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臨管家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只笑了笑,頗為歉意地說:“實在抱歉,常公公,在下是個粗人,不會下棋?!?/br> “……”常公公無語地看著眼前的管家。 看起來太年輕,三十歲左右,五官剛毅,表情木然。根本不像王府的老管家那樣會說話,又左右逢源。 好像,這樣的人不會下棋還真沒什么好奇怪的。就是他說自己會,人家才會覺得奇怪咧! “沒關(guān)系,不會的話,貧道可以為管家指點一二?!弊犹摰篱L毫不謙虛地道。 臨毅無奈,只對前廳的某處使了個眼色。 人影一閃而過,去了攬月樓的方向。 然后,他坐下來陪子虛道長,只差了個下人去攬月樓通知大小姐。 而另一邊,景王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皇兄特地命人傳來的消息。 “本王知道了,你回宮去回稟皇兄,本王知道該怎么做?!?/br> 夙郁流景語氣森冷,是真的動怒了。完全沒想到,母后竟然會與紀茯苓聯(lián)手對付鏡兒。這一次,比起送女人來王府,更讓他無法忍受了。讓夙郁惜蕓裝病,再找個破道長來裝神弄鬼,陷害鏡兒,他倒是要看看,母后栽贓不成會如何!為了不讓他娶鏡兒,她竟然威脅到夙郁王朝國祚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了。 要說威脅到夙郁王朝國祚,不就是觸怒定國侯?定國侯為了女兒,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威脅到夙郁王朝安定和諧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市诌@一次放任不管,完全由著母后亂來,雖然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實際上,也是一種試探吧? 試探鏡兒,到底有幾分本事。還有把機會讓給自己,讓自己來動手,為鏡兒化解這次危機,也好為他在鏡兒心中贏得更重要的地位。 不過,如果因為試探,讓鏡兒損了一根毫毛,他都不愿意。他寧愿,鏡兒是真的什么都不會,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有時候,能者多勞這句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并不好。她會得越多,越是活得辛苦。就像他,身份越尊貴,就越是活得累。 多少的光環(huán)背后,都是無盡的荒涼。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把昨晚十七發(fā)現(xiàn)的那東西拿出來?!辟碛袅骶翱聪蛏砗蟮钠评?。 昨晚十七發(fā)現(xiàn)有人潛入了攬月樓中,在攬月樓的百年老樹下面埋東西。剛好,十七那時候蹲在那顆樹上,就給發(fā)現(xiàn)了。 等到那人埋下去之后,十七便把東西給挖了出來。 “王爺,這就是十七帶回來的東西?!逼评藦臅苌系囊粋€暗盒里拿出一個木盒,擺放到夙郁流景面前。 “把它打開?!辟碛袅骶袄淠亻_口。 “是?!币姥裕评舜蜷_了木盒。 里面的東西,他們還沒有看過。 盒子打開,里面赫然是一個稻草人,而小人兒上,貼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八公主夙郁惜蕓的名字,還有她的生辰八字。在小人兒的頭部,插著一根銀針。 “什么鬼東西?”夙郁流景蹙眉,顯然沒見過這種玩意兒。 “屬下也沒見過。不過,看起來好像是詛咒之類的。”破浪確實不是那種見多識廣的孩子,他不知道也說得過去。 “去讓解連環(huán)過來?!辟碛袅骶耙仓皇请S便問了一句,根本沒指望他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解連環(huán)正在研究自己新鮮培植的蠱蟲,被請過來,嘴里還嘟囔著是不是王爺欲求不滿。 當他看到書桌上木盒子里的東西時,才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誰做的?”解連環(huán)指著稻草人,表情有些震驚。 “你認識這玩意兒?”不用夙郁流景開口,破浪已經(jīng)幫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認識。”解連環(huán)點了點頭,“其實,在我們天瀾國,不止盛行蠱術(shù),還盛行巫術(shù)。所以,一般說起神秘的天瀾國,人家會說巫蠱之術(shù)盛行,不可擅入。這扎小人兒詛咒別人的做法,正是天瀾國最為神秘的巫術(shù)。準確地說,是巫術(shù)中的咒術(shù)。不過,天瀾國會咒術(shù)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很多人都沒見識過這玩意兒?!?/br>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景王蹙起了眉,還和天瀾國有關(guān),這種陷害手段,到底是母后想出來的,還是紀貴妃? 天瀾國與外界聯(lián)系不多,她們是怎么找出這種連解連環(huán)都說神秘的術(shù)法的? “我祖上與皇族有些淵源?;适抑猩衩刈顬樯衩氐闹湫g(shù),在我們家都有手札記載。只不過,聽聞學會咒術(shù)的人,需要有一定的天賦,一般人學這個,只會走火入魔?!?/br> 他拿起稻草人兒,仔細觀察了一下,又哈哈大笑道,“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還學人家用咒術(shù),也太扯了吧!” “你是說,這不是真正的咒術(shù)?”夙郁流景接過他手中的稻草人,不解地問。 解連環(huán)止住笑意,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這不算是咒術(shù),就是平常我們天瀾國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真正的咒術(shù),這個生辰八字不是貼在稻草人上面,而是和著被詛咒人的身體發(fā)膚一起燒掉的。然后,把燒掉的灰與稻草人兒一起掩埋。這是最基本的入門,不然根本起不了作用,還別說其他?!?/br> “那這個有什么用?”破浪快言快語,繼續(xù)追問。 既然都無法詛咒別人,還能算是栽贓嫁禍的證據(jù)嗎?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但是,外面的人,應該沒人知道這一點。就算,起不了作用,也算是用陰毒手段暗害他人了。這紙條上寫著的名字可是皇族之人,暗害皇族,罪加一等的?!苯膺B環(huán)笑著接口。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效,都說不過去。 有句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既然有動機,就可以構(gòu)成犯罪。 “本王知道了?!?/br> 夙郁流景點了點頭,然后又把驍一叫出來吩咐了幾句。 最后對破浪道:“現(xiàn)在去侯府?!?/br> “是?!?/br> 破浪推著夙郁流景往外走,留下解連環(huán)一個人在書房里發(fā)呆。 等他反應過來,那兩人早就走遠了。 “誒誒誒,王爺您倒是等等我呀。剛才那玩意兒,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要不要這么用完就丟?搞得他幾廉價似的。一邊追,解連環(huán)一邊在心里念叨。 ------題外話------ 請容許陌慢慢把字數(shù)爬上去哈,謝謝妞們的體諒。 ☆、【028】到底誰栽贓嫁禍 破浪推著夙郁流景往外走,留下解連環(huán)一個人在書房里發(fā)呆。 等他反應過來,那兩人早就走遠了。 “誒誒誒,王爺您倒是等等我呀。剛才那玩意兒,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要不要這么用完就丟?搞得他幾廉價似的。一邊追,解連環(huán)一邊在心里念叨。 “十七那邊,查到昨天晚上在樹下埋木盒的人是誰了?”一邊被推著往外走,一邊問破浪。 這件事,昨晚十七過來稟報之后,他就命她去查了。 “回王爺,十七說昨晚那人埋下木盒之后,她跟蹤那人道了侯府三姨娘的院子。但是后來,十七送完木盒回去,并沒有在三姨娘的院子里找到那人?!?/br> “十七可看清楚了那人的長相?”夙郁流景蹙眉。 “是看清楚了,說是三姨娘院子里的一個丫鬟??上В髞硎咴囂竭^,那丫鬟根本沒有身手,和埋下木盒的,分明不是同一個人?!?/br> “意思就是,有人想栽贓給柳如是?”夙郁流景的眉宇之間有淡淡的郁色。 侯府看似平靜,實則也是波濤暗涌啊??磥?,要讓鏡兒早些嫁過來才行。侯府那些女人,還是讓定國侯自己去收拾吧。 “可是,今日宮里來人,分明是想要栽贓嫁禍給臨大小姐的。到底是誰埋下的木盒,又是誰在對八公主使用咒術(shù)呢?”那又是誰做的?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栽贓陷害,女人的世界真是不可理喻。破浪在心里如是想。 “真假虛實,很快便會水落石出?!辟碛袅骶袄淠馈?/br> 那個潛入三姨娘院子里假扮那院子里的丫鬟的人,只怕是母后或者紀茯苓放在侯府里的內(nèi)應。栽贓給三姨娘,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至于侯府的內(nèi)jian,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李氏母女。 另一邊,臨晚鏡也收到了臨管家那邊傳來的消息。 不過,她似乎早就有了準備。 當驍一拿著木盒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只是懶懶地瞥了一眼。 然后,讓他找材料,自己再防著那稻草人兒重新做了一個。 “臨小姐,您這是做什么?”驍一不解地看著臨晚鏡。 “栽贓啊,不妨做得徹底一點?!彼ы戳蓑斠灰谎?,神秘一笑,又對琴兒道,“琴兒,把你上次從宮里順出來的云墨拿來?!?/br> 瓊?cè)A宴上,琴兒丫頭別的沒做,倒是把皇宮逛了個遍。憑著臨晚鏡教的隱匿功夫,她在戒備森嚴的皇宮中也沒被發(fā)現(xiàn)過。不僅沒有,還好奇地帶出了一些東西。 這云墨,便是其中之一。 “主子,不是說好云墨送給侍書當生辰禮的么?”琴兒丫頭拿來云墨,很小的一截。 那天她從皇宮帶出來,就是為了準備給侍書當生辰禮的。那侍書的書法造詣很高,又是整天看賬本兒的。這云墨不僅是寫出的字好看,而且散發(fā)出來的墨香有緩解疲勞的效果,對人的身體好。 “你可知云墨的來歷?”臨晚鏡也不正面回答琴兒的疑問,只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這,琴兒不知?!鼻賰簱u了搖頭,她只聞著這墨香,然后想到了侍書jiejie,便把東西順出來了。 說到底,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小截云墨的價值。 “天寧元年,觴帝喜得龍子,南方小國敬獻云墨一方,價值連城。觴帝龍顏大悅,賞賜了一小塊給為他誕下龍子的紀貴妃。所以,這云墨,夙郁王朝總共就兩個人有。一個是當今圣上,一個是紀貴妃?!?/br> “所以,臨小姐的意思是,可以利用云墨寫的字來把禍事轉(zhuǎn)嫁到紀貴妃身上?”驍一也是個聰明的,自然不會說是把禍事轉(zhuǎn)嫁給觴帝。 觴帝為一國之主,把這個栽贓給她,真的可靠嗎?至于紀貴妃,雖然是她女兒出事,可宮里的女人,哪個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兒? “轉(zhuǎn)嫁,還是還原事實真相,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臨晚鏡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 而琴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繼續(xù)磨自己的墨。 待到墨磨好之后,臨晚鏡執(zhí)筆,照著寫了兩張紙條。 一個寫的是詛咒八公主,一個是詛咒臨晚鏡。兩個字跡一模一樣,都是潦草難看,和那張舊紙條,也就是以前的“臨晚鏡”的字跡一模一樣。 想想,誰詛咒別人的時候還外帶自己一起詛咒了。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 看到臨家大小姐重新做好的兩個稻草人兒,驍一也是要醉了。 大小姐,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您也是蠻拼的。連自己的名字都敢寫出來詛咒,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要論真正的心狠手辣,那絕壁臨家大小姐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畢竟,一個對自己都下得了手的人,還有什么下不了手的?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王爺真的敢要嗎? “驍一,你好像很不贊同的樣子。”臨晚鏡看著驍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驍一被她這種壞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與臨晚鏡保持一定距離。 臨晚鏡被他這個動作弄得一愣,她是瘟疫嗎?需要這樣筆直如蛇蝎的樣子? 殊不知,驍一只是憑本能。畢竟,他家王爺?shù)恼加杏軓姶螅瑒e人多與臨家大小姐說了一句話,或者多得到了她的一個眼神,都會被暗地里發(fā)配邊疆。還別說,臨大小姐方才在他身上拍的那么一下。這可是名副其實的肢體接觸了!要是被王爺知道了,只怕想剁了他的手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