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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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還給他。 她要送給他一個新娘子。 不是她。 …… 傍晚,傅汝玉回到府邸,不知為何,自然而然地就來到了阿貍的院子,門開著,他進來正好看到傅管家也在。 傅婆婆連忙起身施禮,小聲道:“公子,小小姐睡著了。” 傅汝玉抱起伏案而眠的阿貍,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身后傅管家低聲問:“公子,您已經(jīng)準備好了向陛下提親了么?!?/br> 傅汝玉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小小姐怎么辦,小小姐也只比帝姬大人小四歲。以帝姬大人的脾氣……她們在一個屋檐下怎么相處?” 傅汝玉回身,面色一如常,他向門外走,邊走邊道:“大婚之前,我會把小梨送回鶴川老家去,那邊的人會把她照顧好的?!?/br> “公子,你舍得?小小姐畢竟是您的血親?!惫?,有后媽就有后爹。 “鶴川是個好地方,適合她長大成人。”傅汝玉轉身輕輕闔上門,目光掃過床上熟睡的小姑娘。 血親?在被挑斷手腳筋扔出傅府的那天起,他就已經(jīng)是孤家寡人了。 何況,她只是他撿回來的。 “公子……”傅婆婆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她放棄了。 因為,公子那么苦。 神幸強者,只有強大到無限接近神明,才有資格通靈降神。然而,以凡人之力窺視天機者,必受神罰。所有世襲巫的家族都有詛咒,靈力越強,詛咒越重。而傅氏家族的詛咒便是家族的長女只能活到二十歲,而長子都活不過三十五歲。 背負著這般的詛咒,公子的一生都是晦暗的絕望的……直到他遇見帝姬,他的生命才重新被照亮。 傅管家現(xiàn)在還記得帝姬到府上時,公子的手足無措,面紅耳赤。 …… 公子這般沉穩(wěn)的人,要怎樣深刻的愛憐,才能發(fā)瘋到自殘? 要怎樣濃烈的愛戀,才能隱忍著四年不去見她,等著她慢慢長大? 四年了,他已經(jīng)成了能獨當一方,一手遮天的巫祝大人。 他有足夠寬厚的羽翼可以蔭庇她一輩子,如果她愿意的話,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 公子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又怎會在這么關鍵的時候放棄。 傅管家想,自己錯了,公子對小小姐其實也并沒有什么不同,就算疼愛,也永遠超不過帝姬的深情。 公子和帝姬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過往,她不甚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從赤月死斗場的初見到現(xiàn)在,有十年了吧?這十年是獨屬于公子和帝姬的世界。小小姐插不進去的。 小小姐來晚了。 她永遠做不成公子最珍視的人了。 …… 夜深了,阿貍搬了把梯子爬上房頂,這個高度,正好能望得見皇宮,煙花騰空,歌舞升平,今天是元妍的生日,舉國大慶,還有那個摯愛她的男人陪在她身邊。 今天,也是阿貍的生日。 沒人知道。 沒人祝賀。 沒有禮物。 小姑娘抱著膝蓋,把頭埋在雙臂之中,聽著煙花一朵一朵地騰空,一朵一朵地炸開,一朵一朵地零落。 與此同時,禁宮之中。 元妍的皇姐三公主同傅汝玉的好兄弟那里打探他的消息,那人笑道:“小傅啊,他已經(jīng)有喜歡的姑娘了?!?/br> 元妍一愣,手一顫,杯中清酒灑了一裙子。 她在眾人的驚詫中尷尬地笑笑,然后拎著裙子回房間換衣服。 元妍低著頭一路走得飛快,腦子里盤旋的全都是那句“小傅啊,他已經(jīng)有喜歡的姑娘了。”走在拐角處猛地撞到一個人懷里。 她也不抬頭,道了聲“抱歉”,便繼續(xù)走,只是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下,猛地轉過身去。 月影搖搖,花影重重,紅衣男子立在廊下,五官清雋,身材高挑,目光如穿林的月光,清清而灼灼。 他微笑看她:“是妍妍么,長成大姑娘了啊?!?/br> 四年了,他終于又見到他心愛的姑娘了。 話音方落,刀光便閃到眼前,傅汝玉輕輕側身,指尖夾住刀刃,望著氣呼呼的少女,眉梢微挑:“妍妍,既然長大了,就要有大姑娘的樣子。不然,就沒有生辰禮物了。” 話音微涼,卻滿是寵愛和縱容。 “傅哥哥……”明艷的少女放下所有矜持撲進男人的懷中,“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來看我,我以為……”她嗚咽著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花樹之下,他靜靜地撫著她的長發(fā),“對不起,妍妍,不會再有下次了,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br> 花瓣落在他腕上的紅線上,那是她送給他的禮物。 纏綿鎖,鎖纏綿。 …… 宮外,傅府中一座最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那個在屋頂坐了好久的女孩子終于抹了抹臉,站起身,雙手合成喇叭放在唇邊,借著煙花騰空的聲音大喊:“顧太乙,生辰快樂!” 喊完她又走到房頂?shù)牧硪粋?,用另一聲音道:“太乙,你也很可愛,我們都很喜歡你?!?/br> 然后她又轉身,這回是自己原聲,“謝謝,謝謝你們?!?/br> “客氣什么。我們都是朋友啊,給你,這是禮物,”她從懷里掏出一個貍貓小面人,依然是另外的聲音,“喜歡么?” 左手接過右手的面人,阿貍欣喜若狂,激動的淚水噼里啪啦地流,“喜歡,謝謝,謝謝……”她使勁地抹著眼淚,費力地挑著嘴角,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頂?shù)?,“你們看,我這是太高興了,高興地都哭了呢,哈哈,哈哈……”淚水越抹越多,她歡笑著向著空氣道,“謝謝,謝謝你們……” ☆、69|5.24 阿貍語無倫次地說著“謝謝”,淚水模糊了雙眼,面前的花月星光,她全都看不見。 事實上,她一直也只有一只眼睛是清明的,她那只黛藍的眸子,是失明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扮演著各種各樣的角色,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背朝下就從房頂摔了下去。這樣的高度,她本來是可以平穩(wěn)站地的,但不知為何,法訣已經(jīng)捏在了手指上,她卻放棄了,阿貍心想著,也許摔一摔,自己就會變得更堅強吧…… 她閉上眼睛,耳邊是呼呼風聲,只是,她并沒有落在堅硬冰涼的地面上,而是被一雙溫暖的大掌接在了懷中。 阿貍睜開眼,視野中是那張熟悉的俊美容顏,狹長的鳳眸,飛眉入鬢,但……他此時不該在王宮了么?是出了什么差錯么?想到這,她慌忙問:“爹爹,你怎么回來了?走馬燈,帝姬喜歡么?” 傅汝玉把阿貍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見她沒受傷才回道:“謝謝小梨,她很喜歡?!?/br> “那就好,”阿貍開心地跳下桌子,眸中水色一掃而無,似乎方才在屋頂上又哭又笑的小孩兒根本不是她,“爹爹,我有些玩累了,先回房睡覺了?!闭f完,笑瞇瞇地施禮,然后轉身向她黑乎乎的小屋子走去。 小手方觸到門扉,卻聽身后人長嘆了一聲,緩緩道:“小梨,為什么不告訴我?” 小姑娘回頭,雙眼彎彎的,如銀月一般,“告訴爹爹什么?” 傅汝玉走過來,蹲下身摸摸她毛茸茸的發(fā)頂,“今天也是你的生辰?!?/br> 小姑娘依然笑著,她不好意思地說:“爹爹,你都聽到了?” 傅汝玉湊近阿貍的小臉,故意嚇唬她道:“你這樣下去會被當成精神錯亂抓去醫(yī)館的,會被開膛破肚,打開頭顱哦。” “爹爹,”她低頭看著腳尖,嘴角帶著笑意,“我沒病,我只是……我只是有一小點兒,一小點兒的孤單?!?/br> “小梨,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不告訴我?!?/br> “過一次生辰就老一歲,有什么好過的,我不喜歡,而且,”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是輕快,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少女,只不過這個看似普通的小少女倏地抬起頭,斂起臉上的笑意,月牙一樣的笑眼不再,只是兩只大大的眼睛,認真地盯著傅汝玉,她說,“而且,告訴爹爹,爹爹會留下來陪我么?” 傅汝玉一愣,薄唇幾張幾闔,竟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是啊,就算她說了,他又會留下來陪她么? 不會的。 不會。 他不會留下。 見他不說話,小姑娘咯咯一笑,臉上又恢復了天真的笑容,“爹爹你瞧,說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br> 他無奈,“小梨,想要什么禮物么?爹爹買給你?!痹捯怀隹?,傅汝玉也怔了怔,他是什么時候開始,這么自然地把眼前的小姑娘當作女兒了? 但他的討好顯然沒用,因為小姑娘搖了搖頭,“爹爹,你也問過帝姬她的生辰是哪天么?你也問過她想要什么禮物么?” 九州四公子中最擅清談的傅汝玉再次被問住。 清談誤國,清談誤事…… 元妍的生辰,自從第一次在赤月死斗場見面之后,他就悄悄地打聽到了,至于生辰禮物,哪年不是早早就準備好了,他揣摩她的喜好,暗暗記在心中,九州十二國的寶物都險些被他搜刮了個遍。 沒錯。 如果在乎,是不需要問的,都在心里。 傅汝玉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竟然被一個小孩兒說得啞口無言,還是兩次…… 她真的是個小孩兒么? 阿貍知道這個問題也同樣不會有回答,她轉身進屋,關門。 一扇晃蕩的木門,隔住了兩個人。 一步之遙。 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 又過了幾日,國君千秋宴,傅汝玉本來不想帶女兒去的,但朝堂之上肅慎帝笑呵呵地特別囑咐他,“傅愛卿,記得帶你的千金一同來。傅愛卿這般和風霽月,風姿無雙的人物。女兒生得什么模樣,朕和眾卿家都很好奇。且齊國的春山君也會前來祝賀,聽說他今年方滿十七,卻因有大才而被齊國國君封為大司空,傅愛卿的女兒將來若能嫁得春山君這般的人物,倒也是件美事?!?/br> 九州十二國,當前風頭正盛,炙手可熱的權貴便是以燕國傅汝玉為首的四公子。 鶴川君傅汝玉,平陵君金刻羽,北辰君師長亭,春山君季澄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