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太上皇這幾日有不少事情要做,回來在皇宮和裴府之間奔波著實(shí)浪費(fèi)時間,太叔瀾也不會愿意因?yàn)楹团崆邈补舱?,便是只在一間房里睡兩張床那也不行。 太叔越駕崩的消息先傳到太叔瀾的耳朵里,隨即在裴府的裴清泓也快就得知了這個消息。這小半年一來天天提心吊膽導(dǎo)致容顏憔悴不少的裴延更是把自己正喝水的杯子都失手摔落在地。 價值不菲的杯子被砸了個粉碎,但裴家人卻無人區(qū)顧及。裴延猛地站起身來,試圖以俯視的姿態(tài)給報信人壓迫感:“這飯可以亂吃,這話你可不能胡說!” 那報信的人被他的氣勢逼得有些腿軟,但還是一個字沒改口:“小人也懂得這個道理,相爺要小的通風(fēng)報信,小的又怎么敢拿這種事情來糊弄相爺,皇上駕崩這件事是千真萬確,小的敢指天發(fā)誓,小的所言絕對沒有半分虛假!不僅是皇上沒了,貼身伺候皇上的薛公公也沒了?!?/br> 裴延也知道這事情對方也不敢胡說八道,他就是太過難以置信。站在他身側(cè)的裴清泓到底淡定許多,讓那報信的人到賬房去支了銀子之后,他又出聲安撫同樣驚得不清的葉氏。裴延對這件事情的反應(yīng)太大,葉氏反倒要鎮(zhèn)定下來安慰自個的相公。 這小半年內(nèi),榮欣已經(jīng)生下了裴家的嫡長孫,她作為府上的女眷,跟在葉氏后頭努力學(xué)習(xí)著cao持裴府家務(wù),又要照顧自個的第一個孩子,雖然知道皇帝駕崩這一事可能對裴府影響不小,但也只能默默的把自個的分內(nèi)事情做好,其他的還真的幫不上什么忙。 府中的女眷都退了下去,裴清麟方向說話,癱坐在太師椅上的裴延就擺了擺手:“我沒什么事,清麟就先下去吧。這事情清逸也幫不上什么忙。”他又轉(zhuǎn)過臉對葉氏道,“夫人先回房吧,清泓今兒個回來,我也正好有個可以商量的人,這里你也幫不上什么忙,先回去歇著,等我和清泓談完了自然會回房的?!?/br> “可是……”葉氏還有幾分猶疑,裴府本質(zhì)上還是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葉氏除了掙錢之外,府上的事情,裴府的名聲,子女的姻緣和親鄰之間的人際關(guān)系都是由她cao持的,但她因?yàn)榻?jīng)商的緣故,對著錯綜復(fù)雜的官場還是多少有些了解。 按理說,小皇帝駕崩,裴延不應(yīng)該這般失態(tài)的,但官場上的事情,具體她也說不清楚,在這一方面看問題肯定也不如裴延那么透徹。裴延發(fā)了話,她雖然心中有擔(dān)憂,但還是選擇默默的退下去。 臨走前她也沒忘記補(bǔ)充了一句:“若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夫君可千萬別不和我開口?!?/br> 裴延勉強(qiáng)朝她笑了笑:“夫人這話說的,若是有用的上你的地方,為夫自然會開口,咱們是一家人,到時候肯定會讓夫人不遺余力的幫忙的?!?/br> 得了他這句保證葉氏就下去了,裴清泓在最后一個人出去之后關(guān)上了大門,這才坐到裴延的對面出聲問道:“父親為何如此失態(tài)?” 裴延嘆了口氣:“皇上先前在宮中活得好好的,這人突然沒了,又是同一日太上皇和你一塊回來。這顯然是太上皇要拿朝廷眾人開刀的?。∠惹澳悴皇呛退[翻了,為父,為父之前又做了些糊涂事,這一次,咱們裴家怕是在劫難逃了!” 他這個時候想起裴清泓先前說的話來,龍?jiān)谏哮P在下,自個的兒子處的是上位,先前他還挺高興的,但現(xiàn)在一想,哪個上位者能夠允許上了自個的男人活在這世界上,哪怕是為了自個的名聲,太叔瀾也該把他們裴家給滅了,更何況裴家本來就樹大招風(fēng),葉氏創(chuàng)下的那一筆巨額的財(cái)富也一直是上位者眼中垂涎已久的大肥rou。 他怕是那一位惱了,先處理了皇帝,接下來肯定處置他們裴家。沒想到他裴延一世英名,就做了兩件錯事,一個是迷了心竅搭上了那前朝叛逆的橋,第二件就是當(dāng)時應(yīng)允了裴清泓,把那蘭家的蘭公子給娶進(jìn)門來。 裴清泓看他這幅憂慮的樣子,本來心是提著的,結(jié)果聽了裴延的解釋,一顆心卻放了下了:“爹想多了,皇上的事情,不是太上皇做的?!?/br> “你怎么這么篤定,不是他做的?”他沒記錯的話,自個兒子在離開之前,和太叔瀾應(yīng)該是鬧翻了才對。 裴清泓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家父親心里頭是什么想法,他搖了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兒子已經(jīng)和沐之講清楚了,他允諾,只要我與他一日不和離,咱們裴家就一日不會倒。至于皇上的事情,差不多是兒子剛回來,那報信的人就到了府上。這說明,皇上應(yīng)該是在太上皇入宮之前就沒了性命的,而且您沒忘那報信剛才說的吧?” 裴延疑道:“那報信的除了說皇上沒了,還說了什么?” “方才那報信的說了一句,除了皇上沒了,那在太叔越身邊伺候著的薛城薛公公也沒了?!?/br> “不過是一介閹黨,他的主子沒了,他這個貼身伺候的也跟著死了也沒什么奇怪的。也可能是他受了皇上的波及,因此喪命了呢?!?/br> 裴清泓卻是搖了搖頭:“父親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薛城對皇上是忠心耿耿,也是皇上的大伴,和皇上感情甚篤,也深受皇上的信任。所以我想,皇上的死,應(yīng)該和薛城脫不了干系。薛城受人指使,因?yàn)槟撤N不得已的原因把皇上給殺了,自個又因?yàn)槔χ魅?,因此畏罪自殺。這才是兒子心目中,皇上沒了的真相?!?/br> “你這不是瞎猜嘛!”裴清泓說起來是頭頭是道,但實(shí)際上也只是一種猜測而已,裴延嘆了口氣,又接著道,“你先前說,太上皇允諾,你和他一日不和離,咱們裴家就能一日無憂,這是不是真的?” 裴清泓點(diǎn)了點(diǎn)頭:“太上皇君無戲言,兒子也不曾向父親撒過謊,這事情,自然是真的?!?/br> 不等裴延開口,他又接著道:“雖然他允諾過了,但這并不代表,咱們裴家還能這樣下去。兒子先前說的那一番話,也并非是猜測。而是因?yàn)樗o我看了一份名單,我先前只是懷疑,在看過名單之后,便能夠篤定,那薛城乃是前朝之人。父親有所不知,那齊王唐明威,正是受了前朝余孽的蠱惑才會選擇了造反。而這薛城,應(yīng)該也是因?yàn)樯项^下了命令,才會對皇帝動了手。他動手本應(yīng)該是太上皇出征的這段時間,但顧念著和皇上的情誼,薛城便一拖拖到了現(xiàn)在?!?/br> 這一回輪到裴清泓嘆了口氣:“我在那張名單上頭,還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同樣也是前朝余孽埋下的釘子,而且還是一顆深藏不露的釘子。便是兒子也未曾想到,那釘子竟然會是那個人!” 裴延的手都抖了起來:“不用說了,我知道,那釘子就是你爹我,對不對!” 裴清泓看著他,緩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自個爹嘴唇都抖的厲害,他又開了口:“咱們裴家,榮華該享的也都享過了,這天底下沒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蘭珉作為我的妻子,是算在父親的三族之內(nèi),我們兩個不和離,父親的性命自然能夠保住,不過我希望父親能夠主動請辭,離開朝野,而母親,最好也能夠把她底下的產(chǎn)業(yè)交出來五分之四用于填充國庫。畢竟樹大招風(fēng),要是裴家的事情,真的捅出來了,裴家也落不著半點(diǎn)好?!?/br> 裴延總算是鎮(zhèn)定了一些:“你說我請辭,陛下會同意嗎?” “陛下肯定會再三挽留,但父親態(tài)度堅(jiān)決的話,他自然會放您走?!彪x開了朝野,也就沒有那么多的是非糾葛,裴延在朝廷上的地位越高,那就是在漩渦里卷得更深,到時候也就越難脫身。 “要是能夠走,為父一定走,這點(diǎn)你比為父看的清楚,你娘那邊,我自然會好好的和她說項(xiàng),目前沒有什么,比保住咱們裴府上上下下更重要了?!?/br> 裴延很是欣慰的拍了拍裴清泓的肩膀,情緒平復(fù)下來之后便又急沖沖的準(zhǔn)備去找葉氏。生意做到葉氏那個分手,其實(shí)也就是賬上數(shù)字增增減減的事,他很清楚,便是交出去了五分之四,裴家也是幾輩子都花不完那剩下的五分之一。 至于他自己,他是早就想辭官了,可是辭官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后頭有哪前朝叛逆虎視眈眈的,他要是不按照他們的倆,肯定要吃很大的苦頭。顧慮太多,他就一直狠不下心,想著自個在這個位置多待久點(diǎn),能夠謀求到別的地方的利益,這樣等自個真的被揭穿的時候,說不定能夠從其他的渠道獲得幫助。 但有裴清泓的這一番話在,他一顆心也安了下來。自個的次子一向是最令他省心的,如今就更加能夠讓他安心了。說做就去做,裴延立馬開始去和葉氏商量如何把財(cái)富的五分之四轉(zhuǎn)給朝廷的事,裴清泓見著情狀,吩咐了下人沐浴燒水,又吩咐馬車夫?yàn)樗麥?zhǔn)備馬車。等換身行頭,他就入宮面圣,當(dāng)然,這個圣指的是太上皇太叔瀾。 第97章 圓滿結(jié)束 裴清泓進(jìn)宮沒有受到任何的為難,很順利的就進(jìn)到了屬于太叔瀾的宮殿,還是常秀親自來為他領(lǐng)的路。他到宮中的時候,太叔瀾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焦頭爛額。對方在處理先前積壓的一些折子。 雖然他出宮在外,但有一部分折子,六部是沒有資格通過的,太叔越那里他不放權(quán),拖多久都得拿到他這里來由他批。裴清泓進(jìn)去之后,一開口就是問太叔越的事情:“微臣是他的老師,至少曾經(jīng)是,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一看皇上?!?/br> 這關(guān)了門,又是私下里,太叔瀾說話就比較隨意了:“都是已經(jīng)死去了的人了,皇帝的尸身都已經(jīng)入殮,沐之去看,也只能看到一具棺木?!?/br> “怎么會入殮的這般快?”裴清泓面露驚異之色,這速度,與他了解的禮法并不相符。 “越兒的尸身實(shí)在是毀得徹底,若不早早的入殮,到時候毀的只會上皇家的臉面?!碧鍨憯R了手中朱筆,站起身道。涉及到皇室臉面問題,便是禮法也要變通的。 “我先前有個猜想,還希望陛下能夠?yàn)槲⒊冀饣?。”裴清泓便把先前他對著裴延的那一套說辭給復(fù)述了一遍。 太叔瀾甚是贊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如此,沐之向來聰慧,這次也教你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有一點(diǎn)沐之猜的不對,那薛城得到的命令就是最近的,是因?yàn)楸槐频锰o,他才謀害了皇上,接著和越兒一塊死了。兩個人的尸骨都腐爛在一處,若是時間長了,模樣會更難看,所以孤命人早早將皇上尸身入殮?!?/br> 他這話說的模糊,想必那場景比描述的要難看許多,裴清泓也不再多問,轉(zhuǎn)而提起裴家的事情:“還有兩件事,微臣希望陛下能夠允諾微臣?!?/br> 他希望對方能夠準(zhǔn)了裴延的辭官,這葉氏手下的產(chǎn)業(yè),他也會和父親一起勸母親拿出來五分之四。若是裴家都保不住,那別說是五分之一了,他們一分錢也留不住。沒有什么比保住裴家更加重要。 “你娘可舍得?”裴延是個門兒清的,太叔瀾對他這態(tài)度還算是贊許,但他并不認(rèn)為葉氏舍得大出血,特別是裴延說服她的時候,那理由還難以啟齒。 “爹會讓我娘肯的。”雖然處處裴延都讓著葉氏,可真在大事上,葉氏是拗不過裴延的。便是不完全交代出來,只要多提提裴家,再提提皇室,葉氏并非那種不明事理之人。 太叔瀾凝視他半晌,方道:“既然如此,孤向沐之保證,這天底下無人能撼動裴家?!?/br> 裴清泓便微微一笑:“陛下的保證,微臣自是信的?!?/br> 太上皇的歸來和太叔越的死,給朝野上下造成了大動蕩,左相裴延請辭,太上皇再三挽留,最終選擇應(yīng)允。 裴延之妻葉氏,為朝廷捐出五分之四的家產(chǎn),用于各處救災(zāi)和教育,設(shè)立多處私塾,以朝廷之名免除貧困學(xué)子的讀書費(fèi)用。 太上皇也同樣大手筆,賞賜了葉氏一塊免死金牌。有人上書左相裴延與前朝余孽有關(guān),民間甚至流言四起,說裴家三子裴清麟乃前朝余孽。 上皇斥其荒謬之談,下旨讓前左相裴延于國子監(jiān)擔(dān)任講學(xué)的教授。流言被他以強(qiáng)硬的姿態(tài)壓了下去。 對百姓而言,裴延有沒有和前朝余孽牽扯上不重要,他沒有做叛國的事情,又讓他們過更好的日子,是散盡家財(cái)為民的大善人,比那些只知道嘴上說說,但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員強(qiáng)了百倍。上位者都不在意,民間的流言自然很快平息。 但接下來太叔瀾還抓出了不少真的前朝余孽勢力,同時也告知天下,天子太叔越正是被前朝余孽薛城所害。太叔瀾借此機(jī)會將那些埋在朝廷的釘子一個個的拔出,朝廷的頑固派損失不小,那些老是和太叔瀾作對的老不死在這一次也是元?dú)獯髠?/br> 朝廷成功的來了一次大清洗,因?yàn)檫@次變動對大嵐的影響之大,又因?yàn)槟且荒晔且椅矗贩Q乙未之變。 先太后章氏則因?yàn)槭圩樱^于哀痛,憂思成疾,不過半年便追隨先帝而去。而章家因?yàn)槭チ俗畲蟮膬勺可?,昔日忌諱太后和皇帝的人便乘機(jī)落井下石,太叔瀾又有心整頓。 一時間章家樹倒猢猻散,昔日氣焰無比囂張的章家落得個凄涼下場,真真是門可羅雀,不復(fù)昔日光鮮。 太叔瀾做的這一些事情,裴清泓作為深受太上皇重視的臣子,幾乎每一步他都有參與。章太后的死自然也不只是所謂的憂思過重,凡是對她有幾分了解的人就該知道,章氏是個野心極大的女子,對生存的欲望也要比常人強(qiáng)的多,她看權(quán)勢看得可比太叔越這個兒子中,若沒有太叔瀾在背后推動,她就是忍辱負(fù)重也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裴清泓對章氏的死倒沒有太大的感觸,倒是葉氏,先前對自個捐出家產(chǎn)之事還頗有微詞,但見章家下場,那種感覺一下子沒了,特別是在裴家和前朝余孽有關(guān)聯(lián)的流言四起之際,她更是慶幸丈夫勸自己做的這個舉動的明智。 有錢花沒命花那都是白搭,錢沒了再掙就是,她若是舍不得那點(diǎn)錢財(cái),那可就成了裴家的罪人。至于那個流言的事,雖然家里幾個男人都不曾親口告知她真相,但直覺讓她猜出來那流言興許所言非虛。 即使模模糊糊猜出來真相,她也并未因此對三子裴清麟有所冷落,一是因?yàn)槭嗄甑母星榈母冻觯⒉皇钦f丟就能丟的,二是為了裴家,她若是因此冷落了裴清麟,那便是坐實(shí)了流言,所以她只能對裴清麟更好,而非冷落。 對待喬安然,她又添了一份愧疚和母愛,裴延提的義子之事她痛痛快快的應(yīng)了,讓對方去了那個義字,爹娘爹娘的叫著,也是一樣。喬安然肯定不能被認(rèn)祖歸宗,但她一定會盡心盡力給他娶個好姑娘,看到兩個孩子都過得好好的,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國不能一日無君,太叔越死得突然,國君的位置總是要有人來坐的,大臣們提出來兩個解決辦法,一個人是請?zhí)鍨懼付ㄗ谧鍍?nèi)合適的子弟登基,另一個辦法便是請?zhí)匣手匦碌腔?/br> 畢竟有太上皇在,新皇八成也只能做個傀儡,現(xiàn)在朝廷又換了一批人,太上皇用著應(yīng)該比以往順心許多,在百官再三聯(lián)名上書懇求后,太叔瀾也就應(yīng)了民心,借此機(jī)會重新登基。 兩個人的感情跌跌撞撞的往前頭發(fā)展,對作為太上皇的太叔瀾動心,裴清泓花了不短的時間。 在兩個人的感情漸篤之際,裴清泓卻開始有了另一種憂慮,太上皇身邊并無女子,后宮中后位妃位空缺,各路人馬卯足了勁要往太叔瀾的宮里塞女人,太叔瀾擋了一次又一次,但多少還是會厭煩,娶個女子堵這些人的口是解決這個麻煩的最好辦法。 裴清泓經(jīng)常在宮中和新皇太叔瀾秉燭夜談,難免會看到那么一兩張折子,而且他立于朝堂,自個這些同僚的想法他本就不可能一無所知。 他也知道江山社稷需要繼承人,但從內(nèi)心他無法接受太叔瀾身邊有別的女子,這樣的焦慮體現(xiàn)在他日常的舉動言語中,太叔瀾本就心思細(xì)膩極善人心,找了個空閑時間便用一張折子引出儲君之事。 面對太叔瀾堪稱直白的詢問,裴清泓也十分直白的表示了自個的想法:“陛下需要繼承人,但我不想接受你的身邊有別的女子,男子也不行!” 這還是裴清泓第一次直接的表達(dá)出他的占有欲,太叔瀾的嘴角掀起一個愉悅的弧度,他很認(rèn)真的表示:“孤不會娶妃,以前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今后也不會?!?/br> 他說到做到,繼承人的事,太叔瀾過繼了宗族內(nèi)的太叔家血脈作為大嵐儲君,還斥責(zé)了那些想著法子給他送美人的官員,娶妃一事就此告一段落。 從皇帝太叔越下葬起,太叔越就開始動手修建皇陵了,參與皇陵修建的工匠最后只能落得個身死的下場,但這一次,裴清泓卻是參與了進(jìn)去,而且相當(dāng)一部分的設(shè)計(jì)圖,還是他親手所畫,因?yàn)檫@個地方,他將來百年之后也會住進(jìn)去,陪太叔瀾一起。 對于裴清泓死后不入裴家祖墳之事,裴延其實(shí)是相當(dāng)內(nèi)疚的,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他裴家也對抗不了皇家,便只能在其他地方對次子多多補(bǔ)償,他對裴清泓比先前還好了三分。 在皇陵修建快完工之際,裴清泓曾陪著太叔瀾一塊去看過,天上還飄著細(xì)細(xì)的雨絲,他著深藍(lán)色長袍為對方撐著一把油紙傘,太叔瀾著玄色便服,整個人顯的俊朗如玉。 兩個人站在高處,他看著底下的皇陵,而太叔瀾卻時不時側(cè)過頭看他一眼,又在雨越發(fā)細(xì)密纏綿之際,忍不住的確認(rèn)一番:“沐之百年之后會和孤葬在這皇陵吧?” 裴清泓點(diǎn)了點(diǎn)頭:“臣既然允諾了陛下,便絕不食言?!?/br> 他又接著欣賞了對方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太叔瀾的聲音里,帶上了一分歡喜之意:“那沐之便陪在孤身邊,生生世世共享這江山如畫?!?/br> 裴清泓并不輕易許諾,因?yàn)樗S諾之事定然做到,盡管不信輪回宿命,但見著身邊人愉悅的容顏,他還是微微笑起來,輕聲應(yīng)了一個字:“好?!?/br> 書香門第【枯葉難燒】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