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蠢！”

    五皇子和三公主傻乎乎地看著他走遠(yuǎn)，等聽明白了那句“真蠢”說的是他們后，又痛又委屈，三公主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五皇子也差點(diǎn)忍不住咬嘴哭起來，不過好歹記得自己還是哥哥，才沒有哭。

    ☆、第 27 章

    皇子皇女一起摔倒大哭，下面伺候的宮人自然不敢隱瞞，很快宮里的太后、皇后、鄭貴妃都知道了。

    而恰巧今日文德帝處理了政事，聽聞衛(wèi)烜進(jìn)宮來了，便欲去仁壽宮給太后請安順便見見這侄子，誰知道才到后宮時，便聽到了三公主的大哭聲。

    三公主今年才七歲，有個地位高又得寵的母妃，可謂是金尊玉貴地長大，受委屈了自然要鬧騰，當(dāng)下拉開了嗓門大哭，想要哭得大大聲的，好教人知道衛(wèi)烜那個臭小子又欺負(fù)她了。

    “這是怎么了？”

    正雙眼含著兩泡淚勸meimei不要哭的五皇子聽到父皇的聲音，心下微驚，顯然是沒想到他們父皇會突然出現(xiàn)。不過五皇子很快便定了神，眼睛一轉(zhuǎn)，忙拉著依然大哭不止的meimei起身給文德帝行禮。

    “父皇，剛才兒臣和三meimei摔倒了，應(yīng)該是覺得疼才哭的?！蔽寤首诱f著，也皺起眉，露出一臉微痛苦的表情，繼續(xù)道：“兒臣也覺得好疼呢?！?/br>
    眼看就要入冬了，這天氣陰寒，小孩子的骨頭脆，這么一摔可不是疼嘛。

    穿著明黃色繡龍紋長袍的文德帝面容英俊，將及不惑之齡，卻保養(yǎng)得極好，宛若三十出頭，一雙與瑞王相似的眼睛湛然有神，蘊(yùn)含天威，教人不敢直視。此時見一雙兒女手牽著手，目光含淚地看著自己，文德帝不由皺眉，嚴(yán)厲的目光掃過那些伺候的宮女內(nèi)侍。

    “怎么回事？”

    三公主張嘴想要告狀，卻被五皇子暗暗捏了下手心，雖然不知道五哥是什么意思，但是仍是聽話地閉上嘴，只用那雙含淚的眼睛盯著文德帝，盼著他能為自己作主懲罰衛(wèi)烜才好。小孩子受委屈了，自然是盼著長輩給自己作主。

    那些跟隨著三公主和五皇子的宮女內(nèi)侍暗暗叫苦，紛紛跪下請罪，吞吞吐吐地將主子被瑞王世子絆倒的事情說出來。

    “是烜兒？”文德帝眉頭微皺了下，很快便舒展了，又問道：“瑞王世子現(xiàn)下在何處？”

    便有內(nèi)侍小心過來回稟道：“奴才先前見世子已回仁壽宮了?！比鹜跏雷訋е敲匆蝗喝藝虖埖貦M霸皇宮，想讓人忽略都不可能。

    文德帝聽罷，便對兩個看起來挺可憐的兒女道：“既然是烜兒惡作劇，可不能饒他，走，擺駕仁壽宮?！?/br>
    三公主聽后以為父親要懲罰衛(wèi)烜，也不哭了，差點(diǎn)樂開了花。還是五皇子生怕她控制不住表情教父皇看到了，又捏了她一下。五皇子比三公主年長兩歲，比起被寵得單純張揚(yáng)的meimei，他還是有些心眼的，知道父皇最不喜他們打小報(bào)告，有些事情由著他親自過問比自己去告狀更好。

    這便是一種不爭即是爭的策略。

    很快便到了仁壽宮，皇帝進(jìn)來時，發(fā)現(xiàn)得了消息的皇后和鄭貴妃也已經(jīng)來了，先前行兇的衛(wèi)烜正坐在太后下首位置喝雪梨蛋奶羹。他穿著一襲色澤明亮鮮活的錦袍，因著年紀(jì)小，一團(tuán)的孩子氣，坐在那兒朝人笑時，看起來乖巧可愛，見到他們進(jìn)來時，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望過來，宛若兩丸秋天的黑葡萄，說不出的靈動。

    文德帝乍然看下，不禁有些恍惚，仿佛見到了記憶里的那個小女孩兒，也是這般看著自己。

    “皇伯父！”

    衛(wèi)烜一看到皇帝就笑了，如同以往那樣就蹦下小杌子，朝皇帝身上猴去。文德帝就是吃他這一套，皇子們面對威嚴(yán)的父皇多大是守禮，唯有這侄子像個小猴子一樣，怎么熊怎么來，根本沒有顧忌，讓人忍不住就是想寵他。

    文德帝將他抱了起來掂了掂，笑道：“烜兒好像長大了許多了，朕都要抱不動了?！?/br>
    衛(wèi)烜坐在他的臂彎中，得意地道：“我很快就會長大的，然后長得高高的，比皇伯父還高，到時候我要幫皇伯父打蠻子個落花流水，為皇伯父鎮(zhèn)守邊境，解皇伯父之憂！讓那群蠻子再也不能侵?jǐn)_我大夏邊境！”

    文德帝聽到他這翻童言童語，心情大好，忍不住笑起來，用大手蓋住小孩的腦袋，臉上滿含笑意地道：“那朕等著！”

    看到這一幕，三公主差點(diǎn)沒氣歪嘴，五皇子心里也頗為嫉妒，不過到底還記得母妃和三皇子的叮囑，不可與衛(wèi)烜起沖突。而鄭貴妃心里雖然不是滋味，但皇帝寵衛(wèi)烜于他們這一脈也是好事的，唯有皇后像個木頭一般，根本沒什么反應(yīng)。

    這時，坐在上首位置的太后出聲了：“皇上怎么過來了？還帶著三公主和五皇子，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太后也看到三公主紅通通的眼眶，看起來像是受了委屈。

    文德帝仿佛這才想起過來的目的，他將衛(wèi)烜放下，坐到太后下首位置，然后將小男孩拉過來，佯裝嚴(yán)厲道：“聽宮人說，你先前絆倒了曦兒和炂兒，害得他們摔了，可有這事？”

    衛(wèi)烜很淡定地瞟了眼三公主和五皇子，那眼神讓兩個小孩莫名地有些不敢直視，不過三公主輸人不輸陣，狠瞪了回去。她這一輩子，討厭死衛(wèi)烜了，以板倒衛(wèi)烜為已任。

    “皇伯父，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情，是他們跑得太快，都不看路，我就站在那兒，他們自個沖過來就被絆倒了，五哥還踩得我腳疼呢?！彼馗鏍?。

    五皇子再好的教養(yǎng)也要被這種顛倒黑白的話氣得吐血，一張圓乎乎的臉蛋憋得通紅，又氣又怒，再也無法維持平靜，瞪向衛(wèi)烜。

    “你胡說！”三公主跳了起來，“分明是你伸腿絆倒了五哥，害得我也摔倒。父皇……”三公主又可憐巴巴地看向皇帝。

    可惜，文德帝沒有看她，而是拍拍衛(wèi)烜的腦袋，斥道：“你見到他們過來，怎地不離遠(yuǎn)一點(diǎn)？還有你們也是，你們是哥哥jiejie，應(yīng)該讓著弟弟，烜兒比你們還小呢。”

    皇帝這和稀泥的話聽得三公主委屈得又想哭了，鄭貴妃怕女兒鬧起來讓皇帝不喜，忙過去拉住兩個孩子，對皇帝福了福身陪笑道：“皇上說得是，他們年紀(jì)還小，正是貪玩的時候，摔摔打打是難免的。而且他們姐弟平時感情好，時常玩在一起有時候也鬧了點(diǎn)兒，曦兒又愛哭，反應(yīng)是大了點(diǎn)，卻不礙事的。”

    有鄭貴妃這通情達(dá)理的話，文德帝滿意地看了她一眼，鄭貴妃馬上回了一個賢妻良母般體諒又溫柔的笑容。

    “皇上，貴妃說得是，不過是小孩子貪玩罷了，也不需要如此在意，他們在一起打打吵吵的事情可多了，也沒見哪次出什么事兒?！被屎笤谂愿胶偷溃m然見鄭貴妃吃癟很樂意，可是看到皇帝和鄭貴妃眉來眼去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皇后這話有點(diǎn)兒馬后炮的意思，讓人根本提不起興致來，文德帝面上也是淡淡的?；屎笮郧槟驹G，不及鄭貴妃的小意討巧，雖然育有太子及大公主，可是依然不得寵，空有個中宮皇后的名頭。

    因著太后偏袒、文德帝護(hù)著，衛(wèi)烜絆倒三公主和五皇子之事就這么揭過了，后宮的人聽罷撇了撇嘴，根本不意外。衛(wèi)烜沒少和皇子們打架，最后都是皇子受罰，他反而被太后護(hù)著在宮里喝甜湯，就算是受寵的三公主，和衛(wèi)烜對干起來，也從來沒討好過，習(xí)慣這種事情了。

    文德帝在太后宮里略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太后雖然想和皇帝說一下衛(wèi)烜與壽安郡主的婚約，可是見皇后、鄭貴妃等人在，便又不樂意了。而且她心里其實(shí)也不想承認(rèn)這樁婚約，只想著找個什么機(jī)會解除了才好，所以這樁婚約暫時越少人知曉越好。

    皇后見沒什么事情，便也跟著告辭離開，最后是鄭貴妃帶著一雙兒女離開。

    三公主被母妃扯著離開時，依然忍不住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著衛(wèi)烜，卻不想衛(wèi)烜也望了過來，那雙眼睛森冷詭譎，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免生出幾許怯意。

    衛(wèi)烜望著三公主等人離開，心里又有些扭曲。

    上輩子，阿菀可以說是間接被三公主和五皇子這些賤人害死的，他們雖然未直接出手，卻暗示了下面的人，讓他如何不恨不怨？雖然上輩子他也整倒了那些人為阿菀報(bào)了仇，可是天人永隔永遠(yuǎn)是最痛苦的事，這些人怎會知曉他的痛苦？

    既然他都這么痛苦了，這些害了阿菀的人怎么能讓他們快活呢？

    ☆、第 28 章

    皇宮里基本上是沒有秘密的，而且不僅沒有秘密，一些簡單的事情也容易讓人陰謀化。

    所以，不過一天時間，三公主和衛(wèi)烜對上的消息便傳遍了，也讓很多人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其實(shí)以衛(wèi)烜的性格，他和皇子或者是世家公子打架的事情不少，簡直是個鬼見愁，欺負(fù)一個皇子公主算什么，大家聽過就好，反正有太后護(hù)著，皇帝縱著，瑞王流氓端著，根本沒人能耐他如何。

    可是，這次有些不同的是，衛(wèi)烜一向不是很親鄭貴妃這個姨母么？怎地好像挺不給鄭貴妃面子啊，不僅在仁壽宮里拆鄭貴妃的臺，還欺負(fù)三公主和五皇子，雖說他脾氣不好，一個不順心也容易和三公主像斗雞一樣斗起來，可是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以三公主的道歉結(jié)束，很快便和好了。使得大家也只當(dāng)是小孩子的玩鬧，以前聽聽就算了，這次卻有些不同。

    很多人聽到這事后，還是希望這鄭氏的血脈不那么團(tuán)結(jié)才好，所以更樂于他們窩里斗嘛。不過，還是有很多人聽聽就過了，根本沒放在心上。

    阿菀也聽說了衛(wèi)烜在宮里和三公主和五皇子起沖突的事情，頓時想撫額，覺得那就是個熊孩子，唯我獨(dú)尊，欺負(fù)小姑娘算什么，自己高興就好，反正無論干什么事情堵有人為他買單，不必顧忌什么。也因?yàn)槿绱?，才會養(yǎng)成他那樣的性格，得到是理所當(dāng)然的，得不到也能用權(quán)力得到。

    想到這里，阿菀忍不住皺眉，這么無法無天，以后恐怕不知道會干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惜這里是人命不值錢的封建社會，殺人也不犯法，衛(wèi)烜以后就算殺個人，旁人也覺得是正常的，直接幫他掩過便是?？墒窃?jīng)在法治社會生活了十八年，阿菀到底有些不能接受。

    而且，想到現(xiàn)在這么熊的一個小正太竟然是和她有婚約的未婚夫，阿菀便有些心塞。這下子，她不僅要糾結(jié)一下兩人的表親關(guān)系，還要糾結(jié)一下這么熊的孩子，她實(shí)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啊，要當(dāng)成未來老公什么的，她又沒有戀童癖。

    不過，這些事情暫且放一邊，回京的幾天時間，阿菀一直窩在房里養(yǎng)病，然后順便見見伯府的姐妹們。

    現(xiàn)在伯府的姑娘們共有九個，阿菀在姐妹中排行第六，前面的五個堂姐，年紀(jì)最大的便是大房的嫡長女羅寄瑤，今年十歲，剩下最小的還在襁褓中。所以，涌過來看望她的一共有六個姐妹，來這里的最小的七姑娘羅寄茱今年不過才五歲，是五房的嫡女，也被送過來了，不必說，五夫人是想透過女兒和三房打好關(guān)系。

    姐妹太多，而且姑娘家身子柔弱，容易過病氣，阿菀雖然看七meimei可愛得緊，也不敢伸手去抱她與她親近，只是將自己桌上的一碟酥脆的花生糖移到她旁邊。

    “謝謝六jiejie?！蔽鍤q的羅寄茱軟糯糯地開口道謝，一張圓乎乎的包子臉格外的討喜。

    阿菀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微微笑了下。

    她這一笑，沖淡了眉眼間的冷清平淡，整個人顯得有些鮮活，也不像先前那般整個人都籠罩著一種蒼白的病態(tài)，生生折了幾分容貌之美。

    在場陪坐的幾個姑娘們都看得怔了下，然后羅寄瑤輕輕地用手貼了下她的額頭，柔聲道：“六meimei應(yīng)該多笑笑，笑起來好看?！?/br>
    三姑娘羅寄靈和五姑娘羅寄悠馬上附和她們大jiejie的話，行為間有些刻意的討好，應(yīng)該是得了她們娘親二夫人的吩咐，要和阿菀打好關(guān)系。

    也不怨她們此時爭著在阿菀面前表現(xiàn)，蓋因康儀長公主長年居住在公主府，一個月也只有那么數(shù)日時間居住在伯府中，若是有時候阿菀生起病來，不宜出門見風(fēng)，幾個月不回伯府的事情都有。所以阿菀長這么大，與府里的姐妹們相處不多，也不太熟悉，就算是回了伯府，也常閉門養(yǎng)病，旁人不好過來打擾她，所以姐妹們間就算是想熟悉一下也沒辦法。

    所以大家和阿菀相處得不多，對她也不熟悉的，印象里也只有她每回出現(xiàn)時，都是一臉蒼白病態(tài)地安靜坐著，幾乎讓人忽略了，就算是和人說話，聲音也是格外的緩慢細(xì)弱，神色也冷冷淡淡的。這種冷淡，據(jù)聞是因?yàn)樗Ｄ昱P病在床，宜忌喜怒哀樂等情緒之故。

    小姑娘們聽說她的情況時，其實(shí)心里也挺可憐她的，如今她隨康儀長公主下江南三年，回來后據(jù)聞身子比以前健壯了一些，方能允許她們過來與她說說話玩耍。

    阿菀今天的精神好了一些，也想招待伯府的姐妹們，小姐妹們年紀(jì)都還小，因與她沒什么利益沖突，所以相處得和樂融融。其間阿菀極是照顧七meimei羅寄茱，因?yàn)檫@小姑娘實(shí)在是可愛得緊，吃東西的時候，白嫩嫩的小手捧著，像只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地啃著，顯得嬌憨又單純，真是可愛得緊。

    羅寄悠見罷，忍不住道：“六meimei好像很喜歡七meimei呢，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給她?！毙睦飳α_寄茱有些不以為然，覺得這五房的meimei，根本不能和他們二房比，阿菀未免對她太好了，心里多少有些不高興。

    阿菀見小姑娘聽到羅寄悠的話捧著一塊瓜條怯怯地看著自己，仿佛怕自己沒收了她喜歡的東西一樣，更像一只小倉鼠了，便笑道：“因?yàn)槠適eimei吃東西時的樣子很可愛啊，讓人忍不住也產(chǎn)生食欲，你們看不是么？”

    聽罷，所有的姐妹們都看向小姑娘，將小姑娘看得有些無措，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子，小嘴微微張著，模樣兒更可愛了。姐妹們回想起平時見七meimei時的模樣，好像總是在吃吃吃，突然有些認(rèn)同阿菀的話了，有這么個小吃貨在，和她同坐一桌吃東西也格外香甜了起來。

    羅寄悠嘴角抽了一下，用手指頭點(diǎn)著小姑娘的包子臉，嘟嚷道：“六meimei說得真好聽，其實(shí)七meimei是個吃貨吧？在她眼里就沒有不好吃的東西，整天吃吃吃，小心以后吃成個胖妞兒，將來沒人要?！?/br>
    小姑娘仍是憨憨的，不懂得jiejie在說什么，倒是羅寄瑤說道：“五meimei，不要和小七說這種話，小心她當(dāng)真了。”

    羅寄悠聽到她的話，心里頭雖然不認(rèn)同，倒也閉嘴了。羅寄瑤是府里的大姑娘，也是長房的嫡女，老夫人那兒也是重視的，身份不是下面的姑娘能比得上，所以平時她說的話，下面的meimei也聽上幾分，不會和她倔著。

    由于阿菀的身子不好，姑娘們在這里呆了會兒便在余嬤嬤的提醒下離開了。

    七姑娘最后走的時候有些依依不舍，阿菀見她圓滾滾的小身子從矮榻滑下來，看得分外興味，見她眼睛不時地往桌子上的那幾碟點(diǎn)心糖果飄過去，便讓青煙將幾樣點(diǎn)心裝了些交給伺候羅寄茱的丫鬟，對望過來的小姑娘道：“這些是給七meimei的，七meimei若是吃完的話，可以來我這兒要?！?/br>
    小姑娘顯然還記得那味道，而且覺得六jiejie這兒的點(diǎn)心糖果特別的好吃，頓時極為欣喜，馬上軟糯糯地道：“謝謝六jiejie，阿茱以后一定會時常過來找六jiejie玩?！?/br>
    小姑娘顯然較真了。

    純真可愛的孩子實(shí)在是教人喜歡，阿菀覺得相比衛(wèi)烜那個熊孩子，自家姐妹簡直就是小天使一樣可愛。

    等姐妹們走了一會兒，阿菀也有些倦了，準(zhǔn)備上床歇息一下時，便見青枝進(jìn)來，稟報(bào)道：“姑娘，靖南郡王妃過府來了，公主讓您去見客?！?/br>
    靖南郡王妃阿菀是知道的，據(jù)聞在閨中時和她的公主娘是手帕交，出嫁后也和公主娘感情不錯，這些年來一直有聯(lián)系。所以這次康儀長公主回京，她可不是遞帖子過來拜訪了么。

    任由丫鬟幫她穿戴好，等出門時，還特地披了一件香色斗蓬，雖然天未下雪，可是這種深秋的天氣，出門時對阿菀的小身板而言，依然是要注意的，簡直是全部武裝好才出門。

    很快便到了花廳，阿菀剛進(jìn)去時便見到和公主娘一起對坐著說笑的美婦人，她穿著淡粉色紗裙，外罩粉紫色綢緞長衣，約模三十歲左右，長相柔婉細(xì)致，一雙眼睛看人時溫溫柔柔的，給人一種慈祥之感。

    而那美婦人身邊坐了個六七歲的男孩，唇紅齒白，與美婦人有幾分相似，穿著寶藍(lán)色交領(lǐng)錦緞長袍，腰間束著鑲紅包石的腰帶，掛著一枚光澤溫潤的玉佩，安靜地坐在那兒，仿佛那人就如同那玉佩一般，溫潤如華。

    ☆、第 29 章

    阿菀進(jìn)來的時候，花廳里的人也看到她了，康儀長公主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康儀長公主慈愛地朝女兒叫道，“阿菀到娘親這兒來。”

    “哎呀，這是阿菀么？幾年不見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靖南郡王妃臉上也帶上歡喜的笑容，等阿菀走過來給長輩行禮請安后，一把將小姑娘摟到懷里，摸摸她的臉，柔聲道：“阿菀還記得我么？”

    阿菀離京時還未到四歲，這么小的孩子記憶有限，對一個三年未見的外人應(yīng)該是沒印象的吧。阿菀自然記得她，但是也不能表現(xiàn)太明顯，便歪首看她，遲疑地道：“好像記得……”

    小女孩兒的聲音細(xì)嫩軟糯，配上那副小蘿莉的樣子，分外招人喜歡。聽到她的話，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坐在靖南郡王妃身邊的男孩臉上也不禁多了些笑意，一雙溫潤的眼睛潤潤地看著她，里面充滿了好奇。

    靖南郡王妃被逗笑了，說道：“記得就記得，不記得就不記得，哪里有好像的？不過你那時候還小，記不得我也是應(yīng)該的，我是你妍姨?！?/br>
    阿菀知她與公主娘交情頗深，聽罷便乖乖地叫了聲“妍姨”，而不是按規(guī)矩應(yīng)該叫一聲“堂舅母”什么的。現(xiàn)任的靖南郡王和皇帝是隔了兩輩的堂兄弟，血緣關(guān)系遠(yuǎn)了很多，不過老靖南郡王曾經(jīng)在先帝登基時有從龍之功，在文德帝登基時行事出人意料，雖然靖南郡王府現(xiàn)下有些走下坡、已大不如先輩，可是在宗室中的名聲依然是不錯的。

    靖南郡王妃臉上的笑意越深，又憐惜地?fù)崃藫岚⑤业哪?，對康儀長公主道：“聽聞江南溫山水軟、四季如春，想來這幾年你們在江南修養(yǎng)得不錯，瞧咱們阿菀看著也健康不少，竟然都長這么大了，看著就可人，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可不是嘛，當(dāng)初那樣病弱的小家伙，一年到頭都是臥病在床，連門也沒出幾次，每見一回就要擔(dān)心這小人兒那么脆弱的一團(tuán)，隨時可能會夭折，不知讓康儀長公主私下愁壞了多少心?，F(xiàn)下再看，雖然依然是一副孱弱之相，卻已經(jīng)長大不少，膚色也沒有那種蒼白薄脆到透明程度，而是潤澤了一些，宛若黯淡的珠玉一般。

    抱著懷里小姑娘柔軟的身子，靖南郡王妃覺得，按這般將養(yǎng)下去，待阿菀長大一些，應(yīng)該能與平常姑娘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