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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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臂強(qiáng)勁有力,呼吸噴在她光裸的脖頸上,癢癢的。 “孩子才剛睡下。”程思琪蜷在他懷里,轉(zhuǎn)個身,聲音小小地說道。 “我小點聲?!彼瓮麩o奈地安撫她,臉頰蹭著她脖頸,低聲抱怨道,“你心里只有孩子啊,三個混小子比我重要多了,怎么不算算多久沒親熱了,我容易嘛?” “嗯。”程思琪被他鬧得輕笑兩聲,這才意識到,從她確定有了身孕開始,宋望克制了七個月,到現(xiàn)在,三個寶寶三個月…… 十個月了? 真是難為他了,難怪這幾天總十分委屈的樣子。 一念至此,她自然是倏然心軟,一只手摸上他的背,從脊椎線一路往下,抿著唇,輕輕地撩撥著他。 宋望最經(jīng)不起撩撥,呼吸驟然發(fā)燙,喉結(jié)聳動,黑亮瀲滟的眸子看著她,簡直好像恨不得下一刻就將她生拆入腹。 偏生得忍著。 他心里有點怨氣委屈,就等著程思琪安撫他。 宋望側(cè)個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樹干一樣,動也不動了。 呃…… 程思琪看他一眼,簡直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腰側(cè)擰了一下,嗔怪道:“你這是鬧脾氣嘛?” “你說呢?”宋望一條手臂從她身下直接伸過去,強(qiáng)有力地攬起她,程思琪猝不及防,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四目相對。 “老公,”程思琪兩條胳膊伸過去,圈著他脖頸輕輕晃兩下,聲音溫軟道,“委屈你了。” “嗯。”宋望翹翹唇角,指著自己臉蛋道,“那快來?!?/br> 程思琪笑著在他臉上啵了一下,左邊臉親完,又湊到他右邊臉蛋啵了一下,兩個人近在咫尺,她呼吸急促,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熱情在一瞬間被點燃,宋望一只手?jǐn)埦o她的腰,急促瘋狂地回吻著她,牙齒磕碰在一起,兩人的呼吸交纏,整個房間都倏然曖昧起來。 程思琪壓抑著聲音,宋望便抬手直接扯了被子,將兩個人嚴(yán)嚴(yán)實實蓋在被子里,他雙手從程思琪毛衫下擺伸進(jìn)去,埋頭在她身前,發(fā)出無比滿足一聲喟嘆。 程思琪羞得腳趾頭都蜷在一起,不安地動了兩下。 宋望發(fā)出低低一陣笑,幫著她脫了衣服,摟著她在被子里滾一下,沉聲吩咐道:“還有我的呢,幫我脫掉。” 程思琪紅著臉幫了他,他又滾兩下,自己在下面,手指游走在程思琪溫?zé)峄伒募∧w上。 她在家里養(yǎng)了三個月,肌膚比以往更細(xì)膩溫軟,整個人也愈發(fā)白皙好多,好像在牛乳里洗過一般,帶著點奶香味。 擁著她,宋望只覺得暈乎乎如在云端。 也懶得忍了。 抱著她大汗淋漓的活動一番,完了,又覺得不過癮,又卷土重來一次,到最后,卻是食髓知味,好像餓了許久的人終究見到美味事物,抱著她怎么也不愿意撒手,興味盎然地折騰了一整晚。 這期間,三個小家伙一起醒來兩次,又被他喂了奶粉哄睡著。 程思琪渾身無力蜷在被子里,一點勁都沒有,也根本無暇顧及三個孩子,又羞又氣。 這接下來整整幾天都是,三個小家伙一到晚上就好像沒媽的孩子似的,奶粉待遇。 程思琪欲哭無淚,可奈何體力懸殊,她壓根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望折騰完,還能神清氣爽地去看孩子,第二天還能神清氣爽早早起床,繼續(xù)照顧孩子,她不行,累得就剩下睡覺了。 這暈乎乎的日子過去幾日,程思琪覺得自己這狀態(tài)實在不行,勉強(qiáng)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早起鍛煉,白天看點書,繼續(xù)構(gòu)思她的劇本。 她想寫一個故事,來紀(jì)念她和宋望的前生,可同時,她不愿意將他們的悲劇搬上熒屏。 她想象中的那個故事,是溫暖而美好的。 她和宋望比鄰而居,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他大她五歲,她出生的時候,他就見到過她光溜溜的樣子,她學(xué)走路的時候,他已經(jīng)能穩(wěn)穩(wěn)地牽著她,她上幼稚園的時候,他已經(jīng)背著包上了小學(xué)。 他永遠(yuǎn)快她一步,聰明俊俏、明媚張揚,她像個蹣跚學(xué)步的孩子一樣,一直緊緊地追隨著他的腳步,做他的小尾巴。 他們一起經(jīng)歷過童年、少年、青年、中年、直到老年。 擇一城而居、相愛到老死。 那是她前世今生最憧憬的愛情狀態(tài),他們參與彼此所有的生命,從出生到死亡,知道彼此所有的秘密和囧事,也迷戀彼此所有的優(yōu)點,包容彼此所有的缺點,成就最美最純的深愛。 她給自己編寫的這個故事取名《青城》,傾城之戀,青城之愛。 這樣兩個字,是他們愛情的發(fā)生地,也是養(yǎng)育他們長大的家鄉(xiāng),意義深重,不言而喻。 三月底,程思琪這劇本終于完成。 她自椅子上起身,走到窗戶邊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外面云卷云舒、綠樹招搖,夕陽的余暉籠罩著大地,天地間一片寧靜。 知道她在構(gòu)思劇本,這些天每個下午,她在書房都沒人來打擾。 書房里和外面一樣,非常安靜,程思琪端著桌上的水杯的抿了一口,抬手腕看了眼時間,略微想了想,打電話給江遠(yuǎn)。 她學(xué)的表演專業(yè),對編劇這一塊還算是門外漢,從準(zhǔn)備構(gòu)思劇本一開始,前期準(zhǔn)備工作到后期,有什么問題都會聽聽江遠(yuǎn)的意見。 他原本是老師,又是圈子里人人稱頌的鬼才編劇,自然經(jīng)驗頗豐,很多時候一個提點,都足以避免她走彎路。 正是傍晚,江遠(yuǎn)吃完飯,剛開車到家,副駕駛手機(jī)便響起來。 他解了安全帶,拿過手機(jī),一邊接通一邊下車,鎖了門,朝家里走去。 那頭傳來程思琪非??蜌庖宦?,“江教授?” “嗯,”江遠(yuǎn)聲音溫和地應(yīng)了一聲,“劇本寫完了?” “您怎么知道?”程思琪微微詫異。 “你上次打電話說三月底差不多可以完工,今天是三月二十九日,你呼吸松弛、聲音里帶著笑,很明顯,如釋重負(fù)?!苯h(yuǎn)笑著說了一句,走兩步上了臺階,開門進(jìn)去。 “嘿嘿。”程思琪也忍不住笑起來,“是呀,總算是寫完了。您晚上有時間嗎?我已經(jīng)發(fā)郵件給您了,請指正?!?/br> “時間有?!苯h(yuǎn)說著話,步子突然頓了頓,一低頭,兩只小黑貓一邊一個,爪子抱著他的腳,沙發(fā)上的小白狗也竄了下來,繞著他轉(zhuǎn)圈,汪汪汪地叫著招呼起來。 聲音很響亮,那頭的程思琪也聽見,遲疑道:“是小白嗎?叨擾您這么久,真是麻煩了。我改天過來接它們?!?/br> “不麻煩。”江遠(yuǎn)蹲下身去,伸手逗著兩只貓,笑道,“那先這樣,一會我上去開電腦,看完之后再找你?!?/br> “謝謝您?!背趟肩饔芍缘刂x了一聲。 “嗯?!苯h(yuǎn)掐了電話,順帶將電話裝進(jìn)口袋里,撫摸著胖了一圈的喵喵,發(fā)問道,“想回家嗎?” “喵嗚。”小貓被他摸得非常舒服,大喇喇躺在地上,喵嗚輕喚。 江遠(yuǎn)在它毛發(fā)上拍了兩下,低笑一聲,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手,一邊解著領(lǐng)帶,一邊邁步上樓,直接出書房。 開電腦,順帶著給自己泡了一杯茶,下載了程思琪發(fā)送的郵件文檔。 她精心排了版,文檔是打印紙文件形式,第一頁只有碩大工整兩個黑體字——青城。 第二頁是一句前記,江遠(yuǎn)神色一愣,目光久久地停在了那一句話上,端起杯子,水蒸氣很燙。 他重新放回去,看著那句話。 “陽光、鮮花和愛,伴隨著我們漫長一生?!?/br> 這句話乍看,不能感受到什么大起大落,可是非常溫暖,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好像一幅畫,在眼前徐徐展開。 程思琪開始寫劇本,從未透露過她的故事,只一直借些資料,瓶頸的時候問點經(jīng)驗,因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 她才二十三歲,雖然一貫顯露出和年齡不符的氣質(zhì),到底年輕許多。 和他當(dāng)然是不一樣的。 他也是二十多歲開始寫劇本,可他出生自電影世家,父母姑舅都從事相關(guān)行業(yè),他從小耳濡目染,五歲就能抱著專業(yè)書籍看的津津有味。 他做好了悉心指點的準(zhǔn)備,因而程思琪道謝的時候,他也根本沒有客氣。 可眼下,他很期待。 她那樣的女孩,他一直欣賞著的那女孩,眼下已經(jīng)放在心上的女孩,會寫出怎么樣一個故事來。 程思琪沒有讓他失望。 故事以第一人稱娓娓道來,第一句話,相當(dāng)于女主角心里獨白,“宋靈均說我剛出生的時候非常丑,臉蛋皺巴巴,像一只小猴子。當(dāng)時他五歲,我五天。我雖然毫無印象,卻完全能想像當(dāng)時那個他,趾高氣揚的小少年,挑眉看我,一臉嫌棄。” 是一個青梅竹馬的校園純愛故事。 男生驕傲張揚,性格從一開始到后來都沒有太大變化,女生卻是從天真稚氣,逐漸蛻變成溫暖陽光的女孩。 故事主要發(fā)生發(fā)生在高中和大學(xué)時期,卻同時運用了倒敘插敘兩種手法,將一對小戀人的愛情描繪的惟妙惟肖,讓人心動。 譬如一開始兩人未曾袒露心跡,女孩早熟,先意識到愛情,程思琪將這種暗戀的情愫刻畫得非常好,悸動和憂傷并有,甜蜜和失落并存。 譬如男生的跋扈和驕傲,他從小將女孩稱為小猴子,到了學(xué)校依舊是,關(guān)心她卻最愛欺負(fù)她,情商略低,有點幼稚心理,很多時候讓人哭笑不得。 可同時,這驕傲張揚的男生卻非常溫暖。 劇本里有一處女生來月事的片段,也是男生情動的精彩之處。 女生上初一,男生上高二。 下午放學(xué)從高中部去初中部找女孩,結(jié)果在兩人約定好的地方等了半天,學(xué)校里人都走光了,女孩還沒出現(xiàn)。 粗線條的男生回了家,臨近傍晚,家門口遇到女孩mama,才知道女孩不是放了他鴿子,而是還沒有回家。 男孩有點抑郁地倒回去找,發(fā)現(xiàn)女孩一個人抱著胳膊趴在課桌上哭。 彼時他叼著一根草,氣急敗壞道:“誰欺負(fù)你了?躲起來哭鼻子頂什么用?當(dāng)我是擺設(shè)么?” 他抑郁不已,女孩卻崩潰地突然抱上他的腰,抽泣道:“嗚嗚,我要死了?!?/br> “什么死呀活呀的?”男孩被她一抱,不自在,胡亂說話應(yīng)付著。 女孩又哭,可憐巴巴嗚咽道:“我流了好多血,我要死了?!?/br> 話說完,她起身,男孩看見凳子上紅了一大片。 女孩來了月事,可惜她自己不知道,男孩卻知道些,倏然紅了臉。 意識到女孩終于不是那個黃毛丫頭了,他呆愣了許久,手足無措之后,將自己的校服綁在了女孩腰上,讓她在教室門口等著自己,他拎著她染了血的凳子,去教學(xué)樓下的水龍頭下沖洗。 女孩站在欄桿邊上看著他,也有頗長的一段心里獨白,“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宋靈均個子已經(jīng)這么高了,他在水龍頭下洗板凳,得彎腰低下頭去。如火的夕陽映著他的臉,他整個人都的好像一個發(fā)光體,挺拔俊俏,像個頂天立地的小男人了。他將洗干凈還滴著水的板凳高高舉起來,沖我笑,眉眼間還帶著慣常的驕傲得意,可我卻知道,有什么已經(jīng)不一樣了。我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啪一聲斷了一個節(jié)拍,好像一朵花突然盛開。” 這一段心理描寫非常具體,既有畫面感又飽含感情讓人心動,江遠(yuǎn)似乎都感覺到初戀的甜蜜,暗戀的心動。 雖然他不曾有過這般年少的愛情,還是覺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