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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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言語一轉(zhuǎn),太后整個站到皇帝那邊,蘇青嬋心頭拔絲涼,不再爭了,拉著兒子朝太后行禮告退,又道:“音兒兩個進(jìn)宮許多日子了,臣媳想接回家中聚聚?!?/br> 此時要把孩子接出宮,頗有幾分使性之意,太后看看面黃肌瘦的小魚,心中愧疚,也不欲責(zé)備蘇青嬋,點(diǎn)頭吩咐太監(jiān)喚鄒韻音和鄒榮桓進(jìn)來。 “我和meimei不回。”鄒榮桓梗著脖子大喊,正眼也不看蘇青嬋和鄒衍之,跑到皇帝身邊拉皇帝袖子。 這么副模樣,好像皇帝才是他老子一般,蘇青嬋恨怒不已,把小魚推給鄒衍之,拖起鄒韻音,道:“音兒,跟皇祖母行禮,和娘回家?!?/br> “我要和哥在一起?!编u韻音掙扎,鄒榮桓撲過來拉韻音,一時之間亂成一片。 那換了她親子之人,不只害得她親生兒子流浪街頭,還使得一個不是親兒的人拐走她的女兒,蘇青嬋著了惱,柳眉倒豎要發(fā)火。 太后在一旁看著,不是教訓(xùn)兒女的時機(jī),鄒衍之大手一抄,三個孩子抱進(jìn)懷里,鄒榮桓要扭也扭不動。 臉磕著臉,鄒榮桓和鄒韻音看到小魚了,兩個一齊呆了,不扭了,乖乖被鄒衍之抱出皇宮。 在孩子面前發(fā)火不便,蘇青嬋強(qiáng)忍著,臉上帶了很明顯的怒意。 鄒榮桓開始恨恨不已瞪著眼,后來就沉默了,他極早慧,一直以來又想著要保護(hù)meimei,年齡不大,卻是大人的心理,娘在他們兄妹面前,被捉弄了也只是苦笑,有時是傷心,卻從沒流露過怒色。 看看小魚,再看看鄒韻音,雖然沒想明白怎么回事,鄒榮桓也敏感地意識到,再與爹娘作對,只怕大事不妙。 下了馬車,蘇青嬋吩咐鄒榮桓回他住的院落,拉起鄒韻音和小魚往上房走。 “娘,我要和哥在一起。”鄒韻音脆生生道,抓著鄒榮桓的袖子不放,雖是有些怯意,卻很堅(jiān)定。 “爹和娘有話和你說,先過來一下。”鄒衍之冷靜地和女兒講理,語氣不重卻十分有力。鄒韻音不敢抗拒,眼眶卻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巴巴兒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看著鄒榮桓,要她哥向爹娘爭一爭,要去一起去之意。 “爹,娘,我到外面等著音兒,行嗎?”鄒榮桓反手抓住鄒韻音的手,這么多年過去,第一次喊出爹娘。 蘇青嬋氣得笑了,這是誰的種,這么識時務(wù)。往日哄著寵著,要他喊一聲爹娘,他可是犟著就是不叫。 “娘,怎么樣才能給我不離開meimei?”鄒榮桓接著又喊娘,蘇青嬋那抹嘲諷悲憤的笑容,讓他隱隱覺得,此時不想法挽回娘的心,以后就見不到meimei了。 “先回去,往后的事往后再說。”蘇青嬋收了惱怒笑容,淡淡道,給不給鄒榮桓見女兒,還得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的兒子。 “娘,讓哥一起過來吧?!编u韻音在眼眶里打滾的淚水掉了下來,晶瑩的水滴掛在粉嫩的臉頰上,煞是可憐。 “他不是你哥,小魚才是你哥?!毙靥爬锱鹕嫌?,蘇青嬋很想沖女兒大聲喊罵,忍了忍沒有罵出來。 “一起過來吧?!编u衍之先松了口,兩個孩子不是親兄妹了,不若順其自然。 讓孩子們在院子里玩耍,鄒衍之拉了蘇青嬋進(jìn)房。 “這件事,也許真不是皇上干的?!?/br> “不是他干的,還能有誰?”蘇青嬋哭了起來,一想到親生兒子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做著可憐的乞兒,心中滔天的恨怒便無法平息。 “如果是皇上做的,他為何留著小魚一命?”鄒衍之反問。 要說是為了善念留下兒子一命,似乎不可能。蘇青嬋住了哭,靜靜看鄒衍之。 鄒衍之握緊拳頭,道:“先假設(shè),此事不是皇上所為,那么,那人留下小魚一命,會不會是為了。”鄒衍之頓住,蘇青嬋身體抖顫了一下,道:“這事出來,咱們第一個想到的,是皇上命暗衛(wèi)換了孩子,若不是皇上所為,那人是故意留下小魚一命,是要讓咱們和皇上反目,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正是,方才你若是失態(tài)些,我再氣性旺些,咱們就和皇上頂撞起來,天威不可犯?!?/br> “太后看著對咱們不錯,可真與皇上較上勁了,她幫的只會是皇上。” “對,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咱們就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蘇青嬋低喃。 “嗯?!?/br> 冒天大的危險(xiǎn)行此事,這人定是和他們有著深仇大恨。 鄒衍之和蘇青嬋目光相對,不約而同道:“葉士俊?!?/br> 海棠是葉士俊的獨(dú)女,被鄒衍之遣送回家后,遭普安王辱了聲名,葉夫人親到蘇家求親事,卻遭蘇青嬋拒絕,葉海棠求生無門自絕身亡。 這仇,不可謂不大。 可是,葉士俊有行事的動機(jī),卻沒有那便利,蘇青嬋生孩子那年,葉士俊已被普安王連番設(shè)局,丟官削職成了平民。 調(diào)換孩子必是在孩子剛生下來之時,將軍府雖然戒備不嚴(yán),可圍著孩子的奶娘丫鬟那么多人,怎么尋的空檔? “先從桓兒的身世查起?!编u衍之道:“小魚沒有到桓兒的爹娘家,不是調(diào)包,那時,必有一家孩子失蹤或是孩子傳了死訊,剛出生的嬰兒抱來抱去,不會離得遠(yuǎn),左不過京中或是京城附近?!?/br> “這事不要交給別人,你親自查?!碧K青嬋悄聲道。 “嗯,我知道?!编u衍之點(diǎn)頭,道:“小嬋,要查這事,也許時日不短,我想向皇上請辭廣威將軍之職,查清這事后,也不復(fù)職了,只做個閑散王爺。” 廣威軍副將是倩妃的弟弟楊舒,鄒衍之辭職了,很大能是楊舒頂上去,那么,倩妃娘家的勢力將更盛,姚妙璦的日子就難過了。 “會不會是楊舒頂上去?”蘇青嬋猶豫著問道。 “應(yīng)該是,你不用擔(dān)心,據(jù)我看著,淑妃的皇長子封太子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编u衍之嘴唇啟動還想說什么,突然臉色變了。 “衍之哥哥,你想到什么?” “小嬋,你生音兒那時,倩妃也正好臨盆,比你晚了一天……” “那時廷報(bào)出來的是,她的孩子出身時夭折了?!碧K青嬋尖叫,雙眼瞬間血紅。 鄒衍之雙手攥起拳頭,攥得格格作響。 “卑鄙無恥之尤,今天當(dāng)著母后的面,他還發(fā)毒誓,難道以為不會應(yīng)驗(yàn)嗎?“ 這仇,不報(bào),怎么咽忍下? 報(bào),又怎么報(bào)? 追根究底,到最終,連太后也是護(hù)著皇帝的,除非 ——造反。 鄒衍之面色沉重,蘇青嬋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兩人定定看著對方,要從對方眼里找到下一步怎么走的決定。 “王爺,太妃娘娘來了?!遍T外傳來通報(bào)。 夫妻兩個現(xiàn)在哪有心思見端靜太妃,鄒衍之大聲道:“請?zhí)锬锘厝ィ魅瘴液屯蹂厝ハ蛩埌??!?/br> “衍之,青嬋,娘找你們有事?!倍遂o太妃人已到門外,她這些年換了性子,被兒子媳婦拒見,也沒有發(fā)火。 退步無路 鄒衍之和蘇青嬋縱是心亂如麻,端靜太妃軟了聲氣相求,也不便攆人。 “衍之,我方才在穆夫人處聽得,楊舒暴打了紅影,紅影到底服侍了娘十幾年,你是楊舒上司,跟他打聲招呼囑咐一聲?!?/br> 紅影在七年前陪端靜太妃進(jìn)宮時,被倩妃看到,倩妃很喜歡她,跟端靜太妃要了人,許了楊舒為妾,這幾年楊舒一直沒有娶妻,她在楊舒府里,跟女主人差不多。 紅影當(dāng)日助著明月海棠陷害蘇青嬋,鄒衍之對她殊無好感。 蘇青嬋心中也是厭煩,卻不得不應(yīng)付著,問道:“楊舒怎敢這般行事?知不知為何事打紅影?” 紅影雖是奴才出身,可那是端靜太妃的侍女放出去的,打狗看主人面,不是天大的事,楊舒沒那個膽打紅影的。 “不知呢,我來前打發(fā)萍珠去看她,萍珠連見都沒見到人?!倍遂o太妃愁著眉道:“也不知打的什么樣子,還活著嗎?!?/br> 這些年端靜太妃不止不刁難,還小心翼翼討好蘇青嬋,蘇青嬋想著她到底是鄒衍之親娘,對她也頗恭敬,見她發(fā)愁,便道:“娘且寬心,你過去探望落了身份,我去一趟楊府看看?!?/br> “娘,你先回去吧,我陪小嬋走一趟?!编u衍之開口道。 蘇青嬋有些意外,端靜太妃則是又喜又怨,看來自己這些年見風(fēng)駛舵,拼命討好蘇青嬋,終于暖了兒子的心了。 把端靜太妃送走,鄒衍之讓備馬車,即刻往楊府。 “小嬋,到了楊家,我設(shè)法絆住楊舒,你見機(jī)行事,只要紅影活著,務(wù)必要把她帶出來。” 他怎么如此盡心?蘇青嬋略一愣,見鄒衍之面色凝重,忽然想到兒子被調(diào)包一事,那時,紅影還是端靜太妃的侍女,而自己生孩子那時,端靜太妃這個奶奶,是住在將軍府的,紅影貼身服侍她,自然也是住在將軍府里。 倩妃的兒子恰好死了,其后,紅影就嫁給楊舒為妾! 楊舒相貌俊雅,武功出眾舉止翩翩,皇帝頗欣賞他,這幾年提升得很快,從騎尉提升為從二品副將了。 楊家兩老已經(jīng)去世,楊舒只有紅影一個妾室,府里下人也不多。鄒衍之進(jìn)了門,也不聽楊舒解釋,咄咄逼人發(fā)起脾氣,蘇青嬋不進(jìn)廳堂,帶著精心挑選的四個隨行婆子,喝過來一個楊府下人,一徑進(jìn)了內(nèi)院。 一路疾行,入儀門往東而去,路過一所院落門前,蘇青嬋停住腳步。從院外看去,院內(nèi)繁花燦灼,光看門扇,便覺屋中布置定是精致非常。 紅影是楊府唯一的女主子,這處院落不是她的住所? “這是貴妃娘娘做姑娘時的繡閣,如今是老爺住著。”帶路的丫鬟見蘇青嬋面現(xiàn)疑色,小聲解釋。 蘇青嬋哦了一聲,心中暗暗不解,楊府也不小,倩妃貴為皇妃,娘家為何連給她留著閨房都不曾?往常也沒聽說過倩妃兄妹不和,楊舒經(jīng)常請旨入宮省視的。 往里又走了許久,過了幾處頗為荒涼的院落,帶路丫鬟在一處院落前停下。 屋里布置得頗奢華,珠簾繡幔,香爐寶鼎,一色的楠木家具。 與裝飾不相配的,是清冷的氣氛,很靜,靜得不聞人聲。 蘇青嬋打了個寒顫,這么靜,會不會有什么圈套? 看看身邊四個精壯的婆子,蘇青嬋定了定,問那丫鬟:“怎么這么靜?” “老爺中午責(zé)打了姨太太,把侍候的人都撤走了?!毖诀咝÷暤?,上前一步替蘇青嬋揭起簾子。 轉(zhuǎn)過插屏,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傳來,四個婆子變了顏色,一人搶著道:“王妃,奴婢先進(jìn)去看看?!?/br> 蘇青嬋擺手,帶頭走了進(jìn)去,楊舒沒有那個膽,敢對她堂堂靖王妃不利,且,她和鄒衍之過來是臨時起意,楊舒不可能事先設(shè)套。 “??!”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時,四個婆子失聲驚叫。 床上的人看不清本來面目了,一張臉腫得變形,坑坑壑壑紅紅紫紫滿面血污淤青。 這人是不是紅影,蘇青嬋走近細(xì)看,卻看不出端倪。 “王……妃……”那人就在此時睜開眼,眼睛是瞇成一條線的,蘇青嬋還是看不出來是不是紅影,不過,那聲細(xì)微的王妃卻聽清了。 “帶……我……走……”那人軟軟地抬手抓住蘇青嬋的袖子,“王……妃……帶……我走……我……有秘……密……告訴你……” 我有秘密要告訴你!把斷斷續(xù)續(xù)的話合并成一句,蘇青嬋心窩被捅了一悶棍,看著床上鬼不成鬼人不成人的紅影,恨得想找把刀子捅死她。 憋著氣忍了又忍,蘇青嬋招手帶來的四個婆子:“把人抬走。” “靖王妃你要把姨太太帶走?”帶路的楊府丫鬟驚喊了一聲,轉(zhuǎn)身往門外跑。 “楊舒知道是你帶我來的,不會放過你,你趕緊先躲起來,不要給他知道的好。”蘇青嬋輕輕道,復(fù)又加了一句:“剛才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人?!?/br> 那丫鬟像被點(diǎn)了xue,身體不能動。蘇青嬋帶著人越過她自在地走了出去,走了很遠(yuǎn),再回過頭看去,那丫鬟也出了剛才那扇院門,跟她們一行人走的是相反的方向,不是去前廳的路。 把人抬上馬車,蘇青嬋也不等鄒衍之了,吩咐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