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她的眼眶漸紅,不再靈動與明亮的眼睛中溢出了水霧,水霧漸漸地凝聚成顆,然后在眾人的視線中從眼眶中溢出淌過溝壑的臉龐。 這分明就是當(dāng)年她請人打造的那一對,絕對錯不了! “你確定就是這對?”秦時一臉凝重的問著。 水玲瓏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它!錯不了!” 她的肯定讓周邊抽氣聲一片。 “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看著眼前這個秦家重孫,水玲瓏的聲音再發(fā)抖。 “其實小念有很多鐲子的,但是小念他爸說這鐲子是他小時候戴的,同時也是小念爺爺小時候戴的,說是銀跟玉一樣有靈性,戴著吉利?!背仓^皮回答了水玲瓏這個答案已經(jīng)昭然若揭的問題。 “你是說秦伯伯從小就是戴著這對銀鐲?”黃芊芊的聲音也在打著顫兒,同時在內(nèi)心吶喊著:千萬不要是她所想像的那樣,千萬不要! “當(dāng)初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姓簡的護士告訴我靠窗的那個大點的男嬰是我的兒子,靠墻的那個小點的是蕭洛的。其實那時兩個男嬰幾乎一樣大,根本就看不出誰大誰小。于是我就照簡護士所說的抱起了靠窗的那個嬰孩領(lǐng)回了家撫養(yǎng)成人?!鼻貢r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就像一個站在懸崖邊上的人。 他站在水玲瓏身后,用那個代表著權(quán)威的龍頭拐杖支撐著身體的重量,他今天受到了太多的打擊。 “你抱回家的那個嬰孩身上放有這對銀鐲?”水玲瓏的嘴唇哆嗦了好一會兒,才困難的問出這個問題? 秦時閉上眼點了點頭。 啊! 難道當(dāng)年的秦時與蕭洛兩人抱錯了孩子? 難道秦風(fēng)就是水玲瓏那個失散多年的兒子?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覺得天在旋地在轉(zhuǎn)。 太他娘的狗血了! 水玲瓏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子看向秦風(fēng),張開那已經(jīng)被她咬破了皮的嘴唇,嚅動著低喚一聲:“兒子……”余下的話她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這不可能,一定是中間的哪個細(xì)節(jié)出錯了!我不可能會是你的兒子!”秦風(fēng)在水玲瓏的注視下后退了一步,惶恐不安的喃喃著。 他不是在說氣話,而是他真切的覺得自己不可能會是水玲瓏的兒子,因為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哪點像她。 若說像的話反倒是蕭勵,蕭勵的眼睛可以說是像極了水玲瓏,以至于他在第一眼見到黃玩玩的時候會驚奇于她的眼睛怎么會與蕭嵐那番的神似。 所以他覺得一定是當(dāng)年哪個細(xì)節(jié)出了錯,不能僅憑一對銀鐲就妄下斷言。 他內(nèi)心抵觸水玲瓏是自己生母還有另一個原因,這個原因有些殘酷,殘酷到讓他害怕。那便是眼前這位滿頭銀發(fā)的老太如果真的是他的生母,那么就意味著他和黃芊芊是兄妹,那么秦朗與黃玩玩便是表兄妹! 這在法律上是不允許結(jié)婚的! “媽,我覺得秦大哥說得沒錯,當(dāng)年一定是哪個細(xì)節(jié)上出了岔,他不可能會是您的兒子,更不可能會是玩玩是的舅舅!”黃芊芊的話聽起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語氣中充滿了驚慌與失措。 黃家三代女人不可能也不應(yīng)該都要在情愛中受盡痛苦,無論如何她都要讓黃玩玩幸福。 “可我明明記得很清楚,這對銀鐲的確是放在兒子的身上,誰能告訴我,當(dāng)年在我走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水玲瓏痛苦的捂住臉,任淚水浸濕手掌。 秦風(fēng)與黃芊芊的害怕也是她的害怕。 在場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都在祈禱著秦風(fēng)不是黃玩玩的舅舅,否則的話秦朗與黃玩玩之間的這段情不斷也得斷,而他倆也必將受到世人的嫌棄與唾罵,盡管他倆是無辜的。 “爺爺,在事情還沒有弄清的情況下暫停阿朗與玩玩的婚事吧?!鼻靥煲Я艘а溃滴豢跉夂髮χ乩蠣斪忧貢r說道。 秦時微微一愣,然后無力的點了點頭,此時沒有人出聲提出反對。 是啊,但事到如今,已然沒有了躲避的余地,只有硬著頭皮努力的揭開事實的真相,哪怕會因此而令所有的人傷痕累累。只有弄清楚秦風(fēng)到底是不是水玲瓏的兒子,是不是黃玩玩的舅舅才能決定秦朗與黃玩玩的命運走向。 可是事過幾十年,這答案將要如何探究,真相要如何揭開? 在場除了秦念,所有的人都緊鎖的眉頭努力的想著可以用解開這個團迷局的方法。 “要不我們再去一趟那個醫(yī)院,問問附近的人?”楚果果弱弱的提議著。 “那家醫(yī)院已經(jīng)拆了三十多年,現(xiàn)在是一家冰凍廠。簡護士如果還在世的話,估計有百歲了,還能記得清嗎?”秦風(fēng)很快便否決了楚果果的提議。 好吧,這個方法行不通。 “可以做親子鑒定??!簡單,快速,準(zhǔn)確!”一道青稚的聲音響起。 詢聲望去,一個青澀的少年立于大門與客廳的過道處。 原來是黃偉浩,那個三年前黃玩玩與秦朗共同收養(yǎng)的男孩。 如今的黃偉浩差不多十歲,都是高年級的同學(xué)了。 秦朗不在的這三年里都是秦天接手照顧撫養(yǎng)他的,每月都會按時給他寄生活費,并給他配了秦宅的大門鑰匙,讓他放假有空時自己回秦宅。 他本來在過道上打了幾聲招呼,卻沒有人回應(yīng)他。 過早的人生變故早就讓他學(xué)會了察言觀色,于是他保持緘默的站在過道處靜靜的聆聽著,默默的尋思著。 因此旁觀者清的優(yōu)勢便在此時得到體現(xiàn)。 “是?。∥以趺淳蜎]有想到這個辦法呢?”黃芊芊激動的雙手合擊,雙眼不由的一亮。 但在想到做出的結(jié)果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獄時,眼神隨即黯淡。 “或許真的只有小浩提出的這個方法最為可行,爺爺,我看就這么辦吧!”秦天將征詢的目光看向秦時。 這聲爺爺他叫得不似之前那般底氣。 如果鑒定的結(jié)果是最壞的,那么他的親爺爺便不再在秦時,而是蕭洛,這對叫慣了的他是不愿接受的。 秦時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無奈的點頭答應(yīng)。 蕭洛此時的臉色也并比秦時好到哪去,想到自己從小放在手心里呵護大的孩子有可能不是自己親生的,想到蕭容與蕭嵐有可能是不是自己的親孫與親孫女,他的心便如針扎般生疼。 “那么到時抽誰的血去鑒定呢?”楚果果小聲的問秦天。 “爺爺,蕭爺爺,水奶奶,他們?nèi)酥械娜魏我蝗硕伎梢??!边@是一個簡單的推理題。 如果要證明秦風(fēng)不是水玲瓏的孩子,那么他的血型就必須得與秦時吻合,與水玲瓏和蕭洛不吻合。若與他倆中的任何一人吻合,那便證明他不是秦時的孩子,而當(dāng)直是水玲瓏的孩子。 “還是抽我的吧,讓答案來得更為直接吧!”秦時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第041章第三次相見(萬更) 秦時的決定得到了大伙的默許。 “這事絕對要對外保密,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不要讓外人知道?!本}默片刻后,蕭洛面色嚴(yán)肅的說著。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時間就選在后天周一吧,我等下聯(lián)系洪承飛的表哥,醫(yī)院里有熟人會更好辦事?!鼻靥毂鹎啬畋M量用一種平靜的聲音說著。 其實他明白此時在場的人除了秦念外,根本就沒有人能真正的做到心平氣和。 緊接著又是一陣沉默,沒有人再就此沉重的話題繼續(xù)。 秦老爺子秦時抬起沉重的手臂揮了揮,示意大家先散開。 大家陸續(xù)的離開。 秦天回頭,見秦時,蕭洛,黃澤成及水玲瓏這四位都已年過古稀的老人依舊端坐在原來的位置。 秦時將頭靠向身后的椅背上,昂著臉,雙眼無神的盯著眼前的天花板,在吊燈的映照下,秦天頭一回從他的身上讀到了風(fēng)燭殘年的訊息。 這一刻,他老了,真的老了。 水玲瓏手里依舊緊緊的捏著那對經(jīng)歷了半個世紀(jì)的銀鐲,一臉的無助與懺悔,也許,這一刻,她的心里充滿了悔恨與害怕。 楚果果伸手拉了拉秦天,“走吧,給他們一些空間,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畢竟我們對他們的曾經(jīng)一無所知?!?/br> 黃芊芊前思后想后,決定還是先不要告訴黃玩玩,等到鑒定結(jié)果出來后再決定是說還是不說。 如果鑒定結(jié)果秦風(fēng)不是水玲瓏的孩子,不是黃玩玩的舅舅,那她覺得就沒有告訴黃玩玩的必要,她不想讓黃玩玩帶著任何的負(fù)面情緒當(dāng)新娘,她的女兒必須是個幸福美麗的新娘。 如果鑒定的結(jié)果…… 算了,還是等結(jié)果出來再假設(shè)吧。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決定化悲痛為美食,替大伙做一做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于是,提上購物籃,帶著蘇悅新和蘇醒一起去逛逛商場。 另一頭,不知烏云罩頂?shù)狞S玩玩和秦朗依舊玩的開心,玩的瘋狂。 身穿白色t恤與牛仔短褲的黃玩玩一手拉著秦朗快步的穿梭在人群中,據(jù)秦朗交待,這里是他們第二次想見的地方,上海南京路。 人群中像他們這樣手拉手的情侶不在少數(shù),但是能像他倆那么吸睛奪目的就泛泛無幾了。 看著正幸福的手拉手的他們,人們不禁想到俊男美女這個詞。 若非得說個高低的話,恐怕秦朗的得票要略高于黃玩玩。畢竟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高貴氣質(zhì)不是黃玩玩所能比擬的。 也是黃玩玩為之氣結(jié)的地方。 她明明長得比他可愛,比他好看,比他精致好不好! 原來光有一副好皮相還是不行的,必須得有一個高起點的出生,難道有人會感慨投胎也是個技術(shù)活了,她肯定是當(dāng)年投胎的時候不小心迷了路。要不然她也是個地道的白富美! 秦朗斜眼瞄了下正一臉陰晴不定的黃玩玩,知道她又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了,嘴角微微一勾,手腕上的力道加重,將她一把拉進(jìn)自己的臂彎中,改成摟著姿勢。 “別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你只要在意我對你的看法就ok了!” 說得道貌岸然! 黃玩玩瞪了他一眼,心想你當(dāng)然不用在意,有我這片綠葉襯著,你這朵大紅花還有什么好不滿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讓你給奪了,你當(dāng)然得意了。 看,前面又來了一個,那眼神,乖乖,至少十萬伏! 黃玩玩一臉戒備的緊盯著從前面二十米一直到后面五十米,全程一直盯著秦朗看的一位小meimei。 瞪完了這個,又來了那個。 有完沒完! 秦朗有些好笑又好氣得看著此時正浸泡在被妒火燃燒的醋醞里的黃玩玩,擔(dān)心她會被此酸化,于是,低下頭,在她的耳垂上輕咬下,以此強行拉回她的注意力。 “別瞪了,我是不會看她們一眼的?!彪p手環(huán)胸,雙眼緊閉,儼然君子。 “哇!美女咧!”黃玩玩突然間大叫一聲,手指向左前方。 不料,秦朗連眼皮抬都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