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jié)
“為什么呀?”自稱老娘怎么了?這么霸氣側(cè)漏的稱呼,她覺得很好啊。 “你是景王妃?!彼庥兴?。 她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裝作不懂的樣子:“所以呢?” “在外面若是被人家聽見自稱老娘,嗯,會很掉價?!笔怯械魞r一說吧?他好像記得,這還是從她這里學(xué)來的新詞兒。鏡兒她的那個世界,太過奇特,這樣的詞語數(shù)不勝數(shù)。偏偏,怪里怪氣的,還形容得很是貼切。 “噗,我不怕掉價?!彼韮r已經(jīng)很高了好不好?就算整個夙郁王朝,都不一定有她這么有錢呢。就算掉一點(diǎn)價,也沒關(guān)系的嘛。哈哈哈哈—— “額,有損皇室威嚴(yán)?!蹦闶遣慌?,但若是被母后聽見,估計要?dú)獾锰饋砹R她了。這一次回去,總不能逃過去宮里請安的。不管什么原因,他和鏡兒成親的時候都沒有進(jìn)宮給太后請安,肯定會被人挑刺。她出的錯越多,就越會被為難。在太后那里,明里總要給幾分面子的。太后畢竟是他的生身之母,不能做得太過。 “噗——阿景,你是在逗我嗎?”皇室的威儀,不是裝逼裝出來的嗎? 他嚴(yán)肅地看著她,沒過片刻,又放柔了目光,嘆了口氣:“也罷,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只是,在我面前,別那么稱呼自己。跟自己的夫君還稱老娘,你不覺得別扭嗎?” 最終妥協(xié)的還是景王,臨晚鏡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卻也點(diǎn)了頭。 她笑瞇瞇地看著他:“夫君,你是不是更希望我在你面前自稱臣妾,嗯?” 這樣的稱呼,才是真正的掉價呢! “我更愛你稱呼我為夫君,稱呼自己嘛,什么都可以?!彼懔?,和她較真兒,她可以氣死你! 兩個人對于稱呼的問題,都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只是,臨晚鏡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又想起了喝藥的事情。她是真的想磨死景王的。 “阿景,我給喝藥了?!毕挛绲乃幤鋵?shí)都沒喝下去,還吐得個天昏地暗。喝了也是白喝了,可那藥都開好了,總不能不喝吧? 藥是熬好的現(xiàn)成的,只需要用內(nèi)力溫一溫,就可以從藥罐子里面倒出來直接喝了。可問題是,她到底該怎么喝,才不會吐出來呢? 一聽她要喝藥,景王第一反應(yīng)便是皺眉。 “怎么還要喝?你忘了下午的教訓(xùn)了嗎?”她吐成那樣,他看著都替她難受,怎么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喝不了藥就不喝,為難自己,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他? “我這還不是為了肚子里這只小崽子嗎?我如果不喝藥,他要是不長了怎么辦?”臨晚鏡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其實(shí),她更擔(dān)心藥物會對寶寶產(chǎn)生影響呢??杉热灰Lィ匀皇且人幍?。只怪現(xiàn)在風(fēng)無定不在身邊,如果風(fēng)無定在,她就不用喝這么惡心的藥了。直接讓他把湯藥做成丸子,再加點(diǎn)糖,不就ok了嗎?可惜,那家伙該出現(xiàn)的時候怎么也不出現(xiàn),害得她要喝這么苦的藥,還要吐! “他難道在你肚子里就會喝藥了?”他怎么沒聽說,哪個小崽子是喝藥長大的?嗯,除了他。 “當(dāng)然不是!但是,他可以吸收到營養(yǎng)!”保胎的藥,應(yīng)該會很有營養(yǎng)吧? 臨晚鏡如是想???,其實(shí)她對醫(yī)學(xué),還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婦產(chǎn)科嘛,就更不了解了。畢竟,她學(xué)過的是毒術(shù)不是醫(yī)術(shù),她學(xué)的是殺人,也不是救人。 “如果真的可以吸收到營養(yǎng)的話,那給你吃得好,他不也就長得好了?”哪里用得著吃什么保胎的藥?據(jù)他所知,皇兄后宮里的那些妃子,很多都是懷孕的時候喝藥喝死的。 “您真聰明?!彼巴踟Q起了大拇指。很明顯,有的東西是沒辦法溝通的。 不過,她堅持要喝藥,景王是拿她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最后只能認(rèn)命地用內(nèi)力把藥溫好,然后,倒出一小碗。 “要不要加糖?”加塊糖,喝起來會不會好一點(diǎn)? “不行!我們不是大夫,不能隨便往藥里加?xùn)|西?!碧貏e是喂給肚子里的小崽子的,肯定要慎之又慎。 景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同意了她的說法。然后,把碗湊到自己嘴邊,仰頭往嘴里灌。從他喝藥那動作來看,就知道人家是喝慣了的,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喂喂喂,這藥是給我喝的。是給娘喝的,爹喝了不管用!”臨晚鏡撲過去就要搶他手里的藥碗,他喝完了,她喝什么? 夙郁流景一把摁住她,把她摟進(jìn)懷里,然后固定她的小腦袋,找準(zhǔn)了位置,唇覆上她的唇。 “唔——唔唔!”她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只感覺一股苦澀的藥水流進(jìn)了她的嘴里,下意識地想吐,卻碰到了他的舌。 他沒管她苦不苦,直接來了個深吻。 她想吐!他吻! 她推!他繼續(xù)吻! 一直吻到她從抗拒到順從,再由順從到給予他回應(yīng)。 纏綿深吻,唇齒間都是藥味兒。 可是很奇怪,明明是難喝得要死的藥,明明是一聞就會吐的藥。被他這樣喂,那樣纏綿地吻了之后,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了。 “還想吐嗎?”他停下來,看著她微微紅腫的唇。再舔了舔自己的,有些意猶未盡。 她搖頭,驚奇道:“不想了!” “那我們繼續(xù)喝藥!”他笑得勾魂。 她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不是在喝藥,而是在被輕薄。 到時候,藥沒喝多少,唇卻腫得不像樣子了怎么辦? “我,我可以自己喝?!彼塘送炭谒?,瞅了瞅藥碗,里面似乎還有很多的樣子。 “不是這樣喂的效果最好?” “我自己喝比較快!” “你確定?”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確定!” “我是說你確定不會吐出來?” “確定!”她點(diǎn)頭,又立馬搖頭,“不,不確定!” 肯定會吐出來的吧。那么難喝的藥,只有眼前人才會喝得那么從容。 “鏡兒,到底是會吐,還是不會吐?”他把她放好,讓她的身子靠著馬車壁。 “應(yīng)該,大概,也許,不確定吧?!笨隙〞碌暮貌缓?! “那你想自己喝藥,還是為夫喂你?”他一只手摩挲著她微腫的唇,好像,是太嬌嫩了些。 “喂喂喂!你喂還不成嗎?”她把眼睛一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還把自己的唇往他跟前湊。不讓他喂,自己喝就得吐死。為了肚子里都小崽子,她忍了! 哼,夙郁流景,你小心點(diǎn),別有一天栽在老娘手里!某女還在心里憤憤不平。 “乖?!彼妙~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然后繼續(xù)喂藥工作! 那么一小碗藥,他們愣是喂了將近半個時辰。非要兩人都折騰得yuhuo焚身,才肯各自偃旗息鼓。景王是本來被撩撥得不行,而臨晚鏡是純粹地自己找屎! 好在,倚劍和破浪輪番守夜,精力都放在了外面林子里,沒空偷聽他們的墻角???,不對,是馬車角。 兩個時辰之后的趕路,臨晚鏡在景王懷里睡得比豬還沉。某王爺摟著媳婦兒,雙目微微瞇起,并沒有陷入沉睡。臉上掛著一抹笑,怎么看怎么陰險。 倚劍和破浪輪流駕車,不駕車的那個就被允許留在馬車?yán)镄菹?。第一個輪到倚劍,他坐在馬車最外面閉目養(yǎng)神。 興許是因?yàn)橐雇?,他們一路上都過得很平靜。沒有人偷襲,甚至,連個sao擾他們的人都沒有出現(xiàn)。其實(shí)一方面是因?yàn)榇_實(shí)深夜,很多人都需要休息。而另一個原因則是無影樓的人趕到了。他們在暗處支援,也在暗處為他們清路。但凡形跡可疑的,都被列為懷疑對象抓了起來,等到景王他們的馬車過去之后再視情況而定。還有昨天那批黑衣人,被連夜趕來的無影樓的人滅了個連渣都不剩。 可惜,沒能留下活口,所以也無法問出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第二天晌午十分,臨晚鏡才從睡夢中醒過來。這個時候,無影樓的人已經(jīng)清理掉了沿途的第三批埋伏之人。絕氏兄弟的老大也趕到了。 實(shí)際上,他是從聽聞侯府變故開始,就從鳳離國出發(fā),準(zhǔn)備前往榕城與臨晚鏡匯合。絕無心的武功算不上最高的,卻擅謀略。絕三兒來不及趕來,被絕無心一個命令留在了燕都。他自己卻連夜趕路跑了過來。 臨晚鏡醒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馬車?yán)锒嗔藗€人。再一看,絕無心正對她笑呢。 絕無心看起來就像個溫文爾雅的書生公子。他是無影樓面兒上的主子,公開的樓主代言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有一定威信的。人家說,看著他挺溫和,實(shí)際上最是心狠手辣。是最不能小覷的! “無心,你什么時候來的?”臨晚鏡迷迷糊糊地揉眼睛。景王在一旁睡著了,好在她聲音也比較小,沒有弄醒他。 “就在今早?!苯^無心上下打量了一下臨晚鏡,見她確實(shí)沒什么地方受傷,才稍微放下心來。 就在他回話的時候,放在臨晚鏡腰間的手動了動,她身后的男人也隨著醒了過來。 夙郁流景沒見過絕無心。絕無心輕功雖然稱不上天下第一,卻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他今早上馬車的時候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兩人顛簸了一夜,那個時候睡得最熟,也沒人發(fā)現(xiàn)他。 此時乍一見個陌生男人,原本睡得有些意猶未盡的夙郁流景,一下子清醒過來。他警惕地看著絕無心,在確認(rèn)對方并沒有敵意的時候,也沒有一點(diǎn)放松。 最主要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家王妃正盯著人家笑。一看就是認(rèn)識的! “娘子,這位是?”宣示主權(quán)似的霸占著她的纖腰,又是這樣的稱呼。連反應(yīng)遲鈍的臨晚鏡都察覺到了景王又在吃醋,何況是聰明的絕無心。 “在下絕無心。”沒有用“屬下”二字,絕氏三兄弟是被臨晚鏡冠以了“絕”這個姓氏的,是當(dāng)之無愧的絕谷之人。是她的家人! “不管你有沒有心,她已是本王的王妃?!?/br> 喲呵,直接連委婉都省去了,可謂是開門見山吶! “王爺似乎誤會了什么。”他對主子,自然是有心的!一輩子的忠心嘛! 夙郁流景才不想聽他說話,他只看向懷里的人兒。 “阿景,你不要這么草木皆兵。他是我的人?!迸R晚鏡無奈笑道。 “嗯?”夙郁流景危險地瞇起眸子。什么叫做她的人?這不是讓他更心生警惕嗎? 臨晚鏡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在這樣小氣吧啦的男人面前,還真是不能說帶有讓人誤會性的言辭。她清了清嗓子,笑里都帶上了諂媚:“咳,他是我無影樓的人。就像你皇兄和我爹的關(guān)系?!?/br> 這種比喻,應(yīng)該沒有問題了吧? 她不解釋還好,她一解釋,景王更是覺得這個叫絕無心的男人應(yīng)該防著。聽自家小妻子的那口氣,似乎很信賴這個男人!他皇兄和岳父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怎么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面兒上景王也是不動聲色,笑得尊貴優(yōu)雅:“原來是鏡兒的得力屬下,幸會?!?/br> “王爺說笑了,絕某不過是替主子打理無影樓罷了?!狈Q不得什么得力不得力。 他手上經(jīng)營的是整個無影樓,嗯,主要的還是做殺人越貨的買賣。還負(fù)責(zé)為無影樓培養(yǎng)精英! “無心,你來得這么早,是從哪里趕來的?”臨晚鏡為了防止二人打起來,趕緊岔開話題。 絕無心這小子,可不像絕三兒那么實(shí)誠。比絕二其實(shí)還要陰險。她不是不相信阿景,而是,實(shí)在太過了解無心。所以,不想讓他們倆刀里來劍里去的。 “鳳離國那邊?!?/br> “什么時候聽說的燕都之事。”都兩天了,實(shí)際上臨晚鏡對燕都的事兒還不是很了解。只能說,燕都這次的變故,是真的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才從海天一色回來,氣兒都沒歇上一口,就陡然聽聞噩耗了。 “已經(jīng)有幾天了。大約是在你們?nèi)ズL煲簧臅r候,你們一從海上出發(fā),那邊觴帝就對侯府和右相府動了手。說起來,你們離開燕都之前就沒有發(fā)現(xiàn)觴帝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嗎?”思來想去,也只有觴帝不對勁可以解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了。 不說絕無心想著臨晚鏡,所以才不相信定國侯和右相會通敵賣國。就連夙郁的百姓們,也不相信他們敬重的定國侯和少年丞相會通敵賣國。 要知道,那位傾城公主之前可是要嫁給景王的!人家指名道姓,要搶定國侯的女婿,定國侯是傻了才會和傾城公主合作呢!按照邏輯,就算右相會通敵賣國,定國侯也不會。 誰也沒忘記,幾十年前就和鳳離國君結(jié)下仇怨的可是臨鼎天!當(dāng)年若非他單槍匹馬闖人家的皇城,把人家鳳離皇嚇得小便失禁,又把這件事大肆宣揚(yáng),鬧得龍騰大陸人盡皆知,人家鳳離皇會那么恨他?鳳離皇和夙郁仇最大的,就是臨鼎天!所以,天下人都寧愿相信是蘇幕遮一個人通敵賣國,都不會相信鳳離皇會和定國侯走上一條船。 這兩人,分明是水火不容的死敵好不好! 當(dāng)年那被嚇得小便失禁,那仇多深吶!一國之君受辱,鳳離皇這輩子做夢都不會放過臨鼎天的。據(jù)說,咳,只是據(jù)說哈。鳳離皇的妃子侍寢,半夜聽鳳離皇說夢話,在夢里,鳳離皇都在對人家夙郁的定國侯喊打喊殺。 說出來,真是笑死個人。 鳳離皇就算選一個夙郁的皇子合作,也不會和死敵合作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