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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老板做生意什么沒見過,一聽就懂了這是什么狀況,立刻點頭道:“有的有的,我讓小二帶你過去,這里我?guī)湍銛r著?!?/br> 他說著聲音突然變大,攬著薛妄柳往后走:“老弟啊,你可算來了,哥哥我等你等得好焦心,來來來,我們后面說。” 萬寶齋門口不遠處的劍修見薛妄柳進去許久也沒出來,直接闖進去一看,只有一個掌柜正在賬臺后面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三得九扒拉算盤。 “掌柜的,剛剛進來的那個男人走了嗎?”一個劍修上前問。 閆老板眼睛皮一掀,有氣無力問:“你們是他什么人???” “我們……”兩個劍修對視一眼,“我們是他親戚。” 閆老板冷笑一聲,好家伙還真是不要臉的親戚,打秋風(fēng)打得這么理直氣壯。他直接開始拍手,叫來護院要把這兩個混賬趕出去。 薛老弟是個老實人,還是自己的搖錢樹,可不能讓這些人害了他! 已經(jīng)從后門溜之大吉的老實人薛妄柳正揣著凍傷膏走在阮郎君家的路上,他加快腳步扭著屁股幾乎是競走速度。 閆老板攔不住他們多久,自己得快點。 他走到阮郎君家院子附近的時候立刻收斂了氣息,腳步也放輕,如同貓一樣走路不見音。他一路走到門口,正準(zhǔn)備敲門的時候,就聽見了里面?zhèn)鱽砹四腥说目人月暋?/br> 阮樂師坐在屋子的角落里,一邊扭著手里月琴的琴弦一邊咳嗽著說:“你們幾個都離我遠點,小心把病氣傳給了你們?!?/br> 阮娘子叫著屋里的孩子都坐過來,一人盛了一碗熱湯叫他們捧在手里暖暖等涼了再喝,靠著她的一個囡囡問:“嬸嬸,今天好冷,可以不讀書嗎?” “不可以哦?!比钅镒用嗣念^發(fā),“不過可以不寫字,跟著嬸嬸讀書就好了?!?/br> 屋子里的孩子歡呼了一聲,站在外面的薛妄柳嘆了口氣,舉起的手又放下,最后還是伸手敲響了房門。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原本熱鬧的屋子驟然安靜下來, 薛妄柳看著天,耳朵動了動,聽見了月琴弦崩斷的聲音。 過了一會,有腳步聲傳來,房門被慢慢打開露出阮郎君那張瘦骨嶙峋的臉。 薛妄柳面帶微笑:“阮郎君。” “有什么事嗎?”阮郎君將門縫開大了一點。 薛妄柳保持著微笑,拿出袖子里的小瓷罐晃了晃:“之前阮娘子說自己臉上長了凍瘡,我家里正好有治凍瘡的膏藥,很管用的。” 不管阮郎君的臉色,薛妄柳將瓷罐直接塞進了他的手里,輕聲說:“放心,我不會害你們的?!?/br> 阮郎君握著那個陶瓷罐子頓了頓,然后輕聲道了句謝。 “如果好用的話,我下次再送點來。”薛妄柳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離開,背后的院門卻突然打開。 阮郎君站在他背后,咳嗽了兩聲發(fā)出邀請:“天寒地凍,還麻煩薛郎君特意跑來一趟。如果您不嫌棄,還請進來喝一杯熱茶,暖和暖和再走吧?!?/br> 鴻門宴嗎? 薛妄柳轉(zhuǎn)身看著他沉默了一會,而后笑著點頭說:“好啊,那打擾阮郎君了。” 阮郎君讓開路:“請?!?/br> 薛妄柳笑著走進去,雖然面帶微笑,但是心里總有一種自己是破壞人幸福生活反派的感覺。哎,明明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不想當(dāng)壞人的。 房門推開,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孩子們圍著坐在炭火旁邊,手上捧著熱湯,每個人的臉上都紅撲撲的。 帶著面紗的阮娘子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薛郎君來了?!?/br> “打擾了?!毖ν鴽_她微微一笑。 阮郎君咳嗽著走進來,將手上的東西放進阮娘子的手里:“薛郎君是來給你送治凍瘡的藥膏的?!?/br> “真是多謝了。”阮娘子連連道謝。 旁邊的孩子也跟著附和:“謝謝薛郎君?!?/br> “不用謝哦?!毖ν嗣⒆拥哪X袋,溫聲問:“你們今天也在這里讀書???” 孩子們異口同聲:“今天是聽嬸嬸讀書,我們自己不用讀啦。” 阮郎君端著一碗茶水過來,遞到薛妄柳面前說:“薛郎君,喝口熱茶吧?!?/br> 作者有話說: 拜師一小步,感情一大步。 徐吉慶:在?家教費結(jié)一下。 謝謝某不知名青花魚、阿資跑啊跑、邇咚吙日栗、亂碼旺仔的魚糧 第18章 薛妄柳端著茶碗似笑非笑看了阮郎君一眼之后,才喝了一口茶水,趁著低頭的時候,看清了這位阮郎君垂著的那只手,上面掛滿了靈力拉長的絲線。 而那絲線另外一段,連接在那些孩子們的身上。 薛妄柳不動聲色放下碗,像是沒看見一樣,反倒對這茶葉做出點評:“是今年的新茶,阮郎君實在是客氣了?!?/br> 阮郎君笑了笑:“是薛郎君心善,還特意送藥來,一點茶葉而已,郎君不必放在心上?!?/br> “都是鄰里,說這個話就見外了?!毖ν沉搜圻@個小屋子,雖然小,但是收拾得很整潔,身邊的這個小桌案邊上還有殘存的描金痕跡,不似這個小城會有的工藝。 薛妄柳端著茶杯又喝了一口,暫時沒有告辭的意思,一邊聽著阮娘子對著孩子們念書,一邊同阮郎君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直到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