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jié)
席慕兒不敢違抗,小心地避開地上椅子的殘體,拉一把椅子坐在安老太太的身邊,眼睛不時目瞟向躺在地上的安風。 卻,一聲也不問。 阮飛開始忙碌起來,他先是查看了一下安風頭上身上的傷口,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以后這才開始為安風止血包扎傷口。 陸塵叫了兩個保潔員進來,吩咐她們立刻把會議室打掃干凈。 保潔員在公司干了很長時間了,知道什么該自己知道,什么不該自己知道,她們低著頭默默地快速把地打掃干凈以后便匆匆地走了。 陸塵又去了門口守著。 安老太太拉著席慕兒的手,慈祥地說道:“慕兒,別怕,也別擔心,剛剛他們兄弟兩個人起了一點沖突,動了手,也沒有多大的一點事?!?/br> 席慕兒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地抽了一下,沒有多大點事?沒多大事安少會對安風下那么重的手?這地上可是流了不少的血。 席慕兒對躺在地上的安風絲毫沒有心疼的意思,她對安風只有兩個字,那就是,活該。 她真的覺得安風就是活該。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一天到晚就知道折騰,現(xiàn)在這可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折騰的過火了吧?惹起眾怒了。 “慕兒,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希望你能答應我。”安老太太一看席慕兒的表情,這心中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席慕兒怕是一點也不喜歡安風,看到安風硬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么來的。 但是為了孩子,就算席慕兒不喜歡安風,那也只能委屈她了。 “奶奶,有什么吩咐請盡管直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辦到?!毕絻罕话怖咸恼Z氣驚住,有些受寵若驚,抬眼對安老太太說道,恨不得把心掏給安老太太看看,以示自己的決心。 “這不是辦得到的問題,而是你想不想辦的問題。我希望你答應我,你和安風一起去美國?!卑怖咸戳艘谎巯絻海従彽卣f道。 “啊——”席慕兒有些嚇到了,輕輕地啊了一聲,瞪大眼睛看了看安老太太,又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安風,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如果跟安風去美國,她還不如自己一個人獨自帶著孩子長大。 席慕兒對安風沒有過多的感情。那一次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很不愉快能痛苦的事情,至今她都不愿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因為那是她的恥辱。 現(xiàn)在安老太太讓她陪著安風去美國。席慕兒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第二個反應還是拒絕。 “奶奶,對不起,我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父母就是一個女兒,如果我走了,誰來照顧他們?而且您也知道,安風其實根本不喜歡我,這個孩子只是一個意外?!?/br> “這些都不重要?!卑怖咸珦u搖頭,“慕兒,你聽我說,我問你,你希望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見不到爸爸嗎?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長大了,問他的爸爸在哪里你怎么回答?或者有一天孩子與安風意外相遇,你又怎么解釋?慕兒,做父母的不能太自私了,不能只想到自己而不去考慮孩子們的感受,這樣對他是不公平的?!?/br> 席慕兒默不作聲,默默地低下頭。 安老太太所說的她都明白,可是她真的沒辦法也不想愿意陪安風去一個陌生的國度,更何況,她與安風只是一夜情,互相根本不喜歡,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次偶然的相遇,只怕現(xiàn)在他們依然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輩子這樣擦肩而過了。 不可否認,安老太太的很有道理,可是沒有愛情的婚姻,因為孩子而勉強地走在一塊,這樣真的能幸福嗎? 席慕兒不知道,也不想去嘗試,她不敢,她怕受到了一絲一毫的傷害。 對她,對孩子,這都是一個很殘忍的事情。 可是安老太太的話她又不得不認真地考慮。到底要不要去美國? 席慕兒想一口拒絕,但是一看到安老太太所期盼的臉,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不想傷了一個老人的心。 可是讓她去美國,離開父母,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真的做不到。 席慕兒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安老太太一直在等席慕兒的答案,她看到了席慕兒眼中的掙扎與為難,也知道其實這樣對席慕兒很不公平,但是,為了孩子,她必須要去關(guān)國。 和安風一起去。 安少在一旁不耐煩了,腳放了下來,對著桌子踢了一下,口氣十分不悅地對席慕兒說道:“磨蹭什么呢?今天你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br> 席慕兒被安少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身體忍不住瑟縮一下,臉上微微有些恐懼。 她怕安少,真的怕。在她看來安少其實和安風都不是什么好人,做事情都是不擇手段。 “不要嚇到慕兒,她的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安老太太橫了一眼安少。 安少重重地哼了一聲,背靠在椅子上抿著嘴唇不說話了。 安老太太轉(zhuǎn)過臉看著席慕兒,放柔聲音,溫和地說道:“慕兒,不要理她,給我一個你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安老太太的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席慕兒的心里就是百般不同意,此時也無法拒絕。再者,她也無法拒絕不了一個滿頭銀發(fā),滿臉皺紋的老人對你的請求。 于是,席慕兒牙一咬,點頭答應了。 “奶奶,我去,我和安風去美國?!?/br> “好孩子,奶奶果真沒有看錯人,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安風我就交給你了,你照顧好自己也要照顧孩子,不要讓自己受委屈?!?/br> 安老太太一臉的欣慰,拍了拍席慕兒的手再三叮囑。 席慕兒除了點頭,再也說不什么。 安少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哼了一聲,鼻孔朝天。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女人,給她講什么好話,直接把她架上飛機,看她還怎么反抗? 哼! 安少的眼中盡是不屑,看也不看席慕兒一眼,視線投在忙亂的阮飛的身上。 “哎,你到底行不行?。吭趺茨敲撮L時間?不行的話趕緊說,別把人給治壞了?!?/br> 阮飛在心中苦笑,看來他是一輩子都沒有為自己正名,洗掉過錯了。意外,上次真的是一個意外,他不是故意要把安少的腿給接歪的。他寧愿傷到是他自己的腿,也不愿是安少的腿。 “一會兒就好了?!比铒w清理完傷口以后,脫下手套對安少說道。 “把陸塵叫進來。”安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安風,他對阮飛說道。 “嗯!”阮飛應了一聲,走到門口沖著外面叫了一聲,“陸塵,安少找你,你進來一下?!?/br> 陸塵聞聲走了進來,向安少點點頭,“安少,您找我?” “嗯,趕緊地把安風給我弄上飛機,記住,是爺?shù)乃饺孙w機?!卑采賹﹃憠m吩咐道。 “是,安少?!标憠m點頭,打開門叫了兩個人進來,抬著安風出去了。 席慕兒也跟著站了起來。 “奶奶,我也要回去收拾一下,您多保重身體,到了那邊我會給你打電話的?!?/br> “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卑怖咸絻河挠牡貒@了一口氣。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好,從孩子的角度她認為他們沒有做錯,可是站在席慕兒的角度,她覺得這樣做似乎又錯了。 只是希望以后安風能對席慕兒好一點,畢竟他們都共同的孩子。 會議室終于清靜了。 阮飛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安少說道:“解決了安風,現(xiàn)在該是你的問題了?!?/br> 安老太太聽阮飛這么一說,立刻把目光投在安少的身上。 “你怎么啦?” 安少的臉很臭,恨恨地瞪了一眼阮飛,似在責怪他多嘴。 “瞪?你瞪我,我也要說。奶奶,你要好好勸勸安少,他的胃拖不得,再拖下去只怕會出大問題?!?/br> 阮飛一點也不在乎安少想要殺人的眼神,把安少目前的身體狀況向安老太太介紹了一番,說到最后,他對安老太太說道:“奶奶,您說說,這病能拖嗎?拖著拖著就成大問題了。” 阮飛其實有些話誰也沒有說,包括安少自己。 安少的胃里有一個不名的陰影,目前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他做胃鏡,他嫌惡心死活不做,阮飛的心里有些擔心,就怕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樣。 如果是那樣的話,安少現(xiàn)在很危險很危險。他現(xiàn)在必須住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一旦有什么異樣,立刻就要動手術(shù),要不然遲了的話,一切都來不及了。 安老太太一聽就著急了。 “小靜,聽阮飛的話,立刻住院檢查?!卑怖咸珖绤柕貙Π采僬f道。 安少是一臉的滿不在乎。 “奶奶,你別說他在這里胡說八道,他就是一庸醫(yī),上次我一個小小的手術(shù),結(jié)果被他折騰地在床上多躺了幾個月。我的身體我知道,沒他說的那么嚴重,就是胃病,打小落下的毛病。” 安少對著阮飛甩眼刀子,刷刷的,恨不得在他的身上扎幾個血窟窿出來。多嘴不是嗎?有病他自然會去看,他金貴著呢!他才結(jié)婚沒多久,老婆還沒有愛夠,孩子還沒有,這安氏還有一大攤子的事等著他處理,他絕不能倒下。 他要是倒下了,這家里老老少少的指望誰? 指望晏晨? 是,他承認,晏晨的確有能力把安氏撐起來,可是他心疼??!他娶女人回來不是讓她為安家做牛做馬,cao勞一生,他娶她是因為愛她,把娶回來是疼的。 安少本來就打算等安風的處理好了以后就去美國看病,找個借口,悄悄地去,然后看好病再悄悄地回,哪知阮飛這個嘴快的一下子就透露了出去。 他心里這個恨啊,恨不得直接噴阮飛一臉的口水。 他對安老太太說了,這不是存心讓她老人家擔心嗎? 阮飛覺得自己好像又做錯事情了,他趕緊收拾東西,在安少發(fā)火之前,和安老太太打了一聲招呼,提著自己的小藥箱就溜走了。 安少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他怎么就認識了這么一個沒腦子的東西呢! 庸醫(yī)。 安少在心里恨恨地罵道。琢磨著碰到阮飛以后,給他一點顏色看看,最好是拿針線把他的嘴巴縫上,看他還大嘴巴不。 “晏晨知道這件事嗎?” 安老太太沉默了一會兒,忽地抬眼問向安少。 安少搖頭,“暫時還沒有對她說。我本來是打算瞞著她的?!?/br> “那就不要說了,你盡早地安排一下,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身體垮了,掙再多的錢也沒有用?!?/br> 安老太太想了想,贊成先不告訴晏晨。 晏晨已經(jīng)夠忙的了,每天忙著公司忙著家里的事,勞心勞神。安老太太不想讓晏晨再跟著擔心,再說了,只是去做一個檢查,說不定什么事情也沒有,何必讓晏晨跟著一起擔驚受怕呢? “奶奶,我把公司的事處理好了以后就走,美國那邊陸塵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只是這公司就是勞你多費心了?!?/br> 安少的心里有很多的不放心。一是公司,二是晏晨,三是安老太太。他走了,留下這幾個女人就要受罪了。 “放心,我這個老婆子的身體還硬朗,腦袋還沒有糊涂,你就安心地去治病,公司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安老太太發(fā)出一陣爽郎的笑聲,滿臉皺紋的臉上如一朵盛開的菊花。 心里卻是無比的苦澀。 安風用心險惡,不擇手段,處心積慮地想要得到安氏,最后落得個被趕走的下場。 而她的好孫子,安靜為公司費心費神,病了也沒時間去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垂暮之年,正是在家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沒想到卻要重新接掌公司。 她要怎么向大家交待?她又能瞞得住晏晨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