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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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能肯定?蘇青嬋這次走了,再請(qǐng)她過來就難了,她若不過來,清弘又再尋死,又將如何?” 姚老爺啞口無言,姚老太太略停了停,陰惻惻道:“若不是清弘他娘阻撓,清弘早與紫萱成親了,紫萱何用無辜喪命?如今紫萱年輕輕去了,蘇青嬋卻榮榮耀耀做著她的靖王妃……我……” 不甘心!姚老太太不甘心!她要折了蘇青嬋,為她的外孫女兒報(bào)仇。 盡享風(fēng)流 “可是,娘,靖王爺雷霆一怒,整個(gè)姚家……”姚老爺有些結(jié)巴,整個(gè)家族為著這么一樁事陪葬,不值得。 “怪不得妙璦得寵,有小皇子傍身,你還遲遲得不到升遷,蠢貨?!币咸还展鞔烈蠣?,“靖王爺大,還是皇上大?” “當(dāng)然是皇上?!币蠣斆摽趹?yīng)道,話說出來,也有幾分明白了,“娘,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姚家翻身的機(jī)會(huì)到了?!币咸溃骸白陷媾R死前寫的信,你是看過的,想明白了不?” 姚老爺點(diǎn)頭,明白了。 皇帝染指嫂子不遂,惱羞成怒逼喻紫萱自絕,喻紫萱哪會(huì)想不明白,死前那封信說過了,怕皇帝逼死她后還來治姚家罪,留了這么個(gè)內(nèi)幕,讓他們被逼到絕路時(shí)拿來要脅皇帝保命。 眼下皇帝不追究喻紫萱自絕的過失,姚家卻可以利用皇帝與鄒衍之的矛盾,讓鄒衍之夫妻分離,狠拍皇帝的馬屁。 鄒衍之不痛快,皇帝自然痛快,姚家得罪鄒衍之,不止沒禍,說不定還有喜。 姚老爺忙忙出去買藥物,姚老太太守在院門外,不停想著辦法,蘇青嬋出來時(shí)怎么拖延阻止她回去。 許久過去,蘇青嬋卻一直沒有出來。 “不要臉的女人,有夫之婦還勾引我孫子……”姚老太太暗罵,想起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兒,悲從中來,哭得腦子混沌。 房里面,姚清弘也哭得稀里嘩啦,一面哭一面訴說:“表姐,紫萱meimei她怎么要想不開?我以為,她進(jìn)宮是很開心的……” 蘇青嬋想敲打姚清弘,身份不便,忍了又忍,道:“你夢到上輩子我死了,沒夢到紫萱因?yàn)槟闳⑽易越^嗎?你把她逼死兩回了?!?/br> “我……我在她死后感應(yīng)到了……”姚清弘哭得更傷心了,一個(gè)大男人像孩子一樣哭得眼淚鼻涕一齊下。 從小一起長大的,蘇青嬋見姚清弘這樣,也有些心酸,靜坐了半晌,止不住也掉淚,道:“上輩子嫁給你,我事先并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是一根繩子吊死,也不嫁給你。這輩子本來想著,我哪怕嫁進(jìn)靖王府守活寡,也絕不拆散你和紫萱。誰知你又糊涂了,再一次害死紫萱……” “是我害了你們倆……”姚清弘掙扎著要坐起來,掙到一半又跌了回去,“表姐,我死了,爹和娘還有奶奶jiejie,勞你照應(yīng)一二……” “說什么糊涂話?你要真死了,姑媽她們依靠誰去?”蘇青嬋氣道。 “我要還茍活著,怎么對(duì)得起紫萱meimei?” 蘇青嬋沉默了,心中也覺得,姚清弘要不死,真?zhèn)€對(duì)不起喻紫萱兩輩子為他自絕的情份。 可是,姚老太太和姚老爺于她情面上極淡,姚太太則疼她如親閨女,姚清弘真死了,姚太太后半生怎么辦? 蘇青嬋有些恍惚,道:“上輩子我重生了,如果紫萱也能重生一回就好了。” “青嬋,累著你了,來,喝幾口蓮子湯。清弘,陪著你表姐吃點(diǎn)?!币咸珟е诀叨酥斜P進(jìn)來。 蘇青嬋以為姚老太太變著法兒要哄姚清弘吃東西,再想不到蓮子湯里面加了藥物的,見那頭姚清弘直呆呆躺著,沒有要吃食的意思,嘆了口氣,也不能真?zhèn)€看著姚清弘餓死,端起托盤里的蓮子湯,拿起湯匙攪了攪,對(duì)姚清弘道:“清弘,起來陪表姐吃。” 姚清弘一動(dòng)不動(dòng),蘇青嬋手里的碗?yún)s抖顫起來,她的一雙手像發(fā)癲病了一般,越抖越厲害,后來再?zèng)]端住,那碗蓮子湯落到地上。 清碎的碎瓷聲響起,蘇青嬋一雙手也不抖了。 好怪異,剛才自己那雙手是無緣無由突然抽抖的,眼角看到姚老太太帶著菊皺的臉上閃過不甘時(shí),蘇青嬋心頭一突。 甩了甩手,蘇青嬋撣了撣裙裾,顰眉道:“這湯太燙了,清弘,快起來吃東西,表姐先走了,回頭再來看你?!?/br> “青嬋,你勸勸清弘吧?!币咸プ√K青嬋袖子。 “等會(huì)再來,裙子都弄臟了,我先去薔院換掉。”薔院是蘇青嬋在姚家居住時(shí)的住處,里面還有不少她的衣裳,姚老太太松了手,囑道:“快些兒回來?!?/br> “嗯,一會(huì)就過來?!?/br> 姚府住了那么多年,各處是極熟悉的,蘇青嬋也不告辭了,出了門左拐右閃,也不奔正門或后角門了,正奔喻紫萱住的院落。 喻紫萱那院子園子外面就是府外,他們?nèi)艘郧敖?jīng)常翻墻出去,偷偷到外面逛一小會(huì)再回去。 來時(shí)坐的轎子停在姚家儀門外的,蘇青嬋正有些發(fā)愁怎么回家,抬眼卻見轎夫抬著轎子迎面走來。 他們怎么知道自己在此處等著?蘇青嬋想問,定睛看到轎夫眼神直呆呆的,抬步僵硬,像沒有意識(shí)的人偶,到唇邊的問話瞬間吞了回去。 提著一顆心回到家,蘇青嬋臉色慘白,走過花廳徑自要回房歇息,卻給蘇太太喊住了。 “青嬋,你聽說了嗎?葉海棠自縊身亡了?!?/br> “葉海棠自絕死了?剛剛死的?”蘇青嬋低喃,腦子里閃過一道亮光,對(duì)著空中大喊:“紫萱,你若是心有不甘,就投身到葉海棠身體里吧?!?/br> 蘇太太莫名其妙地看女兒,道:“說什么瘋話,什么投身的?” 沒有回音,蘇青嬋卻莫名地感到如釋重負(fù)。 “娘,備上紙禮,我們一起去葉家吊唁?!?/br> “因?yàn)樵蹅兙苡H了,葉海棠才上吊的,這上門吊唁,人家不啐我們不打我們才怪?!碧K太太任蘇青嬋怎么說,坐定身體就是不動(dòng)。 “葉海棠怎么會(huì)因?yàn)樵奂揖苡H就自絕?”蘇青嬋奇怪不已,被拒親名聲很糟,可是葉海棠是被從靖王府送回的,先前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去,不應(yīng)該因?yàn)樘K家拒親就尋了短見的。 “老宋家的打聽了,普安王爺可真是……”蘇太太不停搖頭,嘖嘖嘆氣。 普安王昨晚去了葉家,把葉海棠擄到普安王府,今早方放她回家,這事,今日京城傳遍了。 “他……普安王怎么敢這么膽大包天?”蘇青嬋驚悚不已,強(qiáng)搶民女都犯了律法,更不必說葉士俊怎么也是四品官。 “人家說只是請(qǐng)葉海棠去普安王府做客,又沒囚她禁她?!碧K太太拍拍椅子,道:“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這話真沒錯(cuò),幸好早上你不同意婚事,不然,蘇家就要迎一個(gè)臟女人進(jìn)門了?!?/br> “普安王也不一定就碰了葉海棠……”蘇青嬋話說了一半收了口,普安王色中餓鬼之名在外,要說他擄了葉海棠一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誰能相信? 葉海棠被靖王府遣棄在前,又被普安王這般辱了名聲,哪還有什么活路? 麻煩了,她不知這事,喻紫萱如果真去投身到葉海棠身體里,跟姚清弘的親事,怎么成得了? 蘇青嬋坐立不安,正想著要不要親自去葉府探問,鄒衍之回來了。 皇帝真的賜了鄒衍之一座府第,也不是一座府第,只是劃了一塊地賜給他,鄒衍之興致勃勃打算園林樓閣都不要,就弄個(gè)小山布置成西山舊地的樣子,拉了蘇青嬋要去看看規(guī)劃一下。 蘇青嬋不想去,擔(dān)心著喻紫萱重生的事。不是重生回本來的身體,可別給葉家當(dāng)野鬼附身,還有,葉海棠名聲那么糟,雖然魂靈是喻紫萱的,也不知姚家能接受嗎? 鄒衍之聽蘇青嬋說完,想不通蘇青嬋明明不喜歡姚清弘,還cao心那么多,一時(shí)怒火上來,攥起蘇青嬋的手就往外走,剛棱的眉眼陰沉沉的,又重拾了前先時(shí)的冷硬。 “姚家人算計(jì)你,你還擔(dān)心他們做什么?” “下午要不是紫萱阻止,我……” “可在宮里那一次,如果不是你機(jī)警……” 如果不是蘇青嬋機(jī)警,已經(jīng)給皇帝辱了,此時(shí)又該如何? 蘇青嬋無言,因脫險(xiǎn)了,那怨那恨便掩不了小時(shí)一起長大的情誼,總還是想著,希望姚清弘和喻紫萱能有個(gè)好的結(jié)果。 “別管姚家,別管你什么表弟表妹,別管他們?nèi)绾?,可否??/br> 誰也不能替別人活著,誰也無法主宰別人的命運(yùn)。 蘇青嬋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曾經(jīng)的親情,無論是傷害還是愛,就讓它隨風(fēng)而逝吧。 新府第只有一片平地,可隨著鄒衍之的描述,蘇青嬋眼前出現(xiàn)了完整的西山小溪河流,林木山洞,耳邊聽到了聲聲知了鳴叫。 落日西移,天空漸暗,天邊紅彩隱隱,青山如屏,小溪如帶,野炊的輕煙燒起…… “等建完了,我想著,這府里咱們也不要人服侍,我來服侍你,咱們自由自在,想怎么樂就怎么樂……”鄒衍之低笑,滿滿的不懷好意。 蘇青嬋啐了一口,斜眼看去卻癡了,夕陽橙明的光暈里,鄒衍之的臉部輪廓完美俊挺,一雙寒潭般黝黑的眸子閃著亮晶晶的光彩,滿滿是愛戀和深情! 蘇青嬋身體一歪,軟軟地倒了過去,鄒衍之伸臂緊緊地?cái)堊∷?,暢快地大聲朗笑?/br> “我想能點(diǎn)石成金,現(xiàn)在就變出山洞來?!编u衍之的呼吸有些緊促了,湊到蘇青嬋耳邊粗聲說話輕咬吐息。 眼前可是一片空地,想順著他心意也難。只是,被輕輕咬嚙的耳垂蜂蜇般的疼痛,噴進(jìn)耳洞中的熱氣變成小蟲兒,忽啦啦鉆進(jìn)腦子里,順著血脈在體內(nèi)瘋狂蔓延,四肢百骸被帶起忍不住的瘙癢。 想起歡好時(shí)銷.魂蝕骨的滋味,蘇青嬋不自禁地一只手勾上鄒衍之腰身,抬腿蹭他的胯部。 “咱們騎馬出城,一個(gè)時(shí)辰就到了。” ——到了那里,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鄒衍之血液燒沸了,扶舉了蘇青嬋嬋上馬,利落的一個(gè)翻身出城而去。 粗糙的黃土山洞壁比精心修飾過的王府還可親,朦朧的月色沒有犀角燈明亮的燈焰,清幽淡雅投射出進(jìn)山洞卻帶出更迷人的光彩,黃土地上鋪了厚樹葉的床躺上去軟綿綿的。蘇青嬋神智迷離,鄒衍之的動(dòng)作也亂了方寸,沉腰間硬聳與深凹無一絲阻隔的包含在一處,肌膚相觸,深沉厚重的溫度與情感烙印進(jìn)彼此的肌膚血rou里…… ——正文終章 殘陽泣血 喻紫萱知道,旁人看來她很幸福。雖是爹娘雙亡,可外祖母與舅舅將她如珠似寶寵著,比姚妙璦和姚清弘這兩個(gè)嫡親孫子孫女兒女還疼,吃穿用度都是姚府里最好的。 然而,她不快樂,一點(diǎn)也不快樂,她煩惱怎么得不到舅媽的疼愛。 七歲的時(shí)候,才學(xué)會(huì)做針線刺繡,她細(xì)細(xì)畫下枝頭嬌艷的桃花,一針一線精心繡了一個(gè)桃花帕子,討好地捧去送給舅媽。 “挺好看,萱姑娘手真巧,有心了?!本藡寽睾偷匦χ?看了一眼收進(jìn)懷里。 舅媽的聲音很溫柔,也像她渴望的一樣夸她手巧,夸她有心意,可她就是莫名地覺得受到輕視,覺得舅媽就是在應(yīng)付她。 為什么會(huì)有這種感覺呢?喻紫萱不解。 當(dāng)那一天蘇青嬋到姚家做客時(shí),看到姚太太怎么對(duì)待蘇青嬋時(shí),喻紫萱就想明白了。 姚太太待她,是疏離客套,跟她說的每句話都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那天,蘇太太帶著蘇青嬋過來做客,幾個(gè)人圍坐在暖坑上說話。丫鬟端茶盤上來,蘇青嬋當(dāng)時(shí)坐在姚太太下首,伸了手就從托盤里端茶給姚太太,姚太太接茶時(shí),面上沒有對(duì)著她時(shí)的溫和可親的笑容,只是眉眼微微上揚(yáng),接過茶盎后還微微皺起眉,她心中一喜,覺得姚太太不喜歡蘇青嬋端茶獻(xiàn)殷勤,可是姚太太下面的話將她的竊喜一棒打飛。 “這茶有些燙,青嬋,你沒燙著吧?” 喻紫萱端了其中一杯遞給蘇太太,她感到,那茶盎只是微微的有些燙手。 這種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于細(xì)小處流露,沉重地打擊了喻紫萱,她后來,再?zèng)]有過討好姚太太的舉動(dòng)。 沒過幾年,蘇太太要回鄉(xiāng)拜祭,把蘇青嬋送到姚府。姚老太太和姚老爺對(duì)蘇青嬋面上極淡,可是姚妙璦卻很喜歡蘇青嬋,連紫萱meimei不停喊著的姚清弘,也很喜歡蘇青嬋。 妒恨吞噬喻紫萱的心,她不明白,她五歲到姚家,跟姚妙璦和姚清弘一起生活七年,為什么還沒有蘇青嬋得他們喜歡? 喻紫萱苦苦壓抑著,有時(shí),她實(shí)在忍不住,就借著吟詩作畫比試的時(shí)間與姚清弘爭執(zhí),發(fā)泄心中的怨氣,蘇青嬋會(huì)大jiejie般兩下分勸,然后總說她作得好,姚清弘總是嘆息著看她,眼里柔情涌動(dòng),每每這時(shí),她就有幾分得意幾分滿足幾分感動(dòng),只是,這份喜悅又總在看到姚妙璦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眼神時(shí)煙消云散。 喻紫萱知道,姚妙璦跟姚太太一樣,非常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