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他如此想著,心里竟有些疲累。 借著老八的事,該和皇阿瑪好好地懇談一番了。 * 寧壽宮。 皇上帶著阿哥們?nèi)ツ涎擦?,整個皇宮沒了男主子,自然爭斗不起來。 每日最高興的日子,莫過于去寧壽宮請安了。 妃子福晉們坐了一屋子,為了哄太后高興,寧壽宮竟然也擺了兩三張牌桌。 胤禩一走,八福晉徹底放開了,見狀了然笑道。 “還是皇瑪嬤疼咱們,怕咱們無聊呢!這不,想法子送錢來了?!?/br> “你這鬼丫頭,凈胡說,明明是咱們給太后娘娘送錢的。” 榮妃也笑著捧場。 四妃以前都有過陪太后打牌的經(jīng)歷,放水是必須的,為了哄老祖宗高興,幾個錢,也沒誰拿這個當(dāng)回事。 太后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一說打牌,整個人都來勁兒了。 “到底是送錢的,還是贏錢的,咱們各憑本事!” 和宮女們打牌最是無趣,她們一準(zhǔn)兒不敢贏她的。 其實打牌,還是有輸有贏好玩。 四妃、孫媳婦們個個手底下寬泛,拿些小錢出來逗個樂子罷了。 太后說著率先坐了一桌,見惠妃要坐過來,忙伸手?jǐn)r了。 “讓哀家的孫媳婦們坐這一桌,尤其是婉晴,哀家倒要看看,她是有真本事,還是只嘴皮子厲害?!?/br> 婉晴咯咯笑起來,大大方方坐在太后這一桌。 屁股剛落地,還招呼寧容和四福晉,“來呀,咱們一塊兒贏老祖宗的錢!” 寧容和四福晉對視,莞爾一笑,互相坐在八福晉的兩邊。 其余人見她們這一桌已經(jīng)坐定,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來。 從來安靜平和的寧壽宮里,時不時響起“碰”和“和”的聲音。 還以為八福晉叫的最響,也最有能耐呢。 誰知她炸胡倒是真的最厲害,把四福晉這個下家害得苦不堪言。 又一次輸了牌,還半道上被人截胡了,四福晉都沒脾氣了。 “我看婉晴不是帶著咱們來贏老祖宗的錢的,是老祖宗安在咱們中間的jian細(xì)吧?” 太后聽了哈哈大笑。 “婉晴是個好孩子,哀家最喜歡,等會兒收了錢,哀家分你一半!” 寧容聽罷擱了牌,故意吃醋道。 “皇瑪嬤可真現(xiàn)實,昨兒可說最喜歡我了,如今怎么贏了錢,就最喜歡婉晴了?” 太后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得意地把錢都收起來。 “哀家個個都喜歡,今兒最喜歡婉晴,明兒最喜歡你們倆好不好。” 這話說的,大家一齊笑起來。 都說老祖宗是個花心的,還好不是個公子,否則不曉得要騙了多少小姑娘去。 太后被逗的,一晚上,笑就沒停過。 這場麻將局,一直到過了戌時才結(jié)束。 太后見天色晚了,便留了福晉們住下,一直到第二日,用完早膳,才著人送她們離開。 第二日回了毓慶宮,寧容見處處都沒有太子、弘昭的影子,頓覺整個人都變得沒勁了。 以前不是圍著太子轉(zhuǎn),就是圍著弘昭轉(zhuǎn),一下子得了全部的時間,卻不知道做什么了。 她抬頭望著碧空如洗的天,怔怔出神。 不知道殿下到哪兒了?弘昭可還好?是不是吃得香,進的好? 她想著干脆入了書房,抬筆畫了一副畫,著人快馬送了過去。 * 康熙此次南巡,一為親自巡視河工,二為勘察農(nóng)事。 臨近芒種,江南一帶作為整個大清朝的糧倉,此時的狀態(tài),關(guān)系到整個大清的狀態(tài)。 民以食為天,讓百姓們安居樂業(yè),是康熙畢生的追求。 不過叫人奇怪的事,好幾次,太子因為弘昭并未上前伴駕,康熙當(dāng)時沒什么表示,可八貝勒自動請纓時,也并未拒絕。 因此,隨駕的大臣,看太子和胤禩,眼神都變得怪怪的。 想到近些日子,朝中的傳聞。 本來不信的人,卻又開始動搖起來。 這一日,他們停留在一個江南小鎮(zhèn),來迎接的官員,把碼頭站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 小地方的人,從未見過太子,乍一見胤禩站在康熙邊上,還言笑晏晏地向他介紹什么的模樣,還以為這便是太子。 當(dāng)即便要行禮,三呼千歲。 還好梁九功眼疾手快地攔了,要不然鬧出了笑話來,可就真是在下太子的面子。 康熙瞬間沉了臉,再說話,興致也不及先前高了。 隨行官員看在眼里,當(dāng)時沒說什么,隔了一日,御案上卻又多了許多稱贊八貝勒的折子。 康熙翻一本扔一本,氣官員們不識貨,又氣太子不懂得為自己爭取?!傲壕殴Γ ?/br> “奴才在。” “太子呢?讓他過來伴駕!” 以往每次康熙問,太子在何處,梁九功必定會回在陪弘昭。 這回他干脆不等他回答,直接召了太子過來。 他就不信了,保成難道還敢抗旨不成? 梁九功領(lǐng)命去了,回來時,不止帶了太子,還帶了弘昭過來。 弘昭小人像是不知道康熙正在氣頭上似的,不管不顧,“噠噠噠”小跑著過去,行了禮,很是親昵地坐在康熙身邊。 見了孫子,康熙有再多氣,也消了一大半。 回身見太子老老實實行了禮,便站在一旁不動了,剛壓下去的火,又冒了出來。 “你如何這樣老實了?從前教你治國之道,你向來學(xué)的極好,如今怎么正兒八經(jīng)讓你辦事,反倒往后縮?” 他眉頭倒豎,有些恨鐵不成鋼。 胤礽苦笑?!盎拾敚皇莾撼纪罂s......”而是您根本就不允許我,越過您立在前面。 太子心里有很多關(guān)于河工的想法,經(jīng)歷過上一世,他當(dāng)然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效果達到最好。 也派了人,按照上輩子的方法,挑選優(yōu)質(zhì)種子,努力增加畝產(chǎn)。 但這些都是需要時間,慢慢推進的。 他當(dāng)然也可以向老八一樣,只陪著皇阿瑪四處巡視,跟各地的官員打交道就好。 可惜經(jīng)歷過一輩子,胤礽更想腳踏實地地做出一番政績來。 如果說權(quán)利是看得見,摸不著的虛妄。 那只有政績,才是能讓他坦然立足的根本。 只不過胤礽也同樣能夠預(yù)見,等到他把成果交給皇阿瑪時,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到那時,皇阿瑪大概真的要夜難安枕了。 康熙一時沉默下來,他以為太子感受到了他對他的忌憚。 船艙內(nèi)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弘昭乖乖坐著,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 想到白日里發(fā)生的一樁事,他撓撓頭,決定給八皇叔使個小絆子。 “皇瑪法,您說這船上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您的,所有人都要聽您的吩咐呀?” 弘昭這段時日,常和太子交流,說話越來越利索了,漸漸地也能說出長長的句子來。 他聲音軟乎乎的,奶萌奶萌,讓康熙也跟著放輕了語氣。 “那當(dāng)然,弘昭想要什么,告訴皇瑪法?!?/br> 康熙以為小家伙看上了什么東西,胤礽不同意,跑他這兒來求了。 想著太子雖古板些,養(yǎng)出來的孩子卻是個知道變通的,討人喜歡的緊。 弘昭收斂了笑意,圓圓的眼睛,帶著一絲驚恐。 “可為什么那個女人說,我們不聽話,再吵,就讓八皇叔,把咱們都扔下船喂魚?” “皇瑪法,我和弘昱、弘暉都不會劃水,別讓我們下去喂魚好不好?” 康熙一怔,以為哪個宮女膽敢冒犯皇孫,后來一想,宮女們大多在他這兒,或是在宜妃哪兒,不該有誰得空去甲板上才是。 他低頭看著弘昭,想問到底是哪個女人。 就見弘昭傻乎乎地伸手往外一指。 “喏,就是八皇叔身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