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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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說起早前在私塾,沈悅忽然想起許黎來,舅舅早前在京兆尹手下做師爺,天子腳下,對朝中的事情都知悉,沈悅略微遲疑了片刻,還是問起,“對了,舅舅,您知道許黎許太傅的事嗎?” 梁有為微頓,而后道,“怎么突然問起太傅的事?” 沈悅輕聲道,“早前國公府失火時,偶然聽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許太傅會辭官?” 梁有為嘆了嘆,似是衡量了稍許,才同沈悅道起,“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許太傅是先太子的老師,而且很受陛下器重,說是掛太傅之命,但朝中不少事都由太傅過目。換言之,許太傅,是陛下給太子的日后欽點的輔政之臣,所以,許黎雖為太傅之位,但行得是副相之事,而且,是朝中最年輕的相爺……” “那后來呢?”沈悅好奇,“許黎后來為什么會辭官?” 梁有為嘆道,“太子夭折了。” 沈悅確實記起,太子是早前夭折了,當(dāng)時,她還在晉州,因為行喪禮,一個月都是素衣…… 仿佛說到感嘆處,梁有為起身才能繼續(xù),“那時太子年幼,又是太傅一手教導(dǎo)的,太傅同太子感情深厚,太子早夭后,陛下留太傅在朝中任右相,但太傅拒絕了,不是婉拒,是在朝中同天家起了爭執(zhí)!” “爭執(zhí)?”沈悅意外。 印象中的許黎大多平和,早前在私塾的時候雖然也捉弄過她,但大抵溫文如玉,即便當(dāng)日國公府失火,許黎帶她在人群中去到國公府前端,許黎都只是護(hù)著她上前,禁軍阻攔的時候,也只有一句“讓開”,很難想象,許黎會在朝中同天家起爭執(zhí)…… 梁有為繼續(xù)道,“這些事,后來京中都心照不宣,也刻意回避?!?/br> “因為許黎沖撞天顏,但天家并未怪罪,而且,天家還護(hù)著許黎?”沈悅猜測,否則,許黎怎么會在京中私塾休閑呆著,還能開一家之遠(yuǎn)書局? 梁有為頷首,“沒錯,當(dāng)時太傅奏請?zhí)旒覐夭樘迂舱垡皇?,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天家?dāng)即臉色就變了,說太子早夭,朕亦傷心,此事不提也罷,而后,又下旨讓太傅任左相一職,兼做三皇子的老師,算是給雙方一個臺階?!?/br> “三皇子?”沈悅詫異,不就是一直從容手下在京中飛揚跋扈,擾民清凈的那個三皇子? 梁有為再次點頭,“是,就是三皇子,但是太傅順著臺階下,而是摘了官帽,在殿上請辭?!?/br> 沈悅目光微滯。 梁有為嘆道,“朝中之事就是如此,但其中究竟什么內(nèi)情,我們這些人是無從知曉了,但許太傅是個好人,也有氣節(jié),后來天家?guī)状螌に疾蝗氤?,卻會給御史臺諫言,所以,太傅在朝中仍有威望,只是不涉及朝政了,都是早幾年前的事了……” 所以許黎辭官,不僅是因為太子夭折一事追溯無門,而且,或許還因為天家讓他任三皇子老師一事,那個時候的許黎年紀(jì)應(yīng)當(dāng)不大,所以也有脾氣,連天家都頂撞,但他還能安然無恙在京中私塾替夫子教書,還能開書局,天家怕是護(hù)著他的,所以,早前的禁軍也都恭敬…… 原來他說的,辭官在私塾替夫子上課是真的…… “如今朝中一片烏煙瘴氣,太傅是一股清流,只是如今太傅也不在,更因為太傅辭官之事,不少有志之士都不愿再入仕,西秦朝中的亂不知什么時候才結(jié)束?”梁有為沉聲感嘆。 沈悅微怔。 “早些睡吧,夜深了。”梁有為笑道。 “好。”沈悅也應(yīng)聲。 …… 回到屋中,沈悅還在想方才舅舅說起的事情。 舅舅只是個師爺,但對朝中的事仿佛過于熟悉,也過于上心了些…… 但她也說不好哪里不對。 只是想起舅舅最后那句“西秦朝中的亂不知什么時候才結(jié)束”,她又莫名想起平遠(yuǎn)王府…… 當(dāng)日國公府失火,聽陶伯的意思,卓遠(yuǎn)收到消息第一時間會連夜兼程回京,平遠(yuǎn)王府一門忠烈,全部戰(zhàn)死沙場,只剩了卓遠(yuǎn)和闔府的孩子,京中出這么大的事,很能不讓人懷疑別有所圖,卓遠(yuǎn)是在用他力所能及的,讓府中的孩子安全。 沈悅提筆,腦海中卻又想起卓遠(yuǎn)生病的時候,整個人渾渾噩噩,只是讓她講故事給他聽,她在說到其中一本冊子的時候,冊子的內(nèi)容有些天馬行空,類似于死而復(fù)生之類,他卻忽然問,死過的人真的能活過來嗎? 她知曉他是燒糊涂了。 亦知曉,他是想念自己過世的父兄了。 …… 沈悅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在紙上寫了“清之”兩個字,自己何時落筆寫得都不清楚。 沈悅僵住。 屋中燃了碳暖,又是在自己家中,沈悅便沒有關(guān)門,房門只是微微掩上。 恰好,沈涵生入內(nèi)。 沈悅面色一緊,來不及收起來那頁紙,就見沈涵生上前。 她看了眼案幾上的紙頁,此時再收有些欲蓋彌彰,又不好讓它這么光明正大放在案幾上,便順手拿了一側(cè)的書冊壓上,心中遂才舒了口氣。 沈涵生手中端著湯碗,所以才沒敲門。 眼下,一面上前,一面說道,“姐,舅母見你這么晚還在看書,給你熬了甜湯,讓我給你端過來,你趁熱喝了吧?!?/br> 沈悅笑笑,伸手從沈涵生手中接過湯碗。 舅母細(xì)心,其實已經(jīng)不燙了。 沈悅指尖纖細(xì),用手捏著勺子,無名指和小拇指微微翹起,勺子送到唇邊輕輕抿了口,“蓮子羹?” 沈涵生連忙點頭,“是蓮子羹?!?/br> “你喝了嗎?”沈悅問。 沈涵生點頭,“喝過了,我和舅母一道喝了,喝完了才給你送過來的,你不是說讓我多抽空陪陪舅母嗎?我見舅母還在廚房,就去同舅母說話了,正好見到舅母給你煮蓮子羹?!?/br> 沈悅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真乖!” 沈涵生也笑。 沈悅繼續(xù)喝著蓮子羹,沈涵生見案幾上放了一本書冊,便拿了起來,“這本書我前幾日才看過?!?/br> 沈悅愣住。 不是因為沈涵生口中這句話,而是因為他將她壓在紙張上的書冊拿走了…… 眼下,再沒有遮擋物,就光禿禿的在那里,沈涵生隨時都能看見。 沈悅喉間輕輕咽了咽,緊張道,“我還想喝一碗,廚房里還有嗎?” 沈涵生笑道,“有,等你喝完,我去給你盛?!?/br> 沈悅看了看手中滿滿一碗的蓮子羹,心一橫,端起就咕嚕咕嚕大喝起來,眼看著就要喝完,沈涵生卻好奇問道,“清之是什么?” 噗…… 沈悅險些嗆住。 “姐!”沈涵生上前。 沈悅眼淚都要嗆出來了,連忙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好容易緩過來,沈涵生的興趣還在“清之”那兩個字上,“清之是小孩子的名字吧?” 沈悅愣了愣,不置可否。 沈涵生卻會錯意,以為她默認(rèn),“我知道了,是王府中的小孩子吧?” 嗯,這個理解也不算不對…… 沈涵生看著這兩個字,繼續(xù)遐想,“他很小,需要人照顧?” 沈悅緩緩半遲疑著,半頷首——他是很幼稚,也需要人照顧,還要聽睡前故事。 沈悅?cè)缡窍搿?/br> 沈涵生恍然大悟,“在王府的孩子里,jiejie一定最喜歡他,所以才會寫他的名字!” “哪有……”沈悅被他驚呆。 沈涵生反問,“那你怎么不寫涵生?” “……”沈悅慢慢支吾道,“他……其實是一只玉米,是寶貝們做的一只玉米手工,叫清之……” 沈悅篤定,“對,就是一只玉米?!?/br> 沈涵生眨了眨眼。 *** “阿嚏!”卓遠(yuǎn)噴嚏連連,只得將臉側(cè)到一處,用衣袖掩了掩。 桃桃還未睡,等他噴嚏完,還是繼續(xù)看著他。 “怎么還不睡?不是答應(yīng)舅舅說,講完故事就睡嗎?”卓遠(yuǎn)溫聲。 桃桃笑道,“可是我想阿悅了啊,舅舅也想嗎?” 卓遠(yuǎn)微微頓了頓,低聲道,“想,舅舅也想阿悅?!?/br> 桃桃又笑了笑,“那我喜歡阿悅,舅舅也喜歡阿悅嗎?” 卓遠(yuǎn)莞爾,“喜歡,舅舅很喜歡。” 第087章 喜歡的事 不知為何, 在桃桃跟前,這些話忽然可以有的放矢,反倒輕松。 桃桃又笑道, “阿悅會哄桃桃睡覺, 阿悅會哄舅舅睡覺嗎” 卓遠(yuǎn):“……” 卓遠(yuǎn)忽然意識到, 桃桃其實是在同他攀比,且饒有興致。 卓遠(yuǎn)笑笑,他總不能說“也不是沒有”, 便只能說,“那下次,舅舅問問阿悅,看阿悅愿不愿意……” 桃桃似是贏了一籌, 又道, “阿悅會親桃桃, 阿悅會親舅舅嗎?” 卓遠(yuǎn):“……” 難度系數(shù)越漸增加, 卓遠(yuǎn)耐著性子應(yīng)道,“那舅舅下次一起問問……” 桃桃甜甜笑了笑,終于, 緩緩打了個呵欠, 只是分明瞌睡蟲都已經(jīng)上頭了, 還在迷迷糊糊一股執(zhí)念在同困意作斗爭。 卓遠(yuǎn)好氣好笑, “睡吧, 桃桃?!?/br> 桃桃是連眼睛都閉上了, 卻還在繼續(xù)呢喃道,“阿悅會給桃桃洗澡,還會給桃桃擦頭,阿悅會給舅舅洗澡和擦……” 卓遠(yuǎn)聽得莫名耳根子一紅, 趕緊道,“好了,桃桃,阿悅最喜歡你了,你贏了,舅舅輸了?!?/br> 桃桃嘴角彎了彎,似是真的帶著勝利的喜悅?cè)雺羿l(xiāng)去了。 卓遠(yuǎn)心中唏噓。 尤其是桃桃口中最后那句描述的畫面感,讓他心跳似是都漏了一拍,莫名想到她拿著毛巾,在水汽裊裊的耳房里,溫和得朝著他喚一聲“清之,過來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