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前朝,鐵桿保皇派的凌次輔成了凌首相,凌霄被提拔成了戶部侍郎,幫啟元帝掌管國庫,趙王擠掉了親近并肩王的宗室成員,成功進(jìn)級宗室令,房尚書老老實實的干實業(yè),而攝政王則妥妥屈屈的成了并肩王。后宮,袁福兒和黃貴妃很老實,蘇諾的胎也過了三個月危險時期,保的妥妥的。啟元帝事業(yè)愛情雙得意,那感覺,簡直不能更酸爽。 不過,正所謂,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啟元帝勝利了,那自然代表著有人失敗了。 而失敗這種事,總不會讓人太舒心。 “唉,父王又來信催我了?!兵P兮宮里,袁福兒手展一封秘信,微微垂下眼瞼,聲音難得帶著幾分沮喪。 連拉帶吐的在鳳兮宮捂了小半個月,袁福兒膚色到是白了不少,從原本的淺棕色變成了健康的蜜色,虎背蜂腰的身材也削瘦了一些,看著到是比原來順眼多了。 “拿來我看看?!绷既缬駶M眼都是心疼,她可一點都沒覺得原來的袁福兒不好看,別人不喜歡,那是她們不懂的欣賞,她家福兒高大威猛,威嚴(yán)雄武,一張臉刀削斧鑿般,充滿了異域風(fēng)情,那雄壯的風(fēng)姿,往女人堆里一站,簡直就是鶴立雞群,至于男人……哼哼,她家福兒有六塊腹肌,那幫弱雞有嗎? 伸手接過信,良如玉在心里暗想著,鳳兮宮最近必須多加伙食,把她家福兒棒棒噠身材養(yǎng)回來,這通病的,她福兒的肌rou都有點松了,這絕對不行啊。 一邊想著晚膳吃什么,一邊垂眼去看信,瞬息之間,良如玉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看這封信上的筆跡,應(yīng)該是攝政王,不對,是并肩王親筆寫的,整整三大篇,寫了老多,但據(jù)體的主題思路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袁福兒趕緊生個孩子,而且一定要是男孩。 良如玉雖然身在深宮,但并不代表她一點都不知道朝堂上的事,并肩王這回吃了大虧,不止‘?dāng)z政’兩字被擼掉,就連兩廣的勢力也被連根拔起……擼了‘?dāng)z政’丟了名,拔了‘兩廣’丟了實,啟元帝這一下,幾乎快把并肩王打趴了。 催福兒生孩子,難不成還想在扶一個幼帝?良如玉死死的皺著眉,幾乎下意識的搖頭,啟元帝早非三歲孩童,身邊又有眾人支持,想趕他下臺,不是良如玉看不起并肩王,那根本就不可能。 并肩王并非無才,剛被封為‘?dāng)z政王’時,他豪爽風(fēng)趣,禮賢下士,是極有人格魅力的人,只是近些年,他大權(quán)在握,獨定乾坤,難免有些剛愎自用,惹忠誠之人灰心,身邊拍馬吹捧之類又太多,漸漸自視甚高,看不上真正的有才之輩…… 并肩王,這是被捧殺了??! “這事難辦!”良如玉心里一悸,如果,如果捧殺肩王的是啟元帝,那么,福兒就絕不會是他的對手,“生孩子這事一個人也辦不成,咱們橫不能強(qiáng)迫萬歲爺不是,就算你能強(qiáng),誰能保證一次就能懷上?懷上就能生皇子?”良如玉抓著袁福兒手,語速極快,她家福兒從來腦子一根筋,萬一被并肩王這一封接一封的信給催急了,真干出點什么事——比如霸王硬上那啥——來?那她倆可就完了。 “福兒啊,如今大勢已去,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到不如急流通退,還能保住一身清名,一生富貴?!毕顸S首輔那樣就挺好,國家還給養(yǎng)老金呢!良如玉語重心常,她跟袁福兒關(guān)系好,從來有什么說什么,因此,并不忌諱。 “我也想退,可這事,我說了不算?!痹嚎嘈Φ臄偭藬偸?,說實話,她對啟元帝那弱雞并不感興趣,可無奈,袁家的事,她說了不算。原本,她也不想進(jìn)宮當(dāng)皇后,不想困在這四方籠子里,可是誰聽她的了? 她是袁家女,有爹有哥哥,享受了十幾年袁家的好處,現(xiàn)在,袁家要倒霉了,需要她做供獻(xiàn),她——也沒辦法做到視若無睹。 她,不對,是袁家,需要一個皇子,她不知道這需要是對是錯?她現(xiàn)在考慮的也根本不是這個,而是……啟元帝,那弱雞根本就不見她。 生孩子需要男人,她雖然長的像,但并不具備男人那個天生的‘功能’,整個后宮里也只有啟元帝一個男人,她在武藝高強(qiáng),也不能孤性繁殖。 “你讓我想想?!绷既缬褚е?,福兒和袁家是一體,分不開扯不斷,袁家好了,福兒才會有好,袁家倒了,福兒在宮中的日子就會更難,良如玉嘆著氣閉了閉眼,“元貴嬪不是懷孕了嗎?我們等等,看看她會生出個什么來!等她生出來了,如果是個皇子……我們就在想辦法!” 她并不想奪人子嗣,可是,為了福兒,她卻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袁福兒和良如玉躲在角落,默默的等待著蘇諾的‘好消息’,而有些人,卻沒有這樣的好耐性。 永和宮小廚房里,黃貴妃在眾宮人圍繞下,站在廚臺的瓦灌前,手執(zhí)一柄梨木長勺,輕輕的攪拌著灌中的清粥。 她的動作很輕柔,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只是,那盯著清粥的眼中,充滿了憤恨,失望,甚至,還有一抹淡淡的瘋狂。 “貴妃娘娘,萬歲爺?shù)搅?,快出來接駕?!秉S嬤嬤急慌慌的跑過來。 黃貴妃微微抬頭,轉(zhuǎn)身,眼瞳黝黑深邃。 ☆、84|7.8.900.503 黃又夏,黃貴妃目前正處在理智崩潰的邊緣。 她是黃家的嫡長孫女,是父母手里的嬌兒,她美貌,聰明,她有高貴的身份,過人的才藝,她輕易就能獲得長輩的贊美和同輩羨慕,她的成長順風(fēng)順?biāo)?,除了未能成為天下之母——皇后之外,她的人生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遺憾。 但,這是入宮以前。 入宮了,一切都變了,內(nèi)務(wù)府的官員們狡猾的讓人討厭,宮女太監(jiān)們虛偽的令人作嘔,宮權(quán)很繁瑣,幾乎占據(jù)了她所有的精力,她必須承認(rèn)她似乎沒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聰明。 死對頭袁福兒是那么粗魯,惡心,受京城所有千金的鄙視,無論在誰口中,袁福兒都沒有一丁點可能比得上她,但是,在進(jìn)宮以后,在袁福兒面前,她的高貴身份卻起不了任何作用,面對袁福兒,她得跪拜,得叩首,得請安……她終于明白,原來,她的身份并沒有那么高貴。 她的相公——啟元帝很高冷,從來對她不假辭色,進(jìn)宮一年多,他甚至沒碰過她……看來,她也沒有別人吹棒的那么漂亮,那么有才華。 一個下等的宮女子(蘇諾:不用懷疑,她說的就是我。)能輕易得到的東西,她卻得不到,那個宮女子甚至都已經(jīng)懷孕了,而皇上,卻碰都不碰她。 連袁福兒那個樣子的,皇上都跟她洞房了(啟元帝:……朕不知道該說什么……保持沉默吧……)黃又夏不明白,她難道連袁福兒都不比上嗎?她明明是京城第一美女啊。 如果這些都還不足以讓黃貴妃瘋狂的話,那么,黃家,她的親人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祖父,黃家的領(lǐng)航人,掌控大燕國實權(quán)的頂尖一流……告老了,她的父親,黃家的接班人,遠(yuǎn)走邊陲,而她的母親,從小最疼愛她的人,也隨著父親離開了。 除了在宮中的她之外,黃家的所有人都離開了京城,遠(yuǎn)走邊陲,只有她……被留下了。 或者說,是被放棄了! 母親進(jìn)宮來求她,為那八百萬兩銀子哭訴,驚慌,這代表著黃家對她這個貴妃的求助,而身為黃家人,黃又夏自覺責(zé)無旁貸,所以,無論如何討厭袁福兒!怎樣明白宮權(quán)就是她生存在后宮的依托,她也依然毫不猶豫的拉下臉,雙手奉上宮權(quán)。 去求袁福兒,求那個死對頭,從來都瞧不起的存在,相信她,這對她來說,幾乎比死還要痛苦。 可她還是做了,毫不猶豫。 她為黃家付出能付出的一切,而黃家是怎么對待她的?他們騙了她,拋棄了她。 母親進(jìn)宮求她的時候,黃家就已經(jīng)跟啟元帝達(dá)成了共識,她不過是個幌子,一個迷惑袁家的幌子,他們不理會她是怎樣驚慌,怎樣尷尬,就讓她那么一次又一次的去苦求……然后,在她沒有利用價值之后,一腳踹開了她,遠(yuǎn)走高飛。 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母親是不是提前知道這一切,那一次永和宮的哭訴,是不是表演? 啟元帝和黃家玩了一次瞞天過海,他們成功了,一個驅(qū)除了兩位權(quán)臣,一個平安的保全了家族,只有她,輸?shù)膹貜氐椎住?/br> 她還不如袁福兒呢,最起碼,袁福兒的家人還會因為她給了虛假的情報而責(zé)怪她,并肩王妃也會一次又一次的進(jìn)宮來尋她,而她呢……呵呵,京城里已經(jīng)沒有人黃家人了。 連一個聯(lián)絡(luò)的下人都沒留下,宅子都賣掉了,走的那么干凈。 “娘娘,萬歲爺快到宮門口了!”看著神色變幻莫測的黃貴妃,黃嬤嬤抹了抹額上的汗,小心翼翼的提醒著。 “哦,到了啊,那就去迎駕吧?!秉S貴妃微微側(cè)了側(cè)臉,嘴角勾起一抹笑,“嬤嬤,你進(jìn)內(nèi)寢去,把東西準(zhǔn)備好了,對了,把這粥呈上去,天也不早了,萬歲爺肯定要留在永和宮用晚膳的?!秉S貴妃指著瓦灌,自嘲的笑:“用個晚膳而已,想必萬歲爺還會給本宮個面子的?!?/br> “是,是,娘娘?!秉S嬤嬤的汗越流越多,什么都說不出口,只能連連點頭。 見此,黃貴妃只是輕輕撫了撫衣袖,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廚房,削瘦的背影,腰桿挺直。 看著黃貴妃的背影直至消失,黃嬤嬤緊了緊衣袖里的熏香,伸手捧起了瓦灌,“桑兒,去把這個拿到試膳太監(jiān)那兒去,就說是咱們娘娘親手熬的,讓他們趕緊試完了,好給萬歲爺呈上去?!?/br> “嬤嬤,娘娘……娘娘怎么用這個熬粥啊?”桑兒趕緊接過瓦灌,又撇了一眼地上熬‘粥’用完的原材料,臉霞飛紅。 “唉,還不是想留下萬歲爺,元貴嬪有身子了,老爺他們也離開了,咱們娘娘在宮里的處境越來越難,自老太爺告老之后,內(nèi)務(wù)府那起子小人都快造反了!”黃嬤嬤嘆了口氣,“萬歲爺若還像往常一樣,從不宿在永和宮,咱們可就……” 黃嬤嬤低頭看了看瓦灌,心里琢磨著,看了這粥,萬歲爺肯定能明了解娘娘的意思,看在黃家識相的份上,萬歲爺應(yīng)該會給這個面子……御駕若真宿在永和宮,她在按娘娘的吩咐把熏香點上…… 黃嬤嬤握著熏香,只覺得心快跳到嗓子眼兒了,那粥,這香,在加上娘娘自己服的藥,雖然確保能一次就懷上,但是,對男方的傷害太大了啊??! 一個弄不好,萬歲爺以后就不行啦!雖然娘娘確實很需要一個在宮中生存下去的保障(孩紙),而且還把秘藥分成了三部分,按理來說不會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但是,那秘藥的后果太嚴(yán)重了??! 這幾乎是透支萬歲爺?shù)纳蜕芰韽?qiáng)行助娘娘懷胎,萬一被查覺了,娘娘,不,還得算上黃家,有多少有腦袋都不夠萬歲爺砍的。 就在黃嬤嬤徘徊且猶豫的時候,啟元帝已經(jīng)在笑意盈盈的黃貴妃的迎接下,走進(jìn)了永和宮。 “萬歲爺,天不早了,該用晚膳了吧。”說了兩句閑話,黃貴妃便揮手叫人傳膳。 若是在受寵妃嬪的宮殿,比如蘇諾那兒,自然是不可能沒說幾句話就吃飯的,但是,在永和宮,黃貴妃處,一慣遵循的就是寒喧——用膳——報告宮務(wù)——然后告辭,這一系列。 什么聊天啊,玩笑啊,打鬧啊,甜甜蜜蜜啊,不說話也很溫馨啊之類,完全沒有,啟元帝跟黃貴妃的相處,根本不像男女關(guān)系,反而更像下屬和上司的會面,嚴(yán)肅而充滿套路感。 “好,擺膳吧。”果然,啟元帝也不想多說什么,揮揮手,自動坐到了上位,直接點頭,然后沉默。 一聲令下,永和宮的宮女們用安靜到幾乎沒有任何聲響的動作,陸續(xù)將晚膳擺到了前廳里。 此時正是八月盛夏,廚房也不會做什么大魚大rou的油膩之物,能擺上桌的,都是清爽的菜式,尤其是碧玉碗中的淡青色粥品,碧色如水,泛著淡淡的清香,看著就讓人開胃,啟元帝也是餓了,又不想在說話,就干脆把碗捧起來,一勺一勺的舀著吃,把嘴占住。 永和宮里一片安靜。 黃貴妃靜靜的看著啟元帝的一舉一動,年輕的帝王,高貴的身份,俊美而精致,對任何女人都充滿吸引力,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是想跟啟元帝好好過日子的,哪怕只做貴妃她都認(rèn)了!可是,天偏偏不從人愿,哪有一個貴妃進(jìn)宮一年多還是清白之身的,這多可笑! 袁皇后無論丟多大的人都還是高高在上的后宮之主,元貴嬪出身在低賤也有啟元帝的第一個孩子傍身,而她,不是正妻,沒有寵愛,甚至,連做為靠山和退路的娘家人都拋下她走了。 她必須為自己找一個倚靠,為此她不惜任何代價。用余光打量到黃嬤嬤從內(nèi)寢出來,看她微微的點頭示意準(zhǔn)備好了,黃貴妃緊抿著嘴,直直看望啟元帝……萬歲爺,是你逼我的。如果,哪怕你給我一丁點希望,我都不會這么做。 被看的特別不安,并不知道自己要倒霉的啟元帝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他挪了挪身子,抬頭看向黃貴妃,“貴妃,今兒這粥品不錯,感覺很是清淡,還有一點隱隱的rou香,到是很解苦夏很感。”永和宮好安靜,被看的好尷尬,不說點什么感覺粥都咽不進(jìn)去了! 啟元帝一手捧著碗,一手執(zhí)著勺,壓抑住拔腿就走的沖動……黃家很聽話,離開的很徹底,做為答應(yīng)要讓黃家孫女安穩(wěn),平靜的呆在皇宮的皇帝……誠信是一種美德! “這是碗雀兒粥,是臣妾親手熬的,很是滋補(bǔ),萬歲爺若覺得好,臣妾可以隨時為萬歲爺準(zhǔn)備?!秉S貴妃淡淡一笑,很明顯的暗示道。 雀兒……粥,雀……兒,啟元帝呆呆的低下頭,用勺子下意識的在粥里攪活了兩下,腦子木木的,等反應(yīng)過來黃貴妃說的是何意時,胃里頓時一陣翻騰。 雀兒,說明白點又是鞭,還他娘的是補(bǔ)腎的,上次在柳雪那兒他就吃過好多了!啟元帝臉色鐵青的捂住嘴,彎下腰拼命的壓制著想要作嘔的感覺。 “萬歲爺,您怎么了?”黃貴妃急忙起身,驚慌的上前去扶臉色難看到好像中毒一樣,支持不住要倒地上倒的啟元帝。 “嘔……”最終還是沒忍住的啟元帝吐出了胃里所有的食物。 “唉啊!”被吐了一脖子綠的,黃的,各種不知名物體的黃貴妃。 皇帝和貴妃翻滾著倒地。 宮人們驚慌的上前,圍著兩人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不知如何出手。 “起,起駕,回翠凝,不,回乾,乾清,宮?!眴⒃畚嬷?,艱難的伸出一只手,嘴里泛著酸水的吩咐著。 啟元帝帶來的宮人們,以安適意為首,一轟而上,架起啟元帝,飛奔而去。 永和宮里,徒留下帶著一脖子不知名物體的黃貴妃,呆怔的躺在地上…… 皇上為什么忽然走了,還吐了她一身,難道說,她的布置被發(fā)現(xiàn)了?不可能啊,她在粥里只放了一點點的藥引,連試膳太臨都沒發(fā)現(xiàn),真正的藥在熏香里,只靠著品粥,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的??! 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85|7.8.900.503 啟元帝這回真是吃了大虧了! 看著半身搭在羅漢塌上,腦袋沖下,吐的小臉焦黃,太陽xue發(fā)青的啟元帝,蘇諾手執(zhí)著一杯苦丁茶,扶著腰走了過去。 “來,萬歲爺,漱漱口吧,這茶味兒濃,也能去去嘴里的酸氣?!弊絾⒃凵磉?,用手拍著他的背,蘇諾把茶杯湊到他嘴邊,輕聲哄著。 啟元帝兩手扒著塌邊,也沒起身,就著蘇諾的手灌了一口茶,剛抿進(jìn)嘴里,舌尖嘗到一點淡淡的苦味兒,卻不知猛然想起了什么?‘嘩’的一聲,盡數(shù)全吐了出來,又接連了一串兒的干嘔,那架勢,簡直快把膽汁吐出來了。 “萬歲爺?萬歲爺!!”蘇諾連忙抱住他的肩,用力去拍他的后背,幫他順氣,“這到底是怎么了?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回來就這樣了?” 一伸手把茶潑到地上,蘇諾對著跟啟元帝出去的宮人們怒吼。 不怪她生氣,啟元帝早上出去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呢,這到晚上一回來……好嘛,橫著抬回來的,什么都不說,進(jìn)屋就吐,吐的額上青筋都暴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懷孕的不是她,是啟元帝呢。 她這肚子都三個多月了,都沒吐成啟元帝這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