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事實上,他也沒有規(guī)矩可守,先帝沒干過,國書上沒有,難道讓啟元帝一今朝之帝去遵守被他祖宗滅掉的前朝之規(guī)嗎? 先帝為帝,他亦為帝,婚儀之事,以他為始,這就是啟元帝能壓服眾朝臣,包括攝政王在內(nèi)的理論,不過說起來,這到不算過份,啟元帝無父,馮太后又去禮佛,且怎么勸都不回來,又沒言明要禮多久,啟元帝到了歲數(shù),總不能讓他一直等著馮太后回來幫他cao持婚儀吧,誰知道要等多久??! 就算是百姓或富商,亦有家中無長輩者,先納一妾,以便cao持家事,在細挑當家主母,而黃貴妃——在是貴妃,也是妾室之流,啟元帝此舉,雖多少惹些非義,卻還不算出格。 就在貴妃入宮的前一晚,首輔黃家正院書房之中。 六十多歲‘干巴老頭’形像的黃首輔撫著稀疏的胡子,閉目沉思(裝x)般的坐在桌案后,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在乾坤殿里跟攝政王玩‘你追我躲’游戲時的敏捷身手。 桌案前,站著個身著玄色衣衫的中年人,他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氣質(zhì)文雅溫潤,瞧著像是個文人。 “昌宇啊,明日又夏就要以貴妃之禮入宮了,你可怪過為父?”黃首輔見長子低眉不語之態(tài),就知他心定有所不滿,便撫著胡須直接開口去問。 “父親言重了,兒子不敢?!敝心晡娜?,黃昌宇神態(tài)一斂,忙恭敬的垂手回道。 “唉?!秉S首輔長嘆一聲,是不敢,而不是沒有,這其中的差別,當在四十多年文官的黃首輔要是還弄不明白,那就白瞎了他‘風吹兩面倒,稀泥活的好’的稱號了。 黃首輔有三個兒子,可只有長子黃昌宇是嫡出,雖不算聰明絕頂,卻也踏實沉穩(wěn),黃首輔一路培養(yǎng)了黃昌宇二十多年,小心呵護,精心教導,好不容易黃昌宇已官拜四品,眼看著就能子承父業(yè),發(fā)揚黃家……在這個緊要的關(guān)頭,如果因為長孫女的婚事,而讓父子之間生了嫌隙,那黃首輔怕是連哭都找不著調(diào)兒了。 “昌宇啊,為父知道你只有又夏一個女兒,疼她疼的緊,可是,為父是又夏的親祖父,難道就不疼她嗎?”黃首輔語重心長:“為父不是不愿為又夏爭皇后之位,而是,咱們黃家爭不起??!” 凌次輔(凌霄之父)敢當朝奏對他和攝政王御前失儀,那是因為他背后有凌氏一族撐腰,他黃首輔有什么?一門的紈绔嗎? 黃首輔出生在一個前朝就存在的文官世家,可惜是沒落的,在黃首輔入朝為官時,黃家已無一人官位與五品之上,全都在底層發(fā)展,這樣的家庭,在地位上,已經(jīng)無法為黃首輔帶來什么助力了。 當初馮太后一眾力推他當了首輔,也就是因為他這個家勢無法給攝政王等人帶來真正的威脅。 他愿意活稀泥嗎?他愿意當騎墻派嗎?騎墻這工種,騎不好會扯著蛋的事他會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可是,他卻無法不去那么做。 歸順一派而被另一派瘋狂打擊的事,黃家根本承受不起,啟元帝是當今正統(tǒng),且不昏庸,隨著年齒長成,龍威日漸加深。黃首輔也是從心里往外愿意依附皇帝,名正言順的流芳千古,當個一代名臣什么的,可是,愿望是好的,實際cao作卻沒那么簡單。 如果他依附了啟元帝,那自然要為其辦事,就如凌次輔般為皇帝沖峰陷陣,但凌次輔家資雄厚,族中個個英才,哪個都拿的出手,可他黃家呢,就那一門的廢物,小辯子滿腦袋亂飛,都不用攝政王出手去抓,他們自己就能禍害死自己。 黃首輔舍不得一門老少的前途和性命,于是,他只能當個平衡啟元帝和攝政王的第三方,只是,如今日子越來越難過,啟元帝和攝政王對他日漸緊逼,這騎墻派在當下去,可就兩邊不討好,真的扯著蛋了,對此,黃首輔心知肚明,他是愿意接啟元帝的橄欖枝的,人家才是皇家正統(tǒng),所以,他給長孫女報了選秀的名兒,可是,活稀泥活那么多年了,他早就習慣不跟任何撕破臉,尤其是那么強勢的攝政王。 攝政王一派的官員同聲支持,在加上攝政王強勢威迫,黃首輔習慣性的一縮頭,孫女的皇后位置就沒了,時至今日,面對長子的不滿和長孫女的幽怨,黃首輔多少有點后悔,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總歸,是他黃家家門不盛,頂不住攝政王的節(jié)節(jié)攻勢。 “給又夏多備些嫁妝吧!”黃首輔嘆道,他這個當祖父的能為孫女做的,也就只剩下這些了。 黃昌宇一言不發(fā),眼神飄忽,不可置否。 就在黃氏父子貌和神離的交談時,黃家后院西廂,也有一對母女在坐在塌邊,殷殷交談。 黃府西廂窗旁,擺著一座美人塌,美人塌上,坐著一個活生生的美人。此美人,肌膚晶瑩如玉,額間輕點花黃,她歪坐塌邊,皺著如柳彎的眉,睜著一雙似水晃動的眼眸,纖手托著香腮,百無聊賴般的眼望窗外。 窗外,正是一座小花園,種滿各色菊花,淡如蛾眉,盛菊姣好。 “我兒越發(fā)出色了?!泵廊松砼?,還坐著一華服美婦,約三十來歲的樣子,此時,她正端著一杯菊花茶,輕輕啜了一口,滿臉欣慰的看著那美人,低聲笑贊。 “娘親又取笑女兒了?!泵廊?,黃又夏轉(zhuǎn)過頭,彎唇嬌嗔一句,頰邊一抹梨窩微現(xiàn)。 “近來我兒姿態(tài)越發(fā)優(yōu)雅規(guī)矩,為娘心中高興,自然要贊上一句!又何言取笑?”華服美婦,黃桂氏轉(zhuǎn)頭看向女兒,宛然一笑,調(diào)笑之意不需言表。 自黃又夏被選中貴妃之時,尚宮局便派了兩個經(jīng)年的老嬤嬤來到黃府,經(jīng)心‘服侍’黃又夏,各種宮規(guī),行動做臥……雖讓黃又夏吃了些苦頭,可幾個月下來,還真如脫胎換骨一般。 “娘?!秉S又夏聽見親娘取笑她,便不依的撅了撅嘴,撒嬌的叫。 “好,好,好,你若能保持現(xiàn)下這樣進皇宮,為娘便也放心了?!秉S桂氏笑容不停的說。 聽了‘皇宮’這兩字,黃又夏忽然垂下頭,用手指扭著裙擺,不出聲了。 見女兒的樣子,黃桂氏暗自嘆了口氣,說起來,她的女兒,無論是樣貌德行,還是才華美名,雖不敢稱京中同齡女子之首,卻也樣樣都為上程,無論嫁到哪家,哪怕是宗室王親,都當?shù)闷鸫髬D主母。 只是,皇家,當今萬歲的后宮,莫說是貴妃之位,便是貴人,嬪妾之流,只要當今發(fā)話,她們黃家也得感恩戴德的把女兒送進去。 若是老老實實的參加選秀,入宮就得貴妃之位,黃又夏也不會聽見‘皇宮’二字就如此情態(tài),直白的表示不滿,可是,就在她離皇后只有一步之遙時,忽然就成為貴妃——這種極轉(zhuǎn)之下的落差失望之感,黃桂氏怎么會不理解。 可是,理解歸理解,身為一個母親,她卻不能讓女兒就這樣進宮去。 “我兒,你要記的,即進了宮,萬歲爺便是你的君,你的夫,你的天地,你若有怨氣,便在此時全發(fā)散干凈,切不可在萬歲爺面前露出丁點痕跡?!秉S桂氏板正身姿,面色嚴肅:“對皇后,要恭謹,對萬歲爺,要溫順,對妃嬪,要守禮,對宮人,要恩威并重?!?/br> “你要記得,你是貴妃,你只是貴妃,在你是貴妃的時候,你就只能做貴妃應該做的事?!秉S桂氏站起身,直視女兒,聲音滿是威嚴。 可惜,她平時似乎總是眉眼帶笑的樣子,因此神色臉上都帶著遮不住的笑紋,現(xiàn)下,就算拼命板著臉,效果也很有限。 不過,到底是親娘所言,黃又夏還是很給面子的起身,交手交插,福身行禮,恭聲應道:“女兒謹尊母親教誨,不敢惑忘?!?/br> 黃桂氏看女兒鄭重的樣子,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里也松了口氣,她的女兒,她自然是知道的,雖然平時沒少教養(yǎng),規(guī)矩管家也都學的全全的。可是,到底是她唯一的女兒,也沒指望高嫁,就嬌養(yǎng)的厲害。 聰明才智,行事變通,又夏一點都不缺,可是——黃桂氏擔心女兒不夠謹慎,不夠冷靜,說白了,就是怕家里養(yǎng)的太嬌,讓她受不了委屈。 就算說破大天,有皇后在,貴妃就是個妾,也就是擱皇宮里還受敬重,要是在外頭,那就是個打簾子的。即是妾,在主母面前,就沒有不受委屈的,更何況攝政王,黃家和啟元帝的這種絞不開的關(guān)系了,又夏進宮,就算做得在好,也是受夾板氣的命。 這夾板氣,忍下了,不能保證過的更好,可若忍不下,卻百分之百會過的很糟,甚至,丟掉性命也未可知。 本來,黃桂氏覺得女兒的脾氣,聽見她說這樣的話,就算不反駁,也會有所不滿??墒?,看著女兒垂首恭敬的應諾,她心中一陣欣慰的同時,又不免心疼起來。 “我兒快快起來,母女之間何必如何虛禮?!彼呐畠?,金尊玉貴,比公主不差,一想到要進宮受委屈,黃桂氏的心就扭著勁兒的疼。 也因為這一番慈母之心,她忽視了黃又夏眼瞳深處那滿滿的不甘和怨恨。 啟元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親算‘萬事諸吉’之日,貴妃黃氏盛禮入宮。 ☆、42|3.70 黃貴妃入宮那日,啟元帝還是很正常的去上朝了。 罷朝三日,正德門大開那是迎后的待遇,至于貴妃,開個側(cè)門,派輔臣去接就已經(jīng)是看在啟元帝初迎高位的份上,多給了點面子了。 罷朝肯定是不用想,啟元帝也不會去接,頂多就是晚上早點到永和宮,連著宿個三,五天,以示恩澤罷了。 如此明顯的差別待遇,怪不得黃又夏恨的不行,畢竟,皇后之位曾經(jīng)就在她眼前,是她觸手可及的存在。 因貴妃進宮之大喜之事,早朝便平平淡淡,就連攝政王也只是翻著兩顆巨果眼,撇嘴用飛眼扎黃首輔一上午而已,當朝群p這種,卻是沒有的了。 巳時初刻(十點來鐘),早朝便散了,啟元帝站乾坤殿門口琢磨了一陣兒后,到底沒去見黃貴妃,而是轉(zhuǎn)身回了乾清宮。 退下大龍袍,換上便服,啟元帝舉走進寢殿時,蘇諾正在桌案前整理筆墨。 “萬歲爺回來了?怎么沒去瞧瞧貴妃娘娘?”蘇諾一眼看見啟元帝,只匆匆福了禮,便歪頭挑眉的說。 她的病,喝了一碗壓驚藥后,連夜都沒過就好了,(蘇諾堅決不承認是被啟元帝‘摸摸毛’治好的)至于心理陰影嘛,也隨著系統(tǒng)的插科打棍和自我調(diào)試而漸解,現(xiàn)下,看她如此囂張的言語,就知道她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 “朕回來看你,你還不高興。”剛進門就被噴,啟元帝沉下臉,用手指虛點著蘇諾,教訓道:“你也不注意點,若讓旁人聽見該如何?” “奴婢是看著周圍沒人才敢說的嘛!”蘇諾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見啟元帝不高興了,就忙湊上眨著一雙無神的眼陪笑,雖說她人高馬大,賣萌這種行為瞧著不太和諧,可無奈啟元帝還就吃這套不把他當外人的感覺,蘇諾也只能硬著頭皮,賣出老臉,撅起小嘴,玩命的辦起了傲嬌女。 雖然她現(xiàn)在‘賣’起來,還是呆大過于萌,不過,常言有云:呆到深處自然就萌啦!她有很多時間可以實踐,慢慢來,不著急! “你??!”啟元帝無奈的戳了一下她的臉頰,對她‘誠懇認錯,但屢教不改’的做為已經(jīng)很無力了,左右他知道蘇諾還算有分寸,到外頭規(guī)矩行事都沒什么錯。即如此,在寢室中,只有他們倆的時候,他也就不用那么細究了。 “你今兒可有什么不適?”坐上龍床,蘇諾伺候啟元帝脫下朝靴,換上便鞋,低頭看著蘇諾團團圍著他忙的飛起的樣子,啟元帝不由的伸手撫著她發(fā),關(guān)切的問。 自從蘇諾被嚇毛,不是,嚇病了之后,啟元帝似乎就覺得她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不止一天照三餐的追問,還非說蘇諾關(guān)冷宮的時候被關(guān)出了問題,硬逼著太醫(yī)給她開補身強體的湯藥,那些太醫(yī)們也是真實在,大約是被逼的沒法兒了,這十來天,輪著番兒的各種藥補,食補,補的蘇諾虛火上升,都快鼻口竄血了! “奴婢好的很,從來都沒這么好過?!碧K諾毛骨悚然,幾乎是本能的快速回答,在補下去,她就要尿血了。 “那就好,你也別忙了,朕去看折子。”啟元帝點點頭,一身輕便的到案前去翻折子去了。 啟元帝的寢殿里有一排檀木的小書柜,里頭放的全是歷代先帝留下的折子,甚至還有前朝的,這些折子全被歸籠在御書房里,只有一些啟元帝正需要看的,才會被帶回乾清宮寢殿,放入小書柜,讓啟元帝能隨手查看。 這些折子平時都被個碩大的金鎖鎖在小書柜里,只有衛(wèi)嬤嬤和啟元帝新任的乾清宮總管安公公有鑰匙,不過,就算如此,乾清宮寢殿也不允許宮女太監(jiān)隨意進入,都是一行四人排班打掃,按時按刻,如過時不出,慎刑司歡迎你。 當然,蘇諾是個例外,她是得了啟元帝特御的,幫他收拾書墨柜架,原本這個殊榮是衛(wèi)嬤嬤的,可是自蘇諾病好之后就被她奪了,也不怪這兩天衛(wèi)嬤嬤看見蘇諾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啟元帝到龍案后頭悠悠的看折子去了,蘇諾就開始忙起來,她先是給啟元帝默默的遞了杯茶,隨后就吩咐在外頭守著的宮女去準備午膳。 “今兒瞧著天陰下來了,去備個鍋子,要辣的,把羊rou切薄些,在下點湯面?!碧K諾站在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天,然后對守在殿門口的依波說 依波是乾清宮八大宮女之一。 “是?!币啦ǜA藗€禮,斂身應下。原先她們八個,包括最先挑釁過蘇諾的眉黛,都不怎么瞧的上蘇諾,覺得她不過是運氣好才混了個司寢的位置,就算能從冷宮爬出來,下場也未必如何好,可現(xiàn)下,就算黃貴妃今日入宮,她們也不敢在對蘇諾拿大了。 終歸,后宮不比前朝,在這里,圣寵就是一切。 依波退下去準備午膳了,蘇諾退回內(nèi)殿,側(cè)頭一看啟元帝還在那兒皺眉抿嘴的看折子,她就沒去打擾,搬了個繡蹲坐在角落,她開始繡鞋墊。 說起來,原主的女紅功夫是真不錯,沒選上司寢之前,她原有意往繡娘那方面使勁,想多個手藝日后生活,就練了一手硬活計??上K諾一來,硬活計直接折半。 蘇諾在現(xiàn)代是個連扣子都不會縫的,就算繼承了原主的技術(shù),她的手腳也別不過勁來,原主的‘抬手繁星落,拈指繡鴛鴦’的本能,她是肯定沒有,可她又想做點東西刷刷啟元帝的好感度,大衣裳,荷包,就連寢衣她都不敢下手,畢竟她做出的東西,按啟元帝的身份,那是絕對穿戴不出去。所以,左思右想,她能做的,也只剩下鞋墊了。 不用繡花,不用載量,拿手比著絞絞,索索邊就行,簡單容易不說,最關(guān)鍵的是,這玩意無論做的多難看都不要緊,反正是墊在鞋子里,軟合舒服就行了。 不過幾天,蘇諾就做了七,八副,全墊在了啟元帝時常穿的便鞋里。許是看她‘真心實意’,啟元帝也沒嫌她做的簡陋,撇下尚衣局那些巧手繡娘的祥云龍紋,花草魚蟲,啟元帝樂呵呵的把蘇諾‘縫’出來的白板墊進了鞋里。 跟得了狗頭金似的。 蘇諾不明白他是什么毛病,她就是在不要臉也不好意思說她縫的比尚衣局的繡娘好,于是,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許這就是‘真愛’吧。 就這一句,被系統(tǒng)嘲笑的不要不要的。 不管嘲笑不嘲笑,反正啟元帝喜歡,她就做,又不是什么要命的東西,一個鞋墊子而已,她一天兩副沒問題,她現(xiàn)階段的目標,就是把啟元帝所有的鞋都填滿。 不過,看著后殿衣帽司那成百上千雙的龍鞋,蘇諾覺得她的目標任重而道遠。 時至正午,啟元帝皺眉看著手中前朝末帝批示振災的折子,心里琢磨著若是自己該如何行事時,一只小手忽然從旁伸出,一把搶了他的折子。 “萬歲爺,您可是跟奴婢約好的,每日按時用膳,這都快超過一刻鐘了?!眴⒃垡惶ь^,就看見蘇諾滿是不贊同的臉。 啟元帝個性很要強,雖不能親政,也一刻不敢放松,每日看折子,練字,觀政,念書就用了他大半時間,就連用膳都跟搶著是的,沒個準點。事關(guān)朝政,衛(wèi)嬤嬤等人也不敢狠勸,只能由著他。 對此,蘇諾是很看不慣的,啟元帝現(xiàn)在是年輕,不覺得如何,可待日后上了年歲,胃能受的了? 因此,她待和啟元帝關(guān)系親密些后,便約法三章,一日三餐按時按點去吃,飯后點心也必不可少。雖然一個宮女敢跟皇帝提條件略顯驚駭,不過好在啟元帝就喜歡蘇諾不拿他當外人的態(tài)度,隨欣然應諾。 “萬歲爺,君無戲言??!”眼看啟元帝用‘求在看一刻鐘’的纏綿眼神依依不舍的‘纏’著那本折子,蘇諾忍不住抽著嘴角提醒。 她就不明白,吃飯那么幸福的時刻,啟元帝怎么舍的因為硬邦邦的折子而舍棄呢! “好,好,好,君無戲言,擺膳!”啟元帝看蘇諾態(tài)度強硬,也頗為感動她為了他的身體敢冒犯龍威的用心(渣燕:你真的誤會的,她就是因為跟你一起吃飯能吃的好點),就放棄了‘纏’在折子上的眼神,擺手答應。 蘇諾眉開眼笑的出去傳膳了。 蘇諾不知這大燕國處于什么時代,反正氣候奇怪的很,明明十月下旬的時候還艷陽高照的,可一到十一月中旬,這天就跟蹦極似的,瞬間就冷了下來,現(xiàn)下,翠凝閣晚上就算點著火盆,她也得穿著薄棉衣,蓋著厚錦被了。 冷點到不懼,她可以加厚衣服,可是這吃飯的問題實在是太痛苦了,涼點她能接受,種類少點她也能堅持,可是,三五天桌面不見青菜這種,是不是過份了點??! 她承認她是rou食動物,她愛吃rou,可是在愛吃也不能頓頓都是rou,沒別的啊,就算她精神受的了,她的胃腸和消化系統(tǒng)也受不了好不好? 好幾天不通暢的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