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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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說指不定什么時候滕美就會停止心跳,也可能會一直這么躺下去,成一個活死人。 滕云像個孩子那樣整天陪在她身邊,公司也很少去,家更是很少回。 滕教授也是一直守在醫(yī)院里,他跟滕云商議著把滕美接回家去。 “你姑姑這個樣子或許一輩子都起不來了,我是她大哥,她唯一的家人了,我不管她誰管她?” 滕云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不說話?你是怕溫柔不同意?你要是怕溫柔不同意,我跟你媽就從你那兒搬回老房子去,這樣就行了吧?”滕教授沒有多大的脾氣,他只是想做成一件事。 病房里太過安靜,是死氣沉沉。 滕美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而滕美的丈夫都不怎么踏足這個病房,只有他們爺倆,再就是袁教授了。 “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在醫(yī)院里姑姑會得到更好的照顧?!彪瓶偹汩_了口,聲音很沉悶,卻是很穩(wěn)重。 “那怎么辦?如果你姑姑一直不醒過來呢?就讓她躺在醫(yī)院里一輩子?反正我跟溫柔也沒辦法見面了,兒子,你別怪你爸爸不懂道理,洋洋我可是當(dāng)親閨女,這個又是我親meimei,我不是恨她,也不是怨她,我只是不能在跟一個跟我兩個親人的死有關(guān)系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心里過不去,你知道嗎?” 滕云沒說話,但是隔天他們確實(shí)是都搬走了。 溫柔站在門口看著滕教授上了車,袁教授走在后頭拉著溫柔的手:你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爸爸好點(diǎn)就來幫你帶孩子。 “沒關(guān)系,您先好好照顧爸爸?!睖厝岬吐暤?,這種時候,誰也不再笑了。 袁教授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也跟著走了,她只是想不通,溫柔為什么會跟那樣一個男人關(guān)系那么好,那樣的人,太可怕。 后來房子里只剩下她跟孩子們還有阿姨。 但是并沒有沉寂,因?yàn)楹⒆觽儾欢?,他們依然天真的活著?/br> 阿姨想要安慰她,但是她只笑笑也不說話。 坐在沙發(fā)里輕輕地?fù)嶂赃呍谕娴暮⒆拥念^發(fā),孩子的頭發(fā)很柔軟,滑順,摸著很舒服。 她情不自禁的多摸了幾下,偌大的房子里,仿佛只有她一個女主人。 原本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歡聲笑語什么的全都沒了。 甚至,連站在客廳某個角落互相對視著的兩個人…… 她能理解滕教授為什么搬走,她甚至也能理解滕云不回來。 但是,她的心里卻依舊那么難過。 她回到房間里,想起前陣子他們剛和好的時候,那時候他纏著她恨不得跟她黏在一起。 可是現(xiàn)在…… 原來,這樣就可以分開。 說不容易很不容易,說容易又很容易。 為什么,想要平靜的生活那么難? 難道他們的婚姻真的只能到這里? 難道他們并不適合? 還是這根本就是他們的命數(shù)? 溫柔想不通,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是她主動,但是最后她卻什么都沒有了。 “媽咪!”安靜的空間里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她的胡思亂想。 “嗯?”她的嗓子有點(diǎn)沙啞,低頭看著叫她的兒子,然后看著兒子給她手上放著的杏仁,只是寬慰的笑了一聲。 “媽咪吃!”滕貝拿著她的手讓她把杏仁放在嘴里。 杏仁是原味的,并不苦。 但是最近無論吃什么,都是苦的。 “謝謝滕貝?!彼崧暤?。 “媽咪?!彪愄鹗秩嘀鴐ama的臉蛋,似是有些心疼mama這么憔悴了。 看著兒子那么懂事,溫柔竟然忍不住要哭出來,只是一想到現(xiàn)在就自己在孩子身邊,竟然連哭的勇氣都沒了。 她要是哭了,孩子們更該擔(dān)心了。 于是她強(qiáng)忍著難過笑了笑。 “少奶奶,今天中午吃什么?” 阿姨出來問。 “給孩子們準(zhǔn)備一些他們愛吃的吧,我跟他們一樣就好。” 反正也吃不下。 “您最近瘦了好多,我給您做點(diǎn)湯喝喝吧?!卑⒁陶f。 溫柔就一下子想起自己懷孕的時候,滕教授每天都要給她熬湯喝,而現(xiàn)在…… 她不是想要滕教授回來照顧她,她只是難過,那個長輩那么愛她,她卻讓他那么失望。 袁教授給兒子打電話:“我們都搬出來了,現(xiàn)在只有你老婆跟孩子在家,你回去看看?!?/br> “嗯!”他掛了電話,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如今,好像天下太平了。 他的眼眸里有些涼薄的東西,隨后卻只是冷笑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走去。 他并不急著回家,交代好醫(yī)院照顧好滕美他便開車去了另一個地方。 又過了幾天,他回來了一趟,溫柔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在抱著孩子玩,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爸比,媽咪!”女兒叫著爸比又抬手指著門口。 他轉(zhuǎn)眼看了一眼,淡淡的。 溫柔的心一蕩,隨后走了過去: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看看孩子!”他說。 溫柔眼里的流光一滯,卻是耀眼的,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姑媽…… “姑媽還是老樣子。”他說,然后放下了女兒。 “那你……” “這陣子公司有個項(xiàng)目要我親自盯著,還有姑媽身邊也沒人,我可能會過陣子回來?!?/br> 溫柔竟然只能那么難過失落又無法跟他提要求的望著他。 眼神里的難耐,最后只化作低低的一聲:嗯,我知道了! 那低低的一聲,就連自己也是剛剛聽清。 “你……” “嗯?” 溫柔又抬眸看他,以為他要說什么。 “傷怎么樣了?”他淡淡的問了一聲,倒是不冷漠。 “哦,好了!” 怎么會好,大夫說,她真算是恢復(fù)慢的。 “如果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吧?!?/br> “嗯,那你……多回來看看孩子?!彼煅柿藥状尾耪f出這句話。 滕云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離開。 溫柔轉(zhuǎn)頭看著他走的背影,就那么一直看著。 眼眶突然沉甸甸的,沒過多久她便堅(jiān)持不住,眼淚終是流了出來。 兩個阿姨在廚房那頭看著這邊都嘆息了。 難道她這輩子注定了要這樣的生活? 青年喪父,婚后喪母,現(xiàn)在…… 她連自己的家也保不住了嗎?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這一個家,曾經(jīng)那么美好的幻想。 卻終是抵不過這一場巨變。 那天下午天氣陰的厲害,貝兒來找她。 兩個女人在院子里站著,望著那片黑漆漆的烏云。 “溫良不讓我告訴你,這陣子他手里的案子都被人搶走?!?/br> “什么意思?”溫柔知道,如果僅僅是溫良沒本事貝兒不會來找她。 “是領(lǐng)導(dǎo)把他的案子都交給了別人?!必悆赫f。 溫柔有點(diǎn)想不通,但是轉(zhuǎn)念又看貝兒,貝兒也認(rèn)真的看著她,像是要提醒她什么。 “你覺得跟滕家人有關(guān)?” “我也只是懷疑,會不會是因?yàn)榻惴虻墓霉酶砻玫氖虑?,所以有人針對溫良?!?/br> 溫柔微微垂眸,唇瓣微動,如果真是那樣…… 她該怎么辦? 找滕云? 不,還是自己想辦法。 可是要找誰解決這個問題? 劉瑜平雖然不會像是滕美那樣拿著刀子去殺她,但是絕對不會想要再見她,說不定見到就會恨的更厲害。 可是除了劉瑜平她想不到別人,總不至于是滕云吧? 他還不至于那么分不清對錯,可是如果是劉瑜平,以他在政界的地位,她一個平凡的女人又如何有本事能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