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鄒衍之在心中將自己罵了又罵,面子卻拉不下,粗著嗓子道:“在這里作什么?回去了。” “咱們回門歸家,我還沒給娘請安呢,再等等吧?!碧K青嬋低聲道。 鄒衍之眼中閃過凌厲的寒光,“你從回來后,就一直在這里等著給娘請安?” 蘇青嬋低嗯了一聲,也不再多語。 從回來到此時,兩個時辰都有了。 “你等我一下?!卑烟K青嬋抱靠到院門邊,拉她的手扶著墻,鄒衍之轉(zhuǎn)身大踏步進了院子。 端靜太妃一直讓人注意著門外,鄒衍之來得太快,她想讓人把蘇青嬋喚進去也來不及了。 跟兒子說要行婆婆之威是不行的,端靜太妃急急忙忙摘下妝飾脫了外裳躺床上裝病。 “娘,不舒服嗎?”鄒衍之在床沿坐了下去。 “嗯,這躺了一天了,頭暈腦脹的……”端靜太妃絮絮叨叨說著,頗有些有氣無力之態(tài)。 鄒衍之任她說,并不插言,始終緘默著聽著。 端靜太妃說了許多身體不適的話,見鄒衍之沒有質(zhì)問蘇青嬋在門外候了兩個時辰的事,心下暗暗慶幸。 鄒衍之待端靜太妃說得差不多了,方啟口緩緩道:“娘下次要裝病,先把妝洗掉?!?/br> 端靜太妃面赤目齜,鄒衍之看出她裝病卻不說,任她跳梁小丑一樣自說自話丟人現(xiàn)眼那許久! 端靜太妃手指指著鄒衍之,半晌道咬牙切齒道:“你的性子,倒跟太后似了個十足十?!?/br> “兒子是太后養(yǎng)大的,不似太后,卻去像誰?”鄒衍之淡淡道。 端靜太妃撲哧撲哧喘粗氣,鄒衍之站了起來,盯著端靜太妃,一字一句道:“娘是不是不喜歡小嬋?要不要兒子帶著小嬋別宅另居,省得娘不痛快。” 端靜太妃張大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鄒衍之。 鄒衍之卻不接著說了,撣了一下袍角,拂袖離開。 自己得以出宮頣養(yǎng)天年,不用一把年紀還天天去向太后請安問好,憑的就是有個封王的兒子,若是兒子帶著媳婦別宅而居,這臉往哪擱? 端靜太妃懵了,鄒衍之不見了,她還直呆呆看著他消失的房門發(fā)呆。 “王爺對王妃,可真是……”貼身侍女紅影走近前扶起端靜太妃,不平地道:“這要是明月郡主是王妃,娘娘就不用cao心了?!?/br> 若是明月是王妃,哪用往媳婦娘家貼銀子?嫁妝不知要送進來多少!且會每日陪著自己說笑,跟自己比兒子還貼心。 端靜太妃嘆了口氣,道:“可惜如今親事已成,衍之對那窮酸家出來的女兒疼得緊,不可能休妻的,況且,明月也不可能給人當續(xù)室。” “明月郡主肯不肯當續(xù)室,奴婢看著,可不一定?!奔t影湊近端靜太妃耳邊,小聲道:“奴婢曾聽明月郡主嘆過,她若是嫁不成王爺,就得進宮?!?/br> “進宮?”端靜太妃蹙眉,“她的身份,進宮了最不濟是妃位,若是產(chǎn)下皇子,自然是封貴妃的,有什么不好?” “明月郡主不愿意進宮,皇上現(xiàn)在獨寵淑妃,淑妃已有了小皇子,去如何爭寵?況宮中什么美人沒有,每一個家世背景都是了不得的,進宮了日子也艱難?!奔t影細細分析,她拿過明月不少好處,覷得機會自然要盡一分力。 端靜太妃沉吟不語,明月愿意嫁,也得鄒衍之愿意休妻,這個據(jù)她看來,是沒指望的。 “衍之是不可能休妻的?!?/br> “讓王爺和王妃生分了,也不是不可能的?!?/br> “讓他們生分了?”端靜太妃搖頭,兒子疼得那么緊,媳婦小門小戶的,得以嫁進王府,定是小心翼翼行事,要捉錯兒不容易。 “太妃,不若這樣……”紅影嘴唇啟啟合合,悄聲獻計。 舊時明月 鄒衍之半抱半帶攬著蘇青嬋,在下人的注目中回了房間。 “小姐姑爺回來了。”琉璃迎了出來。 “讓映碧去讓灶房端飯菜過來,備好熱水。”鄒衍之吩咐完,抬腿把房門踢上。 琉璃轉(zhuǎn)身去辦事,這兩日習慣了,這個冷面王爺看著可怕,實則疼她家小姐緊著,小兩口一起在房間里時,是不要人在一邊服侍的。 鄒衍之把蘇青嬋抱坐膝上,大手捂住她額頭試溫度,沉聲問道:“還有沒有哪不舒服?用不用給太醫(yī)看一下。” 他面無表情,唯有那一雙寒眸帶著隱隱的關切,其間流轉(zhuǎn)的情意,令人蘇青嬋有些眩目。 “不用,只是有些餓,一會吃了飯就沒事。”蘇青嬋輕聲道。 鄒衍之聽得她言語溫軟,霎時情動心熱,想啃臉吮唇,不敢造次,不吸吸咬咬又忍不住,一手抱著,一手捉了蘇青嬋手指送進自己嘴里,火熱的舌頭在指尖上輾轉(zhuǎn)舔舐,間或用牙齒輕咬。 蘇青嬋指尖被舔弄得有些癢,輕輕扭了扭,試探著把手指往外抽,鄒衍之依她松了口,雙手卻抱緊蘇青嬋輕蹭著。 底下又有一物頂著自己,蘇青嬋不敢動,芙蓉粉面泛起一層薄紅。鄒衍之看在眼中,越發(fā)情動,只覺得自己的小嬋從眉到眼,鼻子嘴唇,渾身上下,從發(fā)絲到腳趾,都是十分好看的,沒有一處不讓自己愛不釋手。 “小嬋真好看?!编u衍之低嘆。 “衍之哥哥更好看?!碧K青嬋紅著臉小聲道,伸了手撫上鄒衍之凌厲的眉鋒,心中覺得他的臉部線條實在完美,孤傲如高山奇石,錚錚然似竹節(jié)森森,言語粗硬不帶絲毫旖旎柔調(diào),卻偏偏句句貼心,沒有多余的虛浮之語,讓人心頭熱熱的。 這對話,就是他們那時山林中對話的再現(xiàn),鄒衍之心口酸疼下面膨脹,叫得了一句小嬋,呼吸粗急起來,一手死死圈住蘇青嬋,一手狂亂地按揉蘇青嬋,肩膀腰肢面頰,力量忽兒重忽兒輕,看似無意識,輕輕重重不可捉摸,卻揉出了細如雨絲的酥麻,綿綿密密,織成一張網(wǎng),蘇青嬋像落網(wǎng)的缺氧魚兒,無力焦渴地張著嘴喘息——只覺得有股讓人如臨懸崖絕壁的無措的感覺在四肢百骸泛起,漸漸濃烈,無從排解。 暈暈沉沉中,前幾晚讓她痛不欲生的情形在腦子里出現(xiàn),似濃霧中撲面而來的畫卷,終至清晰地在她腦子里定住。 蘇青嬋搖了搖頭,要把那羞人的畫面甩掉,發(fā)釵搖落,長發(fā)零亂地披散肩膀,雜亂一如她的神智。 “小嬋……衍之哥哥有些憋不住了……”鄒衍之的手指往蘇青嬋腿縫間探去,在隔著布料摸到漲潮般的濕意后微微一呆,嘶啞地問道:“小嬋,你想要了?” 什么叫想要了!蘇青嬋被問得無地自容,一把攥住鄒衍之往腿縫鉆的手指,“別那樣……” 鄒衍之深眸有些變幻莫測,似是沒有聽到蘇青嬋的話一般,輕輕地拔開蘇青嬋攔按的手,手指磨蹭著著那溫潤的入口,突地帶著布料往里刺入。 蘇青嬋啊地一聲,身體一軟,無力地癱在鄒衍之懷里。 鄒衍之但覺整根手指都濕透了,略愣得一愣,欣喜欲狂,看來只要不是粗大的那一物進去,小嬋就不會痛,會很舒服的。 退出再進入,無限重復,被手指頂進去的軟緞衣料帶起不同尋常的磨擦,過于陌生濃烈的欲望讓蘇青嬋吃不消,明明想讓鄒衍之停下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扭動,迎合著鄒衍之的動作。 “小嬋……”鄒衍之體內(nèi)蟄伏情欲在骨子里瘋長,蘇青嬋細軟的腰肢,迷離的眼神讓他無法自控。 鄒衍之停下動作,俯到蘇青嬋耳邊:“小嬋,衍之哥哥想進去?你點一下頭好不好?” 蘇青嬋腦子里空空的,鄒衍之讓她點頭,她沒有回過神來,只順著他的話,像木偶似恍恍惚惚地點頭胡亂應下。 鄒衍之再不遲疑,幾步之遠的大床也不愿去了,抱著蘇青嬋站了起來,猛一下扯了兩人的褲子,忽喇把桌面上的東西掃掉,把蘇青嬋扶上去,腹下那物對準花芯,猛地一挺胯,蠻橫的沖搗進去。 蘇青嬋“啊”了一聲,至此方微微回魂,此番前戲做足,那處濕滑無比,況又經(jīng)過前幾日的開拓了,棍棒進去只覺得飽脹快活,痛感蕩然無存,本能地不再抗拒,雙手勾住鄒衍之脖子,口中發(fā)出銷魂的一聲衍之哥哥。 鄒衍之長吁出一口氣,物兒進去的地方又濕又暖,緊緊絞縮,絞的他那物顫栗酥麻,一陣接一陣的快感自七寸地往上漫延,先是尾椎發(fā)麻,后來,周身的血液也沸騰起來。 深深地吸了吸氣,止住勃發(fā)的沖動,鄒衍之退出些許,又狠狠撞進去…… 古老的動作不停地重復,蘇青嬋失魂落魄地大口大口喘著氣,呼吸被頂沒了,整個人快要窒息了,掛在鄒衍之脖子上的手臂越來越軟,漸漸地掛也掛不住,雙腿敞得更開了,渾身都在發(fā)顫,口中嘶啞地沒調(diào)子地胡亂叫著衍之哥哥,身下那處不知流了多少汁液,潺潺響聲讓人臉紅耳熱。 “小嬋,有沒有比咱們那時在山中更舒服?”鄒衍之湊到蘇青嬋耳邊啞聲問,聲音帶著期盼。 蘇青嬋腦子里空茫茫的,靈魂飄飄蕩蕩,哪聽得進什么。鄒衍之得不到回到,心有不甘,輕咬住蘇青嬋耳垂,復又問道:“小嬋,哪時更舒服?告訴衍之哥哥好么?” 蘇青嬋耳垂吃疼,略為清醒些,可前面沒聽到,還以為鄒衍之問她這次跟新婚后前幾次相比,哪一次更舒服,羞得不知如何說,只猛搖頭,耳垂在鄒衍之嘴里呢,這猛地一搖,更疼了,快樂加上疼痛,忍不住細聲抽泣起來,低哼著道:“這一次更舒服?!?/br> “可我覺得,最美好最快活的,還是那一次?!毕肫鹉且淮蔚母侍鸶杏X,鄒衍之狂亂迷醉,身下迅疾快速地沖刺起來…… 難說對錯 蘇太太在蘇青嬋走后,心事重重,想著女婿雖是沒有追究女兒婚前失貞一事,可看著那樣子,人前便冷言諷語,只怕女兒在王府里,日子過得不會快活。左思右想,心酸不已,丈夫早逝,兒子混帳,女兒懂事貼心,卻偏偏出了那樣的事。 蘇太太背地里又哭了許久,晚膳時流淚起身,蘇紹倫這晚卻不回家吃飯,蘇太太一個人坐在飯桌邊,忍不住又是淌眼抹淚,胡亂扒了幾口飯,再吃不下,想著女兒今日頓足嘆氣,怕兒子把金子花了不做正事,心里上上下下不安起來。 蘇紹倫這晚整晚不歸,天亮了方回府,見蘇太太在他房中堵他,打了個酒嗝喊了聲娘,瞇著眼倒床上,很快打起呼嚕。 蘇太太怒了,喝命丫鬟春桃把蘇紹倫拖起來。 “晚上喝酒,白日睡覺,你說的做正當營生呢?就是這么樣做?” “娘,你這是怎么啦?”蘇紹倫玩樂了一整晚,又累又困,氣得跺足頓腳,不能朝蘇太太發(fā)火,轉(zhuǎn)了幾圈后,一腳踢上拖他起床的春桃。“不長眼睛的,沒看小爺在睡覺嗎?” “你……你……”蘇太太差點氣暈過去,手指狠戳蘇紹倫額頭,好半晌方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鞍涯俏灏賰山鹱咏换亟o我。” “我已經(jīng)拿給人去幫我進檀木了。”蘇紹倫大叫。 “五百兩金子的營生,你自己不用去當?shù)乜匆幌?,就這樣都交給人家辦?”蘇太太悔之不迭。 “有人替我跑腿不好嗎?”蘇紹倫嘀咕。 “你現(xiàn)在就去給我要回來?!碧K太太失態(tài)地叫嚷起來,一手捂著胸膛,喘氣兒急促。 “我這就去拿回來,以后也別說我沒出息不做正事了,一個銀子看成兩個大,讓我能有什么出息?”蘇紹倫也怒了,梗著脖子發(fā)狠呸了一聲,扶著歪歪斜斜的帽子往門外跑,跑了一半又回頭,對蘇太太道:“我可先說了,交給人家的只有四百兩金子,那一百兩,這兩日給我花光了。” 兩日花了一百兩金子!蘇太太手足僵硬,眼睛翻白,直直地倒了下去,蘇紹倫說完就跑出去了,剩了春桃呼天搶地,掐人中灌水,蘇太太再醒不來,急得大哭,外面侍候蘇太太的婆子宋媽進來,也束手無策,轉(zhuǎn)了一圈急忙去請柳氏。 “快,快請大夫?!绷下詾殒?zhèn)定些,急命去請大夫,又問道:“知不知大少爺去哪了,趕緊請大少爺回來。” “剛跑了出去,太太就是給他氣暈倒的?!贝禾掖罂?,剛才給蘇紹倫踹了一腳很疼,礙著蘇太太在場不敢流淚,這會兒借機放聲大哭。 “要不奴才讓我家老漢去錢莊請二少爺回來?”宋媽問道。蘇太太明里暗里不準她們和柳氏親近,可蘇紹倫如此混帳,蘇沐風卻越來越有出息,下人們都不自覺地想蘇沐風與正室這邊走近些。 “去吧,快些?!?/br> 蘇沐風回來得很快,與大夫幾乎是同時進門,蘇太太也只是急怒攻心,不過片刻便醒了過來。 “大夫,我母親要緊嗎?” 大夫把過脈,蘇沐風關切地問道。 “你們這兒女的,太不孝順了……”大夫搖頭不已,道:“這回是不要緊,不過得注意,不能再惹病人生氣?!?/br> “大夫教訓的是?!碧K沐風也不辯駁,把大夫請到外間開藥方,詳細問注意事項,煎藥火候。 “jiejie,來,喝口水。”柳氏倒了一杯水,輕輕晃涼,示意春桃扶起蘇太太,小心地送到她唇邊。 “好了,我沒事了,你也回去歇著吧?!碧K太太不愿領心頭刺的恩。 “是,奴婢告退。”柳氏恭敬地行了一禮,緩緩朝門外退。 “太太,依奴才看著,柳姨娘對太太恭敬有關,二少爺如今有出息了,她也沒潑扈張狂,太太何不與她……” “不要說了?!碧K太太打斷宋媽的話,懷恨道:“紹倫再不濟,我還有青嬋,哪用落到去看她母子臉色的不堪地步?!?/br> 蘇太太這里舊恨不消,那頭柳氏在二門處等著,蘇沐風命人跟著大夫去抓藥,轉(zhuǎn)身看到柳氏無限傷感,心頭也不好受,低聲勸道:“娘,母親既然不能接受娘,你且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