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晏晨想要叫住他,想要追上去,但是最終沒有發(fā)出聲音,腳步也沒有動,她無力地跌坐在床上,雙手捂著臉,久久不愿抬頭。 安少和晏晨陷入有史以來的第一場冷戰(zhàn)之中,一個不想說,一個不知道怎么說,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精神病院里,邵華抱著雙臂微瞇著眼睛看著床上五花大綁的安瑞,冰冷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安瑞用一種近乎于乞求的眼神看著邵華,口中發(fā)出哀求,“邵華,我錯了,你要殺要剮都行,只是請你看在我愛你的份上,請你饒了我好不好?” 邵華的嘴角揚起一道冷意,臉上一片殘酷,冷冷地說道:“饒了你?如果饒了你,我怎么對得起我失去的孩子和被你害死的母親?嗯——” 安瑞的心里升起一股涼意來,滿眼恐懼地看著邵華,身體如墜入冰窟之中,冷得她直想打哆嗦。 她錯了,她終于知道錯了,她也終于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冷酷和無情,他所有的溫柔和柔情只對一個女人所綻放,偏偏她不是那個人。 安瑞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想哭,眼淚早說流干了。這一刻,她后悔了,她其實明明有很多種的選擇,但是偏偏卻選擇這么一種飛蛾撲火自殺式的行為。安少和安寧雖然喜歡欺負她,但是也只是冷嘲熱諷,沒有過多過激的動作和行為。她一心想要脫離安家,但是現在看來,安家才是能保護她的地方。 但是,一切悔之晚矣! 安瑞眼里光線一點點地消失,眼睛里是nongnong的絕望,如死灰一般,了無生氣。 邵華這還嫌不夠,他從田秘書的手里拿出一疊照片放在安瑞的面前。 照片是上次安瑞上次醉酒之后衣衫不整時和王主任的不堪照。 安瑞本就面如死灰的臉頓時又激動了起來,她奮力地掙扎,手使勁地向上抬,奮力想要去撕毀邵華手中的照片。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安瑞嘶啞著聲音向邵華發(fā)出凌厲的慘叫聲,“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我是愛你的,我是愛你的,我所做的一切全是愛你的?!?/br> “愛?”邵華像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突然間哈哈大笑起,笑過以后,他把手中的照片全摔在安瑞的臉上,“你這個賤人,你也配說愛?”邵華冰冷的眼神在安瑞的臉上狠狠地刮過,轉身離去。 “不要走,你不要走,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里,快放我出去?!鄙砗蟀踩鸢l(fā)出凄厲的慘叫聲,身體在床上使勁地扭動著,試圖掙脫繩子的束縛。 一切只是徒勞,無濟于事。 邵華走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的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人鬼頭鬼腦地走了進來,看著安瑞嘿嘿地傻笑。 安瑞眼里一片恐懼,她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人,心瞬間一緊,發(fā)出一聲尖叫,“你想干什么,你別過來,你給我滾出去?!?/br> 來人被安瑞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身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臉色立刻白了,開始在房間里打轉轉,嘴里不住地嘟嘟著,“我的棒棒糖呢?我的棒棒糖呢?是不是你拿走了?嗯?”那個人說著說著,眼露兇光地看著安瑞。 安瑞嚇得身體一顫,連連尖叫,“不是我,不是我,根本不是我。” “不對,就是你,就是你?!蹦侨艘徊讲较虬踩鸨平?,眼睛落在安瑞的手指上,慢慢地口水流了出來,他先用手指在安瑞的手上的碰了一上,接著歪著頭盯著安瑞的手指一直看著,口水流得更厲害了。 “嘿嘿,雞爪子,一定很好吃?!蹦莻€人嘿嘿地笑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著安瑞的手指就開始舔,一根根,慢慢地舔著。 “放開我,你放開我?!卑踩饑樀眯纳窬懔?,閉著眼睛發(fā)出一聲凌厲的尖叫聲。 那人的眉毛直皺,舔了半天好像感覺到沒味道,張大嘴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頓時病房時響起安瑞的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題外話------ 晚了一點,諒解?。?/br> ☆、第115章節(jié) 安瑞的痛苦 當醫(yī)生護士聽到安瑞的慘叫聲匆匆趕來時,已經晚了,安瑞的手指頭已經被那個神經病患者咬得鮮血淋淋,其中一個手指頭還被咬得骨折了。 安瑞心神欲裂,嘴里一直不停地出尖叫聲,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瞬間傳遍全身,她嚇得深身發(fā)抖,整個人差點崩潰,這一刻,她寧愿自己死掉了。 安瑞不停地叫,不停地叫,叫得聲嘶力盡,整個醫(yī)院都能聽到她的聲音,醫(yī)生沒有辦法,只能讓護士給她注射了一支鎮(zhèn)定劑讓她安靜下來。醫(yī)生把那名精神病患者給弄走了,臨走的時候精神病患者還戀戀不舍地看著安瑞,口中喃喃自語,讓人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房間里終于靜了下來,安瑞靜靜地躺在床上,就連睡著了,蒼白的臉上依舊是充滿了恐懼,看著讓人不禁升出幾分憐惜來。 只可惜,這只是一個開端,一個痛苦的開端。 安瑞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束縛在身上繩子已經解開了,受傷的手指頭已經被包扎好了。安瑞呆呆地轉動眼珠,茫然地看了看,怔忡半響,她忽地一把掀開被子跳了下來,起身就向外跑去。 病房里的門從外面鎖住了,安瑞拉了幾次也沒有拉開,她看了看四周,拿起一把椅子就開始砸門,“咚咚”幾聲響聲過后,門依然還緊緊地閉著一動也不動。安端累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股絕望從心底升起,直達整個全身。 怎么辦?怎么才能從這里逃出去?安瑞一遍又一遍焦急地問自己,她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每多待一分鐘,她的心跳就跟著加快一次,聽到外面不時傳來的瘋狂的笑聲和哭聲,安瑞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極大的恐懼之中。 安瑞忽地又從地上跳了起來,一下子沖到窗戶面前向下看。這是一個二樓的房間,下面是一個花壇,里面種了很多的植物,在月光的照耀下陰影密布,張牙舞爪,看著有幾分寒意。安瑞推了幾下窗戶,沒有推動,這時這才發(fā)現窗戶被封死了。安瑞返身把椅子提起來,一下子砸在玻璃上,咣當一聲劇響,玻璃被砸碎了,安瑞從窗戶就向下跳去,也不管玻璃是不是扎在身上生疼,也不管玻璃是否劃傷了肌膚,也不管跳下去是不是會受傷,安瑞就這樣跳了下去。 自由就在前方不遠處向安瑞招手。 “撲通”一聲安瑞落在花帶里,落地的時候腳崴了一下,身體一個不穩(wěn)倒了下去,安瑞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上有很多的地方劇烈地疼痛起來,她試了幾下都沒能站地來。 安瑞自始自終都沒有發(fā)現異常,在深夜里她弄出這么大的動靜,為什么沒有一個人出現? 黑暗中,一只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安瑞。 從安瑞起床,砸門砸窗戶,跳窗戶,這雙眼睛就在黑暗一直緊緊地盯著安瑞,安瑞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線之中,有醫(yī)生或護士聽到動靜想要過去看看,全被他阻止了,他和安瑞就像貓和老鼠,他是貓,安瑞是老鼠,他在肆意地玩弄著。 安瑞忍著身體的疼痛費力地從花帶中爬了起來。每走一步,腳上就傳來一股刺心的疼痛,這一切她都忍著,只要能逃離這個地方,一切的苦她都忍著,大門就在不遠處,只要再堅持一下,她就可以離開這個里,離開這個讓她每天晚上做惡夢的地方。 一步一步,大門越來越近。 安瑞的心里有著止不住的狂喜,眼中閃爍著希望,快了,快了,還差一點點。 終于接近大門,安瑞興奮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爬在大門上喘著粗氣,這一刻,她忘記了身體上所有的疼痛,心里雀躍不已,但是轉眼間,她忽然笑不出來了,她推了幾下大門,門紋絲不動,她使出全身的力氣都沒有辦法把大門給推開。 安瑞這才發(fā)現她高興得實在是太早了,自由說在大門的那另一邊,一道緊鎖的大門把她與自由生生的切斷,就像在沙漠中看到綠洲一樣,你拼盡全力地向綠洲奔去,到最后卻發(fā)現這只不過是一場海蜃盛樓,一股nongnong的絕望至安瑞的心底升起,慢慢地蔓延至整個身體。 “開門,開門?。】旆盼页鋈?。”安瑞一邊哭著一邊使勁地搖著大門。 看大門的警衛(wèi)把頭伸出來看了一眼,接著又縮了回去。每天都會有人來敲大門,哭著鬧著要出去,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 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轟然間就斷了,安瑞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了一樣,再也沒有任何的力氣來支撐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絕望,疼痛,悔意,恨意,像潮水一般向她襲來,安瑞大腦一片空白,空洞洞地看著緊鎖的大門,傻傻的,呆呆的,沒有一絲反應。 許久,有幾名醫(yī)生匆匆地趕來了過來,他們架起安瑞就向回走。 安瑞沒有反抗,她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也再也沒反抗的心思,她雙目呆滯任由別人拖著她前行,就連身體上的疼痛此時此刻,她都無法感覺到。 心哀莫大于死。 安瑞現在只求一死,或者是真的瘋了也行,這樣她再也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了。 邵華冰冷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來,嘴角微微勾起,他前靠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電腦看,看到安瑞面如死灰的臉,臉上揚起一道殘忍的笑容來。 賤人,這是你該受的。邵華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齒說道。 還有兩天安少就要和晏晨的舉辦婚禮,安家頓時忙碌了起來,安瑞被抓的不快很快被安少要結婚的事情沖淡了,婚紗已經全部改好了,陸塵親自把婚紗送到安家來。 晏晨看著婚紗上的鉆石,頓時給雷到了,果然有錢人就是任性,在婚紗上鑲鉆石,而且還那么多,這完全是要閃瞎所有人眼的節(jié)奏。 安少洋洋得意地看著晏晨,眼里的意思很明顯,渾身都在瘋狂地叫著,來,快來夸我。 晏晨的手落在鉆石上,輕輕摸著,心里有一股沖動,真的很想把它們全部揪下來收在一起放好,等以后缺錢的時候,還可以拿出來賣了。呵呵,晏晨在心中輕笑,她在想,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安少會是一個什么樣的表情,估計臉一定很黑吧! 安少等著有些不耐煩了,腳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茶幾,這個女人是木頭做的么?怎么就不夸夸呢? 晏晨輕吁了一口氣,視線從婚紗上落到安少的臉上。這個家伙整整一天都沒有和她說話了,這種感覺有些怪異,這讓晏晨一時無法適應。唉,這個小氣心眼又小的家伙,她真是拿他沒辦法。 “今天我要回娘家了?!标坛慷⒅采?,突然間說道。 安少的臉一下子黑了起來了,“女人,你是打算跟爺死磕上了?還是你心里心心念著掛著那個男人?你信不信,爺總有一天會把他弄死的?!卑采傩闹械男盎鸩洳涞叵蛏厦埃趺磯阂矇翰幌氯?。 晏晨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沒有了,冷冷地看了一眼安少,起身就向樓上走去。 安少一看晏晨走了,不依的饒跟在后面,嘴里還在不住地說道:“喂,女人,你還沒有回答爺的話呢?你給爺說清楚說明白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安少又跟自己較上勁了,非要讓晏晨給他一個交代。 晏晨不理,像沒聽見一樣,繼續(xù)向樓上走去。 陸塵輕嘆了一聲,搖頭。每次看到安少和晏晨他都一種想撞墻自殺的感覺,看見他們他是各種疼痛。眼疼,心疼,胸疼,蛋疼。 陸塵覺得很有必要給安少提醒幾句,于是他緊走了兩步,跟在安少的身后說道:“安少,這是規(guī)矩,婚前三天新人不能見面,姑娘要從娘家出嫁。” “誰他娘的規(guī)定這么一條破規(guī)矩?”安少的腳步頓了頓,扭過頭一臉不悅地看著陸塵。 陸塵苦笑,“安少,我也不知道是誰規(guī)定的,反正這規(guī)矩就是這么傳下來的?!?/br> 安少心情莫明有些好轉,雖然晏晨不理他,但是有一條他是弄清楚了,這個女人回娘家絕對不是因為那個邵華。一想到邵華,安少的心情就不那么十分美麗了。 早晚有一天他非得讓這個家伙消失不可。安少在心中狠狠地想著。 晏晨回到房里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提著一個小皮箱就下來了,路過安少時理也不理,就跟沒有看見一樣,徑直離開。 安少一把抓住晏晨的胳膊不讓她走。 “女人,不跟爺說一點什么嗎?”安少心情又不愉快了,這個女人總是有辦法挑起他的怒火,總是有辦法讓他心緒不寧,總有辦法左右他的情緒。 晏晨淡淡地看了一眼安少,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女人,你?!”安少一看晏晨這個表情,心里就開始憋火,他最討厭晏晨這個表情,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就像一擊重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他百般的不爽,他寧愿晏晨和他吵一頓,鬧一頓,哪怕是上手給他一巴掌,或是上腳踢他一腳,他都愿意。 他就是非常不樂意看到晏晨這個表情。 晏晨瞥一眼安少,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婚禮那天早點過來迎娶,我們家規(guī)矩也是多,越嫁早越好?!?/br> 安少的臉立刻陰轉多晴,心里跟樂開了花一樣,眼睛彎彎地看著晏晨,臉上綻放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耀眼笑容,松開晏晨的手,傲嬌地說道:“女人,你就在家安心等爺去娶你了,爺給你說過,一定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的?!?/br> 晏晨沒有接話,她在心里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算這個家伙開著直升飛機來娶她,她都不會感到意外。他是誰呀?鼎鼎大名的安少,這世上有他做不出來的事情嗎? 邵華陷入一種極度煩悶之中,晏晨和安少的婚期越近,他的心里就越煩燥,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焦燥的狀態(tài)。 晏晨嫁給安少那是他極度不愿意看到的。那是他的女人呵,他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 邵華一拳重重地砸在辦公桌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邵華心里莫明一喜,趕緊把手機拿起來,隨后眼里驚喜的亮光慢慢地降了下去,不是晏晨,是一個不熟悉的號碼。 邵華皺了皺眉頭,思索一下,按了接聽鍵。 “邵總,我是安心,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彪娫捓飩鱽硪粋€女人的聲音。 安心?邵華想了想,對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安健業(yè)的二女兒,上次在安家見過面。 但是,她和他有什么好談的?邵華的心里有些疑惑?!澳愫臀矣惺裁春谜劦??如果是安瑞的事情,我想我們沒什么好談的。” “不,你錯了,我對安瑞的事情沒興趣,我只是對晏晨的安少的事心情有興趣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邵總一定還愛著晏晨吧?你也一定不會希望他們結婚對嗎?我,其實和你一樣的心態(tài),你現在覺得我們有沒有必要可以好好談一談?”安心在電話里緩緩說道,語氣一貫如從前一樣,小聲細語,溫柔可親。 邵華微微瞇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不愿意晏晨和安少的結婚的人,真的是不只他一人。不過,如果安心想要傷害晏晨,那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好啊,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鄙廴A想了想,同意了安心的提議,因為他到底想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和他談什么? 安心不希望晏晨和安少結婚,非常非常的不愿意,那個賤女人根本不配和安少結婚,這個世上所有女人都不配和安少結婚,安少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個神話的存在,女人的存在對安少來說就是一種侮辱,她絕對不允許晏晨嫁給安少,就算拼盡一切,她也要阻止。 邵華和安心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安心比邵華早來了一步,她靜靜地坐在那里,慢慢地攪動著咖啡,垂眉,低頭,在思索著一會兒和邵華該如何談下去。 邵華一進門就看到安心,大步向安心走去,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