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袁皇后和良順儀,人家兩人默契無比,心意相通,此時無聲勝有聲,不說話人家也不覺得怎么樣,偶爾一個眼神交流就覺得足夠,可蘇諾…… 挺著快生的肚子坐在冰涼的梨枝雕花椅上,那‘花兒’硌的哪哪都疼,左右看看,前不說話,后不搭腔,偶爾提起個安全的諸如‘妝容啊,首飾啊’之類的話題,人家袁皇后不感興趣,別人也不敢深聊。那稀稀拉拉的‘嗯,啊’答應(yīng)聲,連蘇諾自己聽著都覺得別扭。 想說個能引起袁皇后興趣的話題吧,她跟人家還沒那么熟,真是……左右為難,囧的蘇諾只能拼命喝茶,但偏偏,她是個孕婦,肚子大的壓迫膀胱,喝點(diǎn)水就尿急,在鳳兮宮坐了半個時辰,她足足更了四次‘衣’,嚇的她最后連水都不敢喝了。 “時辰差不多了,本宮也泛了,爾等退下吧?!睂ⅰ摹艘粋€時辰,袁福兒終于揮手說出了這句話,從她急切的動作和歡快的語氣來看,這種‘請安’對她來說,恐怕也是一種折磨,所以,在結(jié)束的時候,她才會表現(xiàn)的如此輕松。 “妾等告退,娘娘萬福?!眻鲋兄T人均起身行禮。 然后,在宮人的引領(lǐng)下,緩緩?fù)藞觥?/br> 蘇諾份位最高,身子又重,理所當(dāng)然的走在最后,她站起身,用手把著椅背,面帶猶豫之色,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最終,她咬了咬唇,似下了什么決定般的,闊步走到鳳兮宮的一等宮女莫邪身前。 “莫宮人,勞你稟報一聲,臣妾有要事求見皇后娘娘。”蘇諾說。 ☆、98|12.33.75 不知并肩王妃是怎么勸的,反正袁世子已經(jīng)在日前向啟元帝遞上了奏折,自稱:無才無德,與國無功,與民無意,不敢茍居王位,自請降爵削王,移居封地。 此言一出,朝中嘩然,幾位不入八分輔國公家的勛貴子弟‘痛哭流涕’,表示袁世子雖無大德,但謙虛自省,高風(fēng)亮節(jié),堪稱紈绔界的一代楷模,令人心服,讓人感動,吾輩必當(dāng)效之。 他們說的口沫橫飛,真情流露,袁世子氣的兩太陽冒火,七竅升煙。 呸啊,不入八分輔國公家的庶子而已,還敢說效仿他自請降爵,要臉嗎?本來就沒有爵位可繼承好不好?降個毛??! 袁世子在心中暗自誹語,但面上還是做出感激涕零的姿態(tài),不做不行??!他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以他的能耐,就算沒皇帝在旁邊攪活,也沒本事接手他爹留下的人脈,更何況皇帝還出手了,他就更沒活路了。 手里的勢力一掃而空,并肩王府門廷冷落,袁家的摯天柱倒了,一時間樹倒猢猻散,啟元帝又扣著并肩王的爵位,讓他至今還是個王府‘世子’,見人都矮三分,要不是宮里還有個皇后在,袁家早就樹倒眾人推了。 他那嫡meimei——袁福兒的外貌風(fēng)格,袁世子以同為雄性生物的心理暗自討之……估計沒哪個男人會真心喜歡,聽繼母說,皇帝至今沒近過meimei的身。一個無寵,無勢,無貌,無子,甚至連娘家都落敗了的皇后,幾乎是注定了沒有什么好下場的。 雖然心疼同胞meimei的悲慘未來,但他也是有家有業(yè),有妻有子的人了,先顧著的,永遠(yuǎn)都是自己的小家,所以,與其在京中苦熬著,還不如聽繼母的話,襯著父王新去,meimei還有些威望的時候,自請降爵,一家搬到封地,就算沒有京中的繁華,但也無人欺壓,自在逍遙。 袁世子‘咬定青山不放松’,斬釘截鐵就要降爵就封,啟元帝‘情真意切’的再三挽留,袁世子恭順有加的幾番推辭,一通‘慣例’之后,袁世子心滿意足的帶著恭順郡王的爵位三跪九叩而去。 聽說,不日之前,恭順郡王已經(jīng)攜家?guī)停鲋畈欢嗄昙o(jì)的‘老母’(王妃),一行數(shù)十輛車隊,從容的前往封地去了。 誰都沒想起,要進(jìn)宮來看看袁福兒。 跟黃貴妃一樣,袁福兒被家族拋棄了。 真論起來,袁福兒比之黃貴妃更加不幸,最起碼,黃家人對拋棄黃貴妃還是心存愧疚的,黃首輔也盡了力,為孫女的未來要下了一個保障,一個只要安份守已,就能平順到老的保障。 而袁福兒呢,疼愛的父王忽然莫名其妙的,如此不名譽(yù)的死了,幾年來一直當(dāng)成親母一樣恭順的繼妃對她充滿了惡意,從小保護(hù)到大的嫡親哥哥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她,很喜歡的溫和嫂子和疼愛有加的侄子侄女們,連遞牌進(jìn)宮見她一面都不肯,就如此瀟灑的走了。 人家過幸福生活去了,只把她留下。 袁福兒是個性格灑闊的,身邊又有好友良如玉陪伴勸解,到還不至于像黃貴妃那么抗不住壓,自毀了事,可家人的放棄依然讓她很痛苦,這從她越加冷俊的臉和日漸消瘦的身體就可見端倪。 蘇諾穿越前生長在幸福家庭,并不真正明白被親人拋棄的痛苦,可是,她想,袁福兒現(xiàn)在的感覺,大概跟她父母忽然間離世時差不多吧。 袁福兒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啟元帝說的很明白,他可以讓袁福兒繼續(xù)當(dāng)皇后,受萬人敬仰,但是,他不會允許諾大的皇城里,有一個跟他明顯政治相對,甚至算得上深仇大恨的后宮之主存在。 尤其是在馮太后就要回京的情況之下。 馮太后和袁家關(guān)系‘密切’,早些年,攝政王府和衛(wèi)國公府獨(dú)霸了一條街。這兩家共用一道高墻,墻上開著月亮門,仆人可隨意走動于兩邊,絕對可稱‘親如一家’。 如果不是啟元帝用一個承恩公的爵位賜宅把這兩家撕開的話,估計他們還會如此的‘密不可分’。 啟元帝明白,袁福兒或許沒有跟他做對的意思,也并沒有把皇后的身份當(dāng)回事。但是,馮太后卻不會放棄‘皇后’這一利器,啟元帝有絕對的理由相信,只要馮太后回宮,她就會揮舞著‘皇后正統(tǒng)’這把大旗,把他的后宮攪的天翻地覆,讓他疲于奔命,斷子絕孫。 以袁福兒的性情,啟元帝不覺得她有本事能抗住馮太后千般手段?;蛘哒f,她會不會心甘情愿的接受馮太后的‘手段’。 畢竟,他是袁福兒的殺父仇人,是他把袁家人趕出了京城。雖然,那已經(jīng)是政治斗爭下,失敗權(quán)臣的最好結(jié)果,但啟元帝依然不奢望袁福兒能想通這一點(diǎn)。 死的是袁福兒的親爹,想的在通也難以釋懷,這點(diǎn)啟元帝明白的很。 所以,袁福兒不能留在后宮,甚至,不能留在京城。她會被病弱,被高僧言明與啟元帝氣運(yùn)不合,龍不見鳳,然后,她會被打發(fā)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為皇族祈福。 如果,她一直識趣兒的病下去,那么,她會在那個偏遠(yuǎn)的不在名地方安穩(wěn)的活下去,但如果,她不識趣兒的想要好起來,或者馮太后逼的太緊,那么,她就會應(yīng)合‘紅顏命薄’這句話,去的無聲無息。 蘇諾覺得,以袁福兒的人品,這樣的下場未免太不公平。但是,她也明白,這是失敗者的命運(yùn),如果今朝是啟元帝被并肩王打壓下去了,或者,馮太后火燒交泰殿的陰謀成功,那么,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下場,未必會比袁福兒好。 政治傾軋是殘酷的,而依附在各方勢力下生存,被執(zhí)棋者主宰的女人們,更是可悲的。 在天下大勢之下,無論是她的穿越重生,還是袁福兒的特立獨(dú)行,無論她們看起來怎么特別,怎樣灑脫,最終,她們依然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yùn)。 蘇諾不會跟‘規(guī)矩’做斗爭,那除了讓自己痛苦,甚至瘋狂之外,沒什么別的用處,她能做的,只是在一定范圍之內(nèi),讓自己過的痛快而已。 比如,她現(xiàn)在來鳳兮宮,提醒袁福兒。 她不會說讓袁福兒為理想反抗,為自由斗爭,‘你們這些魚唇的男yin憑什么主宰老娘命運(yùn),老娘要奮起反抗,跟你死磕到底’之類的言論,那些,在這個侍衛(wèi)遍地走,高手多如狗的后宮里簡直就是廢話。 袁福兒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斗爭?連她爹和馮太后謀劃這么多年都不敢正面對抗……她一個后宮女子,無權(quán)無子的皇后,怎么斗爭?她難不成還能造反? 或者,刺王殺駕?那更是開玩笑,就算袁福兒是天下第一高手,能飛檐走墻,如履平地。但啟元帝身邊那無盡的侍衛(wèi)也不是吃干飯的,猛虎還架不住群狼呢。 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袁福兒成功了,她殺了啟元帝,她能得到什么好處?黃貴妃那血的教訓(xùn)近在眼前,黃貴妃,一個棋子,沒成功還被屠了滿門。袁福兒要真親自動手,還成功了,朝中眾臣還不咬死她,自己凌遲肯定是不用說了,就連袁家,怕是都得被剮盡十族。 因為,蘇諾來鳳兮宮,不為別的,只是把啟元帝意思明確的告訴袁福兒,不,或者說是良如玉而已,讓她們早做準(zhǔn)備,挑一個自己喜歡,嗯,或者說是方便的地方,暫忍幾年,然后,說不定日后會柳暗花明。 把以上的意思婉轉(zhuǎn)的表達(dá)出來,在奉上‘謝禮’,蘇諾困難的捧著肚子,緩身告退了。 能做的她都做了,袁福兒和良如玉會如何決定,她就管不了了。 從窗口凝望著蘇諾的背景,看著她緩緩走出鳳兮宮正門,袁福兒忽然開口說:“如玉,你覺得她說的對嗎?” 她真的能放下父王的仇恨,放下十幾年的記憶,放下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去到一個偏遠(yuǎn)的地方,隱姓埋名的過平凡一生嗎? “放得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绷既缬癯洞揭恍?,輕輕拍了拍袁福兒的手:“總歸,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是啊,你總是對的。我們反抗不了,也只能找盡量舒服的接受方式了?!痹盒@的一聲,憨憨的摸了摸頭。 “說起來,還真得謝謝元貴嬪,要不是她來提醒一聲,咱們倆恐怕沒時間謀算怎么被一起放出去!”良如玉伸手拿起案邊已經(jīng)拆封的蘇諾的‘謝禮’,贊道:“五千兩謝銀,真是大手筆,以后我們怕是要過苦日子了!這筆銀子,來的到巧?!?/br> 袁福兒的嫁妝都是大件兒東西,不好挪動,也不好出手。至于壓箱銀子,在后宮這小兩年間也散的差不多了。正是短手的時候。 蘇諾送的這筆‘謝禮’,沒別的東西,全是銀子,老字號,好兌換,面額小,不引人注意,真是怎么瞧怎么可心。 “救個人而已經(jīng),還能救出這樣的好處來,人果然還是應(yīng)該做善事的?!痹撼榱顺楸亲印?/br> “是啊,我福兒說的總是對的。”良如玉舉著銀票,哈哈大笑起來…… 燕史記:啟元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皇后袁氏宮中黑鳳起舞,厲鳴數(shù)天。袁后受驚,病臥與寢,帝遣醫(yī)官治之,無效。 時,有護(hù)國高僧言:黑鳳逆鳴,龍鳳相克,民不聊生,雙王不見,方可大安。帝大怒,厲言斥之。然,京中大雪連綿數(shù)十天而不止,百姓房屋多有倒塌。袁后又漸重病不起,百官上奏,請袁后挪宮。帝不忍,斥之,又過數(shù)日,大雪依然不止,袁后上表,自請離宮,又有順儀良氏,言甘隨袁后侍之左右。帝大悲,無奈允之。 啟元十年一月十二日,袁后離京,前往北漠行宮。行兩日,出八百里,太后歸京,聞此事大怒,斥此為無稽之談。特遣人快馬追袁后回歸。 袁后得知,斷然而拒,凜然言道:吾之一身而離,上安圣皇,中穩(wěn)朝堂,下?lián)岚傩?,實吾心之所愿?/br> 此言一出,帝淚涕零,天下稱贊,文人尊其‘圣安皇后’以念其功,百姓稱其‘天女娘娘’,立牌位與宅,日夜供奉。 圣安皇后袁氏之名,流芳后世,千古傳誦,被稱為‘一代賢后’。 真真好好的匹配‘一代圣君’。 ☆、99|12.33.75 寒風(fēng)卷著殘雪,天空泛著一股冷冽的湛藍(lán)。 翠凝閣,內(nèi)寢。 蘇諾扶著眼看就要臨盆的肚子,懶懶的從高麗紙糊的窗縫兒里像外撇了一下,揉著泛酸的眼睛囑咐:“這天兒怎么忽了吧的冷成這樣?安適意,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別忘了給萬歲爺添件披風(fēng)?!?/br> 蒙蒙亮的清晨,安適意剛命人吹熄了宮燈,聽見蘇諾的吩咐,忙回身道:“娘娘放心,奴才醒得?!?/br> “朕一個大男人,火力旺的很,一點(diǎn)也不冷。哪用的著什么披風(fēng)啊,又不是你,那般嬌氣?!眴⒃圩谒?,本正半睡半醒的等宮人侍伺他穿鞋,但聞蘇諾此言,就一下睜了眼,連聲反駁道。 這天冷歸冷,但他一個大老爺們怎么能像個女人一樣,弄個從頭罩到腳的披風(fēng),那算個什么事?像什么樣子? “怕冷算什么嬌氣?但凡是人都會怕冷的!你看看這外面,風(fēng)卷著雪,刮臉上跟小刀子似的,萬歲爺是男人,又不是火爐,怎么可能不冷?”蘇諾不以為然的往塌里挪了挪身子,用手把窗戶打開了個小縫兒,一瞬間,殘雪被冷風(fēng)吹入,給溫暖的寢室?guī)砉蓻鲆狻?/br> “萬歲爺聽話,你要是不喜歡披風(fēng),就用大氅,眼看著就要過年了,著了涼不是玩的。”蘇諾用手順了順啟元帝一頭還沒梳的亂發(fā),先是憐愛的囑咐了一句,才又轉(zhuǎn)頭問:“叢蘭,你去把那件妝緞狐肷褶子大氅找出來,我記得前幾天萬歲爺穿過的,是不是放在咱們在這兒了?” “是在咱們這兒,讓奴婢收起來了,就在偏殿柜子里放著,奴婢去取出來?”叢蘭應(yīng)了一聲,見蘇諾點(diǎn)頭,便悄無聲息的去側(cè)室取衣了。 見叢蘭問都沒問自己一聲就出去了,啟元帝哭笑不得,但還沒等他出言反對,蘇諾就又把槍口對準(zhǔn)了安適意,連聲追問他:啟元帝在書房跟大臣議政時是不是餓著肚子,用沒用她準(zhǔn)備的點(diǎn)心? 懷孕一過八個月后,蘇諾的‘母愛光環(huán)’急劇增加,輻射千里,啟元帝首當(dāng)其沖,很是體驗了一把什么叫‘mama的關(guān)懷’。 從衣到食,從住到行,這一個來月,蘇諾幾乎把啟元帝從里關(guān)心到外,連沐浴用的水熱不熱都得提前過問一聲。 這通從頭管到腳,雖然讓啟元帝笑不得,煩不得,但說真的,也確實是多少彌補(bǔ)了他自幼失母的遺憾。 所以,一個母愛過剩,一個感情缺失,到也算得上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多少有幾分甜蜜之感。 “朕看你也就是一張嘴,只會說朕罷了?!眴⒃劭桃獾睦湎乱粡埬?,抬胳膊先把還往屋里鉆雪花的窗戶關(guān)上,用又手摸了摸蘇諾的臉:“都快生了,還這么不謹(jǐn)慎,這么冷的天開窗戶?你也不怕受了寒!說朕的時候到是滿嘴的道理,怎么就不知道看看自己,你可是雙身子,一人受寒,兩人受苦。” 這段時間被管成孫子的啟元帝可算是撈著了機(jī)會,各種醫(yī)理藥道,隨口而出,可謂滔滔不絕,訓(xùn)的心神氣爽。 蘇諾無精打采的把腦袋埋在手里,得,這下可是讓人家絕地反擊了。 唐僧了一會兒,啟元帝感覺滿足了,這才又問道:“朕前兒聽萬醫(yī)正說,你的產(chǎn)期快到了?” 忙著安排皇后,忙著應(yīng)對太后,忙著收服前朝,忙著管理宮務(wù)……另帶著還要安排過年,這段時間,啟元帝可以說是腳打后腦勺,忙的暈頭脹腦,幾乎不知今昔是何昔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蘇諾上下的管著他,恐怕這一個年下來,可憐巴巴的成長期正抽條兒青春少年,就能瘦一根竹竿。 “是啊,萬醫(yī)正說,上下不出這十來天。”蘇諾摸了摸肚子,笑著無比真心:“咱們這個孩子,怕是要生在臘月了。” “臘月也好,到時候朕封筆了,也有時間陪陪你們娘倆。”啟元帝有些愧疚的保證,元兒要臨盆了,他卻忙的可以,每日回翠凝閣時,都倒頭就睡,累的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很是冷落了他家元兒和孩子。 “那我可就等著了,萬歲爺說話算數(shù),你這半個月的封筆時間,盡數(shù)歸我們娘倆?!碧K諾笑瞇瞇的摸著肚子,做萬分滿足狀。 對于啟元帝沒功夫陪她這件事,蘇諾并不生氣,左右人家是忙事業(yè),又不是干別的,他累的精疲力盡,抬手指頭的勁兒都沒有,總比他精力旺盛,沒處發(fā)散,開始找外援強(qiáng)。 畢竟,她馬上就要臨盆了,哪怕是‘那啥’的時候在小心,身體情況也不允許了,用手啥的……偶爾一把還挺新鮮,但時間一長,確實不如真槍實彈來的痛快。至于用嘴嘛……抱歉,她孕吐,只試了一回,就吐的啟元帝在也不愿意了。 “元兒說了就算,朕近來不是一直都?xì)w你管嘛!”啟元帝調(diào),笑著說。 “哼!說的到好聽?!碧K諾側(cè)頭一橫眼睛,啟元帝擺手聳肩,兩人相視而笑。 “萬歲爺,時辰差不多了,該上朝了!”安適意把眼光撇向更漏,又抬眼瞧著兩位主子在那兒玩笑,幾次張嘴,但都沒敢插話,直到真要遲到了,才敢強(qiáng)打著精神出來攪局。 “哦?那更衣吧?!眴⒃鄯鲋K諾坐好,方看了一眼時辰,才站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