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欺負?”趙廷凱驚訝地問了句。 “是呀,”安圼翎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遠哥哥在百川齊家過得很不好,他們都瞧不起都欺負他呢?!?/br> “欺負?如果我的資料沒有錯漏的話,他現(xiàn)在已經是綠階的修為了吧?綠階的修為還會被人欺負嗎?”趙廷凱故意做出一副不信的表情。 “表哥,是真的,”這回是安圼翧給趙廷凱解釋了,“遠哥是庶出的,他又無意與嫡兄的爭鋒,因此在齊家一直都低調做人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修為,所以他們家里的人才瞧不起他欺負他?!?/br> “……聽你這么一說,表哥還真想認識認識他了!”趙廷凱將眼中的異色斂藏,嘴角勾起一個充滿好奇地弧度。 “等你們見了面后一定會很喜歡遠哥哥的!”安圼翎聽到這話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現(xiàn)在就在百川府,要不這樣吧!表哥!等我們教訓了那個混蛋后!你就帶我去坐升仙船吧!我們別理哥哥那個瞻前顧后的膽小鬼!” “翎娘!在說我壞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忘記我就在你旁邊了!”安圼翧沒好氣地瞪了meimei一眼,“我可不是什么瞻前顧后的膽小鬼!你忘了這封信是多久寄過來的?等我們趕到百川府去,黃花菜都涼了!”邊說還邊將那封信從懷里拿出來用力揮了揮! 趙廷凱伸手就將那信封奪了過來,“表哥?”安圼翧兄妹驚訝的看他。 “你們這樣瞎胡鬧的要是把信撕爛了該怎么辦?”趙廷凱直接將信塞自己口袋里,“這信表哥先暫時幫你們保管了,走走走,不是要陪著表哥一起去找人算賬嗎?還愣在這里做什么?等舅舅回來,我們再想去可就去不成了!” “那等我們幫你報了仇以后……”安圼翎還不死心! 趙廷凱揉揉她的頭發(fā),嘴角彎出一個毫無溫度地弧度,“表哥就親自帶你們坐升仙船去百川府,”說到這兒,他又看了滿臉憤憤不平的表弟安圼翧一眼,微笑道:“如果在百川府我們沒有找到人的話,就去清波縣——相信在那兒,你們總能見到你們的遠哥哥!” “噢!表哥!你真是太好了!翎娘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安圼翎歡呼一聲,整個人跳到了自家表哥身上!安圼翧臉上也露出充滿驚喜和不敢置信的燦爛笑容! 在安圼翧兄妹為即將見到久違的溫柔兄長而喜出望外的時候,他們心心念念的人正像斷了線的風箏,目標準確的直直往官道上的一輛豪華馬車栽去!那拱衛(wèi)在好話馬車周遭的護衛(wèi)們也不約而同橫刀出鞘小心仰頭戒備著對方的到來! 等到體內元力盡失的齊修遠狠狠砸上塵土飛揚的官道的時候,十數把鋒利無比的長刀也狠狠架在了他身體的要害上! 全身骨頭都彷佛因為這一摔而悉數斷裂的齊修遠面不改色地沖著那被寒風刮得不斷卷起的由雪蠶絲精心編制而成的車簾道:“在下百川齊修遠,因為被仇敵追殺才不得不迫降尋求貴人庇佑,還請貴人菩薩心腸,能夠幫在下一幫!在下感激不盡!”人還在半空中的時候,齊修遠就已經從馬車上女性化十足的裝飾猜測到這行車隊為首的必然是個女人,而他也確實猜對了! 齊修遠這邊話音都還沒落下,那邊的馬車絲簾已經被一只潔白如玉的柔荑給掀開了。 只見一個穿著鵝黃衫子的清麗女婢從里面探出頭來,“娘娘說能夠在這兒認識齊公子也是有緣,如果齊公子信得過的話,大可以暫時在車隊里落腳,娘娘保證,只要有她在,沒有人敢動公子一根汗毛?!币幻嬲f還一面似笑非笑地瞟了那依然沒有收刀回鞘的護衛(wèi)們一眼。 護衛(wèi)首領渾身打了個激靈,趕忙一揮手,率先一步將擱在齊修遠脖頸上的長刀收回,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收刀回鞘。 齊修遠半瞇著眼睛抬頭眺望了望不遠半空中仿佛因為忌憚什么而裹足不前的灰袍老人,心里長松了口氣,知道自己這回是幸運的得救了!也正是因為清楚自己已經安全了的緣故,他兩眼一翻,就這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暈了過去。 “靈甫大人,眼看著這小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您怎么不上去直接把他宰了!”同樣被齊修遠的‘跑跑’神功折騰得夠嗆的黑衣首領氣喘吁吁地問自己身旁的老人,幾乎都無法保持漂浮在半空中的高人姿態(tài)。 “宰他?老夫看是把你宰了才對!”靈甫老人沒好氣地諷刺了句,“你難道沒長眼睛嗎?沒看到那馬車上的徽記?那可是定北侯府的徽記!”靈甫老人邊說邊抬手指了下那豪華馬車的一處,“真要是讓王爺知道我們當著長樂郡主的面殺人,我們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那我們就這樣算了?”除了臉上布巾的黑衣首領語氣里是滿滿的不甘!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這小子就算好狗命逃過了今天這一劫,也不代表他明天也能逃過,”靈甫老人慢條斯理地用自己枯瘦的和雞爪子有得一拼的手慢悠悠地鋝著長須,“他總不可能一直跟著長樂郡主的馬車去京城吧?他們總有分開的一日!到那時,”靈甫老人冷笑著做了個梟首的動作,“就是我們送他去見閻王的時候!” 黑衣首領被靈甫老人這樣一分析,頓時心服口服。他也不是個聽不得勸告的,即便是心里再不甘心,也只能再等來自己的下屬后帶他們收手離開——當然,在離開的同時,他沒忘記留兩個一直跟著馬車,時刻和他匯報。 此刻,半點都不知道自家相公是個什么處境的秦臻正一手撫著自己已經有點顯懷的小腹一手牽著小家伙的手抬頭看家里的丫鬟嘻嘻哈哈地湊合在一起貼春聯(lián)和貼窗花。 “貞姨……遠叔他們到底什么時候回來???今天都臘月二十三了,我好想他!”小家伙睜著一雙紅通通的大眼睛,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的搖秦臻的手,打從他記事以來,就沒和阿爹一起過個年,他也想和別的孩子一樣……哪怕這只是個哄騙的美好夢境也心甘! 秦臻被他這樣一看,心里忍不住地就是一抽,這些天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她也十分的思念自己的丈夫,特別是在丈夫已經好些天沒有來信的情況下她就更擔心了! 只是……這樣的心理壓力不應該背負到一個孩子身上。 秦臻眨去了眼底的濕潤,嘴角露出一個安撫地微笑道:“放心吧,你遠叔可是向咱們保證過一定會在除夕前趕回來的,咱們要相信他?!?/br> “……可是今天都二十三了!”小家伙用沒有被秦臻牽著的那只手擦眼淚。 顧忌著自己肚里孩子的秦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捧著小家伙已經被她養(yǎng)得rou嘟嘟的小臉道:“貞姨的乖寶寶,指不定你遠叔現(xiàn)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呢,咱們只要再耐心地等上一等,”拿過周mama遞給她的手絹給小家伙擦眼淚,“貞姨和貞姨肚子里的孩子就指著寶寶你保護了,你可千萬別自己亂了陣腳,辜負了你遠叔對你的交代呀。”秦臻故意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樣,企圖用這樣的方式讓小家伙打起精神來。 而小家伙被她這樣一提,頓時也想起了自己曾經的信誓旦旦,小嘴巴不由自主地張合了兩下,陡然紅了小臉。 “……對不起,貞姨,我不該耍小脾氣,還害得你擔心,”小家伙握住秦臻的手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把秦臻給拉起來,“您可千萬別在往地下蹲了,要是……要是憋到小弟弟就不好了?!闭f到小弟弟的時候,小家伙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別扭。 秦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但還是順著他的動作在周mama等人的幫助下又以一種十分緩慢的動作站起來說:“貞姨知道寶寶也是太想遠叔了才會這樣,貞姨不怪你。” 小家伙抿抿粉嫩嫩的小嘴巴,很是不好意思垂下頭。 秦臻滿臉溫柔地摸摸他的小腦袋,“事實上,貞姨也和你一樣很想念很想念你遠叔呢,既如此,寶寶和貞姨一起等遠叔好不好?等他回來了,咱們一起去碼頭上迎接他?” “我去就行了,”小家伙聽到這話,一臉認真地仰起頭說:“碼頭上的江風刮得很濕寒,要是凍到貞姨和貞姨肚子里的小弟弟就不好了!” 秦臻看著小家伙一本正經的可愛模樣,真是怎么愛都愛不過來,忍不住地就俯身在他小腦門上響亮的親了一口,心里更是萬分感激丈夫把這樣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留到她身邊給她作伴。 而毫無征兆的被自己阿娘親了一口的小家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張粉雕玉琢的可愛小臉上瞬間就紅透了。 ☆、第50章 郡主 齊修遠從暈迷中醒過來,看到的就是一間布置的異常眼熟的客房。 這樣的客房齊修遠在驛站不知道住過多少回,心中很快就猜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皺了皺眉,強撐著盤膝坐起,開始調動體內因為得到充分休息而有所恢復的零星元力一點一點的滋養(yǎng)自己有些微破損的筋脈。齊修遠不知道眼下是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位郡主娘娘會庇護他到幾時,因此一定要盡快地恢復自己的實力。 只可惜,他的補元丹都用光了,要是還有的話,現(xiàn)在就不需要這么麻煩了。 補元丹的藥力倉促吸收是對筋脈有損,但只要小心服用,耐心推動體內元力循環(huán)將藥力化開就沒什么大礙了。 ……看樣子這補元丹以后還是要再多配備一點,以應不時之需。 齊修遠在心里想到。 這時,一個梳著丫髻的綠衣小婢端著銅盆走進來,見齊修遠已經醒了,正穿著自己剛幫他換了沒多久的單衣坐在床上忍不住就俏臉一紅,放下銅盆來到齊修遠面前斂衽施禮道:“小婢見過齊公子,請問您現(xiàn)在是否需要小婢服侍您洗漱?” 齊修遠神情平靜地婉拒她道:“不勞煩姑娘,在下可以自己來。” 綠衣小婢臉上閃過失落,但還是笑顏如花地蹲下身把嶄新的靴子親自捧到齊修遠面前的腳踏上:“這是婢子和幾個姊妹連夜給您趕的,您試試看合不合腳?!?/br> 齊修遠這回沒有拒絕,綠衣小婢又把嶄新的衣物和腰帶送到他面前,一看就是和腳上錦靴配套的,齊修遠見狀挑了挑眉,問了聲:“可知我的隨身物件都在何處?” 綠衣小婢聽聞,連忙將客房唯一的木柜打開,將里面擱著零碎物件的托盤捧了出來,“還請齊公子檢查一下是否有所缺漏。” “不用了,”齊修遠擺擺手,隨手將自己的錢袋拿過來,從里面拿出三五個梅花狀的金銀錁子拋給綠衣小婢,“感謝姑娘這段時日的盡心照顧,在下感激不盡,唯以用此俗物,聊表一下感激之情。” 綠衣小婢面色青白交錯地攥握著齊修遠扔來的金銀錁子,彷佛齊修遠扔過來的不是打賞而是火炭一樣尷尬。 齊修遠彷佛沒看出綠衣小婢的窘迫,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打理好,直接問后者現(xiàn)在能否引他去拜會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心里清楚,若非那位什么郡主伸出援手,現(xiàn)在的他已經坐在閻王殿和判官喝茶了。 已經知道自己沒資格攀上這位齊公子的綠衣小婢也是個識趣的人,當即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比起剛才的要公式化多了——對齊修遠微微福身道:“郡主娘娘早就吩咐過了,只要您醒來,隨時都可以去拜見她?!?/br> 齊修遠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那事不宜遲,還請姑娘現(xiàn)在就領路吧?!?/br> 綠衣小婢捂嘴一笑,“公子也太急了,您已經兩天水米未進,怎么著也得先用個早膳再過去呀?!?/br> “兩天?!”以為自己最多也就昏迷了一日的齊修遠臉色大變,“那今日豈不是臘月二十六了?!” 綠衣小婢不解地看他道:“是的齊公子,今天確實是臘月二十六了。” ——貞娘,別擔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除夕之前趕回來的! 回想起自己對妻子的保證和兒子強忍淚水的大眼睛,齊修遠心中劃過悶痛,他怎么能讓懷孕的妻子和隨時都可能離開的兒子為他的久久不歸而擔心?他怎么能?! 越想越坐如針氈的齊修遠哪里還肯聽綠衣小婢的建議用個早膳,直接就提出要以最快的速度見到那位救他一命的郡主! “姑娘,我的妻兒還在家里等我一起團年,我不能讓他們失望?!?/br> 齊修遠的眼睛里充滿懇切的味道。 綠衣小婢聽得眼睛酸酸的,終于明白這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綠階修為的公子為什么會對自己的示好不假辭色了!原來是家中早有嬌妻稚兒在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的盼著他回家團聚。 望著這眼露焦急之色的齊公子,綠衣小婢心中的那點功利心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個干干凈凈。 “還請公子不要著急,小婢這就帶您去見郡主娘娘!”綠衣小婢再次對齊修遠福身,急急忙忙地領著他往郡主所在的·驛站最豪華的房間而去。 “綠芙,一大早的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前幾日那穿著鵝黃衫子的女婢笑靨如花的掀開簾子探出頭來,親昵地和綠衣小婢打招呼。 “黃蕊jiejie,小妹是帶齊公子來見郡主娘娘的。”綠衣小婢嬌俏地雙手合覆在腰間對身穿鵝黃衫子的女婢矮了矮身。“就是娘娘前兩天救下的那位?!?/br> “哦,是那位齊公子嗎?”名字叫做黃蕊的女婢眼睛一亮,彷佛會說話般的明眸悄悄地在氣度不凡的錦衣公子身上打了個轉,拿手絹捂著嘴嬌笑道:“婢子這就進去通報,還請公子稍等片刻?!?/br> 齊修遠神色不動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黃蕊霞飛雙頰,急急放下簾子將不知道什么時候斜簽出大半的身子收了回去。 沒過多久,她就親自出來請齊修遠進去。 還沒進入內間,齊修遠就嗅聞到一縷馥郁如蘭的暖香,再抬頭,就看到一個容顏保養(yǎng)的光華如雞子的華服美婦正用充滿好奇的眼神望著他。 “在下齊修遠,見過郡主娘娘!”原本只是想將救命恩人的面容記在心里以圖日后報答的齊修遠在看到美婦那雙幾乎似曾相識的眸子時,不由得就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種無法形容的委屈和悲愴感陡然涌現(xiàn)齊修遠的心頭,讓他險些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掉下男兒淚! “……你……”毫無疑問的,那美婦也有著與齊修遠一樣的感覺,“你、你剛才說你叫什么?” “在下……在下姓齊,名修遠?!饼R修遠極力抗拒著那種想要撲到美婦懷中嚎啕大哭的沖動,咬著牙勉強克制住自己再次重復。 “齊……修……遠……”美婦一個字一個字的咀嚼,柔嫩細滑如白瓷一樣的柔荑不知什么時候按住了自己的心口,“……齊……公子,說句冒昧的話,我們……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她看著齊修遠和她幾乎如出一轍的眼眸,“我,我總覺得……你好像很面熟……很親切?” 旁邊的侍婢們來回看著自家女主人和那位齊公子彷佛久別重逢的激動模樣,一時間險些跌掉下巴。 特別是綠衣小婢綠芙,她可以說是在這間房里最了解眼前這位齊公子的人,要知道從接觸這位公子以來,他的言行舉止一直都是彬彬有禮從容有度的,哪怕是婉言謝絕她的示好也做的可親而自然,哪里有現(xiàn)在這副失態(tài)的模樣! “請娘娘恕在下說句冒昧的話,不止您覺得在下親切,”眼眶莫名已經泛紅的齊修遠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擰攥成拳,“就是在下自己也……也有和娘娘同樣的感覺?!饼R修遠強忍著去揉被淚水刺得發(fā)癢的眼睛,強行在嘴角勾起一個上翹的弧度,“不過這也沒什么驚訝的不是嗎?畢竟在元武大陸歷來就有投胎轉世的傳說,書生們也沒少撰寫有關前世有緣,今生重逢的話本,說不定,在下就和娘娘就是舊友重逢呢?!?/br> “舊友重逢?沒想到本郡主十數年不離北疆,一離就碰上了個上輩子的朋友,有趣,實在有趣,”剛才因為血脈劇烈躁動而引起的強烈情緒已然散去的華服郡主臉上同樣露出一個愉快的微笑,“黃蕊,等咱們從京城回來,這事你可一定要提醒本郡主和侯爺說說,看他聽了還敢不敢厚著臉皮說話本上的故事都是糊弄人的?!?/br> 那叫做黃蕊的侍婢聽到這話撲哧一笑,笑顏逐開地說:“娘娘和侯爺才分開多久就時刻惦念著侯爺了,真要是告訴侯爺,指不定侯爺該有多高興呢。” “真是個就會貧嘴的猴精,”美婦嗔了自己的侍婢一眼,著婆子特意抱了錦墩來讓齊修遠坐下,才充滿關切地說:“既然工資也說與我是舊友重逢,那么就別怪我這個做舊友的多管閑事、刨根問底了!不知公子是因何緣故被人追殺至此?” 齊修遠聞言,臉上路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不是在下欺哄您這位舊友,而是……在下也不知道追殺在下的到底是誰。” 美婦驚訝地看齊修遠,齊修遠滿臉誠懇的回望她。 一種莫名的信賴和親切感在兩人周遭縈繞。 “這么說公子豈不是十分危險?”美婦皺著眉頭,滿臉擔心的問。 “多謝娘娘掛懷,累娘娘為在下傷神,是在下的不是?!毙闹心馊谌诘凝R修遠沖著郡主拱了拱手,“還請娘娘放心,在下上次之所以會倉促跌入您的車隊擾亂您的行程是因為在下根本就不知道有人要對在下動手——如今有了心理準備,那人就算已經是青階強者,在下也渾然不懼。” “聽你這語氣是要脫離我的庇護,再次與那追殺你的人直面相對了?”美婦很是驚訝的說。 “在下出來前曾經向拙荊保證過,一定會在除夕夜前回家與她團年,在下不愿言而無信?!饼R修遠微微一笑,言下之意自然是他一定要離開的。 不舍的情緒瞬間攫住心頭的美婦嘆了口氣,“沒想到公子還是個多情種子?!彼Z氣一頓,“既然公子執(zhí)意要回家與嬌妻團聚,本郡主也不好阻攔,這樣吧,本郡主派一隊護衛(wèi)拿著本郡主的令牌護你返家!” “娘娘在馬上就要過年的時候還在官道上奔波,可見也是有要事未能完成,既如此,在下又怎能因一己之私事連累娘娘護衛(wèi)累心勞累呢?!碑吘故撬孛料嘧R,哪怕對眼前這郡主觀感再親切,齊修遠也無法做到厚顏要對方出手相幫。 “本郡主最煩的就是和人打官腔,事情就這么說定了!”美婦的性格與她絕美動人的容顏截然相反,果斷的厲害,當即就不顧齊修遠的反對,一錘定音了。 齊修遠在對方善意的凌迫下,只能苦笑著起身深深作揖以示感謝,同時在心里告誡自己絕不能忘記郡主娘娘對自己的這番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