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jié)
“天意,天意,你走慢點。” “該死,你別跑,小心摔著!” 說著,少年走回來,一手提籃子,一手牽起小女孩兒,慢慢往小路走去。 看著他們走了,臨晚鏡和夙郁流景這小倆口才從樹叢里冒出頭來。其他三個人在后面,靜靜地看著他倆偷窺。 “跟上他們?!?/br> 兩人當機立斷,后面三個也隨之跟上。 前面那少年和小女孩,一路上不緊不慢地走著。似乎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后面跟著五個人嗎? 柳殘風(fēng)若有所思地看著紅發(fā)少年,怎么那么像他家天意頭上的紅毛呢? 他剛剛是沒有偷聽人家講話,若是偷聽了就會發(fā)現(xiàn),這紅發(fā)少年的名字也叫天意。而且,還提及過很重要的信息??上?,這個時候柳殘風(fēng)還不知道。只是覺得這紅發(fā)少年的背影有些眼熟而已,根本沒往那方面想。畢竟,天意應(yīng)該在星月大陸。 跟著人家,確實走出了山林,而且,走出山林那邊竟然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 走在前面的紅發(fā)少年和小女孩似乎像變魔術(shù)似的,消失在了雪海里。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么覺得那倆人是陡然消失不見的?” “莫非我們剛才遇見的山里的精怪,你看那少年,方才可是紅發(fā)赤腳,怎么看怎么古怪?!痹破圃乱皇滞兄掳?,煞有介事地道。 “可到底是跟著他們走出山林了,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這里是雪山。” 臨大公子忽然出聲,然后指了指雪山某處,道:“寒冰洞就在雪山之巔。” “哥,你是說安置娘親的地方嗎?”要不要這么好運,跟著倆小家伙竟然這么容易就找到了目的地。 “沒錯。寒冰洞就在前面那座雪峰上。這里的雪山之巔實際上指的是主峰,寒冰洞在主峰旁邊的一座雪峰上。小舅舅當時說過,主峰不能去,是海天一色的禁地?!?/br> “到處都是禁地,不是說海天一色也不準外人擅闖么,我們還不是來了。”臨晚鏡撇了撇嘴,渾不介意。 她向來膽子比天粗,地獄都敢闖。何況,以前過慣了刀口上添血的生活,哪里會在乎別人家是不是不能進呢? “這里不可大意?!币勒招【司说恼f法,那座雪峰被人下了禁制,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 “那我們直接去寒冰洞,把娘親帶出來就離開海天一色吧?”臨晚鏡覺得,這樣的方法才夠簡單粗暴。至于月漫,已經(jīng)知道海天一色怎么來了,還怕以后沒機會收拾她嗎? “也好?!?/br> 既然找到了方向,那么過去就很容易了。 他們很快便向寒冰洞的方向走去。 自然沒發(fā)現(xiàn),剛剛在雪地里消失的一少年,一小女孩,此時又冒出來了。 “喂,天意,你說娘親為什么要讓我們給那幾個人引路?”小女孩不知從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根糖葫蘆,嘴里咬著糖葫蘆,穿著漂亮的小白裙,在雪地里像個瓷娃娃,可愛極了。 “我怎么知道,不過那幾個人當中有我熟悉的氣味。主人說有似乎今天有故人造訪,可能說的就是那個人吧。”天意自從恢復(fù)了恢復(fù)了實力之后,就忘了一些事情。更何況剛才也沒看到柳殘風(fēng)的臉,所以根本想不起來是他。 “故人,那他們是去找娘親的嗎?那四個男子,你看到長相了嗎?”小女孩兒學(xué)著大人的樣子捏了捏下巴,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訴爹爹們。 不會是娘親的舊情人找來了吧? “長相似乎并不重要吧?何況,他們中間有一個女子,說不定也是那女子的夫君呢?!碧煲獍欀碱^,主人說的是故人,應(yīng)該不含曖昧吧? 那其中一個男子,和那女子親密得就跟一個人似的,絕不會是主子的舊情人。 “這也倒是?!毙∨狐c了點頭,嗯,人家可能和她家一樣。一個娘親,幾個爹爹。 “可是,那幾個人既然是娘親的故人,為什么娘親不讓我們把他們帶上雪山之巔,而是只引他們出山林呢?”歪了歪腦袋,女娃娃果斷沒想明白。 “主人的心思你別猜。”說不定那里面真有你娘親想見卻又猶豫不決的人。所以只好心幫他們一把,卻不一定要見面。等等,我為什么要和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討論這種問題?天意扯了扯自己的頭發(fā),罵自己腦子有坑。 然后,繼續(xù)牽著小女孩兒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越靠近雪山,溫度也越來越低。 臨晚鏡幾乎是被景王裹在懷里在走路,他怕她凍著,實際上她也擔(dān)心他的身體。夙郁流景體內(nèi)的余毒畢竟折磨了他好多年,身體的根基被毀得很厲害,這么冰天雪地的,他哪里受得了?他練功的時間也不長,像臨晚照這樣功力深厚的,以內(nèi)力御寒,輕而易舉??删巴醪恍邪 ?/br> 到達臨大公子所說的寒冰洞時,景王的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嘴唇也凍得有些發(fā)紫。 他抱著臨晚鏡,臨晚鏡就暗自用內(nèi)力替他暖身體,又做得小心翼翼,沒讓他發(fā)現(xiàn)。 寒冰洞里比外面更冷,走進去的時候,如同墜入了冰窖。 不過,只有這樣的溫度,才能保證身體不腐吧?咳,她是不是想多了。月彌夫人還沒死呢,她怎么就想到人家的身體不腐了。 寒冰洞里有月季下的禁制,臨晚照在那里弄了半天,也沒能打開。 結(jié)果就是,他們被困在寒冰洞口,根本進不去。 “看來,咱們是異想天開了。不能進去,也不敢輕易走出這片雪山。”臨晚鏡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這下,又該怎么辦呢? “我去尋小舅舅,你們在這附近找個暖一點的地方休息一下。”臨大公子當即做出了決定。 “不行!”臨晚鏡立馬出聲反對,“你一個人出去,我們怎么放心?” 若是他不能在第一時間尋到那位小舅舅,而是遇上了月漫怎么辦?她難以想象,遇上月漫的人,又是在月漫的地盤兒上,那后果會怎么樣? 月漫上次被搞得那么慘,再見到臨晚照,可不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鏡兒,乖,大家一起出去目標太大,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若是遇到神殿的人,說不定會被追殺?!奔词鼓俏簧竦畹拇蠹浪臼撬麄兺夤?,可人家并不承認他們。 若是大家一起被抓了,或者被追殺,又該如何是好?曉曉還在船上等他們回去呢。 ☆、【032】見死不救的父親 “可是——” “沒有什么好可是的,你也看到了破月是怎么做的。我們都是當哥哥的,我也不會希望自己的meimei出事?!迸R晚照打斷自家妹子的話。 “咳,哥哥,你這是紅果果地威脅!”臨晚鏡摸了摸下巴,她剛才可是表揚過云破月干得漂亮的,現(xiàn)在要親口反駁自己的話嗎? “如果威脅對你這丫頭有用,我倒是不介意?!迸R晚照負手而立,微笑從容,卻態(tài)度堅決。 臨晚鏡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小聲反駁道:“我又不是曉曉,我有能力自保?!?/br> 關(guān)鍵時刻,她還能救人。臨大小姐的標準就是,即便她不能幫助別人,也絕不會拖累大部隊。即便這里是神魔大戰(zhàn)的遺跡,上面有很多未知的東西。可亙古不變的真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別人功夫再高,有她殺人的速度快嗎? “那又如何?”就算有自保能力,又怎么樣?他知道鏡兒會一些功夫,可她能打過他嗎?他在武學(xué)上的造詣已經(jīng)直逼父親臨鼎天,宗師級別,在武學(xué)上也算得上大成了??墒窃谶@種術(shù)法盛行的地方,武功再高,有什么用? 這里雖然不是人人都會術(shù)法,更多的是普通人??赡切┥竦畹娜?,個個都不簡單。一旦遇上,能不能全身而退他都無法保證,怎么可能讓meimei跟著一起去? “反正橫豎你就是不同意就對了,我扯不過你??赡阋粋€人去,我怎么放心?”哥哥是曉曉的命吶,她再也承受不住一次失去了。 “兩個人目標太大,我一個人行動方便一點。何況,這里我相對熟悉,就算遇見了打不過還能跑?!迸R晚照的態(tài)度確實夠強硬,云破月想跟著也無果,最后只得作罷。 最后,臨晚照一個人出去,他們幾個留下來,在離寒冰洞不遠的一個茅草屋里烤火。那里有人堆了干柴在里面,臨大公子的意思是,那有可能是月季小舅舅準備的,因為他偶爾會上山來看月彌夫人。 茅草屋里確實暖和了許多,云破月野外生存經(jīng)驗極其豐富。很快便生好了火,四個人圍成一團。唯一的一個樹墩子,上面披著一張虎皮,景王抱著臨晚鏡坐著。她雖然不怕冷,可到底是女人,云破月和柳殘風(fēng)肯定不會和她搶。 她依偎在景王懷里,在身上摸索了一陣,拿出一支信號彈。 綠色的信號彈像一支箭似的發(fā)射出去,倚劍在船上看到信號,終于放下心來。 這是無影樓約定的信號彈,綠色代表平安,紅色求救,黃色代表召喚。 知道自家主子平安,倚劍神色自然了很多。云破曉知道自己被哥哥用這種手段留下來,雖然不高興,卻也別無他法。如果她這個時候任性出去尋找他們,那才是真正地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故意給他們添麻煩。 那不是她的做事風(fēng)格。 “云小姐,主子剛才發(fā)出信號,表示一切安好。您不用擔(dān)心!”倚劍是個粗人,實際上不是很會說話。這個時候也只能象征性地安慰云大小姐幾句。 “嗯,謝謝?!比绻皇撬?,這個男人會守在鏡兒身邊。她看得出來,他對鏡兒很是忠心,即便是得到了信號,卻依舊望著外面,等候他家主子的歸來。 她也順著倚劍的目光望向外面,希望他們能早些回來。 這個島看著很漂亮,卻有很多他們無法觸及的東西。終究是別人的地盤,若是遇到危險,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那廂,月季派人出去一直沒找著人,才想起應(yīng)該去雪山看看。 到了雪山下面的時候,遠遠地便看見他準備的茅草屋里有火光。難道,真的是阿照? 那茅草屋外有他布下的陣法,一般人肯定是進不去的。月季快步走過去,發(fā)現(xiàn)陣法確實已經(jīng)被解開了。 而此時,茅草屋里的人除了臨晚鏡在閉目養(yǎng)神,其他三人都同時看向屋外的黑影。 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是臨晚照回來了,因為外面的人明顯沒有殺氣,身形也與之相像。 結(jié)果,推門進來,卻是個陌生男人,一股子冷氣襲來,還吹醒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臨晚鏡。 就這樣,月季與屋子里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是誰?”不是阿照?那這些人是什么人?月季心里陡然生起戒備之意,擅闖海天一色,可是大忌! “問他人之前,小哥不應(yīng)該自報家門嗎?”臨晚鏡被吵醒了,起床氣有些嚴重,她迷瞪著眼睛,心里老大的不滿。 不過,這男人長得倒挺俊。 “你們不是海天一色的人,外來人擅闖海天一色,按照我們這里的規(guī)矩,應(yīng)該抹殺。”臨晚鏡的語氣不太好,月季便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父親不是說,阿照帶了外人入島,那么這些人會不會是阿照帶來的人? “你們是阿照帶來的?”心里這么想著,嘴里就問出了聲。 “你認識我哥?”臨晚鏡驚疑地抬起頭,“小哥,你口中的阿照是臨晚照嗎?” 應(yīng)該沒有別人了吧?能找到這里,又認識她哥哥,還這么親切地稱呼阿照。要么就是她那素未謀面的小舅舅。要么就是在這里和她哥哥關(guān)系很好的人。 “他是你哥?”也就在臨晚鏡說這句話的時候,月季才認真地看她,眉心那一朵紅蓮,絕不會有錯,是他們家族女兒的標志,“你是鏡兒?” “小哥,你認識我?”臨晚鏡指了指自己,就算她哥哥經(jīng)常提起自己這個妹子,人家也不會看一眼就認出來了吧。 是猜的嗎?她怎么見對面的男人是在看了自己的臉之后才確認的?她已經(jīng)完全忘了自己沒心還有月家女兒的標志這一回事兒。 “你不該叫我哥,應(yīng)該喊我舅舅,我是你娘親的小弟。”說著,月季又指了指她的眉心,“你眉心有我們月家女兒最獨特的蓮花烙?!?/br> 只是,這丫頭眉心的竟然是如此純正的紅蓮!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怎么沒聽大姐說起過? 月家女兒眉心紋蓮花,以蓮花的顏色來判斷女孩兒的天賦。大姐當年也是紅蓮,只是沒有眼前的小外甥女兒眉心的紅蓮那么純正。 “小舅舅?”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沒錯。”月季點了點頭,得知她是自家外甥女之后,他就有種見到了大姐的感覺,分外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