看她,“除非,你嫌我累贅的,不想喂我?” “才不是,所有的事都由丫頭們做了,我不過喂個粥,能有多累?” “如果殿下愿意,我不僅可以喂粥,還可以日日給你洗澡呢!” 寧容連忙表決心。 正兒八經(jīng)的說著話,又扯到了洗澡上頭。 胤礽一下子想起昨晚上的窘迫來,他俊臉微紅,“不用了,伺候的人那么多,不用你。再說洗漱的地方水多,你若是摔一跤,可就劃不來了?!?/br> 他越想越覺得后怕,昨日若是容容為了幫他洗澡有個萬一,他大概要后悔死。 太子立馬肅著臉,叮囑。 “往后都不用你幫我洗漱,便是你自己要洗,也得丫頭扶著,比往常更小心些才是?!?/br> 見他要碎碎念,寧容小雞啄米式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殿下,你再不喝粥,粥都要冷了?!?/br> 胤礽瞪她一眼,張開嘴巴等投喂。 當個不能自理的人,挺難受的。 躺在塌上,每天都是在捱日子。 不過已然知道自己能恢復,胤礽便放平了心態(tài)。 偶爾見太子妃跟個小蜜蜂似的,為他忙來忙去,他還覺得怪好玩的。 他從前有大部分時間,忙于課業(yè)。 成年以后,想的更多的是不能叫皇阿瑪失望,因此也晝夜不歇。 得了上輩子的記憶以后,一心想著大位,休息就更別談了。 他一下子從忙忙碌碌,徹底放松下來。 這段不能亂動的時光,與其說是對他的懲罰,也可說成是另一種恩賜。 他從沒有和容容在一起呆這么久過。 便是成婚以后,白日里他都有處理不完的政務。 如今倒是找到幾分新婚燕爾的感覺。 見容容給他們的孩子縫衣服,胤礽也跟著期盼。 也不知是男是女,看著情形大約也是個調(diào)皮的。 第82章 惠妃:以前也沒覺得兒子蠢啊…… 胤礽特意叮囑過以后, 寧容自然照著他的話辦。 在找到“名醫(yī)”之前,太子的狀態(tài)一直談不上好,最多只是沒有惡化罷了。 康熙多次親自探望胤礽, 見他絲毫沒有起色。 失望難過之余, 還要額外分心勸慰太子。 也是真到了這個時刻, 胤礽才發(fā)現(xiàn),原來皇阿瑪對他的感情都是真的。 盼著他登上皇位, 也是真的。 可為什么上輩子, 皇阿瑪年歲越大,越是防備他, 當有人提出要廢了太子時,他沒有過多思考便允了呢? “殿下、殿下,你在想什么?” 寧容懷疑太子已經(jīng)提前進入了老年生活, 雖然他整日里軟趴趴的不能動,也不至于隨意盯著一個地方發(fā)呆吧? 她叫他好幾回了, 都沒什么反應。 這日櫻桃說要做梅花酒,寧容也起了興致, 讓人把太子放在廊下躺椅上, 身上給他蓋得嚴嚴實實的。 自己陪著丫頭們,一塊兒折騰。 “孤在想, 你做這酒到底能不能喝?!?/br> 梅花酒,按照宮中的法子, 其實就是在酒中, 放晾洗干凈的梅花, 以一定的比例調(diào)和。 暢春園這兒也有個書房,若是皇阿瑪住在這兒,時時辦公的話, 是不允許進去的。 這會兒皇阿瑪不在,倒是沒什么忌諱。 寧容拉著太子偶然去過一回,從里頭翻到一本書,專門寫了以雪水釀酒。 她瞧了一回,回來就惦記上了。 這不,今兒一下雪,便忙忙拉著丫頭們張羅開。 胤礽坐在廊下,手上捏著一本書,身上還蓋著厚厚的毯子,倒是一點都不冷。 雪花一層層,鵝毛一般鋪灑下來,容容就站在院子里,打著傘,身上裹著一件大紅色滾狐貍毛的披風。 笑靨如花的看過來,雪膚花顏,明艷照人,漂亮的足以入畫。 他一時有些技癢,指尖微微動了動,還是忍耐住了。 上輩子他一直處于上風,不管是面對胤褆還是其它的任何一位兄弟,他總是咄咄逼人的一個。 如今處于弱勢,說不得正好能看看人心。 胤礽垂眸想,待回了毓慶宮,即便是好全了,他大概也要再“病”一陣。 寧容瞥他一眼,見他毯子什么的都蓋的好好的,便放了心,又轉過頭去,自顧自開始釀酒。 細白的指節(jié),捻著洗干凈的梅花仔仔細細的放入甕中,再在上頭灑一層雪,再鋪一層梅花...... 一整壇子便這樣,一層梅花、一層雪,最后以烈酒封壇即可。 梅花洗曬的很干凈,摸了幾回,指尖都隱約帶了暗香。 不過這雪是真的冷,捧了兩回,她指尖都凍麻了。 至于一段時日以后,酒好不好喝,并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只要這會兒玩高興了就行。 待一整壇子收拾好,封上蓋子。 寧容親自提筆寫下年月,貼在瓷白的壇子外頭。 她一轉頭,太子躺在躺椅上,已經(jīng)有些昏昏欲睡了,手上捏著書直往下掉。 寧容惡從膽邊生,湊過去、俯下身,將冷冰冰的手探入他的衣襟里,在他腰側來回摸索。 胤礽凍得一個激靈,迷迷糊糊睜眼看她,卻沒半絲招架之力。 他睡眼迷蒙的時候,暈乎乎的,像只迷路的奶貓,奶萌奶萌的。 她不禁想,肚里這個不管男女,若是一雙眼睛像了太子,便好的。 到時候父子/女兩個一同盯著她,便是鐵打的心都要化了。 她收回思緒問,“殿下,你的小印呢?” 太子有一方私印,平日里寫詩、作畫,都會往上蓋這個小印。 寧容覺得她們忙活了一場,太子從頭到尾都不曾參與,未免可惜。 給封條上蓋個印章,也算是他們夫妻共同之作。 胤礽從懷里費勁地扯出一個荷包,拿手指虛點她一下,語氣寵溺,“調(diào)皮?!?/br> 他忽然盼著自己快些好了,太子妃越發(fā)沒規(guī)矩,待他好了正好有大把的時間“人后教妻”。 這段時日,能看不能動,他已經(jīng)想好了“教妻”的一百個姿勢。 無知無覺的寧容,從荷包里翻出來一方小印。 樂顛顛的給封條上,蓋上紅紅的一小塊兒,在雪白的封條上,格外醒目。 和她的字跡挨在一塊兒,竟然也有幾分纏綿的意味。 * 暗衛(wèi)的動作很快,沒讓胤礽等很久,就找了一位名醫(yī)上來。 與此同時,胤禛那兒也送了一位醫(yī)者,據(jù)說這位也是名醫(yī),不過名聲顯達于江南一帶,為了把人請入京城,很是費了一番周折。 兩位醫(yī)者的醫(yī)術如何,并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