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是的?!绷杩招Φ脺睾汀?/br> “呵?!迸R訣冷笑,“真想把你這張?zhí)搨蔚娜似に合聛??!?/br> 凌空聞言并不生氣,而是道:“你這樣不累么?”他指著夢境中的齊小候爺,緩緩道:“明明并不兇殘,明明本質(zhì)就是個善良的好人,為什么偏要故作兇惡?” “我故作兇惡?”臨訣這回倒是笑了,“我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我自己清楚得很,倒是你,明明骨子里壞透了,卻還總是披著白衣裝好人。其實你跟我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壞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不好。你既然覺得自己不是好東西,是不是意味著你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绷杩盏哪抗庖凰膊煌5芈湓谂R訣身上。 “放你媽的狗屁!”臨訣一掌捏碎了搖椅的扶手,卻見凌空優(yōu)哉游哉地回了一句,“我媽就是你媽。” “你為什么還不從我身體里滾出去?” “這本來也是我的身體,你沒有權(quán)利要我滾?!?/br> “我可以給你找個更好的。” “沒有比自己身體更好的?!?/br> “呵。”臨訣垂下眼簾,嘴角斜斜勾起,諷刺一笑,“你現(xiàn)在跟我爭現(xiàn)在有意思嗎?” “非常有意思。”凌空從容道。 “想為輪回空間爭取時間?”臨訣抬眼看著凌空,“你什么時候跟輪回空間勾搭在一起的?” “在你睡著的時候。”凌空道。 臨訣眉頭蹙起,“我已經(jīng)把池漸抓出來了?!?/br> “可是埋伏在你身邊的不止池漸一人?!绷杩站従忛_口,“你是不是想說不可能,是,要是你足夠認(rèn)真,那些人確實躲不開你的眼睛,可是當(dāng)你睡著的時候,你以為自己還能保留多少警戒?” 臨訣瞇起雙眼,銳利的鋒芒從他眼底劃過,“你想要背叛我?” “不,我是在救你。”凌空的雙眸是與臨訣一直的黑色,但臨訣幽深如詭譎的魔淵,而凌空的眼睛,溫和淡然,還帶著笑意,一眼看過去就能讓人心生好感,放下戒心。 臨訣最討厭他這種眼神,尤其是對方披著跟自己一樣的殼子,這么一個人,為什么總是要與他作對,明明合作才是他們最好的出路?!澳闳粝刖任?,就聽我的?!?/br> “我早就說過,只要你愿意和我結(jié)合,我什么都可以聽你的?!绷杩彰娌桓纳?,繼續(xù)道。 “結(jié)合?你做夢去吧!”臨訣算了算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快要醒過來了,便不愿再與凌空多話,轉(zhuǎn)身離開。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是自己與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他根本不會有這么好的耐心跟對方扯這么多話。 這個凌空構(gòu)建出來的夢境因為臨訣的不配合頃刻崩塌,走出夢境前,臨訣聽到身后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只有我,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 永遠(yuǎn)不會離開我?臨訣嗤笑,他制造出來的傀儡也永遠(yuǎn)不會離開他,凌空跟那些傀儡比起來,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臨訣睜開眼睛的時候,午休時間剛剛好過去,明華宗的巨大銅鐘敲擊了兩下,將所有沉睡的弟子喚醒。 門外傳來弟子的聲音,對方輕輕敲了兩下門,恭敬道:“師叔祖,有客人來訪?!?/br> “什么客人?”臨訣心念一動,自己的身體又變作了明華真人的模樣,他撫了撫黑色道袍上的褶皺,以明華真人往日的口氣問了一句。 聽到宗主清冷的聲音,門外的弟子頓了頓,似乎在思量措辭,接著道:“回師叔祖,那位客人是山下余杭鎮(zhèn)的王員外,他手里帶著一塊玉牌,說是您舊日贈予他的信物,若他有需要,可以來宗門尋求您的幫助?!?/br> “玉牌?”門內(nèi)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弟子不敢出聲,靜靜等著,片刻后,宗主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出,“你進來,拿給本座看看。” “是?!钡茏虞p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明華真人坐在寢室內(nèi)的蒲團上,身后掛著三清祖師的畫像,他一身黑色道袍,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束起,白皙俊美的臉上沒甚表情,一雙眼睛里也如同浸入了冰水中,透出一貫的清冷。 小弟子不敢多看,忙將手里的玉牌遞了上去。 他低著頭,彎著腰,看不見師叔祖的表情,只見到一雙白玉雕成的手,一只平靜地置于膝上,另一只把玩著手里的玉牌,半晌,師叔祖才好似剛剛想起般,道了一句,“原來是他?!?/br> 那弟子聞言便知道王員外所說不假,便道:“師叔祖,可要弟子現(xiàn)在去請王員外上來?” “不必了?!泵魅A真人道:“他會來找,料想是有急事求助于本座,正好本座也有許多時日未曾入世看看,便同他一道去?!彼f著,便從蒲團上起身。 明華宗坐落于小瓊山山腰,便是山腰,在凡人眼里也高不可攀,更別提住在小瓊山山頂?shù)拿魅A真人,別提凡人,就連明華宗的弟子,也沒幾個能時常見到他。 此時正午已過,然而常年纏繞在山上的霧靄卻沒有消散半分。 明華真人帶著小弟子下來的時候,正看到穿著統(tǒng)一灰色道袍的弟子在廣場上練劍,而王員外則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 明華真人難得一次下來,那些正在練劍的弟子紛紛停了下來,畢恭畢敬地對著宗主行禮,明華真人擺擺手示意眾人繼續(xù),便看向那個站在角落里,用又敬又愛的目光看著他的王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