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醫(yī)生話剛落,晏晨和秋語千立刻倒吸了一口氣,愣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了。 ☆、第135 爺是正常的男人(一更) 腫瘤?晏晨實在是無法想象一個人的腦中長了瘤子會是一個什么的狀況,也無法想象邵華在得知自己失明時又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反應(yīng),她更不能受的是邵華死亡的消息。 “醫(yī)生,可以做手術(shù)把它取出來嗎?”晏晨輕呼了一口氣,看向醫(yī)生。 醫(yī)生面有難色,想了想說道:“腫瘤位于要害部位,如果施行手術(shù)切除的話很危險?!?/br> “那要怎么辦?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嗎?”晏晨一下了激動了起來,從椅子上霍地站了起來。 “小姐請不要激動,這也不是沒有辦法,良性腫瘤我們應(yīng)力爭全切除以達到治愈的效果;凡惡性腫瘤或位于重要功能區(qū)的良性腫瘤,應(yīng)根據(jù)病人情況和技術(shù)條件予以大部切除或部分切除,以達到減壓為目的,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確診是良性的還是惡性,只有等到確認(rèn)以后現(xiàn)再討論怎么做手術(shù)如何做?” 醫(yī)生和顏悅色對晏晨說道,視線卻投在秋語千的身上,不是這個女人是病人的家屬嗎?為什么那個女人看來更激動一些? 醫(yī)生的眼里全是不解。 晏晨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她真的是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F(xiàn)在想起來,邵華之前是有癥狀的,他時常頭疼,讓他去醫(yī)院檢查,他總是說是因為工作太忙睡眠不足引起來的,吃上幾顆止痛藥就這樣過去了。 怎么會這樣?上天怎么殘忍地對待邵華?為什么? 晏晨用手捂著臉,淚水就從手指縫里流了出來。 安少來到晏晨的身邊,手一伸把她擁入懷中。 晏晨放下手滿臉淚水地看著安少。 “他不會輕易那么快死去的?!卑采偕斐鍪直孔镜靥骊坛坎寥ツ樕系臏I水,出聲安慰晏晨,不過,好像他的安慰并不成功,晏晨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了該怎么辦?”晏晨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楚楚可憐地看著安少。 “死就死唄,有什么好哭的?地球上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安少脫口而出,臉上一片不耐煩。 晏晨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離開安少的懷抱,冷冷地看著他,就連一旁的秋語千也滿面怒色地看著安少。 陸塵一看不妙,明擺著安少好像是引起眾怒,他趕緊出言幫安少解釋,“安太,秋小姐,你們不要誤會,安少的意思是,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的,這是大自然的規(guī)律,也是大自然的準(zhǔn)則,呵呵…” 陸塵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然后怎么也圓不去了。 “說啊,你怎么不說了?”晏晨看著陸塵,淡淡地說道。 陸塵雙手一攤,聳聳肩,一臉的無奈。不是他不說,實在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安少,還是你來解釋一下吧!”迫于晏晨的yin威,陸塵很不講義氣把皮球踢給了安少。 安少微瞇著眼睛看了陸塵一眼,一抬腿就給了陸塵一腳。 “現(xiàn)在請你們兩個人出去?!标坛坷淅涞囟⒅矍斑@兩個男人,沒好氣地說道。 安少想發(fā)火,可是一看到晏晨一臉寒霜的臉,一口怒氣憋在了心里,抬腿又給了陸塵一腳,沒好氣地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滾出去。” 陸塵一臉的無奈,咧開嘴巴沖著屋里的人無聲地笑了笑,一拐一拐地離開了。 “還有你?!标坛坷渲樋粗采佟?/br> “女人,別太過分了?!卑采賻洑獾赜檬謸芰艘幌骂^發(fā),斜著眼睛瞪了一眼晏晨。 “趕緊滾。”晏晨火上來,推著安少向外走。 “別推,別推,爺走,爺走還不行嗎?你以為爺喜歡待在這個破地方啊?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污染爺?shù)谋亲??!卑采儆樣樀卣f道,傲嬌地向外走去,他前腳剛出來,后面的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 “這個女人…”安少心里的火滋滋地向外冒,抬腳一腳踹在門上,然后氣哼哼地向外走去。 陸塵趕緊追了上去,“安少,你要去哪里?” “爺去車上等著,看著這個女人爺?shù)难劬Χ继??!卑采俜奕徽f道,氣得心肝都是疼的,這個女人越來越放肆了,看回去怎么好好收拾她。安少心里這樣想,仿佛看到晏晨被他收拾慘兮兮的樣子,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陸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搖搖頭,心中不知道是該為晏晨祈禱還是為安少祈禱。 安少走了,辦公室里一下子靜了下來,晏晨強忍著心中的酸意對醫(yī)生說道:“醫(yī)生,我希望能夠在最快的時間確認(rèn)腫瘤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br> “這個當(dāng)然,明天我們就會安排一場手術(shù)進行確診?!贬t(yī)生點頭。 “如果是惡性的,我希望院方能夠保密?!标坛拷又f道。 醫(yī)生對晏晨提出來的要求了然于心,向著晏晨點點頭?!拔覀兘^對會保密的,這點請你放心。” 晏晨看了一眼秋語千,輕聲說道:“秋小姐,你有事你可以走了,邵華就交給我了。” 秋語千的眼睛怔怔看著晏晨,忽然間她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心底涌了出來,眼淚就這樣緩緩滑了下來,她輕輕地?fù)u頭,“我不走?!鼻镎Z千帶著哭腔說道。 晏晨這時反而笑了,手在秋語千的身上拍了拍,什么也沒說,打開門走了出去。剛一出門,晏晨的眼淚就瘋涌而出,她用手擦去眼淚,但是眼淚卻怎么擦也擦不完,一直流一直流,最后終于忍不住,晏晨就這樣抱著雙腿蹲在走廊里哭了起來。 秋語千一直默默地跟在晏晨的身后,默默地看著晏晨,卻不伸手去扶,只是靜靜地站著,只到晏晨哭夠了站起來向病房走去,她又跟在她的后邊。 邵華病房門,晏晨吸了吸鼻子,低下頭擦了擦眼淚,慢慢地臉上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她吐了一口氣,推開了門走直直地走了進去,在邵華的病床著停了下來。 邵華抬眼詫異地看著晏晨,“你有事嗎?”邵華皺著眉頭問道。 “我是晏晨?!标坛靠粗廴A的眼睛突地對邵華說道。 “…?!” 邵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目光落在晏晨后面的秋語千身上,秋語千對邵華點點頭,“她才是真正的晏晨?!?/br> “不可能?!鄙廴A忽地開口說道,情緒有些激動:“我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妻子認(rèn)錯的。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br> “因為你出車禍?zhǔn)チ擞洃洝!标坛繉ι廴A說道,看到邵華還要辯解,她伸出手阻止邵華繼續(xù)說下去,然后扭過頭對秋語千說道:“他的錢夾在哪里?” “在這里?!鼻镎Z千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從包里把那染著血的錢夾翻出來遞給晏晨。 晏晨拿著錢夾對邵華看了看,問道:“還記得這個嗎?” “這是我的。還給我?!鄙廴A一看到錢夾情緒顯得越發(fā)激動起來,伸手就要去奪。 晏晨的手一讓,邵華的手落了空,他瞪著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晏晨,那模樣恨不得把晏晨給撕了。 晏晨的心里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把錢夾打開,從里面抽出一被血染紅的照片,遞給邵華,“認(rèn)得這里面的人是誰嗎?” 邵華接過照片只看一眼,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頓時愣住房了,那被告鮮血染紅上面露出甜蜜笑容的年輕女子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又是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邵華的頭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他把手里的照片給扔了出去,接著嘴里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然后開始拳頭使勁地捶自己的腦袋。 “邵華!”晏晨和秋語千兩人同時驚呼一聲,沖上前拉住邵華的手,不讓他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走開。”邵華怒吼一聲,胳膊猛地一甩,把晏晨和秋語千全部甩開。 晏晨和秋語千身體一個趔趄,站立不穩(wěn),差點沒摔倒在地上,等她們站穩(wěn)身體,邵華又開始掄起拳頭捶頭了。 晏晨和秋語千正想上前,忽然聽得邵華一聲大吼,“你們不要過來,出去,滾出去?!?/br> 晏晨的眼淚瞬間又流了下來,她站在離邵華較遠的地方,哽咽地說道:“我們不過去,我們走,但是請你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晏晨不知道老天還要把多少傷害加在邵華的身上,邵華所受的罪已經(jīng)夠多了,為什么老天爺還不放過他?晏晨拉著秋語千的手,淚水漣漣看著邵華,慢慢地后退,后退。眼中是怎么也化解不開的悲傷和憂愁。 邵華怔住了,愣愣地看著晏晨,瞬間有些恍惚了,眼前這個淚水滿臉充滿的悲傷讓他的心底狠狠地觸動了一下,接著腦袋又再一次劇烈地疼痛起來,他抱著頭痛苦地嘶吼,這時腦海里閃出一些片斷來。 一個女人的影子在腦海里浮浮現(xiàn),她或在嬌笑,或是羞澀,或在撒嬌,或在哭泣,或在傷心,女人的面容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與照片中被血染紅的那個人慢慢地重疊,最后化為一人。 晏晨,晏晨,邵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痛苦地叫著,這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在不經(jīng)意間把她弄丟了,憑憑他怎么努力尋找,卻怎么也找不回來了。 劇烈的頭痛還在繼續(xù),邵華再也忍受不了這種非人的折磨,大叫一聲,眼前一黑,意識慢慢地離他遠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晏晨一直留意著屋里的情況,一聽到邵華發(fā)出慘叫聲,二話不說,立刻推開門沖了進去,秋語千緊隨其后。 “邵華!”晏晨一看邵華暈倒在床上,一直不曾干過的淚水再次流了出來,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抱著邵華的頭就開始哭。 還是秋語千比較理智,趕緊按了按鈕喚來了護士和醫(yī)生。 病房里頓時熱鬧了起來,經(jīng)過一番急救檢查以后,醫(yī)生松了一口氣,摘下口罩對晏晨說道:“不用太擔(dān)心,病人只是昏過去了?!?/br> “他剛剛在叫頭疼,他使勁地用手捶,他的樣子太痛了,他是不是就要死了?”晏晨一把抓住醫(yī)生的胳膊,語無倫次地向醫(yī)生說著,說著說著眼淚順著臉頰緩緩地流了下來,一臉的悲凄。 醫(yī)生拍了拍晏晨的肩膀,安慰她說道:“不要太緊張,只是昏了過去,打了一針以后,他很快就會醒來的,病人的情況現(xiàn)在很糟糕,你們盡可能不要刺激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絕對再不刺激他了?!标坛恳е伦齑侥亓髦蹨I重重地點頭。 醫(yī)生又交代了幾句注意的事項,便和護士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晏晨秋語千和靜靜躺在床上的邵華。 晏晨眼睛一瞥發(fā)現(xiàn)了掉了在地上的照片。照片是大三那年照的,照片上的她略顯得稚氣,臉圓圓的,有點嬰兒肥,現(xiàn)在被刺目的鮮血染紅了半邊臉,看著觸目驚心,讓人忍不住生生地打一個冷戰(zhàn)。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氣,想了想,又把照片重新裝進了錢夾里,放在邵華的枕頭旁邊。 秋語千一直沒有說話,一直默默地看著晏晨,心里是百般復(fù)雜,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情緒在心里滋生,對邵華升出了無比的同情和憐憫。 他真的是很可憐。 晏晨愣愣地癡癡默默地暗自垂淚傷心,終于想起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安少現(xiàn)在在哪里? 晏晨的心里有些擔(dān)心,她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邵華,與秋語千輕輕地交待了幾句,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邵華這時緩緩地醒了過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墨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nongnong的痛苦,他輕輕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決定。 “老婆?!鄙廴A看著秋語千呼了一聲。 “你醒了?”秋語千一看邵華醒來,小臉一陣忍不住飛揚,散發(fā)出一片耀眼的光亮,她歡快地走到病床上,欣喜地看著他?!邦^還疼嗎?” 邵華搖搖頭,“不疼了,我渴了,想喝口水。” “好,好,你等著,我給你倒?!鼻镎Z千喜極而泣,慌亂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低著頭拿著水瓶倒了一杯水。 邵華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瞟向門外,病房的隔音效果不好,邵華隱隱聽到晏晨在外面說話的聲音。 她好像在和誰爭吵,說話聲音有些大。 邵華的眼睛暗了暗,別過臉不去看,心,在這一刻卻靜不下來了。 晏晨是在為他和安少爭吵嗎?這不是邵華想看到的結(jié)果,他希望看到晏晨能夠幸福美滿的生活。 邵華的心里充滿了自責(zé),他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眼睛的余光落在枕上的那個錢夾,心里微微一動,伸手拿起打開。 秋語千把水遞到邵華嘴邊,“喝吧,水溫剛剛好?!?/br> 邵華把錢夾重新放下,接過秋語千手中的水杯,一飲而盡。 “還喝嗎?”秋語千問道。 邵華搖頭,秋語千把水杯默默地放在床頭柜上,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邊,眼睛看著邵華,試探地問道:“你想起什么一些什么來了嗎?” 邵華還是搖頭,“我什么也沒有想起來,老婆,以后不要讓一些不相干的人出現(xiàn)在病房可以嗎?她根本就不是我的老婆,你才是晏晨,你才是我的老婆。” 邵華的語氣是異樣的堅定,似要說秋語千,更似要說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