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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紀不大,兩頰帶著奶膘,即便現(xiàn)在噘嘴正不高興,還是一副奶乎乎的模樣,叫人對他發(fā)不起脾氣。 被院里五個姑娘齊刷刷盯住,掃視了一遍卻沒有他要找的人,北堂菘一噎,開始氣弱:“方盛,你不是說高姑姑和惡女人就在這里嗎?” 陳皓月一個激靈,拉住還發(fā)愣的向圓行禮:“奴婢見過少爺?!?/br> 北堂菘隨意問道:“都起來吧,你們這有沒有一個新來的,叫什么顧法寧?” 陳皓月?lián)u搖頭:“奴婢不曾見過,院里只有我們五個是今日進府,沒有這個人?!?/br> 小方管事扶著墻喘氣:“少爺,或許瘋女人用假名呢,您不妨照著相貌問?!?/br> 北堂菘:……那真是段悲傷又屈辱的回憶。 “又高又瘦,獰笑起來像個妖婆,說一嘴碴子味的俚話,拿刀的姿勢一看就是老手?跟高姑姑走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陳皓月:“她是赤霄宗來的,叫…牛沖天,牛天…” 向圓:“牛天梅,高姑姑帶她去了夫人正院。” 北堂菘震驚地差點掉下墻頭:“連母親都被惡女人蠱惑了,她好大的能耐!” 顧法寧在正廳見到了北堂夫人。 夫人姓葉,一如南境女子的端莊柔婉,手中拈副佛珠,見到顧法寧便柔柔一笑:“竟然從赤霄宗來的,看你靈力純澈,像是個劍修的好苗子,怎么又回來青陽城?” 顧法寧一個謊話說了三遍:“總不能只顧著虛無縹緲的青云夢,忽視生養(yǎng)自己的娘?!?/br> “天可憐見,眾生皆苦。”夫人咳嗽起來,唱了句佛號,“有孝心的孩子,準你每月出府五天照顧母親,不減你工錢,只需照看我院里的花草。” 顧法寧挺開心地拜謝過后便去上工,才出院門,迎頭就看見紅衣少年氣勢洶洶叉腰堵在門口。 “就是你,顧法寧!” 顧法寧儼然道:“奴婢是牛天梅,不認識此人。” 嗐,忘了沒想起這一茬,她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為了快速在道上揚名,她在花街紈绔子弟那里刷臉認證,實名打劫。 當初她多囂張,現(xiàn)在就有多羞恥;一飲一啄,全都報應在此刻。 北堂菘像受到侮辱一樣,抽劍向她心口刺去:“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這就把你捉拿歸案!” “我問心無愧,聽不懂你說話?!鳖櫡▽幎汩_滿是破綻的劍尖,“少爺,不要打擾奴婢上班?!?/br> 高姑姑出來看見北堂菘,臉色不虞:“少爺,夫人還病著,您好歹收收聲?!?/br> “菘兒回來了,快讓娘看看。”葉夫人不知什么時候倚在門框,眉眼含笑,“最近劍術可有精進,你爹還盼著你今年筑基?!?/br> 北堂菘氣鼓鼓地收劍入鞘:“先不說這些話,您身邊又不是沒人,怎么就招了個奇奇怪怪的東西,您是不知道她真面目有多丑惡!” 顧·奇奇怪怪的東西·法寧:…… 媽的,她今天就要好好招呼一頓小屁孩,教他明白什么是人間疾苦! 修士有修士間的規(guī)矩,筑基之后便不受世間俗律束縛,超脫于凡世之外,犯了無傷大雅的小錯,去報官說不定直接被納入麾下。 北堂菘他爹是金丹四重的修士,城里屈指可數(shù)的幾位筑基期修士皆為門客,都是府里常住的客人,去哪兒不是夾道歡迎的主兒,怎么到她,就被花街找花魁的小屁孩給通緝了。 這不能忍。 在新來的丫鬟和親兒子間抉擇,葉夫人自然信了北堂菘,疑惑地看向顧法寧:“怎么回事?” 顧法寧沉默了一會兒,嘆口氣:“對不起夫人,我欺騙了您?!?/br> 北堂菘得意地笑起來,從錦囊里拿出通緝令:“娘,您把她就交給我吧?!?/br> 葉夫人沒有理睬他,只是靜靜看著顧法寧。 顧法寧:“其實,我早就筑基了,承習赤霄宗的凌霄劍脈?!?/br> 葉夫人:! 第3章 他不要我的褚蘭草 葉夫人緊緊握住顧法寧的手:“孩子不,牛仙子,愿意俯臨北堂府嗎?” 俯臨,居高俯首,屈尊下臨;是修仙世族筵請高階修士坐鎮(zhèn)護一方平安的敬語,按照青陽城的規(guī)矩,筑基大圓滿以上的修士入城,昭告滿城張燈結彩,連續(xù)三日花燈游街,比花燈節(jié)還要氣派。 葉夫人目光炯炯,已經(jīng)不把她看做丫鬟:“仙子辛苦了,我這就通報家主,立刻將道長奉為座上賓!” 顧法寧羞愧地低下頭:“對不住夫人,我還有事瞞你?!?/br> 北堂菘舉起通緝令:“娘,我就說她本性丑惡,什么都是假的!” “只要修為是真的,其他無傷大雅。”葉夫人不耐地看了眼傻兒子,“我與修士說話,你閉嘴!” 顧法寧:“招收家仆的老先生耳背記錯我的名字,我本名馬冬梅?!?/br> 北堂菘委屈巴巴地叫:“她本名顧法寧!” 葉夫人剜了眼北堂菘,不好意思道:“仙子見笑了,菘兒是家中長子,被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有冒犯您的地方無需跟我說,直接揍便是?!?/br> 北堂菘:“娘,她是通緝犯?。 卑淹ň兞畛~夫人一拍,“打家劫舍,枉顧人倫!” 葉夫人一瞟上面的麻子臉畫像。 顧法寧面色坦然。 葉夫人抬手給了北堂菘一個腦瓜崩:“仙子是筑基修士,你是嗎?你不是,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