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田秘書的心里是一片的酸楚,別過臉不忍去看這讓他心酸的一幕,本來是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明明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卻怕對方傷心難過,故意裝出不認識的樣子故意對她兇,這樣的情景怎么能不令人碎呢? 晏晨的手僵在空中,她絲毫也不在意,輕輕地笑了笑,輕輕地說道:“邵華,別鬧了,來擦擦手,告訴我,今天想吃什么?一會兒我讓小田去買?!?/br> 晏晨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去拉邵華的手。 邵華一瞬間差點想把晏晨擁入懷中,但是他生生地克制住了,一把奪過晏晨手中的毛巾狠狠地砸在晏晨的臉上,聲音更冷了,“滾,我不想見到你?!?/br> “邵華!” “邵總!” 秋語千和田秘書同時驚呼一聲,隨后全都一臉擔(dān)心地看著晏晨。 毛巾從晏晨的臉上落了下來,落在地上,晏晨像沒感覺到疼痛一般,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從容地從地上撿起毛巾轉(zhuǎn)身又進了衛(wèi)生間,不一會兒衛(wèi)生間里響起嘩嘩的水聲。 晏晨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用手捧起水一遍又一遍地澆在臉上,把臉埋在手心里久久不愿抬起,也不知過了很久,晏晨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對著衛(wèi)生間的鏡子把臉上的水擦干,又理了理頭發(fā),這才重新拿著毛巾走了出去。 邵華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的難受,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愧疚地說道,對不起,這不是我的本意,對不起,傷害你了這不是我的本意,晏晨對不起,對不起。 “來,我們擦擦手?!标坛吭俅螕P起笑容看著邵華,再次拉著邵華的手。 邵華再次把晏晨的手甩開,冷著臉看著晏晨,冷冷地說道:“你這個女人怎么那么不要臉呢?我已經(jīng)說過我不認識你了,你怎么還賴在這里不走呢?” 晏晨絲毫不為邵華的話動怒,看著邵華的眼睛,說道:“你不記得無所謂,但是我不能裝出不認識你的樣子裝出無動于衷。邵華,請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好嗎?” 邵華的心里一酸,差點就叫出晏晨的名字,差點對晏晨說道,我怎么可能不記得你?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他絕不會忘也不敢忘。晏晨,我的愛人,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為我難過傷心的樣子,我不想看到你落淚的樣子,因為那樣我會心疼的。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請讓我一個人靜靜地離開,請別為我難過也不要為我傷心,我希望你一直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 但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讓所有的痛苦讓我一個人來承受吧!邵華在心里默默地對說道。 “你走吧!我真的不認識你了。我也根本不需要你來照顧?!鄙廴A看著晏晨強忍著內(nèi)心的痛苦對晏晨說道。 秋語千這時默默地走了過來,接著晏晨手中的毛巾,小聲地說道:“晏小姐,你坐下歇一會兒,這些活我來干吧!” 晏晨不再堅持把手中的毛巾遞給了秋語千,接著把臉轉(zhuǎn)身田秘書,“小田,你去找一個中菜館,讓他們做一個東瓜排骨湯,再來一個紅燒魚塊,記得都要清淡的?!?/br> “是?!碧锩貢讨磳Z眶而出的淚水,默默地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邵華,抬腳向外走去。 “小田,你到底是聽誰的話?”邵華冷冷的聲音從田秘書的身后傳了過來。 田秘書的腳步頓了頓,扭過頭看了一眼邵華,眼中有淚花在閃爍,他知道他理解他懂邵華的心中的苦與痛,只是邵總啊,你折磨晏晨,其實到頭心里最疼的那個人卻是你自己?。?/br> 田秘書什么也沒說,推開門走了出去,一出門他就趴在墻上,好一會兒才動,擦了擦眼淚向外走去。 一個下午晏晨待在病房沒離開,不論邵華怎么刺激怎么趕她,她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承受著,一句話也不說,如果邵華說得狠了,忍受不住的時候她就去衛(wèi)生間一趟,借著嘩嘩的洗水聲偷偷地哭幾聲,出來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笑臉如花。 田秘書終于再也忍受不住,找了一個借口把晏晨和秋語千打發(fā)了出去。 “邵總,何苦折磨晏晨又折磨自己呢?”田秘書無奈地看著邵華。 邵華的眼睛盯著房頂,心口疼得快要裂開,看到晏晨傷心難過的樣子,他比誰都心疼,每次看到從衛(wèi)生間出來那紅腫的眼睛,他真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幾個耳光,他多想抱著晏晨對她說一聲對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要這樣做,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她。 他只是希望她離開,離開他,無憂無慮地過自己開心的日子。 “邵總,你就真的忍心看到晏晨傷心難過的樣子嗎?你看她每次進衛(wèi)生間總是偷偷地哭。邵總,不要再折磨她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就讓晏晨留下來吧!你和她結(jié)婚那么多年,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論你怎么做怎么罵怎么打,她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的?!?/br> 田秘書苦苦勸說邵華,因為邵華每傷害晏晨一次,心就會疼一次,愛到傷害那個人最終是他??! 這是田秘書不愿意到的。 邵華的眼睛還是盯著房頂看,抿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如果你仔細地看,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充滿了痛苦,眼里一片動容。 晏晨和秋語千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繼續(xù)商量著上午的事情,商量來商量去,她們決定今天晚上開始行動,具體的行動方案正一步步地商討。 第一步,把邵華迷暈。 第二步,打催情劑。 第三步,取精。 前兩步兩個人都分工明確,只是最后一個步驟,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晏晨雖說和邵華曾經(jīng)是夫妻,但那是曾經(jīng),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作他人婦,再那個什么,自己心理上都有些說不過去。 秋語千雖然一鼓作氣一心一意要為邵華生個孩子,但是她畢竟是一個黃花閨女,這種事情從來沒有做過,她根本沒有一點經(jīng)驗。 “晏晨姐…”秋語千一臉為難地看著晏晨。 晏晨一臉愛莫能,“如果讓安少知道了,他會拿刀剁了我的手?!?/br> 秋語千一想到安少兇狠的樣子,只得把求晏晨的念頭給打消了,最后胸脯一挺,牙齒一咬,說道:“我來?!?/br> “好,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wù)交給你了。”晏晨伸手在秋語千的肩上拍了拍。 秋語千看了一眼晏晨,忽地又xiele一口氣,囁嚅地說道:“姐,我不敢。” “我會在病房外為你把風(fēng)的。”晏晨淡淡地說道。 沉吟半晌,終于秋語千在一陣糾結(jié)以后,最終重重地點頭,臉上完全是一副獻身舍身取義的表情。 晚上夜深人靜,晏晨讓病房里要不了那么多人把田秘書結(jié)支走了。接著是秋語千上場上,拿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迷藥放在邵華的鼻端下,不一會兒邵華頭一歪,睡得起發(fā)沉了。 輪到晏晨上場了解,她手里舉著灌滿液體的針管,沖著邵華的屁股一針扎了下去,接著慢慢地推動針管,只至液體全部注入,這才把針拔出來,用棉簽按住不讓血流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沉睡中的邵華呼吸漸漸地急促了起來,臉色出現(xiàn)異樣的潮紅。 “該你了。”晏晨看了看秋語千,把需要的東西準(zhǔn)備好,然后關(guān)上門出去了。 秋語千滿臉通紅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邵華,鼓起勇氣手慢慢地向邵華的褲子里伸手去。 病房外,晏晨坐在長椅子上,微瞇著眼睛,一臉的疲憊,現(xiàn)在她的心里充滿了矛盾,一方面她希望邵華有一個孩子以彌補他心中的遺憾,另一方面又為秋語千擔(dān)心,一個未婚的女人帶孩子真的是太難了。 晏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甩甩了頭,不去想這個問題。安少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晏晨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安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準(zhǔn)備給安少打電話,結(jié)果一看,手機不知道早就關(guān)機了。 “怪不得一整天手機都沒有響,原來是沒電了?!标坛孔猿耙恍Γ瑥陌镎页鰝溆秒姵?,給手機換上電池。 手機剛一開機突然間就響了,嚇了晏晨一大跳,是安少打來的,她趕緊按下接聽鍵,壓低聲音說道:“安少,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 安少自從醫(yī)院回來以后心情就不好,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整個人都不愉快,閑得沒事就開始編輯短信發(fā)給晏晨,誰知這短信一發(fā)就是石沉大海,不管他發(fā)了多少條,不管他說了什么,晏晨沒有一條回過來的。 安少怒了,開始不停撥打晏晨的電話,但,總是沒有人接,最后索性撥不通了,一撥電話就是提醒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 這下可把安少氣壞了,要不是陸塵攔著,他早就沖出酒店去醫(yī)院找晏晨了。 “安少,估計安太太的手機沒電了,你就不要去醫(yī)院了,去了也是徒增麻煩?!标憠m勸說安少。 安少轉(zhuǎn)過身對著陸塵就是一腳,“你說誰是麻煩?” 陸塵疼得嚙牙咧嘴的,卻又不敢反抗,只得陪著笑臉對安少說道:“安少,口誤,純屬口誤,醫(yī)院里細菌太多,各種傳染病,我們還是待在酒店比較安全。” “那個女人就不所爺會怕么?”安少以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看著陸少。 “安少,這話不能這樣說。你想啊,你從小就養(yǎng)尊處優(yōu),這抵抗力比別人弱了許多了,而安太太的生活的圈子和你根本完全不同,晏mama說安太就跟野猴一樣子上竄下跳,這身體倍棒,從不生病。她的抵抗力自然要比你強的多。”陸塵開始胡謅,說到最后呵呵地傻笑。 “給爺滾一邊去,爺看著眼疼。”安少瞪了一眼陸塵,人轉(zhuǎn)身在床上坐下,開始又和手機較上勁了,沒事就撥打晏晨的電話,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夜里十二點的時候他終于撥通了晏晨的電話。 “死女人,一整天你跑哪里去了?打你手機怎么也打不通,害得爺擔(dān)心了一天。”聽到電話里晏晨的聲音,安少沒來由地心里一松,張口就罵道。 “手機沒電了?!标坛肯虬采俳忉尅?/br> “沒電不知道換電池嗎?”安少更生氣了。 “沒時間。”晏晨滿眼疲憊地說道,今天一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無瑕顧及這些,就算她知道手機沒電,她也沒有心情。 邵華讓她cao碎了心,心里的酸楚無人能比,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又怎么會想到別的事情?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好半天,安少這才說道,“今天是不是很累?” “嗯,不光是身體上,主要是心累?!标坛坑挠牡卣f道,她真的很累,每次看到邵華她就怕邵華像泡沫一樣從她的眼前消失,這種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筮咬著她的心,讓的心里充滿了恐懼。 一種對死亡的恐懼。 “別太累了。你這樣,爺會心疼的?!卑采俨粫f情話,說出來的話生硬而不自然,但是一下子把晏晨的眼淚給逼出來了。 憋了整整一天的眼淚一下子全流了出來。 “哎,女人,別哭?。 卑采僖幌伦踊帕?,有些語無倫次,最后把手機一扔,從床上跳了下來,踢著鞋子打開門就向外沖去。 ☆、第138章節(jié) 邵華之死(三) 晏晨對著電話“喂”了幾聲,里面沒有人應(yīng)答,她只得把電話給掛斷了,怔怔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把眼淚擦干。 病房的門從里面打開了,秋語千手里捏著一根試管滿臉通紅地走了出來。 “取到了?”晏晨站了起來,視線停在秋語千手里的試管上。 “嗯!”秋語千輕輕地嗯了一聲,紅著臉點點頭。 接著是一陣沉默,兩個人的臉上都有些尷尬,過了好一會兒,晏晨再一次確定地問秋語千,“你真的決定好了要這么做?” 秋語千不說話,只是對晏晨重重地點點頭。 晏晨不說話,她知道其實這樣做很自私,沒有考慮到邵華的感受。但是,她實在是太了解邵華了,如果向邵華表明做試管嬰兒,他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么做的。 晏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前一片茫然,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如果一旦成功了,邵華知道了是怒是喜?對未來發(fā)生的一切,她全然不知。 “姐,他,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先走了?!鼻镎Z千如珍珠寶一般把試管放在進包包里,抬頭對晏晨說道。 晏晨輕輕地點點頭。 秋語千的眼睛再次瞟了一眼邵華的病房,轉(zhuǎn)身快步離去。她早就聯(lián)系好了一家專門做試管嬰兒的醫(yī)院,那里的成功活率達百分之九十,她冒不得險,她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因為邵華的身體就在那擺著,他根本拖不起,如果這一次不成功,那接下來成功的機率就太低了。 晏晨在門口靜靜地站了幾分鐘,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邵華還在熟睡之中,臉上紅潮已經(jīng)消褪了,晏晨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衣服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晏晨松了一口氣,把被子重新蓋在邵華的身上,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邵華。 大約十分鐘以后,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安少一陣風(fēng)地沖了進來。 晏晨嚇了一大跳,還沒有等她反應(yīng)過來,身體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安少緊緊地抱著晏晨,力氣之大讓晏晨差點透不過氣來。 “你快要把我憋死了?!标坛客屏送瓢采?,嘴里一聲嬌呼。 安少的胳膊松了松,但是還是緊抱著晏晨不放,力道比之前小了許多,晏晨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半夜三更不睡覺,你怎么跑來了?”晏晨抬頭看著安少。 “你哭得爺擔(dān)心了?!卑采俣⒅坛康难劬p輕地說道,說完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晏晨的臉蛋。 “誰讓你說那么煸情的話?還不是你害的?”晏晨嗔怪地看了一眼安少,心里卻比喝了蜂蜜還甜。 曾經(jīng)那個不可一世一句話能把毒死一魚塘魚的安少,居然也會說情話了,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話,雖然是那樣的別扭,但卻讓她感到無比的溫暖。她依舊不會忘記安少當(dāng)著安家所有人說得那句話,“你是爺?shù)呐?,除了爺欺負,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誰要是敢欺負你了,你給爺狠狠地欺負地回去?!?/br> 那是晏晨在這個世上聽到的最動聽最感動的話,也就是那個時候心扉向安少打開,從此一顆心落在安少的身上,從此心為安少而跳動。 “他怎么樣了?”安少的目光落在邵華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邵華不應(yīng)該睡得這么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