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不知是真的好奇還是純粹裝傻，有些失望地撇嘴，尋根問底道：“你說的那么模糊做什么，吃飯又不是難為情的事情，修士不會做的多了去了，你搟面失敗了，不就是吃一碗面糊嘛！”

    顧法寧：……你開心就好。

    小九另外疑惑道：“只有你一個人搟面，那承原道君做的好嗎？”

    顧法寧：……吃吃吃你就想著吃！

    第55章 極度狗血古早渣

    顧法寧都是騙人的。

    她沒見過師叔未著衣衫的模樣，景元化只貼身抱過她兩次，她忙著掙扎沒注意過，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分寸。

    “你真的在騙我嗎？”小九微微笑著，停下手中的活計(jì)，“承原道君很喜歡給你吃？”

    顧法寧覺得自己一半有騙的成分，另一半則是隱約的記憶告訴她，就應(yīng)該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

    小九張大嘴，眼看著信了顧法寧的話，感覺小孩子真是好騙，站起身搖了搖還可強(qiáng)撐過秘境的手臂：“算了不騙你玩，這兒到底怎么出去？”

    小九一閃眼神，嘴角微微翹起，“這兒是暗淵，你永遠(yuǎn)屬于這里?！?/br>
    顧法寧似是而非地笑了笑：“這樣啊……”她抽劍出鞘，劍鋒在小九眉心劃出一串血珠，“你到底是誰？”

    小九抬起頭，眼睫微微顫抖，看著她溫聲道：“我就是我?！?/br>
    顧法寧就笑了：“那你說說小九的本名叫什么，在卜故老君坐下修習(xí)前的師尊是誰，她又和誰長得相似？”

    “小九”眨眨眼，一點(diǎn)也不意外地歪頭微笑：“哎呀，叫你看出來了呢?！?/br>
    顧法寧索性不再同她廢話，掐訣揚(yáng)起劍光貫穿小九心口。

    眼前場景再次破碎，黑暗吞噬周邊，就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周身流過一陣顫栗。

    顧法寧垂死夢中驚坐起，肩上依舊火痛辣辣地痛，周圍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原來這才是暗淵最真實(shí)的模樣啊，剛才到底是夢還是心結(jié)境？

    如果是心結(jié)境的話，景元化大不大居然是她的心結(jié)，這是什么鬼？

    顧法寧真想抽自己兩巴掌，腦子里都是什么黃色廢料，趕緊的去找雪魄劍胚要緊。

    掏出玉佩看了看，西南角的亮點(diǎn)愈發(fā)閃爍，看著路線沒有偏移，勝利在望，顧法寧捏緊拳頭給自己打氣，掏出夜明石灌注靈力，勉強(qiáng)照亮四周。

    就在她剛剛點(diǎn)亮夜明石，前方忽然同樣亮起一束淺淡的光束照亮暗淵，光束中心突兀伸出一截矮崖狀的斷巖，末尾剛好是座椅的高度，正巧可以坐人。

    有白裙少女溫順地坐在那里，撥弄著腰間一截雪白的裙帶，低垂腦袋看不清神情，用細(xì)細(xì)的絲帶綁住黑發(fā)末梢，在烏黑的環(huán)境中格格不入。

    可就算看不到她的臉，顧法寧還是驚恐地捂住嘴，拼死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那是她，應(yīng)該說那是六年前的自己。

    六年前的經(jīng)歷在眼前重現(xiàn)。

    白裙少女恰好抬頭，眼仁烏黑，對比得膚色更加慘白如雪，正好面對顧法寧的方向轉(zhuǎn)過臉。

    顧法寧下意識想躲，卻不小心踢到地下一塊碎石發(fā)出聲響。

    白裙少女忽然起身，小心拍了拍自己的裙擺，朝她這邊慢慢走來，步伐很慢很從容，飄搖的雪白的裙尾像朵卷云，徑自穿過顧法寧的身體繼續(xù)向后走去。

    她穿過自己身體的一瞬間，顧法寧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失重感，原來真是只是一場記憶的回溯，六年前的自己看不到現(xiàn)在的她，就像放映一場電影，她只能在旁邊默默充作觀眾。

    白裙少女在角落撫摸著漆黑的石壁，仰頭偷偷抹去淚水，望著在暗淵下看只剩一個小點(diǎn)的天空，口中喃喃道：“為什么我過了大半年，還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呢？”

    “師尊，您為什么不來救我呢？”

    隱秘的角落忽然有道暗含譏諷的男子音色，漫不經(jīng)心回答她：“因?yàn)槟愕膸熥鹩X得你死了，沒人能從暗淵出去?！?/br>
    她像習(xí)慣那男子冷不丁開口似的，抹去眼淚木木地應(yīng)了一聲，反問道：“那你呢？”

    顧法寧驚恐地看向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男人，師叔穿了一身黑，故而一時沒有看到，他一直在斷崖另一側(cè)打坐調(diào)息，還時不時拉踩赤霄宗和珩玉真人？

    顧法寧來了興趣，她倒要看看景元化那個時候會怎么回答她。

    很久之后，景元化從鼻腔中哼出一句：“我無門派，是個自我放逐之人?！?/br>
    白裙少女默默站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重新坐回?cái)鄮r，咬著嘴唇猶豫很久，很是小心翼翼地問景元化：“您也在暗淵下呆了很久，為何不急？”

    景元化眼上蒙著紗布，高挑的鼻梁骨在微弱的光下?lián)踝×硪粋?cè)臉的光，看不出原有的表情，語氣輕閑：“本君若是真想，隨時都可以出去，時辰未到罷了?！?/br>
    白裙少女黑漆漆眼中似乎出現(xiàn)一絲光亮，想開口又不敢，還是景元化問她：“眉姑娘，你提這個做什么？”

    “我……真的很想出去?！彼÷暷剜?，雙手不安地捏緊，“您出去的時候，可以帶上我嗎？”

    景元化終于轉(zhuǎn)過臉，哪怕已經(jīng)過了六年，雙眼被紗布遮住，顧法寧還是感到一束狠厲的靈識嚴(yán)苛地審視自己，神魂都禁不住為之一顫。

    代入感太強(qiáng)，已經(jīng)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