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jié)
醫(yī)生無奈地笑了,唉,都是醫(yī)生是一個好職業(yè),可又誰知道他們其實每天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哪里出了差錯,引起病人家屬不滿,引起醫(yī)生和患者之間的糾紛。 病房里晏晨在給安安喂熱水,安安無力地倒在晏晨的懷中,大大的眼睛沒有了往日的精神,身體也是軟軟的,這讓晏晨的心里感到特別的難過。 輕嘆了一口氣,晏晨把杯子遞到安安的嘴邊,“安安,再喝一口,再喝一口一出汗就不難受了?!?/br> 安安很聽話的喝了一口,然后把推開晏晨的手,搖頭,表示不想喝了。 “安安,乖,要把這些水全喝完才行呢!寶貝,聽話,再喝一口?!标坛恳豢春冗@么一點哪能行呢?必須要全喝完,要不然這汗出不來,這熱根本沒有退下去。 安安皺了皺眉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晏晨。 晏晨不去看安安的眼睛,她怕自己心軟了。安安要是哭要是鬧,她或許還沒有那么心疼,就是因為不哭也不鬧,所以才讓她更心疼。 安安一看mama堅持,眉并緊緊地皺在一起,雙手抱著杯子,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全喝光了。 “真是一個好孩子?!标坛堪驯臃畔拢е舶灿H了親,眼中一片欣慰。 半個小時后,安安的額頭上開始出汗,接著是后背,不一會的功夫衣服全部汗透了,左玲用熱水給安安的身上擦了擦,于依趕緊給安安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怕安安著涼了。 出了一身汗,燒退了,安安的精神也好了許多,不再粘著晏晨,自己一個人在床上玩。 晏晨等人都松了一口氣,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 晚上的時候,病人里來了一個客人,秋語千帶著邵哲來了。 “你怎么來了?”晏晨抱起邵哲,對秋語千說道。 “我去過安家了,聽傭人說安安住院了,邵哲吵著要見安安,這不就帶著他過來了嗎?”秋語千對晏晨說道,把手中的水果交給于依,自己來到病床邊坐下,看到安安,心疼地說道:“這才幾天的功夫,安安的臉都瘦了一圈了?!?/br> “一直發(fā)燒,每天輸液,胃口也不好,不瘦才怪呢!”于依把水果放在柜子里,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地說道。 “孩子遭罪了?!鼻镎Z千也是當母親的,都經(jīng)歷過這些,她更累,雙胞胎,只要其中一個人生病了,另外一個準得生病,她是經(jīng)常半夜三更和阮飛一起把邵博和邵哲送到醫(yī)院。那個時候看到針扎在孩子們的身上,她的心都是疼的,總是一個人躲在某一處偷偷地哭。 邵哲從晏晨的身上滑了下來,奔著向病床跑去,他把手中的玩具遞到安安的面前,意思很明顯,邀請安安和她一起玩。 “邵博不在,這小子占便宜了?!鼻镎Z千看到了邵哲和安安玩在一起,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心情瞬間又低落了。 她又想起了邵博,也不知道邵博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邵博還是沒有一點音信?”晏晨向秋語千問道。 秋語千搖頭,一提起這事,她的心里就對顏興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扒了顏興的皮。 晏晨一陣沉默,如果認真地追究起來,她其實才是最終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把顏興帶回來,顏興根本就不會認識邵博,也不會把邵博給帶走。 顏興帶邵博離開,對邵博的也不知是好是壞,一切都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不過有一件事晏晨必須得告訴秋語千。 “語千,你知道顏興的身份嗎?”晏晨向秋語千問道。 “身份?顏興是什么身份?”秋語千愣了愣,眼睛看著晏晨,反問。 “他本是一個殺手,是安風(fēng)找來準備殺我的。”晏晨如實地對秋語千說道。 “殺手?”秋語千這下是徹底地怔住了,她的想法很簡單,顏興在安家住了有一段時間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顏興的身份是殺手,更沒有想到是來殺晏晨。她以為顏興只是晏晨給安安請來的保鏢。殺手?她從來沒有把這個與顏興扯在一起。 顏興像嗎?十個人有十個都會認為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個臉上成天帶著笑容,對安安呵護有加的人居然是殺手?這是誰也無法想到的事情。 等等,秋語千突然間想到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顏興把邵博帶走是什么意思,難道他想把邵博培養(yǎng)成一個殺手嗎?秋語千一想到這里有些坐不住了,臉上呈現(xiàn)一片焦急。 “不是你想的那樣?!标坛恳豢辞镎Z千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多了?!皻⑹忠膊皇侨巳硕寄墚?shù)?。選殺手的第一條就是孤兒,而且還要資質(zhì)。你以為人人都可以當殺手?我估計顏興把邵博帶走,是想教他一些本事,磨磨他的性子?!?/br> 晏晨有些話沒有對秋語千說,顏興曾經(jīng)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上面很明確地告訴晏晨,他這樣做是為打造出一個合格的老公。 晏晨無語到了極點,安安才多大,到現(xiàn)在連路都不會走,顏興就已經(jīng)開始為安安選老公了,她啼笑皆非,本打算和顏興好好地談一談,電話卻怎么也打不通了。 世上最難琢磨的就是感情,最難控制的也是感情,它從不按常理出牌,現(xiàn)在安排了一切,你就能保證以后安安就能和邵博在一起?晏晨認為顏興的做法欠考慮,他在強行把安安和邵博綁在一起,很不明智。 秋語千的心里始終放心不下邵博,再也沒有心思待下去,不管怎么樣她絕對不會把邵博交給一個殺手,這樣太危險了,匆匆地與晏晨告別以后,秋語千抱著邵哲離開了。 邵哲離開時頗不高興。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安安meimei在一起玩,結(jié)果還沒有待一會兒就要走,心中戀戀不舍,臨走的時候把手中的玩具送給了安安,并且吐詞不清地對安安說道,明天再來陪她玩。 安安看起來很高興,有玩具玩,有小哥哥陪,mama也在身邊,這對她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秋語千抱著邵哲急匆匆地走,她要回去和阮飛商量,讓他一定想辦法必須把邵博給找回來,殺手?秋語千一想到這個詞語,她就毛骨悚然,她絕對不同意她的孩子跟一個殺手學(xué)什么本事。 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學(xué)什么?殺人嗎?從此以后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顏興要是知道秋語千這樣想,直接會噴秋語千一臉口水,然后吐血而亡。 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當殺手的。殺人也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殺的。沒有本事的人只會被別人所殺。 顏興把邵博帶回了組織。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小家伙,大家都特別的感興趣。 邵博的膽子出乎意料的大,不哭也不鬧,看到那么多的陌生人一點也不怯生,表現(xiàn)出一種與年齡頗不相符的成熟來。 明安走了過來,眼睛在邵博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咧開嘴巴呵呵地對顏興說道:“從哪里搞來的一個小萌娃?這么可愛,送給我玩兩天?”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你要是敢膽傷他一根汗毛,我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鳖伵d圓圓的娃娃臉上閃過一絲殺機,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把刀,閃著寒光。 明安悻悻地摸了摸了鼻子,訕訕一笑,對顏興說道:“我只是想讓他陪我玩兩天,又沒有打算對他怎么樣?你這么兇干嘛?” 顏興不理明安。明安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以折磨人為快樂,落在他手上的人幾乎都是被他活活地折磨至死,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別人痛不欲生,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顏興沒有給邵博過多的時間來適應(yīng)新的環(huán)境,帶走他的時候他曾經(jīng)問過邵博,問他長大以后想不想娶安安為妻。 當時邵博重重地點頭。 于是,顏興就告訴他,如果想娶安安,就必須自己要強大起來,這樣才能保護安安,他就問他愿不愿意跟他走?因為他會讓他變得很強大,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除了安安,還有自己的爸爸mama和弟弟。 邵博當時沒有立刻回答顏興,他只是向顏興問道,是不是從此以后不能再見到爸爸mama弟弟和安安meimei了? 顏興是這樣回答邵博的,等你學(xué)會了本事,你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邵博畢竟還只是一個三歲的娃娃,他想了好久,終于向顏興點點頭,并對顏興說道他要去學(xué)本事,他將來長大了要保護爸爸mama弟弟還有安安meimei。 就這樣,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達成了協(xié)議,邵博就跟著顏興離開了。 來到組織的第二天,顏興就開始給邵博量身制定了計劃。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步,等邵博跑完規(guī)定的路程以后,顏興開始教邵博文化課。 組織里最不缺的就是語言老師,幾種各國的人都有,出于對邵博的喜歡,他們都十分樂意地為邵博當老師。 不過這樣一來,邵博可是吃盡了苦頭。因為這些老師都沒有耐心,邵博只要學(xué)不好,輕則打罵,重則就是罰他不許吃飯,在這種近乎于壓迫式的管理下,為了不讓自己挨打挨罵,為了讓自己有飯吃,邵博只有拼命地去學(xué)去記。 中午午覺之后,顏興開始教邵博電腦,現(xiàn)在高科技信息化時代,不會電腦怎么能行?這是必修的一門課程。 邵博最喜歡的課就是電腦課,對此也表現(xiàn)出極濃的興趣來,這讓精通電腦來自英國代號獵鷹的女殺手對他十分喜愛,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本事全交給邵博。 晚上是格斗的時間,顏興親自上陣,毫不手軟,邵博經(jīng)常被他打得鼻青臉腫,有好幾次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眼淚成串地向下掉。他想爸爸想mama想弟弟想安安meimei了。 每到這個時候,顏興就會蹲下身體對邵博說道,“你是家中的長子,爸爸mama有一天會老去,如果你連這點苦都吃不下去,你要怎么保護他們?怎么保護弟弟?你還有什么資格去娶安安?” 每次邵博聽顏興這樣說,他就會用小手狠狠地擦去眼淚,然后堅強地爬起來,繼續(xù)與顏興練起來,這種情況只持續(xù)了三天,從那以后,不管再苦再累,邵博再也沒有哭過。 因為他明白,哭,是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他只有逼迫著讓自己慢慢地強大起來。 秋語千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現(xiàn)在在受著各種的苦,經(jīng)常累了一天,連口飯都吃不上,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顏興的。但是她依舊不肯死心,托人四處打聽顏興和邵博的下落。 時間一晃,大半年的時間又過去了。安安一歲零三個月的時候才終于學(xué)會了走路,當她蹣跚地跨開第一步時,晏晨激動的快要哭了,抱過安安在她的臉蛋上親了又親。 在這大半年里的時間里,何鑫和葉雪的孩子也降生,葉雪很爭氣,給何家添了一個大胖小子,安藍別提有多高興,每天抱著孫子不撒手,臉上笑瞇瞇的,見誰張口第一句就是提起她的孫子。 安風(fēng)身上的傷經(jīng)過這大年的醫(yī)治也終于康復(fù)了,從無菌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只是這一次受傷,他身上的皮膚絡(luò)組織嚴重受到了破壞,完全失去了應(yīng)有的功能,連最起碼的排汗功能都失去了。 經(jīng)過這一次的教訓(xùn),警方下令嚴厲禁止任何人去探視安風(fēng)。晏晨去了幾次也沒有見到安風(fēng),找人都不行,警察局長親自下令,在安風(fēng)受審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探視。 想要從安風(fēng)的身上獲得安少的下落最終還是落空了。其中最大的遺憾莫過于明安,因為在最近這段時間他仿照清朝十大酷型之一,梳洗,也制做了這么一個工具,不過他稍加做了改良,不用人功,給弄成了一個電功的,他本想還在安風(fēng)的試一試的,結(jié)果是醫(yī)院被警察被圍的水泄不通,他也只好做罷,與晏晨的交易也不了了之。 晏晨依舊不放棄對安少的尋找,因為她相信,安少一定在某個地方正等著她來解救他,她不能讓他失望。 時間一天天又過去,轉(zhuǎn)眼間安少失蹤已經(jīng)有三年了,安少早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為什么這么久晏晨和陸塵都找不到他?他在這個地方快憋出毛病來了。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關(guān)押安少的地方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區(qū),當初安風(fēng)以彼特的名義在這里買了兩套房子,一套給彼特住,另一套就關(guān)押安少,門對門,這讓所有人都預(yù)料不到,也絲毫不引起任何的懷疑。饒是陸塵和晏晨天大的本事,也絕對沒有想到安少其實就在離安氏集團不遠的地方。 這也正是安風(fēng)的高明之處。 安氏集團公司在席慕兒和安心的努力之下,終于把局面穩(wěn)住,安氏集團恢復(fù)了昔日的穩(wěn)定與繁華。 安心同樣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安少的尋找。因為她相信,再周密的計劃都有破綻。安少是一個大活人,他要吃要喝,這些都需要錢,依安風(fēng)的性格他絕對不可能支付給對方一大筆錢,他只會一點點給。 安心的注意力投在財務(wù)上,試圖從這里找了一些蛛絲馬跡來。她以查賬為由,查了財務(wù)科,她把近一年半的賬本都看了,從賬面上看,沒有什么可疑的,也查不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從公司的財務(wù)上領(lǐng)工資,賬面上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查到。 安心有些氣餒,心里其實早就料到這根本沒有什么結(jié)果。因為她能想到的,安風(fēng)自然也能想到,他又怎么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呢? 可是安心不打算就這樣輕易放棄,帳面上明著沒有,那暗地呢?安心的視線又投在安風(fēng)之前的那些手下身上。 自從安風(fēng)出事以后,安風(fēng)的手下死的死,逃的逃,被捕的被捕,剩下的早已經(jīng)不知所蹤。安心與陸塵聯(lián)系過,對之前安風(fēng)的手下,陸塵一個個的全把他們找到了,嚴刑逼問以后,一無所獲,誰也不知道安少的下落。 安心不死心,這么重要的任務(wù),安風(fēng)一定交給他信得過的人,不可能這些人都不知道,肯定有漏網(wǎng)之魚。 云休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安心在心里這樣想著,這天剛一上班,她就去了云休的辦公室。 云休對于安心來訪絲毫一點也不意外。她來這里有兩種可能,一是工作,二是打聽安少的下落,通常情況下,以后者居多。 云休也是無奈,他真的是不知道安少的下落。安總做事一貫不按常理出牌,他雖然是他的助理,也只是幫助打理公司,其他的,包括安總走私軍火的事情,他也只是后來才知道,要不然現(xiàn)在早就在警察局了,他還能安穩(wěn)地坐到現(xiàn)在? 安心在云休辦公桌前坐下,抱著雙臂看著云休。 云休苦笑,“安心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安少的下落,這么重大的事情,安總也不會告訴我?!?/br> 安心的小臉上一片失望,但轉(zhuǎn)眼間就打起了精神,對云休問道:“那我問你,安總就沒有交待你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你指的是什么?”云休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安心想說要問什么。 “我哪里知道我哥交代了你什么?這樣吧,你把我哥臨行前交待你的事情你一件不落地給我說一遍。”安心對云休說道。 “安總臨行前的前一天晚上突然給我打了電話,他對我交待,說是如果他萬一回不來了,公司的事情由他來打理,到時候誰會接手,總公司自然會派人來。另外,他還給我一筆錢,讓我每個月分發(fā)給手下的兄弟…” “等等。”安心突然出聲打斷了云休的話,一臉疑惑地看著云休,不解地問道:“我哥為什么要讓你把筆每個月發(fā)給他的手下?” “我不清楚,安總當時也沒有說,我猜想安總一定覺得那些人跟了他很多年了,想對他們做一點補償吧!” 云休對安風(fēng)的安排,從來只有絕對的服從,從不過問理由,也不問其原因。這大概就是安風(fēng)欣賞信任他的原因。 不對,安心搖頭,他哥什么時候這么大方這么善良了?這根本不符命她哥的性格,安心覺得這里面一定有蹊蹺。 “有幾個人每個月在你領(lǐng)錢?你把他們的名字還有住址都給我?!卑残挠X得有必要去好好地查一下,于是,她向云休要這些人的地址。 “安心小姐的意思是這里面有人知道安少的下落?”云休問道。 “我不確定,一切等查過以后再說,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免得打草驚蛇?!卑残囊荒槆烂C地云休說道。 “明白。”云休點頭,事關(guān)重大,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他這個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嘴嚴。 云休把每個月從她手里領(lǐng)薪水的那幾個的名字和家庭地址都寫在了紙上,然后交給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