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安家頓時熱鬧了起來。 晏晨的視線自始自終在安風的臉上停留,一刻也沒有挪開,隔著撕在一起的安藍和蕭莉莉,晏晨再一次問道:“為什么要對何鑫下手?他怎么你了?” 安風依舊是抿著嘴唇不說話,隔空看了一眼晏晨,抬腿向樓下走去。 安老太太的視線不再安藍和蕭莉莉的身上停留,對她們兩個人視若無睹,任由她們撕去打去,讓林媽備車,她要去醫(yī)院看看何鑫。 安藍和蕭莉莉還撕在一起,兩個人的樣子都有些狼狽,頭發(fā)散了,鞋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 晏晨只看了一眼便離開了,并沒有上前拉架的意思,她們喜歡撕就讓她們好好地撕吧,等她們撕得夠了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 安少也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慢慢地穿衣,聽到開門的聲音扭過頭看了一眼晏晨。 “你臉色不好,躺下,我去醫(yī)院就行?!标坛靠窗采僖荒樕n白,上前心疼地對安少說道。 “爺?shù)纳眢w強壯著呢!哪有什么臉色不好?外面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亂哄哄的?”安少才不肯承認自己的身體不行,嘴硬地說了一句,隨即把話題轉開。 晏晨的注意力果然移開了,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安風把何鑫打了,現(xiàn)在姑和二嬸兩個人正抱在一起撕打著。” 安少的手頓了頓,眉頭皺了一下,“安風好好地又打何鑫干嗎?何鑫又喝多了?” “何鑫沒喝酒。”晏晨搖頭,她沒有聞到何鑫身上的酒味。 “那是怎么回事?”安少眉頭皺是更緊了。 “我問了安風,安風一直沒說,現(xiàn)在何鑫昏迷不醒,一時半會的我也不知道什么狀況?!标坛繉Π采贀u頭,兩個人說話的功地,都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走廊里安藍和蕭莉莉還撕打在一起,只是兩個人看起來都沒有什么力氣了,互相揪著對方的頭發(fā)誰也不肯松手,呈現(xiàn)一種膠狀態(tài)。 安少只看了一眼就走開了。與晏晨一樣,同樣沒有上前伸手拉開她們的意思,她們打夠了打累了,自然會分開的。 晏晨這時說話了,對安藍說的,“姑,你不去醫(yī)院看看何鑫嗎?” 晏晨話音剛落,安藍抓蕭莉莉的手,突然就那么松開,“松手?!卑菜{對著蕭莉莉一聲怒喝。 蕭莉莉被安藍的氣勢震住了,手不由自主地松開了。 安藍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光著腳就要向樓下跑去,晏晨一把抓住安藍的胳膊,“姑,去換件衣服?!?/br> 安藍低頭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的狼狽,她向晏晨投去感激一瞥,匆匆地回房去了。 蕭莉莉這時從地上也爬了起來,看到安少和晏晨,什么也沒有說,整了整亂成雞窩的頭發(fā),扯了扯身上的睡裙,昂著頭向房間走去。 晏晨搖頭嘆息,這個家真是太熱鬧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清靜下來。 “走吧!”安少站在那里等得不耐煩了,冷冷地丟下兩個字,率先向樓下走去。 晏晨反應過來,急忙追了上去。 醫(yī)院里,安老太太何文昌安風都過在外面,詩子齊得到了消息和安寧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又打起來了?安風,你說,這到底是為什么?”安寧一陣頭疼,真不明白他們想干什么,一天到晚地一點也不消停,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安風自何鑫出事到現(xiàn)在自始自終是一個字沒有說,一直緊著一張臉,面上一片冰冷,誰和他說話都不理,他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對安寧的問話更是置若罔聞,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靜靜地,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安寧看從安風的嘴里問不出什么來,又把視線投在了何文昌的身上。 因為走得匆忙,何文昌連衣服都沒有換直接跟著救護車就來醫(yī)院了,腳上還踢著拖鞋,此時的他正一臉焦急地盯著手術室,不住在走過來走過去,雙手不停地搓著。 “姑父,你別急,何鑫年輕力壯,一定不會有事的?!卑矊幭蚝挝牟呷?,對他安慰地說道。 何文昌的臉上是化解不開的愁容,他看了一眼安寧又把視線挪開,緊緊地盯著手術室不放。 安寧見狀也不好再說什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在安老太太的身邊坐了下來,手摟住安老太太的胳膊,“奶奶,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大半夜的怎么打起來了?” 安老太太的視線在安風的身上掃了一眼,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搖搖頭。 安寧真的要被急死了,這到底是為什么啊?怎么就沒有一個人能說出真相呢? 詩子齊看安寧著急,走過來摟著她的肩,對她輕輕地搖頭,柔聲說道:“安寧,你不要跟著著急,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急也沒有用處?!?/br> “我就是想知道這好好地怎么又打起來了。”安寧抬頭看著詩子齊氣呼呼地說道。 詩子齊無聲地笑了,眼中全是寵溺,“你?。《伎飚攎ama的人了,性子怎么還這么急?等等,等何鑫醒了不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嗎?” 安寧看著詩子齊忽然間有些不好意思了,別扭地低下頭不去看詩子齊的臉。 安老太太在一旁聽到了詩子齊的話,臉上一片喜色,手拉著安寧的手,喜不自禁地說道:“有了?” “嗯!”安寧抬著看了一眼安老太太,羞澀地點了一下頭。 “好好?!卑怖咸恢酪f什么好,輕輕地拍了拍安寧的手,對她連聲兩聲好。 晏晨和安少趕到時正好聽到安老太太連說兩聲好。 “奶奶,是不是何鑫已經(jīng)醒了?”晏晨向安老太太問道。 “沒有,還在手術室里?!卑怖咸珦u頭,招呼著晏晨過來坐下,對她說道:“安寧懷孕了?!?/br> “啊——”晏晨驚呼一聲,然后一臉高興地對安寧說道:“安寧,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要當mama了,真是恭喜你了?!?/br> “嫂子,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何鑫還在里面搶救呢!”安寧越發(fā)顯得不好意思了,抬頭看了一眼手術室,壓低聲音對晏晨說道。 晏晨心中的喜悅因為安寧的話頓時沖淡了不少,心情有些低落,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手術室的門,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 安少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向安風走去,在離安風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他微歪著頭看著安風。 安風迎著安少的視線看去。 安少的手直癢癢,有一種想揮拳砸上去的沖動。 安風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覺得很諷刺,同時又覺得有些悲哀,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心里化開。 “為什么?”好一會兒,安少終于開口,向安風冷聲問道。 安風抿著嘴巴沒說話。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也沒有辦法回答安少這個問題,如果這要怪的話,只能恨姜麗那個賤女人,死了都死,居然還留了這么一手。 這個賤女人,真是死有余辜。 安風在心中重重地冷哼一聲。 安少并沒有忽略掉安風眼中一閃而過的兇光,他微微瞇了瞇眼睛,身上的溫度一點點下降,一股寒氣散發(fā)了出去,“安風,最好不要動不該動的念頭,不然的話,這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擔的。” 安少的臉上一片森然,看著安風,緩緩地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安風的臉上一片動容,眼睛緊緊地看著安少,扯了扯嘴角,“你是在威脅我?” “哼!”安少什么也不說話,只是從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安風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一臉陰霾。 還從未有人這么當面威脅過他,就連是哥哥也不行。 “我從不受任何人的威脅,包括你?!卑诧L一字一頓地向安少說道,說完理也不理他抬腳就向外面走去。 “奶奶,你看安風,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卑矊幰豢窗诧L離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安老太太開始告狀。 安老太太什么也沒有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安風離開的背影,眼中一片冰冷,里面全是失望。 安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在門口與安風迎面相遇。 安風看也不看安藍一眼,直直地走過。 安藍氣得肺都要炸開了,她一把抓住安風的胳膊不讓他走。 安風的視線在安藍在臉上停留,慢慢地又挪到自己的胳膊上,許久,這才冷冷地說道:“放手?!?/br> “不放。”安藍被安風冷如徹骨的眼神嚇倒了,心里一陣發(fā)顫,可是一想到安風打了人就想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腰板一挺,對安風大聲說不。 安風的眼神更冷了,他的手落在安藍的手上,把她的手指頭一根根地掰開。 “安風,何鑫還躺在醫(yī)院里,你就打算這樣一走了之?”安藍沖著安風尖叫。 安風冷冷地掃了一眼安藍,甩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安藍恨得真咬牙,對著安風的背影又是一頓咬牙切齒的痛罵,想到何鑫還躺在醫(yī)院,顧不上許多,又匆匆地向里面走去。 何鑫的手術很成功,很快就從搶救室里推了出來。沒有什么大礙,就是頭打破了,撕開一道很長的口子,流了很多血,縫了十幾針。 “醫(yī)生,我兒子怎么還沒有醒過來?”安藍一看何鑫的眼睛還閉著沒醒過來,忍不住又著急了。 “病人頭部受了傷,輕微有些腦震蕩,不用擔心,很快就會醒過來的。”醫(yī)生對安藍說道,讓她放心,又對何鑫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這才離開。 “行了,天很晚了,留下一個人在這里照顧何鑫,都回去睡吧!”安老太太看何鑫沒什么大礙,一直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對安少晏晨他們說道。 “我留下來吧!”晏晨站了出來。 安少的眉毛挑了挑,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你們都回,我在這里守著?!卑菜{現(xiàn)在哪里舍得離開,她把安寧晏晨一個個向外推,“回去,都回去,我是他親媽,我一個人守著都行,文昌,你也回去,明天一早再來,給我們帶洗漱的?!?/br> 晏晨見狀也不再堅持,和安藍打了一個招呼,扶著安老太太向外走去。 何文昌一慣聽老婆的話,安藍說什么就是什么,現(xiàn)在也不例外,擔心地看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的何鑫,挪開步子離開了。 一場鬧劇隨著夜的腳步慢慢地平息了,但是,事情卻遠遠地沒有地結束,一切因為姜麗的遺言而慢慢地發(fā)生了變化。 安風那天晚上一直無法入睡,睜大眼睛看著房頂,慢慢地等著天亮。 翌日,當?shù)谝豢|陽光照耀著大地,安風早早起床,穿戴一新,打開門向外走去。 今天是他重要的日了,是和秋曉簽約的日子。 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并沒有在他的心里下留下什么過多的印象。這全是何鑫自找的,如果他把u盤早交出來不就什么事情也沒有了嗎?他也不會動手。 安風不認為是自己的錯。他根本就錯可言,如果真要有什么過錯的話,那就是他太相信姜麗那個賤人了,沒想到她臨死之前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 賤人!安風又在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口,收拾好情緒,深吸了一口氣,他向和秋曉約定好的茶樓走去。 秋曉早早在那等著,與她一起的還有席慕兒和阮飛。 “秋阿姨,這是你和安風之間的事情,為什么要把我牽扯進來?我只想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毕絻阂荒槦o奈地看著秋曉。 “傻孩子,難道你想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你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孩子著想,只有母親沒有父親的家庭,這對孩子來說,這是不完整的,他的心里是會有遺憾的?!鼻飼钥粗絻簩λ龘u頭嘆息。 “孩子有我一個人就夠了,秋阿姨,我最后一次請求你,請不要把我牽扯進來。我真的只是想過平淡一點的日了,我不想嫁給安風,也不需要你來為我做主,我只想過得更簡單一點。” 席慕兒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曉,對秋曉說了一番話以后,抓起放在一旁的包包,手撐在腰上慢慢地向外走去。 她從來沒有想過讓安風負責。以前沒有想過,現(xiàn)在更沒有想過。孩子是她一個人的,她有能力把他撫養(yǎng)成人,她不想和安風再有任何的瓜葛,也不想再見到這個人,她只是想過平靜一點的日子。 席慕兒慢慢地向外走,在快到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