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能考進a中高中部的成績都不差,這位才女自然也不例外,她呢,比較擅長語文和英語,所以決定,用學霸的方式表白。 當天,李寒從樓梯間出來的時候,就被這位才女攔住了。才女一臉嬌羞地說:“沅有芷兮澧有蘭。” 李寒愣了一下:“什么?” 才女又小聲地重復了一遍,聲音太小,李寒壓根兒沒聽見。然后他搖了搖頭,手插在褲兜兒里,莫名其妙地走了。 后來,有人跟才女出主意說:“這位理科好,文科未必好?。∷睦飼缘谩溆熊瀑忮⒂刑m’的下一句是‘思公子兮未敢言’??!你得直白點兒才好!” 才女有點兒不滿,作為一個狀元,怎么能連這首詩都不曉得?不過,看在他理化生好,人長得也還不錯的份兒上,就勉強遷就一下吧! 于是,又過了幾天,才女拿著一本英語書,走到李寒面前:“呀,這個單詞我不認識,教我讀一下吧?!?/br> 書上,很直白地圈上了“l(fā)ove”,就算是個沒上過學的,估計也明白了! 然后才女就看見,李寒在上面寫了個“[lv]”的符號,然后還給了她。 才女簡直是莫名其妙:“這是……” “音標啊?!崩詈f,說完,他就繼續(xù)埋頭做作業(yè)去了。 后來,這件事被好事者編成了段子,在年級上簡直傳瘋了。人人見面的開場白都是:“你聽說過一班一女生的告白嗎?那簡直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夏枝聽到蘇凌轉述的時候,簡直要笑趴過去。 “笑笑笑,虧得你還笑得出來!”蘇凌教訓她說,“今天這個是蠢,情商低,表白不成反倒鬧了笑話??墒且院竽兀恳院笠浅隽藗€高情商的,過來搞個浪漫的告白,會怎么樣?雖說自閉癥兒童不解風情,可你到底是防著點兒啊!” 夏枝搖了搖頭:“要是真被人挖了墻角了,那也就沒什么守的必要了?!?/br> 蘇凌想了半晌,嘆了口氣。 “也是。”她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br> “哎,老師教給你的知識,就被你這樣瞎用了?!毕闹ν虏垡痪?,自然又是被一頓好揍。 上了高中以后的生活似乎簡單了很多。少了顧清雯,也沒有葉哲,狗血的三角戀戲碼小胖子一人也演不出了;夏爸爸和夏mama離了婚,各自分居,倒也清靜。 日子一下子,突然變得如同純凈水一般,單調(diào)乏味,但卻又純粹透明。 夏枝拿著高一的數(shù)學卷子,整個人都不好了。還真是時代在進步啊,高一的孩子就給他們拋物線的題目,這樣真的好么?還是加了幾種情況的hard模式,這樣一來,是要算死個人啊! 拋物線的題目,其實在數(shù)學難題的海洋中,并不算是最變態(tài)的那一條魚。但是它有一個特點,就是計算多,特!別!多!而且更坑爹的是,只要你前面算錯了一個符號,后面的一大串,都算是白算了,就是這么無禮取鬧! 一般說來,試卷李頂多會在最后兩大題的時候,出現(xiàn)一題拋物線的計算——這還是在高二下,高三上的時候。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現(xiàn)在一上高中,就出現(xiàn)了這玩意兒? 夏枝內(nèi)心無限咆哮,卻還只能趴在那兒,老老實實地寫算式:“△=b24ac,經(jīng)過計算可得……” “要我說啊,這玩意兒發(fā)明出來,就是折磨人用的!”下課后,夏枝憤憤不平地控訴! 蘇凌詫異:“你那一題居然算了?” 夏枝納悶兒了:“為什么不算?” 蘇凌說:“我就沒算啊,那么多算式,鬼算???” 夏枝:……對不起我就是鬼。 結果試卷一交上去,像蘇凌一樣的懶貨還不少。矮冬瓜班主任改著試卷,改得一肚子氣,回來敲桌子打椅子的:“你們!你們什么意思?倒數(shù)第二個大題都給我空著!” 大家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矮冬瓜更加憤怒了:“蘇凌!吳敏!王二麻!你們幾個,先給我到一邊兒站著去!” 三個人出來,乖乖地站著。 矮冬瓜又繼續(xù)審訊:“李寒!你倒是給我說說,你的△為什么沒算就大于零了?” “懶?!崩詈莱隽诉@一群體的想說而又不敢說的真相。 “你……你你你!”矮冬瓜氣得要死,“給我站出去!” 哪曉得,他的本意是讓李寒站出去,結果這個“你”字重復太多遍,幾個懶得算沒寫,或者是不會做的,也一股腦兒地站了出去,黑壓壓的一片,教室里座位上都沒幾個人了! 矮冬瓜簡直是氣瘋了,又訓了一節(jié)課的話,才宣布:“下課!沒寫的都給我寫上十道,不!二十道這樣的題目!我等會兒給你們卷子!”說完,他冷哼一聲,才離開了教室! 教室里哀鴻遍野,二十道?。?!二十道計算題那是什么概念!二十道拋物線計算題那又是什么概念!那比罰抄一百遍還虐心!此時他們那個后悔啊,恨不得時光倒流,把那道題給寫上了! 然而,班主任是無情的。第二天試卷就發(fā)下來了,整整二十道拋物線計算題!如果以前那是hard模式的話,現(xiàn)在就真正變成地獄模式了! 蘇凌哀嚎了一聲,趴在桌子上:“小夏子,給朕分分憂吧!” 李寒也默默地望了過來。 夏枝覺得,壓力好大?。∷?!為什么她這個沒有懲罰的反倒比有懲罰的還心酸啊? ☆、第058章 矮冬瓜的情史? 然而人民群眾是機智的。大家彼此看了看試卷,然后蘇凌眼睛就亮了:“特么試卷是一樣的!一個人做一題不就成了!” 說干就干。被懲罰的人可不少,大家分工合作,一人做一題來,再互相“借鑒”一下,二十題很快就完成啦! 語文老師過來的時候還在納悶兒呢:“你們班的學生好勤奮啊,奮筆疾書啊這是。怎么光是做數(shù)學題這么勤奮,寫起作文來卻又都那么懶呢?” 大家偷笑,因為寫作文是不能互相幫助的啊老師~~ 語文老師納悶了一會兒,拍了拍手說:“同學們,語文也不能放松哈。這節(jié)課我們寫作文哈。請以‘愛’為主題,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兩節(jié)課以后交,給的時間充足吧?” 教室里都炸開了鍋,以“愛”為主題!老師這是在趕時髦么? “喂喂喂,你們可別想歪了啊。”語文老師咳嗽兩聲,“愛不光指愛情,親情,友情,這些都是‘愛’?。∵€有人間大愛,愛國愛家,多么廣闊的胸襟,哪兒像你們想的那樣狹窄!” “咦~~”大家很不滿,滿教室都是喝倒彩的聲。白白興奮了一會?。”緛磉€想說寫個震驚中外凄美動人的愛情故事呢! 不過再怎么鄙視,作文還是得寫。教室里寂靜無聲,一群學生抓耳撓腮想素材。夏枝看著窗外的一棵樹,靈機一動,提筆就開始寫起來,她是這么寫的—— 清晨,太陽的光影為他披上了一層輕紗,我從他的身邊走過,問道的氣味清新宜人。 我想,我有些喜歡上他了。 …… 傍晚,夜色為他披上了神秘的面紗,他的眼睛像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那么明亮,那么清晰。 語文老師讀著讀著,興致勃勃地叫喚班主任:“喂喂喂,你們班的學生真牛啊,早戀不說,還給寫進作文兒里,還別說,這文筆還真不錯!” “哪里哪里?”班主任矮冬瓜湊了過來,這個時候語文老師正好讀到最后一頁,一翻頁,上面寫著: “??!我是多么愛你!樹!你是人間的天使,給大地增添了一份綠色,為城市帶來了一片芬芳!” 語文老師:“你特么是在逗我?!”他不由分說,直接給批了個“不及格”文采好又怎樣?逗老師,就該付出逗老師的代價,哼! 班主任矮冬瓜看著也笑了起來:“我就說嘛,哪兒有那么大膽的學生,把早戀寫進作文里?!辈贿^,他又狐疑:“雖說這內(nèi)容和早戀無關吧,可是能寫的這么像暗戀,說不定有點兒苗頭了!” 而此時的夏枝,正在給蘇凌講述她“贊美樹”的作文:“我覺得自己大概也是當時腦子抽風了?!?/br> 蘇凌卻沒有回答,捂著肚子一個勁兒地笑:“哎喲!你真是得我真?zhèn)鞴覜Q定!把逗比教第二十八代長老,傳位于你!” 夏枝:…… 接著,兩人又分享了最近的一些新鮮事兒。蘇凌感嘆道:“現(xiàn)在一些小男生真是閑得沒事兒干春心萌動啊,我這一到學校,還沒坐穩(wěn)呢,就收到了好幾份情書了,有幾份寫的那簡直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看著我也是懶得吐槽了——話說,你收到了沒有?” 夏枝點了點頭。 矮冬瓜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懷疑早戀,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且不說前一陣子李寒那一朵奇奇怪怪的桃花,就說一直沒啥桃花運的夏枝,在這個青春懵懂期,也在某天晚上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份情書。 情書以粉色打底,上面抄著些流行歌詞,和模模糊糊的曖昧話語,再加上一個落款“你的愛慕者”,實在是再平庸不過的一封情書了。 夏枝沒打算理會,也沒打算大肆宣揚出去,隨便找了個垃圾桶,撕碎了處理掉。 可是那些好事的熊孩子們,哪兒會讓這件事這么輕松地糊弄過去呢?一大早的,夏枝才進教室呢,就有人嬉笑著喊:“嫂子!”“嫂子好!”夾雜著幾個男生圍著一個緋聞的男主角起哄,硬是搞得這沒鼻子沒眼的事兒像是真的一樣。 夏枝好歹也算是個成年人的心了,此時也不像小姑娘般羞澀地坐等緋聞坐實,給幾個起哄的家伙解釋:“這一大早上的在鬧啥呢,我都不認識他!” 男生們可不管這辯解呢,一個個依然嬉皮笑臉的:“哎呀,嫂子,別否認了,否認就是承認,承認就是事實嘛!” “是啊是??!就是這個道理!”還有幾個男生唯恐天下不亂地在一旁起哄! 夏枝扶額,簡直要無力了。要怎么解釋,才能給這群熊孩子說得通! 都說女生八卦,男生八卦起來那也是要不得,這緋聞就如同長了翅膀似的,瞬間傳遍了整個班級,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彼此露出了傳遞八卦特有的興奮笑容! 夏枝突然想到……早戀真正的對象,李寒同學。他此時坐在座位上,臉色顯然不大好,一副火山爆發(fā)前夕的樣子,看得本來心情郁悶的夏枝,都想笑了。這孩子吃醋的樣子,挺有趣的呀。 而她很快就不覺得有趣了。 當天晚上,那個跟她告白的男生,被送進了醫(yī)院,據(jù)說,當時血流不止,光是腦袋,就縫了三針。 上面教育局的人都驚動了,一個勁兒地查這究竟是由什么引起的,那個男生的家屬也一個勁兒地找學校扯皮,嚎哭著要揪出真兇來,給他們的兒子賠禮道歉,外加送上醫(yī)藥費! 終于扯了半天皮,還是什么都沒查到。學校也只好自認倒霉地付了醫(yī)藥費——這事兒在學校里發(fā)生,也算是他們的安全事故,有連帶責任。 而他們不知道,夏枝,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答案,呼之欲出,也就只有兩個字——李寒。 她曾經(jīng)心心念著的少年,忽然變了個模樣,變得可怕了起來。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的夜晚里,她忽然想起了上一世。 在她告白后,他曾經(jīng)把一個向她告白過的男生揍成了豬頭,然后冷冷地問她:“能接受嗎?!?/br> 少年的音色很磁性,動作也是斬釘截鐵,毫不拖泥帶水的帥氣。 那時的她,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能把它理解為,對于自己告白的拒絕。 而在現(xiàn)在,在今天,她似乎,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能接受嗎? 她問自己。 毋庸置疑,她喜歡李寒,并沒有打算和別的人在一起。 可是,如果以后每當接觸一個男性,李寒就要表現(xiàn)得如此極端呢?那么她,還能夠接受嗎? 那是愛嗎?亦或者,那只是一種極端的占有欲? 她問自己,其實,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不能。 夏枝遙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和流轉的星河,心中是無限郁結的心事。前世,今生,種種事情如同一道又一道蜿蜒的水流,最后匯成誰也無可預知的,命運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