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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陣法的氣息并沒有消失,一陣又一陣的靈力波動還是沒有停止,看來陣眼不在這里。 薛妄柳嘖了一聲,抽身向外,站在城主府的屋頂上俯瞰著整個芙蓉城。原本在這個時間,已經(jīng)是萬家燈火俱滅,狗都睡覺的時候,但是現(xiàn)在燈火通明,房屋塌碎,狗叫人哭混作一團,還有地方起了火,映亮了天空。 方才那個姓阮的明明說他不知道這個陣法怎么解開,為什么后面又提醒自己小心注意,還提到了石碑這個詞。 難道說是陣眼跟石碑有關(guān)系?那為什么他一開始不說?還是說有人在暗處盯著他,或者控制著他,叫他不能說不敢說,只有死前擺脫了控制才能開口? 薛妄柳閉上眼,不再掩飾自己的修為,一瞬間大能威壓覆蓋了整個城鎮(zhèn),神識遍布各個角落,成千上萬個畫面和聲音一瞬間涌入他的腦袋,一時間黑色的長發(fā)無風自動,身邊的瓦片盡數(shù)崩裂。 是誰喜歡當偷窺狂,給我滾出來!我這野馬不識歸途,你這小人我必須鏟除! 被神識覆蓋的一瞬間,藏身在觀景臺上的徐吉慶和丁紅同時一震,丁紅伸長脖子叫了一聲,呼喚著薛妄柳的名字六六六,希望他能快點過來。 徐吉慶嘴里念著孔子老子莊子隨便哪個子一定要保佑學生這次也能渡劫,他壯著膽子走到觀景臺的陽臺上朝下看,想要看清下面的情況。 念殊摸著墻壁站起來,被丁紅引著朝外走了幾步,出聲問:“徐大哥,現(xiàn)在外面怎么樣了?” 徐吉慶一時沒說話,只是盯著那個摟著小孩在街上跑動的老婦人眼睛瞬間變紅,滲出滴滴血淚,盡數(shù)滴落在扶欄上,滴滴盡是離人淚。 “徐大哥?”念殊又叫了一聲。 徐吉慶終于回神,他擦了擦臉直接爬上扶欄,撕下衣服上的衣擺圍在臉上,開口道:“小鵝你看好念殊,我馬上就回來?!?/br> 念殊一愣:“徐大哥你要去哪里?” “救個人。”徐吉慶話音剛落直接縱身一跳,往日雞都不曾殺過的書生,現(xiàn)在身上鬼氣叢生,身影也變得透明,借著風直接落到了地上。 張阿婆抱著自己孫女跌跌撞撞跑在路上,家里房子垮了一半,還好孫女及時哭醒,叫自己帶著她跑出來,心里慶幸著兒子陪著媳婦回了娘家不在,小女兒過兩天才回門這兩日不在,只有自己一個老太婆在這里。 但是又害怕這場禍事還沒結(jié)束,自己死了沒關(guān)系,但是心頭尖尖上這個小孫女又要怎么辦? 轟隆一聲響,又是一陣震動,左邊的圍墻突然垮榻,張阿婆大叫一聲,伸手捂著孫女的頭拼命往前跑。 她閉著眼睛不敢看,磚石砸落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到頭頂?shù)臅r候,她的腰間突然一緊,風聲呼嘯從耳邊過,懷里的孫女叫了一聲。 張阿婆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跑過的街道離自己好遠變得好小,她怎么飛上天了。 “害怕就閉上眼別看。”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張阿婆抬頭,卻只看見一張被灰色布蒙住的臉。 徐吉慶抱著張阿婆和她的小孫女直接落在城西他常年住著的枯井邊,因為這里的井被說封著鬼,所以附近沒有人敢住也沒有人敢做生意,也沒有房屋,是一塊空地。 他松開手將人放下,蹲下身看著那張已經(jīng)布滿皺紋不再年輕的臉,伸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溫聲問:“受傷了嗎?” 張阿婆搖搖頭,懷里的孫女突然拍手道:“飛起來了,婆婆,剛剛我們飛起來了!” 徐吉慶看著張阿婆,心中蠢蠢欲動,想要問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卻見她猛地低頭,拉著身邊的小孫女就要給自己磕頭。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張阿婆死里逃生,心中后怕不已。 縱使相逢已不識,徐吉慶一把扶住她,有些恍惚,心想自己一個舉人未中,嬌娘未娶死不瞑目的野鬼,竟然也被叫作仙人了。 “快點給仙人謝恩?!睆埌⑵排牧伺男O女的后背,徐吉慶就聽見這個小閨女朝著自己道:“謝謝大哥哥仙人?!?/br> 他一笑,輕聲說:“你得叫我爺爺才是。” 又是一陣波動傳來,井邊的柳樹晃了晃,樹葉拍動的聲音像是在催促他離去,徐吉慶沒有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一點離開了。 張阿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還是忍不住磕了兩個響頭,抱著小孫女念念叨叨說著菩薩保佑仙人庇護,慶幸自己死里逃生。 徐吉慶飄在空中,耳邊突然響起了薛妄柳的聲音。 “徐吉慶,下去。” 徐吉慶一愣,瞬間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落在了地上,站在已經(jīng)變成廢墟的街道上。他環(huán)視左右,沒有看見薛妄柳的身影,小聲問:“前輩?” “你左邊十步有個石碑,看看它有沒有什么問題?!毖ν]上的眼睛已經(jīng)睜開,他神識遍布當?shù)?,“陣眼不在這里,可能在一個石碑上。” 徐吉慶走到那個石碑面前問:“要怎么才能知道它沒有問題?” “直接打碎?!毖ν荒罨没鰞蓚€分身,三道身影同時從屋頂離開,“陣眼是整個陣法最脆弱也是最堅固的地方,以你的修為肯定打不碎它。只要你能打碎的,就絕對不是陣眼?!?/br> 徐吉慶:…… 他很想問看不起誰,但是思考一下事實的確如此。抬手落下,面前的石碑頓時化成粉末,徐吉慶立刻道:“前輩,這個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