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季寇肖愣了一下:“什么?” 傭人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地尊敬:“少爺囑咐過了,您需要休息,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我們。” 季寇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厲霍修他這是……將自己關(guān)起來了? 他沒理會傭人的話,起身就要往外走,這時候幾個一身正裝的保鏢走過來,為首的一個上前一步低聲道:“季先生?!?/br> 季寇肖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看向他們的眼神滿是怒意,然而仿佛一面鐵墻一樣站成一排的保鏢卻沒有絲毫妥協(xié)的意思。 不說他一個人能不能打過一排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保鏢,就是在這里動手,也夠丟人的。 季寇肖一言不發(fā)地直接“咣”的一聲回身關(guān)上了門。 他回到臥室以后喘了幾口粗氣,拿起電話給厲霍修撥了過去,響了兩聲后對面就接了起來,那邊的聲音非常嘈雜,顯然是在外面:“有事?” “你這是什么意思?”季寇肖冷著聲音問:“軟禁我?” 厲霍修的語氣顯得很平靜:“如果你非要這樣認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br> “你憑什么這么做?” “憑什么?”厲霍修反問一句,回答道:“憑我是你的丈夫?!?/br> 兩個人一時無話,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許久過后,厲霍修才又開口道:“在家等著我,我晚一會兒就回去?!?/br> 季寇肖直接抬手掛斷了電話。 他目光怔愣地看著雪白的墻壁,耳邊忽然浮現(xiàn)出上一世李宗坤說過的話。 “另一個好消息就是,雖然你們季家完蛋了,但你不用擔(dān)心,有人花了大價錢要包養(yǎng)你。到時候你可以住比季家更好的別墅,像只金絲雀一樣被養(yǎng)著……” 他忽然抬手捂住了臉。 第56章 標(biāo)題是什么能吃么〔* ̄w ̄〕 季寇肖仰頭朝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深呼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到窗邊朝樓下看去。臥室到樓下的距離不遠,以他的身手跳下去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他現(xiàn)在懷里還揣著個包子,萬一跳下去的過程有了什么閃失…… 他朝窗口下望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正有些焦灼地靠在墻上,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顧銘。季寇肖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將電話接通:“組長。” “寇肖,出來了嗎?” 季寇肖抹了把臉:“沒有,我這邊有點事,一時半會兒可能出不來。” “沒關(guān)系。”他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問:“你現(xiàn)在是一個人嗎?” 聽到他的話,季寇肖下意識地朝四周掃了一圈,也跟著壓低聲音道:“是,怎么了?” “寇肖,剛才有些匆忙沒來得及和你說,我見你這件事,希望你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特別是……厲霍修?!?/br> 季寇肖知道顧銘的性格不會平白無故提出這種要求,他既然這樣說,一定是因為他要和自己說的這件事和厲霍修有關(guān)。想到這里,季寇肖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半晌,才吐出個字:“好?!?/br> 季寇肖將電話掛斷后,仰坐在沙發(fā)上,大腦開始飛快旋轉(zhuǎn)起來,顧銘約自己出來,還特地吩咐不讓厲霍修知道……難道是和厲家的生意有關(guān)? 在他和厲霍修結(jié)婚之前就聽說過厲家是黑白道均沾,只是因為他從不經(jīng)手厲家生意上的事情,所以過了這么久這件事是否屬實還不知道。如果顧銘真的是因為厲家生意上的事情來找他,或許他可以借此來調(diào)查清楚厲家究竟和陳家有沒有關(guān)系。 想到這里,他起身走到衣柜旁,從最里端拿出一件薄外套,這件外套的材質(zhì)非常特殊,只幾下就將它卷成了可以握在手中的細卷。他將卷好的外套放進衣服口袋里,又拿出頂鴨舌帽按照剛才的方式一同卷好塞進另一個口袋。 之后走到行李箱前,從最里面的隔層里掏出把手槍藏在里懷口袋。將這一切做好之后,他走回到窗口,等待著厲霍修回來。 過了大概兩個鐘頭的時間,他看到厲霍修的車停在別墅外,司機下車將后側(cè)的車門打開,厲霍修彎身從里面走出來。 看著他步履沉穩(wěn)地朝大門走來,季寇肖握著欄桿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一直等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轉(zhuǎn)身回到了房間。 半分鐘后,門聲一響,厲霍修大步朝房間里走來。季寇肖連看也不看他,直接朝門外走去。 厲霍修深沉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在他經(jīng)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直接伸手將他攔?。骸案墒裁慈ィ俊?/br> 季寇肖想到顧銘囑咐他的話,薄唇抿成了一道線:“出去?!?/br> 厲霍修側(cè)頭看向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沒有權(quán)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奔究苄げ挥勺灾饔行嵟乜粗?。 厲霍修卻忽然上前一步,將兩個人的距離縮得極短:“我有,”他緩緩開口道:“而且我正后悔沒有早一點這么做?!?/br> 看著他冷酷得近似于讓人心驚的眼神,季寇肖下意識地就朝后退了一步。然而他這一步卻瞬間點燃了厲霍修壓抑在心頭許久的怒火,他直接扣住季寇肖的腰身將他按在墻壁上,低頭就朝他吻了下去。 這個吻充滿了nongnong的暴戾與占有欲,季寇肖的嘴唇被他咬得生疼,幾乎快要不能呼吸。厲霍修扣在他腰上的手掌就像是鐵鉗一樣,讓他不能動彈分毫,這種危險的禁錮感讓他的整顆心臟都緊縮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就伸手將厲霍修推開。 兩個人沉默地對峙著,厲霍修忽然低聲開口問道:“寇肖,如果我今天不想讓你出去,你是不是也非要出去不可?” 季寇肖垂著眼看不到厲霍修的表情,卻感覺得到對方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熾熱得就像要在自己身上燒出個洞來一樣。 他哽了一下,忽然抬手推開厲霍修朝門外跑去。 房間里一時陷入沉寂當(dāng)中,厲霍修仰著頭捂住了臉。 李杰明站在臥室門口,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這幫孫子知道現(xiàn)在少爺心情不好,誰進去誰炮灰,都一溜煙兒地跑了,就留自己在這里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fēng)雨。 天知道他也想跟著遛?。〉氲娇赡軐?dǎo)致的結(jié)果……他還是一咬牙拖著沉重的步伐朝房間內(nèi)走了進去。 “少爺……”李杰明走到厲霍修身邊,低聲問道:“季先生剛剛開車出去了,要不要攔住他?” 厲霍修抹了把臉,低沉著聲音道:“找人跟著他?!?/br> ———— 季寇肖將車發(fā)動不久,就發(fā)現(xiàn)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保鏢。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一定要想辦法盡快將他們甩開。如果是從前的話只要直接飆車將后面的人甩掉就行了,但現(xiàn)在……他抬眼朝后視鏡上看了一眼,看來要想別的方法了。 他慢慢駕駛著車子在路上兜著風(fēng),眼光不住地朝道路兩邊掃。又開了大概二十來分鐘的車,他忽然看到距離他二百多米的地方新開了一家大劇院。因為今天是第一天營業(yè),劇院外面熙熙攘攘地站了不少人。 季寇肖一個急轉(zhuǎn)彎將車停在劇院門口的停車位上,將車熄火后彎身從駕駛位上走下來。他一邊朝劇院門口走,一邊用余光朝身后掃了一眼,四五個一身便裝的保鏢正緊緊地跟在他身后。 季寇肖將眼光收回來,步履悠閑地進了劇院大門,他先是在售票處買了張即將開場的電影的電影票,然后信步朝樓上走去。 他一邊慢慢走著,一邊通過櫥窗上的倒影觀察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因為劇院是第一天開業(yè),前來觀影的人非常多,爆米花售賣處圍著一群群嘰嘰喳喳聊天的學(xué)生。季寇肖起初慢慢走著,卻在靠近人群時猛地加快腳步,然后像一滴水一樣瞬間就融進了人群里。 原本一直跟著他的保鏢頓時一驚,小跑著竄進人群里,慌慌張張地推開眼前的人去尋找季寇肖的身影。就在他們在人群里找得一頭霧水的時候,其中一個一眼看到了已經(jīng)走到拐角的季寇肖,朝另外幾個人低聲叫道:“在那里!” 幾個人連忙撥開人群飛奔著朝季寇肖的方向而去,然而下一秒,季寇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拐角。 季寇肖經(jīng)過拐角快步朝樓上走去,就在他即將走到安全通道的時候,卻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的動作一頓,直接推開身旁洗手間的門閃身躲了進去。 他剛回手將門關(guān)上,一抬頭,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年正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 季寇肖沒有時間理會他的驚訝,他動作迅速地將身上的外套脫掉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接著將手里的薄外套套在身上,隨后又從外套口袋里拿出個卷著的鴨舌帽,展開后戴到頭上。 這時候耳邊已經(jīng)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他知道跟蹤他的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他抬起眼,見不遠處的那個少年還在一臉呆滯地盯著他看,下一刻,他直接大步朝那個少年走過去,一把扣住他的脖頸將他拖進了最里面的隔間里。 那個少年下意識地張口就要呼喊,還未等他發(fā)出聲音季寇肖就抬手捂住他的嘴,將他狠狠壓在墻壁上低聲道:“別動,只是想要請你幫我個忙?!?/br> 見對方似乎要掙扎,季寇肖直接抽出腰間的槍,將槍口抵在少年的胸口,同時將槍開了栓。下一刻,那個少年就立刻乖乖地放棄了抵抗。 這時候一陣輕微的門聲響動,有人進來了。 “叫?!奔究苄旱吐曇粼谏倌甓叺?。 見少年呆愣在原地沒有動作,季寇肖一把將他反身壓到墻壁上,接著幾下就將他的衣服扯開,在擺出個十分曖昧的姿勢的同時,佯吻上他的脖頸,持槍的右手則挪到他的身前,依舊抵在他的胸口,作以威脅。 這時候極輕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明顯跟蹤他的人已經(jīng)進來了。他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墻壁,一邊舉止狎昵地吻著被自己壓在墻壁上的少年的脖頸,一邊極低聲呵斥道:“叫出來。” 他明顯感覺到懷里的人僵了一下,季寇肖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威脅地將槍口朝少年頂了頂。 幾秒鐘后,哼哼唧唧的聲音就從對方嘴里叫了出來,季寇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然而這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順勢加大了手上的動作。 季寇肖禁錮著懷里少年的動作,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緊緊盯著墻壁上反射出的門口的位置。就在這瞬間,一個模糊的人影一晃而過,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很快消失不見了。 他又維持著這個姿勢一段時間,才將懷里禁錮著人松開,下一刻,那個少年松了一口氣,有些脫力地反身靠在墻壁上。 “抱歉?!奔究苄は胍獛退硭砷_的領(lǐng)口,卻被對方毫不留情地將手打開。 季寇肖的確是覺得非常抱歉,但現(xiàn)在不是道歉的好時候,于是他朝后退了一步,再次重復(fù)了句“抱歉”,就反身推開門朝外走去。 很快,他就到了和顧銘約定的咖啡廳。等他進到里面的時候看到顧銘已經(jīng)坐在窗口的位置等著他了。 季寇肖走到他面前,拉開桌子對面的椅子。顧銘似乎在走神,聽到他拉開椅子的聲音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抬頭看向他:“寇肖,你過來了?!?/br> 季寇肖在他對面坐下,有些奇怪地問:“怎么了,瞧你臉色不太好?!?/br> 顧銘勉強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br> 顧銘叫來服務(wù)生,點了杯黑咔,季寇肖則要了杯熱牛奶。 “著急找我過來到底有什么事?”而且還特地吩咐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顧銘朝外瞧了一眼,壓低聲音問:“有人跟著你嗎?” “沒有?!彼綇?fù)了一下呼吸,問:“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聽到他的話,顧銘點了點頭。他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半晌,才開口道:“的確是有件重要的事想要找你,雖然這件事可能拜托你不大好,但現(xiàn)在只有你才能幫這個忙……所以……” 季寇肖從未見過顧銘這樣吞吞吐吐的時候,便截斷他的話問:“到底是什么事?” 顧銘又踟躕了半天,才抬眼看向季寇肖開口道:“我們懷疑厲家和一件大案有牽連,想要尋求你的幫助。” 季寇肖的整顆心都揪緊了:“什么案子?” “抱歉,根據(jù)規(guī)定,案件的具體內(nèi)容我不能和你透露?!?/br> 季寇肖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淡地看著顧銘:“組長,你說要我?guī)兔?,又不肯透露具體的信息給我,恐怕我沒有辦法幫你這個忙,抱歉?!?/br> “寇肖,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我之所以不能透露太多,也是因為這是警署的規(guī)定?!?/br> “我理解你的立場,但是我的立場希望你也能夠理解,你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污蔑我的配偶涉案,我想我對此有微詞也很正常?!?/br> 顧銘見季寇肖有些動怒的意思,擺了擺手,向他解釋道:“寇肖,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沒有任何誹謗厲霍修的意思,”他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拿出一個檔案袋推到季寇肖面前:“你先看看這個,就明白我的意思了?!?/br> 季寇肖朝顧銘瞧了一眼,接過來將檔案袋打開,之后微微一怔:“這是……” 檔案袋里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資料,這個男人長得一副相當(dāng)不錯的容貌,眉眼修長,鼻梁高挺,雖然沒有笑著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 顧銘兩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合在一起放在桌面上,臉色沉重地道:“他叫商易,是我們警署的警員,但是比較特殊的是,除了他的上級長官也就是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對外的身份是物理學(xué)教授?!?/br> 聽到顧銘將這樣私密的事情講給他聽,季寇肖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顧銘卻沒給他多想的時間,接著道:“在他接手一個案子的調(diào)查任務(wù)之后的第三個月,就失蹤了,之后音信全無?!?/br> 這時候季寇肖的心臟已經(jīng)‘砰砰’地跳了起來,下一刻就見顧銘看向自己道:“而他那次任務(wù)的目標(biāo),就是厲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