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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兩撥千斤,明顯是練過。 “本來攝影機的賠償,我是想用‘緊急避險’的方法對付過去,”清冷的嗓音蓄著嘲諷,熱血感飛快涌上樓連的心頭,他近乎迷醉地聽先生用惋惜的語調繼續(xù)說道,“現在看來也不用了。” 樓連看著先生走上前,兩人又是一番扭打,后者穩(wěn)穩(wěn)占據上風。 不過一會兒,秦方飛就掐住了趙武的脖子,拎起來,抵上墻,難得說了一長串話。 “根據最高法院對正當防衛(wèi)的最新法規(guī)定,對正在進行行兇殺人的暴力犯罪采取防衛(wèi)的行為,造成不法分子傷亡的……” 他就像是玩弄老鼠的貓,故意停了會兒,才慢慢接上,“不屬于防衛(wèi)過當,不負刑事責任?!?/br> “你——” “那么在搏斗中,不法侵害人的武器不小心扎向自己的話,也是咎由自取?!?/br> 說完,秦方飛輕輕笑了笑,竟似有些開心。 針頭沒入胳膊,按住底部的拇指微扣。 趙武被嚇得呆住了,等反應過來要抵死掙扎時,身前緊逼的男人已經拔出了針管,扔向了遠處,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抱臂看著。 “你……”趙武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里,紅色血滴不斷沁出。 “喵?!”樓連看著滾到爪子邊的塑料針管,心有余悸。 但看清的同時,他也安下了心。 ——針管中的空氣并沒有被推入多少,針頭卻稍有些彎曲。 可見他的先生并沒有當真把空氣全部注入,只是打了一丁點,然后又翻攪皮rou,用疼痛和壓迫感制造直射空氣針的假象。 而一丁點的量的空氣會直接與血紅蛋白結合,對生命全無威脅。 在演技的支撐下,那人渣直接被嚇傻了,哪還敢細想。 “喵嗚……” 樓連撥弄那根染血的針管。 先生不是個好事的人,他想,就像是機器一樣,能輕易解決的、有捷徑能直接走的事情,先生從不會感情用事,平添麻煩。 那么現在這番舉動…… 是在給他出氣嗎? 太帥了啊,先生。 第18章 元月之貓{7} “你也真是想的出來,竟然直接動手拆攝影機,也不怕之前拍的都付諸東流啊?” “特地挑了備用的?!?/br> “萬一……” “沒有萬一,你會沒有備份么?” 宋導啞口無言。 寵物醫(yī)院門口,兩人坐在無人的樹蔭座椅,各自叼著根煙。 “到底怎么回事。”良久的靜默后,宋導忍不住低喝,“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對貓下手?!” “……還有之前的阿咪,難道也是這么沒的?” “不是?!鼻胤斤w吐出兩個字。 宋導看向他,示意說下去。 秦方飛道:“空氣針注射后的死相很難看。而且,它的死亡條件很苛刻,真正因此喪命的極少。據你說的,阿咪應該不是這個死法,但也不會是自然死亡。” “那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秦方飛吐出一口煙,“我只知道,我的貓差點因此喪命——在你我的監(jiān)護下?!?/br> 宋導一口氣哽在胸口,接不上話。他知道,秦方飛這是在責怪他,也是在責怪自己。 “……你是從一開始就猜到貓貓會被人盯上,才不愿意讓貓貓‘拋頭露面’嗎。”宋導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小心翼翼問道。 秦方飛睫毛垂了垂,直接應了:“是。” “為什么?” 秦方飛沒有回答,只是把煙又送入了口里。 有些零碎畫面自腦海中浮現——安靜的舞劇主演休息室內,剛下臺、還穿著長袖舞衣的少年正吁吁喘氣,倒在椅子上。 虛掩的門忽然從外推開,五個蒙面之人魚貫而入,將他推倒在地,各個拿著武器,質問少年是否與當紅某星有見不得人的感情。 年歲尚小的少年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只是偷偷地往監(jiān)控能攝到的地方縮。機器忠實地將施暴過程記錄下來,直到救援趕至,休息室內只剩昏迷的人和一小洼鮮血。 他不知少年是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臉,去查也是一無所獲,可心中的劇痛卻是最真實的感情。 只有那份疼痛才一次次提醒自己,這不是臆想,而是曾發(fā)生過的真實記憶。 煙蒂被狠狠壓在掌心,火星滅去,秦方飛渾然感覺不到痛也似,將滅了的煙投至干垃圾。 站在多高的地方,就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而人心,向來是最難測的東西。 扭曲的愛意會滋生最恐怖的瘋子,秦方飛從來都是最知道的,所以他不敢再拿小貍花冒險。 可…… “我應該拒絕你們,”他有些神經質地有重復了一次,“我就應該……拒絕你們。” “……”宋導斜眼看向身側的男人,煙霧繚繞下,老友的臉看得不甚明晰,微垂的肩膀輪廓倒看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只好茫然而愧疚地說,“沒看顧好貓貓,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很對不住你,老秦?!?/br> 從第一次合作的《原野之夜》以來,兩人相識近九年,宋導可說是秦方飛的伯樂,一部《原野》就讓后者頒回了最佳主角演繹獎,從此一飛沖天。 該說是很熟悉的,可現在,宋導忽然發(fā)現身邊之人陌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