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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罪過罪過?!?/br> 從天手中的佛珠轉(zhuǎn)得更快了,口中頌念起超度的經(jīng)文,叫薛妄柳聽得好笑,“法師,他們明明是害人的壞人,為何你還要為他們超度呢?” “非也,貧僧這是在為道友的家人超度?!睆奶鞊u了搖頭,輕聲道:“若是從前貧僧或許會覺得道友殺孽太重,但同明鏡走了一遭世間,心境已經(jīng)大不同?!?/br> 薛妄柳挑了挑眉,隨即道歉:“是我錯怪法師了,法師勿怪?!?/br> 從天搖搖頭:“如此說出來,道友心境可平靜些了?” “略微有些。”薛妄柳看著從天微笑說:“這幾百年間,我心緒早已平靜,只是偶爾想起仍舊覺得不平。究其根本,不過是我的仇人惡事做盡,仍享有宗廟祭祀,而我父母宗族卻連墳塋都不知在何處。” 薛妄柳垂下眼睛,心想自己這找了幾百年,滄海桑田便是墳堆也踩平了,各種秘法尋蹤用了不下百次,就連放血也應當放了幾桶,仍舊一無所獲,當真是難辦。 “現(xiàn)在我知曉自己命劫將至,求一線生機并不為飛升,一是與人有約還未做到,二則是想將父母親人的尸骨尋到。即便已經(jīng)化作一捧黃土,我也要為他們修墳立碑,受香火供奉?!毖ν聪驈奶旆◣?,換了個輕松點的坐姿,“唉,也就這點小要求。要是做不到,我就算是渡劫飛升,心里也堵得慌?!?/br> 從天法師聽得點頭:“薛道友是個孝子。” “倒也不必?!毖νB忙擺手,“逝者已逝,我做再多他們也無從知曉,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心里多些安慰罷遼。” 他仰頭看著佛像一笑:“也叫佛祖知曉我有些孝順在身上,別等我死后見我殺孽太多,直接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做苦力,永生永世不得超生?!?/br> 前佛祖代言人從天立刻解釋:“佛祖明智,并不會如此。” “那便更好?!毖ν鴮奈磳e人說過的前世今生一口氣說了個痛快,心中松快了不少。他看著這寶殿里燃香的白煙,突然道:“法師這香不錯?!?/br> 從天阿彌陀佛一聲:“不過是些讓人放松靜神的香料。貧僧見道友憂慮太重,原本只想讓道友放松些,好好休息幾日。” 言外之意我只是想讓你休息,沒想吃瓜的,是你自己主動放的料,不能怪我。 “確實也放松了。”薛妄柳嘆了口氣,“有些事在外面無處可說,法師已經(jīng)算是世外之人,聽聽也無妨?!?/br>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這句話確實很對。 從天一笑,沒覺得被冒犯,只覺得這位薛道友說話很是有趣。 反倒是薛妄柳又說:“法師的秘境里似乎也有些別的東西。我家老六雖然脾氣不好,卻也不會如此魯莽。而念殊年紀小說話直白,但也不會說出來,通常都是悶在心里……” 他和從天法師相視一笑,面前的這個老和尚老神在在道:“不過是叫他們正視本我而已,修道本就逆天而行,不妨瀟灑隨心些。免得同我一般,這世上又多個傷心人。” 薛妄柳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靜心香的問題,他看這經(jīng)文也不惱了,甚至主動道:“那我現(xiàn)在便開始為法師誦經(jīng)了?!?/br> “請?!睆奶旆◣熞粩[手,兩人面前還出現(xiàn)了一個茶壺兩個茶杯,方便品茗。 但沒想到,薛妄柳剛剛讀了幾個字就又停下了。 從天為他倒了一杯茶:“薛友,怎么了?” 薛妄柳有些尷尬,他將書翻過來指著上面的一個字問:“法師,請問這個字怎么讀???” 從天:…… 阿彌陀佛,也不知道佛祖渡不渡文盲。 作者有話說: 薛妄柳:郁悶,我刀都磨好準備報仇了,仇人居然老死了。 從天:日月書院這掃盲的任務不成功啊,咋大乘期還有文盲呢。 大家新年快樂=3=,牛年牛氣沖天,犇就完了。順帶明天休假一天,不更新哈3 謝謝青花魚_ndxnz9xnnwk、帽子下的玫瑰花、風塵離的貓薄荷,workkkk*2、帽子下的玫瑰花、是牧奎笙e、翻滾的咸魚醬、安眠祭*2、卿憶*2、芝芝菠蘿包、夜闌聽雨眠的魚糧: 第51章 薛妄柳面對從天說文嚼字,看著佛經(jīng)連猜帶蒙,心情在我是天才和我怎么像個文盲之間反復橫跳。就連從天也疑惑日月書館這些年到底有沒有做事,怎么放著薛妄柳這樣一個巨大的再教育漏網(wǎng)之魚不抓。 兩個老東西在佛修寶殿搞文化,幾個孩子在十八金剛銅人陣里練體能。 頭頂蓮花燈,腳踩琉璃祥云磚,聆音菩提宗最為機密的十八金剛銅人房走宗教風設(shè)計裝潢路線,金中帶綠,綠中帶紅,可謂是金碧輝煌,墻壁上還描摹著佛祖菩薩,像是班主任站在旁邊監(jiān)視圍觀一樣。 這里面雖然說是說銅人陣,但是徐吉慶能用自己的頭打包票,那絕對不是銅人,很有可能是鋼鐵人,是ironman。 臉上頂著斗大一個巴掌印,左鼻孔里還流著血,徐吉慶用手碰了一下鼻子,疼得他眉頭一皺,拉扯到鼻部肌rou,一瞬間更疼了。 “我說,我們能不能不要這么冒進?!毙旒獞c看著身前腦子頂包的三個莽夫,“動動你們聰明的小腦瓜,我們智取不能硬來?!?/br> 念殊頓了頓:“可是這些銅人沒有自我思考的能力,只會見招拆招主動攻擊接近它們的人,應當是只能用武力壓過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