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郡主,這次的禮又是指定郡主親收的?!眰髟捬诀哐劬α灵W閃的。 “很貴重的禮嗎?”明月問道,有些慨嘆,蘇大少那么敗家,蘇太太怎么由著他,蘇青嬋也不勸阻一二。 “郡主去看看就知道,奴婢們不懂?!?/br> 看就看,橫豎母親說的,她的身份也不怕閑言碎語,明月往大門外而去。 這次的禮物是雕琢成一只曲頸大雁形狀的玉珮,明月怔住。那玉珮通體剔透晶瑩透明,大雁栩栩如生,這樣上品的和脂白玉,皇宮大內(nèi)亦罕見,其價值可說是有金子也買不到的。 明月有些暈眩地接了禮物,小心翼翼捧進內(nèi)院。 “我兒,你落入圈套了。”普安王妃晚上回府,看到那塊白玉雁珮,臉霎地白了。 “娘,怎么啦?”明月有些怔,這玉雖說貴重,千金難求,卻也不是多么稀罕的物事。 “這禮,和先前送的禮,不一樣的?!逼瞻餐蹂а?,道:“快招個妥當?shù)模讯Y退回蘇家?!?/br> 老嬤嬤帶著玉珮走了,明月眩暈暈問道:“娘,這禮怎么不一樣?” “我兒有所不知,雁最是情長,一生只有一侶,故又名貞鳥。蘇大少先前送的禮物咱們收下無妨,這貞鳥收下了,卻是表明你允了他求愛之意。娘若是沒料錯,蘇家應還有一塊雁珮,與這一塊合起來就是一對交頸雁?!?/br> “難怪今日又是要我親收禮物。”明月驚恐而又茫然,在炎熱的夏夜里,卻簌簌發(fā)抖起來。 “據(jù)你看來,那蘇大少是個糊涂的?”普安王妃問道。 “是,愚不可及,沒有半點成算?!泵髟孪肫鹁茦侵幸姷降奶K紹倫傻樣兒,那樣的人若是成了自己的夫郎,明月抑制不住哭了起來,“娘,女兒死也不嫁那樣傻缺一樣的人?!?/br> “恐怕避不開了。”普安王妃幽幽長嘆,道:“蘇大少沒有心機,蘇太太娘看著,也是平和沒心算的人,這次設此一局的,怕是靖王爺?!?/br> “娘,你幫女兒想想法子……”明月雙膝一軟,跌倒地上。準提庵中巧遇喻紫萱,她靈機一動,揣掇喻紫萱邀圣寵報復姚家,做了自己想嫁姚清弘的模樣出來給鄒衍之看,為什么鄒衍之還要來算計她?哪里出錯了呢?明月苦思無解,心中憂急悲苦,珠淚綿綿不絕。 鄒衍之出手,定不會只此一招,普安王妃怔看著女兒,深深地嘆了口氣,把明月拉起來,小聲安慰道:“我兒別擔心,你是金尊玉貴的郡主,普安王府唯一嫡女,豈是隨意給人擺弄的?;胤啃菹?,這幾日別出府了,娘來想辦法。” 華麗富貴的上房在深夜的靜寂沒有人氣,閃爍的燈火沒能照掉令人恐懼的黑暗,裊裊的煙霧漾繞出更多的惆悵與凄惶。 夜很深,整座王府陷入靜寂中,普安王妃靜坐許久,起身往普安王的院子而去。 鄒衍之設局逼婚一事,看來只有求丈夫出面化解了,實在不行,喻紫萱已進宮了,就委屈女兒嫁給姚清弘。 普安王不在府里,普安王妃無言地搖頭,心道丈夫不知又看中哪家閨女或是哪個窯子的姐兒外宿了,這樣的事情經(jīng)歷的多了,普安王妃也沒生氣悲傷,她的心早麻木了,只要王妃的位置不動,能保住女兒嫡出的身份,使女兒嫁個好人家,她便心滿意足了。 “王妃,蘇家不肯收回玉珮。”差去蘇家的楊嬤嬤回來了。 這在普安王妃的預料中,她也沒怎么生氣,淡淡一笑,把玉珮接回,道:“知道了,下去吧?!?/br> 楊嬤嬤應了一聲,卻不走,站在原地不動。 “怎么?有事?!?/br> “王妃?!泵髅鞣恐袥]人,楊嬤嬤還是四下看了看,方湊近普安王府的耳邊,極小聲道:“王妃,奴婢在蘇家看到一個女人?!?/br> 普安王妃眉頭一跳,看向那嬤嬤,問道:“什么樣的人?很奇怪嗎?很漂亮嗎?” “算不得漂亮,小門小戶的小家碧玉?!睏顙邒哳D了頓,比起手勢:“這人說話的聲音像林姨娘,眉毛像楊姨娘,眼睛像方姨娘,鼻子像華姨娘,嘴巴像月姨娘,溫順地笑起來時像玉姨娘……” 普安王很好色,普安王府里蓄了很多美人,但是普安王只喜歡一個類型的美人,那些美人,都或多或少有相似之處。 普安王妃怔怔地看著楊嬤嬤,半晌道:“蘇夫人我見過的,不是你說的這個人?!?/br> “不是蘇夫人,奴婢從蘇府大廳告辭后,從蘇家門房那里側面打聽過,那女人是蘇家的姨娘?!?/br> “那也罷了?!逼瞻餐蹂p吐出一口氣。 “王妃不可掉以輕心?!睏顙邒呤欠唐瞻餐蹂嗄甑睦先耍文X涂地為普安王妃著想的?!巴蹂?,奴婢總感覺不對,王妃還是派人查一查的好?!?/br> 這一晚,普安王妃憂心忡忡,蘇家,蘇沐風也是急得像踩了燒紅的鐵板一般,普安王胸有成竹地答應幫忙解決,他要和蘇青嬋說,讓她今晚不用裝著做噩夢,卻找不到機會和蘇青嬋說話,蘇太太在鄒衍之回來前,寸步不離蘇青嬋,他使了法子也沒調開蘇太太。 鄒衍之回來后,蘇青嬋身邊更是沒少過人陪著。 蘇沐風隱藏得很好,禁不得鄒衍之眼睛毒辣,把蘇青嬋拉回房間后,鄒衍之酸溜溜道:“你二哥今晚好像心神不寧,一直想和你說話?!?/br> “好像是?!碧K青嬋有些心虛,眼神閃爍,落在鄒衍之眼里,心中沒來由就浮起幾分不快。 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吃干醋,鄒衍之還是無法平靜地面對,他感覺到蘇沐風太在意蘇青嬋了,并且,他覺得蘇青嬋與蘇沐風有秘密瞞著他。 “娘對柳姨娘和二哥看起來并不好,怎么二哥對你好像很好?”鄒衍之一邊摩弄著蘇青嬋,一邊在蘇青嬋耳邊問話。 蘇青嬋心無縫隙,況且身體各處被鄒衍之大掌磨弄,耳洞被鄒衍之灌進熱暖的氣流,腦子有些迷渾,也沒拐多心思,只照著自己想的說了出來:“二哥那人重情義,我是他meimei,他自然對我好。” 紹倫還是他大哥呢,怎么就沒見他對紹倫好?鄒衍之沒有問出來,暗暗嗤笑自己,吃姚清弘的醋還好說,吃蘇沐風的……真得自抽耳光了。 鄒衍之想著心事,久久地沉默著,摩挲的手也停了,蘇青嬋靠在他懷里看不到他的的臉,聽得心跳舒緩,以為他睡著了,有些意外,今晚不來了那事兒了? 迷迷糊糊間蘇青嬋也睡了過去,本來想著半夜里要假作噩夢驚醒,然后跟鄒衍之說要到準提庵里齋戒的,誰知日有所憂夜有所夢,卻真的做噩夢了。 迷朦中竟是身處紫宸宮中,垂著鈴鐺的紗幔就在身邊,她被一個模糊的看不清面貌的人按在地上,那人死死地壓住她,發(fā)出低低的吼叫,硬物的頂端正抵著她那處。 “放開我!”蘇青嬋驚恐地嘶叫,那人越發(fā)摟緊了她,竟把她衣裳拉開了,埋首在她胸前舔咬,腰身一沉,利刃刺了進去。 “不!”蘇青嬋悲憤欲絕,如匕首一般尖銳鋒利的巨物在她體內(nèi)進出,每一次刺入,都帶出斑斑血rou,并無快意,只有無窮盡的恥辱。 蘇青嬋拼命扭動,那人的動作卻益發(fā)狂野。 正絕望時,手心忽抓到一把剪刀,蘇青嬋毫不猶豫握住,璀璨的一道銳光劃出,咔嚓聲響起,那柄剪刀推入皮rou中刺穿了筋骨。 鮮血從那人心口滲出來,開始是染紅了明黃的衣裳,后來便如噴涌的泉眼,鮮血越來越多地往外流淌,直至向下滴,滴到蘇青嬋臉上,血腥味四處彌漫。 “你竟敢弒君?來人,傳旨,滅蘇家滿門,將靖王凌遲處死?!?/br> 蘇青嬋身體僵直,周身關節(jié)被死死捆住一般無法動彈,她想跑回家,讓鄒衍之快逃,讓她娘和哥哥們快逃,卻無法動彈,只感覺到喉頭都涌上了一股腥甜,腦中發(fā)黑。 “小嬋……”鄒衍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青嬋驚惶地大叫:“衍之哥哥,你快跑,快躲起來……” 快跑快躲?小嬋夢到什么了? 鄒衍之停□下聳動的動作,把劇烈地扭動著的蘇青嬋抱緊,輕拍著,道:“小嬋,別怕,衍之哥哥在這里。” “快躲起來?!碧K青嬋嘶喊著,“衍之哥哥,帶上我娘他們們都躲起來了,不要給皇上找到你們?!?/br> 鄒衍之有力的手臂抖地收緊,小嬋昨日進宮,受到什么驚嚇了?蘇沐風今晚數(shù)次看著蘇青嬋有話說,是不是與小嬋做的噩夢有關。 只有片言只語,卻顯浮起讓鄒衍之不敢相信的事實。 “小嬋,別怕,衍之哥哥在你身邊,沒人敢碰你的?!表斣谔K青嬋身體里面的物事軟了下來,慢慢地滑了出來。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小qq和阿m!看到老朋友們投雷又感動又開心~感謝你們的厚愛!感謝!xyq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308 19:49:04m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308 23:56:22 桃花流水 讓人悲憤的硬物強占感消失,耳邊響著鄒衍之低沉的愛語,蘇青嬋從噩夢中醒來看到鄒衍之時,悲喜交集,睜著一雙迷迷朦朦泛著水霧的眼睛定定看著鄒衍之,深怕自眼一花又陷入恐怖的夢境中。 “告訴衍之哥哥是怎么回事?” 鄒衍之的聲音有些清冷,調子里帶著酸味狠厲。蘇青嬋遲鈍地看著他,半晌明白過來,自己做惡夢說夢話把不想告訴他的說了。 “衍之哥哥,不關小嬋的事,是紫萱在皇上面前說了什么,皇上還試圖給我下藥……”蘇青嬋語無倫次,話說得不清不楚。 小嬋平時挺機靈淡定的,可只要涉及清白,她就會變得張惶,之前跟他分辯說與姚清弘沒有關系,也是這么個驚慌失措的模樣,鄒衍之劍鋒似的眉頭皺起,隱隱地感覺得有什么不對。 “衍之哥哥,你相信我,我沒有勾引皇上……” “當然相信你?!编u衍之截住蘇青嬋的話,悔恨自責在這一瞬間突如其來,“小嬋,我相信你,我如果懷疑你勾引皇上,我真就不是人了,別說了。” “是你老是疑神疑鬼,我跟清弘沒什么,你還老是懷疑我。”蘇青嬋委屈地控訴,“不讓我說,你可不能壓在心里不暢快。” 鄒衍之望著扁著嘴,睜著大眼瞪著自己的蘇青嬋,心跳瞬間加快了,這才是他的小嬋,任性率真的小嬋。 “小嬋,那是衍之哥哥太愛你了!”鄒衍之失神地低喃。 他在說什么!表白嗎?蘇青嬋臉紅身體熱,鄒衍之熱切地吻了下去,呼吸狂熱迷亂,灼熱的氣息像帶著陳年酒香,將蘇青嬋溺醉進去。 迷迷糊糊間蘇青嬋覺得,他們緊密地貼合在一起,鄒衍之明明緊摟著她,饑渴地吞噬啃咬著她,情緒卻狂亂得像是穿過了時光的縫隙,穿越過了遙遠的冰河川峰,透過自己摟住另一個人,把滿腔的愛給了另一個人。 他抱的是自己,喊的也是自己。蘇青嬋甩頭,把不可思議的感覺甩掉。 “小嬋,我想死你了,我熬得很難過?!?/br> 低沉深情的表白像輕煙裊裊,傳進耳膜里卻帶出戰(zhàn)鼓擂動一樣劇烈的震動,在蘇青嬋腦子里反復回響。 鄒衍之接著又道:“小嬋,我相信你?!?/br> 他的聲音很輕,在吻與吻的空隙中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像醉酒人的喃喃囈語。 蘇青嬋聽到了心臟蹦裂的聲音,隨著鄒衍之的這句話,有什么在腹腔里呼之欲出,先前的懷疑又在腦子里浮起,蘇青嬋頭部絞痛起來,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她腦子里翻攪。 蘇青嬋無力地呻吟著道:“衍之哥哥,你……再說一遍?!?/br> 鄒衍之癡癡看著嬌軟無力的蘇青嬋,醉酒似的心神恍惚,腰身沉挺著,道:“衍之哥哥喜歡你,一直喜歡你……” 各種情緒紛迭而至,空中飄灑著幸福癲狂的氣息,蘇青嬋弓起身體,狠狠地咬住鄒衍之的肩膀。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隨著血腥味蔓延開的,是巨大的酸楚委屈甜蜜。 幸福從皴裂的無數(shù)傷痕的心汩汩流出來,頭部的劇痛消失,這些日子的驚惶害怕愧疚盡皆被拋開。 肩膀在滴血,幸福在身體的麻痹痛楚中更清晰,鄒衍之低吼著,俯身緊緊抱住蘇青嬋,把肩膀送進她口中,陶醉地給她噬咬,下面更快地進出著,糾纏占有,大力的撞擊伴隨著技巧的旋轉,快活被撞擊出來,滋潤著彼此。 肩膀流的血越來越多,鄒衍之感到眩暈,身體在眩暈中上了極樂之巔,靈魂快活得踏著云朵在空中飄飛。 “小嬋……”低低地喊著,鄒衍之的手臂結實有力地熱切地環(huán)繞住蘇青嬋,渴求地摟著她禁錮著她,恨不得貼得再緊點,緊到把蘇青嬋嵌進血rou骨胳里,兩人融為一體,再也不用分開。 大床在劇烈地抖動,紗帳飛了起來,凌亂的床褥翻卷,裸裎的兩個人置身其間,滾熱的身體沒有束縛地覆蓋融合,攀上頂峰的一剎那,火山地底的巖漿噴薄,蒸騰起灼目的火焰…… *** “剛才是不是很舒服?”把蘇青嬋抱緊,鄒衍之看也沒看自己滲著血水的傷口。 “舒服得緊?!碧K青嬋細喘著回道, 輕輕地親吻著蘇青嬋的發(fā)端眉眼許久,在她快睡著時,鄒衍之問道:“皇上對你不懷好意思一事,你告訴沐風了?是怎么一回事?” “說了,……就是這樣?!碧K青嬋懨懨地把在宮中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心頭又郁結起來,“衍之哥哥,我明日就去準提庵住,暫時避一避,你們這邊解決了,我再回家來?!?/br> 王府那邊不想回,娘家這邊母親要趕她走,到庵里住些日子,正好可以避開煩惱。 到庵里???鄒衍之愕然,把人摟緊蹭了蹭,道:“別去了,不用避,再有圣旨宣你進宮,我直接替你拒了?!?/br> 怎么拒?抗旨不遵,可重可小,雖然他是親王,可皇帝不會因為頗為忌憚,就不處置他吧? “我就去住幾日,沒必要為這事抗旨。”蘇青嬋堅定地搖頭道。 鄒衍之深眸有些暗沉,翻身上去,沉下腰,蘇青嬋下面又被一寸一寸填滿。 “你……啊……”蘇青嬋悶哼了一聲,聲音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