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我的心跳忽然加快起來,在重新適應(yīng)黑暗之前,我躲在那尸堆旁一動不敢動,不知藏身何處的老潘和張野也沒有動,我知道,對于他們而言,此時也是一個視覺盲點(diǎn)的短暫時刻。 但就在這時,我無意中碰到了旁邊的尸堆,一個眼窩里閃著鬼火的骷髏掉落在地上,骨碌碌的向前面滾去。 此時的黑暗中,這區(qū)區(qū)鬼火卻成了唯一的照明物,一路翻滾著撞到了前方的石臺上,頓時,石臺上的幾個人影,包括那巨鼎,重又現(xiàn)出朦朧的形狀來。 就在這一瞬,忽然一道閃電般的刀鋒劃破黑暗,瞬間飛至那巨鼎之上,隨后只聽黑暗中一聲悶哼,似乎有人中招,翻身跌落,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 這變化有點(diǎn)太快,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只隱約看出似乎是有個人掉落進(jìn)了那巨鼎之中,石臺上頓時有人驚叱一聲,一串火舌立即噴出,噠噠噠槍響中,不遠(yuǎn)處一個尸堆處被打的碎骨亂飛,轟然坍塌。 但毫無疑問這一梭子卻是打了個空,與此同時,就在這槍聲剛響起的剎那,在石臺另一側(cè)的尸堆中忽然躥出一個人影,往那石臺上沖去,安薩黎眼中登時一亮,忽然也貼地躥出,速度快的竟是出奇,眨眼就到了那石臺旁,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 “別動!” “別動!” 兩聲同樣的低喝響起,石臺上頓時一陣凌亂的聲音,這時尸堆中又沖出一個人來,往石臺上沖去。 我看的緊張不已,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眼前這簡直就是一幕武俠槍戰(zhàn)動作片啊,我一個沒按捺住,拔出匕首也沖了上去。 當(dāng)我來到這石臺上時,卻是大勢已定,就見張野已將一個人牢牢制住,正是先前那個子稍矮的人,老潘在旁邊用槍頂著他的頭,這人面色陰沉,一言不發(fā),嘴角卻帶著殘酷的冷笑。 我這才知道,原來剛才張野和老潘兩個人上演了一出絕佳的配合,聲東擊西,暗度陳倉,驟然突襲,只一個回合就輕松制勝。 沒想到勝利來的這么快,可以說還沒正式開始呢,居然就結(jié)束了,這有點(diǎn)出乎我的意料。再看安薩黎卻是從后制住了那個老鰉魚,短刀橫在他的脖頸處,老鰉魚一動不動,面色深沉,一雙眼睛不住的在我們幾個身上打量,卻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看見這一幕場景,我不由愣了下,心說安薩黎剛才沖出去的速度倒是夠快,這目標(biāo)怎么是老鰉魚? “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做什么?”老潘沉聲問,那人面露冷笑,一臉的不屑,哼聲道:“想不到你們倒也有點(diǎn)本事,來的挺快。算了,大家都是出來求財,手快有手慢無,那里面的東西歸你們了?!?/br> 他說話倒是光棍痛快,手指著那巨大的方鼎,我這才注意到,原來這石臺上擺著的巨鼎,足有四米多高,四足粗壯,鼎身沉厚,竟是個龐然大物。 鼎身上面似乎刻有圖案,但這萬尸冢內(nèi)陰氣極重,這巨鼎常年受陰氣腐蝕,早已是銹跡斑斑,何況在現(xiàn)在這種光線下,完全看不清刻的是什么。 但這并不重要,關(guān)鍵的是這人指著巨鼎,說里面的東西歸你們了,這句話才是重點(diǎn)。 這巨鼎里面,有什么東西? 我看向了老潘,這家伙一直說對這次行動的目的并不知情,我其實(shí)是半信半疑的,此時一看老潘,他面色深沉,臉上絲毫沒有什么異樣的表情,手中的槍仍然頂在那人頭上,一雙眼睛卻已經(jīng)瞥向了旁邊的巨鼎。 我一看他的樣子,就徹底明白了,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什么,否則不可能如此鎮(zhèn)定,連半點(diǎn)疑惑的神色都沒有,這個老家伙,這是瞞了我一路啊! “你上去把那東西取出來?!崩吓撕鋈粚δ侨苏f道,那人斜眼看看老潘,說:“朋友,大家同為求財,我從沒傷你的人,我的伙計(jì)卻被你們廢了,現(xiàn)在你又讓我上去,不合規(guī)矩了吧?我已經(jīng)做出了讓步,大家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老潘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露出一絲笑意,說:“如果我沒認(rèn)錯的話,你是東北這地界上,有名的地耗子,閻老狗吧?” 那人明顯愣了下,卻冷聲說:“你也不用管我是誰,總之今天是我認(rèn)栽了,那鼎里的東西,你們有本事就拿?!?/br> 他停頓了下,又斜眼看著老潘說:“潘爺,你也是道上混的,今天別的不必多說,改日兄弟登門,大家再親近親近?!?/br> 老潘神情微動,看著他說:“看來你這老狗不光鼻子靈,眼睛也毒,我記得還是十多年前大家照過一面,想不到你還能認(rèn)出來。” 那閻老狗冷哼一聲:“彼此彼此,潘爺也不差?!?/br> 老潘這才把槍口朝下,卻仍暗中對著閻老狗,擺頭對張野說:“你上去看看?!?/br> 張野聞言,也松開了手,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四米多高的巨鼎,微微往后退了幾步,墊步小跑,猛的沖了上去。 旁邊的老鰉魚忽然說話了:“潘爺,是不是可以讓你的人把刀拿開了?” 老潘遲疑了下,對安薩黎說:“這就是我提起過的那個老向?qū)?,他、?yīng)該是被脅迫來的……” 老潘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神色似乎有點(diǎn)復(fù)雜,安薩黎卻也一句話沒說,立即把刀拿開,退了兩步,但卻還是不遠(yuǎn)不近的站在老鰉魚身邊。 老鰉魚哼了一聲,低聲罵了句:“老子真是晦氣加倒霉,碰上你們這群人。” 說著話,他走到一旁石臺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我在旁邊看著心里奇怪,不過我的注意力并沒在老鰉魚身上,而是一直用眼角余光瞄著那閻老狗,以防他突然襲擊。 這時張野已經(jīng)上了巨鼎,腳尖踏在了巨鼎的鼎足位置,用手抓著上面的凸起處就往上躥,我突然看見閻老狗的臉上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了一絲殺意。 我心中一驚,暗道不好,正要發(fā)聲示警,安薩黎忽然喊了句:“這鼎上不得?!?/br> 張野的速度很快,這轉(zhuǎn)眼就已上到了近三米高的地方,只要再往上一躥就可以上去了,安薩黎這一聲喊出,他頓時停住了,回頭看了一眼,安薩黎忽然對我說了句:“你去?!?/br> 我登時就傻眼了,我、我去? 我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安薩黎卻堅(jiān)定不移地對我點(diǎn)頭:“對,就是你,你去,這個鼎,別人上不得。” “為、為什么???”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安薩黎卻只淡淡的說了幾個字,就讓我一下子無話可說了。 他說:“這是你師叔說的?!?/br> 師叔師叔,我這個神仙一般的師叔,好像他說的什么話在這些人眼中都跟圣旨一樣,我翻了翻眼皮,卻連句反駁的話都找不到。 老潘目光轉(zhuǎn)動,在我們兩個身上掃了幾眼,便對張野招了招手,張野返身跳了下來,站在那巨鼎旁默不作聲的看著我。 老潘又低聲對我說了句:“聽他的,上去小心點(diǎn)。” 好吧,看來我是躲不過了,我無奈地捏了捏鼻子,走到巨鼎旁邊,往上看了看,卻不由撓頭,這四米高的距離,我咋上去? 張野對我做了個手勢,又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無奈,邁步踩上了巨鼎的一處凸起,手一搭按在張野的肩膀上,整個人往上一竄,就抓住了巨鼎四分之三位置上探出來的邊檐。 實(shí)際上這巨鼎并不難爬,因?yàn)樯厦嬗泻芏嗤蛊鸬牡胤?,我緩了一下,抬起腿來,又踩在張野的肩膀上,他就勢往上一送,我只覺身子凌空而起,隨后一把抓住鼎耳,渾身猛的一用力,就躥了上去。 上了這巨鼎之上,我往下一看,里面黑咕隆咚的,居然很深,也很寬闊,我頓時再次緊張起來,用手電往下照了照,就見這鼎身內(nèi)部,仰面躺著個人。 這人自然就是剛才那個高個子了,他胸口的位置插著一把飛刀,眼睛瞪的老大,看姿勢似乎是想要爬起來,但卻沒能成功就喪命了。 我又往后看了一眼,眾人的目光此時都聚集在我身上,我深吸了口氣,雙手一撐,便跳進(jìn)了這巨鼎之中。 第九十一章 鐵片 我跳下巨鼎,腳下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倒把我自己嚇了一跳,手電光先在躺倒那人身上照了照,發(fā)現(xiàn)這人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那把飛刀精準(zhǔn)無比的插在他的胸口心臟的位置上,應(yīng)該是一刀斃命。 跟一個死人待在這鼎內(nèi),我心頭不由突突跳了起來,但看著那把飛刀,我卻想起了一件事,當(dāng)日我第一次遇襲的時候,遠(yuǎn)處飛來的那把奪命飛刀,恐怕就是張野干的吧。 我定了定神,開始在鼎內(nèi)查看起來,這巨鼎在外面看著很大,但進(jìn)入鼎內(nèi)又顯得很是狹小,從腳下到鼎沿足有兩米多高,這一刻我恍惚間竟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就好像已經(jīng)被全世界所棄,我再次吞了口唾沫,一絲不安悄悄爬上心頭。 我抓緊時間,開始在鼎內(nèi)查看起來。這四壁上卻都是光禿禿的,并沒有什么異常之物,我舉著手電,仔細(xì)的在四處查看了好幾遍,仍然是毫無所獲,這巨鼎之內(nèi),空空蕩蕩的,除了我和那個死人,什么都沒有。 我看了一會后,心里疑惑起來,這有點(diǎn)不大合理,這鼎內(nèi)一定是有什么東西的,否則這些人不會如此費(fèi)盡心力的進(jìn)來,可是,這四處我都找遍了,每個角落都查看過,那東西到底在哪呢? 我又用手電在鼎內(nèi)照了照,手電光忽然晃過地上那個死人,我心中一動,這鼎內(nèi)的各處角落,我都已經(jīng)找過了,只有這個死人,我還沒查看過,不會是被他先一步收了起來,但卻沒來得及逃出去吧? 想到這里,我便上前附身查看了一下那人,想要搜一下他的身上,不過這從死人身上翻東西的事,我還從來沒干過,尤其這人現(xiàn)在瞪大了眼睛,胸口插著刀,口角流著血,呲牙咧嘴的,手往前努力伸直,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東西,讓人一見就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我心中自然是害怕的,不過事到如今,顧不得了。 我咬了咬牙,心一橫,心想老子連這萬尸冢都進(jìn)來了,上萬具尸骸,老子如入無人之境,沒一個敢吭聲的,現(xiàn)在還怕你么? 想到這,我身上登時生出力氣,伸手就在那人身上摸去,但這家伙死的很討厭,兩只手就在那伸直,看著就跟要掐我脖子似的,我心中咚咚直跳,但還是強(qiáng)行忍住了恐懼,飛快的在他身上摸了個遍,卻只有一些隨身的小零碎,打火機(jī)小刀片之類的東西,看著礙眼的東西一個都沒有。 不過我卻在他的衣服領(lǐng)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些眼熟的東西,伸手用力撕下來一看,卻是一枚墨綠色的銘牌,上面有幾個像是俄文字母的符號。 這銘牌我已經(jīng)是不止一次見到了,在螞蟻山那次,那個被幽靈蟻禍害死的人身上就有這樣一枚銘牌,還有在地下暗堡的時候,張野在那具干尸身上發(fā)現(xiàn)的,也是和這差不多一模一樣的東西。 看來他們是一伙的無疑了,我悄悄把這銘牌收起來,揣進(jìn)兜里,但除此之外,這人身上再沒有其它多余的東西了。 他甚至為了輕身爬上這巨鼎,連槍都沒有帶,我看著他那有些不甘的眼神,卻忽然想起,這鼎內(nèi)還有一個我沒檢查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下。 我忙抓著這人胳膊,用力把他翻了個身,手電光照去,果然發(fā)現(xiàn)在他的身下,似乎壓著什么東西。 我心中一喜,忙俯身查看,卻見那里有一截黑乎乎的東西,大概有十多厘米長,近兩寸寬,看著像是一塊鐵片。 我伸手拿了起來,在手里掂掂,倒是挺沉的,但是不大像是鐵片,這地方陰氣很重,要是鐵的,怕是早就腐爛了吧? 不過我很奇怪,這么大個巨鼎里面,似乎就只有這么小個像鐵片的東西,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沒有了,我捏著那鐵片,心里疑惑,又把那尸體翻過來倒過去的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然后又在鼎內(nèi)搜索了一圈,甚至連那鼎壁上我都查看了,上面除了銹還是銹,帶著一層有些發(fā)黑的銅綠,卻是連個圖案都沒有。 我這才確定了,這鼎內(nèi)只有這么個玩意了,于是把那鐵片揣起來,抬頭看看高度,還好只有兩米左右,我一伸手就搭在了鼎邊,猛的用力,便躥了上去。 當(dāng)我在鼎內(nèi)露頭出來的時候,雖然外面還是那么陰森可怕,幾個人跟鬼似的在那里定定的看著我,但我卻是大大的松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出來了。 老潘面色微微有些緊張的看著我,我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有所收獲,然后一縱身上了鼎邊,就想從這巨鼎上下去。 不過正要往下跳的時候,我卻猶豫了,這他娘的四米多高啊…… 下面的幾個人都站在原地沒動,抬頭看著我,而且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表示出了要上來接我一把的意思,或許在他們眼里,這點(diǎn)高度根本連屁都不算,可在我眼里,這他娘的簡直就是想不開了跳樓,最輕也得是把腳脖子崴了。 但是不跳也太丟人了,下面好幾個人看著呢,四米多高,也就是二樓高一點(diǎn),他奶奶的,拼一把! 我心中一陣糾結(jié),終于鼓起勇氣,雙腿一飄就想要往下跳,但一條腿已經(jīng)邁出,另一條腿剛要出來的時候,忽然腳上一緊,竟被什么東西抓住。 我大吃一驚,低頭一看,竟然是剛才死在鼎內(nèi)的那個家伙,不知何時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兩眼冒著兇光,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腳脖子,要把我拖進(jìn)鼎內(nèi)! 我靠,我頓時就覺得一顆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頭發(fā)絲集體起立,這家伙是沒死透啊,還是詐尸?。?! 我驚叫了一聲,用力甩著腳,想要擺脫他,但這家伙的力氣居然大的出奇,我連連甩了幾下都沒甩開,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被他拽的歪歪斜斜,向里面倒去。 下面眾人也齊齊變色,張野縱身就往上沖,安薩黎原地沒動,卻沖我喊了句:“快用你的法寶!” 我頓時就是一愣,我的法寶,我什么法寶,我他娘的哪來的法寶??? 這片刻間我大腦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情急之下我忽然想起身上有刀,忙抽出來,就著那人往下拖我的勢子,一刀狠狠捅進(jìn)那人的胸口。 這一刀出手,我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殺人了! 當(dāng)然,這家伙其實(shí)可能早就死了,也可能就剩最后一口氣了,但是拿刀子捅人這事我發(fā)誓是平生第一次,那人胸口中刀,暴叫了一聲,雙手一松,我剛好往外使勁,重心不穩(wěn),居然就這么四仰八叉的從巨鼎上面摔了下去。 我心中一驚,一聲驚呼脫口而出,就見鼎內(nèi)那人竟縱身跳了出來,雙眼中閃著瘆人的紅光,胸前插著兩把刀,卻好像對他沒有影響似的,從鼎內(nèi)沖了出來。 我這聲驚呼剛喊出一半,人就已經(jīng)落地了,頓時一陣劇痛傳來,與此同時那人也已經(jīng)沖了下來,帶起一股陰風(fēng),雙手成爪,奔著我撲來。 我腦中閃過逃跑這個念頭,但身體卻跟不上反應(yīng),還沒等爬起來,那人就已經(jīng)到了面前,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巨鼎上忽然又有一個人撲了過來,口中斷喝,只見刀光一閃,一顆頭顱竟被生生砍斷,撲通一聲死尸落地,剛好把我壓在身下,那頭顱骨碌碌滾了出去,撞在鼎足上才停了下來。 這一下把我砸的差點(diǎn)斷氣,巨鼎上下來的人正是張野,他飛起一腳把那死尸踢開,把我拽了起來,同時提著刀警惕的看著那死尸,發(fā)現(xiàn)一動不動了,這才臉色稍緩。 我渾身像散了架的疼痛,但好在這里的地面并不很堅(jiān)硬,倒也沒受什么傷,我心有余悸的看著那瞪著眼睛仍然死盯著我的頭顱,咕嚕吞了口唾沫。 張野看了我一眼,居然還有心思調(diào)戲我:“你饞了?” 我差點(diǎn)背過氣去,沖他翻了個白眼說:“我餓了!” 不過這倒是實(shí)話,仔細(xì)想想,這都好久沒吃東西了吧? 我喘了一陣后,這才驚魂稍定,看著那猙獰的人頭忽然心頭煩惡,轉(zhuǎn)頭走到老潘身前,正想掏出那東西交給他,卻見老潘站在那里沒動,對我飛快的眨了下眼睛。 我不由一愣,他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