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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來歷莫名的毒.品怪就怪在,它是挑人的,并不是所有的人吸了都會有反應(yīng)。 氣憤似張繃緊的弦,隨時都會斷裂。 隨著時間的推移,樓連心中愈發(fā)沒底。 ——事到如今,他反而不明白秦祥為什么會來抓自己了。 成賀不知道他曾經(jīng)死過一次,但知道他是妖,甚至能弄來對付妖的藥;秦祥知道他該是死人,卻明顯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還頗為神經(jīng)質(zhì)地來試他的血是不是熱的。 這兩人,信息沒有互通。 可是成賀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樓連自身,那么秦祥呢? 樓連原先以為是為了那些機(jī)密的下落,可是到目前為止,秦祥并沒有問過這方面的內(nèi)容,只是一再確認(rèn)從前之事。 正想著,一個嘆氣聲傳來,正是秦祥。他看著樓連,眼中卻已少了各種情緒,像是忽然將一切都放下了,無所謂了:“這么說,你早就將一切都交托給了別人,現(xiàn)在就是收網(wǎng)的時間,我的身敗名裂是注定,問你也問不出什么了,是嗎?!?/br> “……” 樓連呼吸一窒。 他看著像是破罐子破摔的秦祥,一時無言,腦子飛速轉(zhuǎn)動。 房門就在這時再次被人從外打開了,一個黑衣男走進(jìn)來,覆在秦祥耳邊說了什么。 秦祥先是一愣,然后是喜悅,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樓連,懶洋洋道:“秦叔叔有點事要先走了,小樓就在這里再玩會兒吧?!?/br> “……” 秦祥起身,目光掃向郎寰,朝用槍指著女人的那個手下示意:“給你們了。” 郎寰頓時嗚嗚叫了起來,手下小心翼翼:“您是說?” 秦祥已經(jīng)走到門口,聞言,沉沉的視線壓過來。 手下們渾身一抖,立馬低頭哈腰:“明白!” 兩個貼身保鏢跟著走了出去,房門關(guān)閉,留下的幾人互相對視幾眼,忽然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紛紛將郎寰圍在了中間。 他們沒有多說什么話,但意圖昭然若顯。 “先玩會兒。”其中一人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根針管,這么提議著,得到了一致贊同。 郎寰的衣服和頭發(fā)很快就被扯得亂七八糟,偏生嘴上的膠帶不曾撕開,她看著針尖,絕望地嗚咽。 副導(dǎo)演破口大罵,被一拳打在臉上,直接暈了過去。 樓連將鐵鏈來回晃動,發(fā)出刺耳的聲音:“等等!” 聞言,有兩人轉(zhuǎn)身朝樓連走了過來,滿懷惡意地看著他,嘴里“嘖嘖”兩聲。 “知道這是什么嗎?”那支針管豎在了樓連面前,拿著它的人用贊嘆的口吻道,“佛祖他老人家說了,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苦修一輩子才能去極樂世界,要我說哪有這么復(fù)雜,上個極樂還不容易,我現(xiàn)在就能給你‘極樂’,保證你去過一次就忘不掉了?!?/br> “……” 樓連狠狠咬了咬牙,再次掙扎起來,目光兇狠又不甘。 ——他試過了,不是牙齒不如鐵鏈硬,是這鐵鏈上有貓膩,仿佛能讓一切屬于妖的能力都無效化。不僅如此,還能反傷,先前下嘴時,一股直擊靈魂的腥氣熏得他眼淚掉下來。 但只要這個鎖鏈能打開的話…… “啊——放開我——!” 就在這時,屬于女人的高分貝尖銳嘶吼鉆入所有人的耳朵。 郎寰嘴上的膠帶終于被撕掉了,但四肢的繩索并沒有被解開。 樓連低下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邊施暴的行為,渾身顫抖。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宿命感如毒蛇般咬住了他的心臟,蓬潑的鮮血在胸腔中淋漓——從前也是,看著受害者們崩潰求饒的臉,他除了移開視線以外,從來都無能為力。 多么可笑,多么可恥。 “滾——” 他無聲地動了動唇。 “喂,”圍著樓連的另一人忽然道,“這是什么?” “這是……紋身?紋在鎖骨上?”那人收起針,下意識朝那截頸子伸出手,雖然沒摸出個所以然來,嘴上還是繼續(xù)說,“挺sao啊?!?/br> ——如果此刻他們抬起頭,恐怕會叫得比郎寰還要恐懼。 某一瞬間,黑色紋路爬滿了少年人的面頰,幽黑瞳孔變得尖而長,伸出的獠牙是能生生將顱骨咬碎的硬度,十指指甲倒鉤。從他的身上看不到一點人類的痕跡,只有正在捕獵狀態(tài)的獸性。 可惜他們沒有抬頭。 “住手!” 一聲清朗斷喝乍起,宛如給在場中人按了定格鍵。 “……成少爺?” 成賀緊緊握著拳,大步走了進(jìn)來,滿臉厭惡:“都給我滾出去——!” “這……”幾人面面相覷。 成賀的視線一寸一寸掃過去,目光凌厲,一股威勢散發(fā)開來:“怎么,我的話也不能作數(shù)了?” “先生叮囑過,不能讓您一個人與這個人待在一起,很危……” “放屁!”成賀冷笑,“是不能讓我一個人吧?之前對我的監(jiān)視我已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怎么,就你們還想蹬鼻子上臉?再說一次,出去?!?/br> 僵持了小半分鐘,最終,在報告得到秦祥的答復(fù)后,黑衣男們都退了出去。 成賀忽然捂著嘴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的。 “他奶奶的……” 郎寰迅速緩過神,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到角落,大腦中一片混亂,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懵的,可身體上的疼痛又讓她清晰知道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