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說來昨夜似乎出了事?!毖ν粗鴹畲竽锏溃安恢滥犞藳],像是那厲鬼出來害人被抓了個當場,沒害著人就跑了。” 楊大娘連忙點頭:“這個我知曉,還讓我們家大郎二郎打著火出去看了一眼。就是昨晚上出了事,今日姜大師才開壇做了法,分發(fā)了這些桃木符咒?!?/br> 說到這里楊大娘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叫漫天神佛保佑這姜大善人多活兩年,最好自己沒了他再沒。 又說了幾句送走了楊大娘,薛妄柳拿著這兩個桃木符咒進屋里,丁紅跟著他進門進來,伸著翅膀嘎嘎叫了一聲,示意床上的小伙,他鶴爺爺來了。 床上的念殊連忙轉頭看過來,一雙無神的眼睛望著薛妄柳的方向問:“薛大哥,你回來了?” “恩?!毖ν诖策呑?,把握著兩個桃木符咒道:“剛剛是鄰里的楊大娘過來送東西了。” 將剛剛聽來的姜大師降鬼故事說了一遍,薛妄柳看著床上的瞎乞丐道:“剛剛你說那賊子不是人,莫不是昨夜你遇見的就是這惡鬼?” “我……我不知道……”念殊眨了眨眼睛,苦笑一聲說:“我是個瞎子,什么都看不見。不過城西確實有口據說封著厲鬼的枯井,我來到這里就聽說過的。” 薛妄柳一愣,隨即問:“你也是從外到這里來的?” 念殊點頭:“我是隨著娘親到這里來的,不過也來了許多年了……”興許是想起了早死的娘,他的語氣驟然低落了下來,“我都要不記得娘親的聲音了。” “我的娘親也是很早就過世了?!毖νL嘆一聲,回想起這輩子的爹娘都死了快八百年,自己都還沒有找到殺她的人,實在是沒用啊。 念殊一愣,就聽見這位好心的薛大哥輕聲說:“我已經連她的長相都記不得了,更不用說聲音了。” 修真一途路漫漫,不管是娘親還是爹爹哥哥jiejie們,都離開他太久太久,如若不是常常翻看他們留下的隨筆冊子,他都要懷疑是不是有這樣一個人在他的生命里存在過了。 “我,我生下來就沒見過我娘親的模樣,但是旁人都說娘親很漂亮。”念殊表示自己也沒見過娘的樣子,大家都一樣的慘。 薛妄柳笑了笑,轉頭打量著床上骨瘦如柴的瞎乞丐,想象著他臉上的rou多一些,興許也是個俊俏的瞎小子。 “行了,不要多想了。”薛妄柳看了眼窗外,道:“今天正好出了太陽,我扶你起來洗漱,然后到院子里曬曬太陽,中午我就出去買兩個餅子回來吃,你看可好?” 自娘親死后,從未有人對自己如此和顏悅色過,念殊愣愣看著薛妄柳聲音傳來的方向,輕聲問:“薛大哥,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自己身無分文更無所長,甚至連眼睛都看不見。如果這位薛大哥對自己有所圖,自己也實在想不出來到底圖什么,難道說…… 薛妄柳正想著怎么扯個理由出來,就聽見這瞎乞丐突然情緒激動問:“薛大哥,你說你是京城來的,你是不是認識我娘?” 自問自答的小伙你真不錯! 薛妄柳一拍大腿,正準備說是,但是又反應過來自己連他娘是誰都不知道,豈不是很快露餡? 他穩(wěn)住了喜悅的情緒,沉默了兩秒鐘開始睜著眼說瞎話:“有過一面之緣,你和你娘長得很像?!?/br> 雖然我沒見過你娘,但是兒子像媽天經地義,沒有什么問題。 不敢讓念殊追問下去,越問露餡越多,薛妄柳立刻岔開話題,扶著他穿著厚實的冬衣起來洗漱方便了一番,然后搬出來一把木頭搖椅,讓他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身上還蓋了一床薄毯。 “我現在要去外面買幾個餅子,你先自己在這里待著,不要亂走,我很快就回來?!毖νf著,給了在搖椅邊一邊曬太陽一邊抱蛋的丁紅一個眼神,叫它守鵝道,當一個看門好鵝。 丁紅嘎嘎叫了兩聲,催促薛妄柳快去快回,記得給自己也帶個餅子回來。 雖然有丁紅這只七百歲老鶴守著,薛妄柳還是有點不放心念殊一個人在院里,畢竟現在他是自己的命根子,他要是出什么事,自己也跟著玩完,但是帶著他出去更加惹人注意…… 他想了想,將之前被自己放到一邊的桃木符咒又拿了出來,桃木是新桃木,能承受的靈力不多,薛妄柳看著度往里注入了一些,然后系在了念殊的腰帶上。 “楊大娘正好給了我兩個符咒,你一個我一個,雖然那厲鬼不害好人,但也掛著求一個心安。”薛妄柳道。 念殊愣了愣,下意識握住了垂在身邊的桃木符咒,感覺著它的形狀。 薛妄柳見一切都安排好了,終于安心出門,只是他的方向并不是去市里買餅,而是朝著那口城西的枯井而去。 應當是今天姜大師在這里做了法事的緣故,城西的人還挺多,而且人人手拿一塊桃木符咒,像是拿著免死金牌一樣。 薛妄柳見狀將桃木符咒也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揣著手隨著人一齊到了那枯井附近。原本他以為枯井封鬼是人胡扯,但沒想到走到這里還真的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鬼氣。 他眉頭一皺看向那口用貼滿黃紙朱砂符咒的鎖鏈捆綁著的枯井,卻在井邊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蘭澤劍門的小劍修也在? 薛妄柳將頭低下來些,往人群中又靠了一些,不想叫他們注意到自己。等到他慢慢晃悠到這枯井旁邊的時候,小劍修們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