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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的,你一回來主子就下了禁制,你走不出這里半步?!毙→Q懶洋洋地喊。 顧法寧不信邪,堪堪走到樓下,不遠(yuǎn)處的紫竹林忽然扭曲起來,平地一道驚雷劈在她腳旁。 她嚇了一跳,回頭就見景元化站在窗前,手上雷團(tuán)還未熄滅,噼里啪啦作響。 景元化朝她勾唇,笑意潛藏不容置喙的威脅:“回來,乖?!?/br> “師叔的話,你也不聽嗎?” 顧法寧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張不開嘴,身體不受她控制,只能絕望朝原路慢慢走去。 一步一步,朝師叔越來越近。 景元化蹲下|身,欣賞著顧法寧恐懼的臉,指腹在她面孔摩挲,緩緩滑向下巴:“這是什么表情,我有那么可怕么?” 冰涼的觸感像毒蛇游走,顧法寧被掐住下巴,不得不抬頭看向景元化。 師叔鼻尖貼近她的臉,毫無瑕疵的五官驟然放大,長眉犀利,鳳眼含光。 第一次離師叔如此之近,顧法寧只想哭。 他嘴角帶著笑意,眼眸卻不含一絲溫度:“你害怕的樣子不像她,我不喜歡?!?/br> 顧法寧眼淚打著轉(zhuǎn),身體驟然一松,跌倒在地。 景元化冷冰冰丟給她一句:“不許在我面前哭,以后都給我改了?!?/br> 第8章 帶你走 砰地一聲,師叔自己進(jìn)了半山閣。 門外,顧法寧抹掉被嚇出來的生理淚水,忍住朝他吐口水的作死行徑。 這就是傳說中瘋批師叔的占有欲嗎? “冬梅,馬冬梅?!毙→Q在藥房小聲叫她,“來這邊,我有話跟你講。” 顧法寧跟小鶴坐在一起,憤憤然道:“ 占著茅坑不拉屎!” “……”小鶴憂愁地抓著羽毛,“主子居然沒對你怎么樣,上一個不聽話的人已經(jīng)涼了,尸體跟十萬雪山締結(jié)在一起,融入了修真界?!?/br> 顧法寧覺得他說的都是廢話:“我死了,師叔不就連故人最拙劣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嗎。” 她暗戳戳夾帶私貨:“師叔的故人,是不是叫竺嵐月?” 小鶴很迷惑地看著她:“不是,但主子囑咐過我們不許告訴你?!?/br> 然后繼續(xù)看著爐子上的藥:“今夜不會太省心,仙子走后主子困于心魔,一發(fā)脾氣便犯病,勞煩你用仙子的語氣姿態(tài)哄哄主子,大家都好過?!?/br> 顧法寧是個俗人,只喜歡錢和美少年,撇掉部分尊嚴(yán)做替身倒沒什么太大感觸:“行?!?/br> 小鶴拿出一摞紙,密密麻麻寫滿字,仔細(xì)給她分析重點:“……這是仙子的習(xí)慣,這是主子笑過的次數(shù),老鶴們跟主子在暗淵下呆了半年總結(jié)出的,你仔細(xì)學(xué)學(xué)。” 顧法寧沉默了一下,有點羞愧。 她高考要是有這勁頭,哪會打工猝死穿進(jìn)這篇狗血文。 景元化斜倚在桌上,略微有些失神,本不想理會顧法寧去哪,她那么愛錢,第二天準(zhǔn)保自己回來。 可顧法寧真走時,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真可笑,明明只是個空有其貌的替身,粗鄙,貪財,當(dāng)著他面找小修士。 被逮住了還噴人,就隔著幾道木板墻,哪會聽不見。 粗鄙中居然有點傻氣的可愛,和記憶中的她隱約重合。 暗淵是萬魔的墳場,上古的經(jīng)卷都不曾提過能有人從里邊活著出來。 但對他來可說,上來不過有些棘手,但也沒難到哪里去,魔進(jìn)不來,他不出去,正好養(yǎng)傷再戰(zhàn)。 可他沒想到里面竟然還有活人,還是個擅醫(yī)的姑娘。 姑娘想出去,他需要靈藥,各取所需。 他的眼睛被毒箭刺傷,沒能看清楚姑娘的臉,依稀見輪廓就知道是個標(biāo)志的美人;但他覺得很好,省的出去后被男女之情牽絆。 姑娘似乎也沒想賴著他,大多時候安安靜靜,偶爾心情好會和他的鶴仆說話,講她的宗門和師尊,以及自問自答,為什么師尊不來救救我呢? 聽姑娘和他出自同一宗門,師尊是他某個不成器的師侄。 緣分很奇妙,景元化很想笑。 因為你的師尊覺得你死了,沒人能從暗淵出去。 姑娘便木木地應(yīng)一聲,反問道,那你呢? 我無門派,是個自我放逐之人。 他當(dāng)時這般回答。 姑娘還是很心善,暗淵底下危險與奇遇并存,沉積著數(shù)萬年未采掘過的靈草珍寶,她出去采藥,景元化唯恐她迷失道路,便采兩人眉心血牽絲為線,一舉一動都受他掌握。 后來他傷愈,本著人走不留空的道理將暗淵一通洗劫,便先派老鶴送姑娘上去,作為回報,他打算屈尊紆貴將師侄一頓收拾,再將姑娘收入門下,提成師侄的平輩,好好羞辱一番那些人。 可等他出了暗淵,只看見老鶴被揍得七葷八素仍在地上,不遠(yuǎn)處追殺過他的魔獸在舔爪子。 魔獸身邊血跡斑斑,唯獨不見他未來的弟子。 牽絲斷了。 不知是眼傷復(fù)發(fā)還是怎的,景元化那日眼中崩血,屠盡暗淵百里活物。 老鶴痛哭流涕求他回宗門治傷,他只是冷冷一笑。 累了,懶得治病。 還是老友許斯循著味兒找來,揪著他離開魔域,替他止了血,很同情地告訴他相思病要早治。 我這是瘋病,跟相思沒關(guān)系,景元化嘲諷地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