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安薩黎卻已是說不出話來,這轉(zhuǎn)眼的功夫,他就已嘴唇發(fā)紫,身體微微抽搐,我頓時急了,沖上去大叫道:“有沒有辦法,快,誰有辦法救他?!” 幾人卻都是束手無策,張野臉色難看,脫口道:“我去抓那老家伙回來?!?/br> 他轉(zhuǎn)身就往前跑去,老潘剛要去攔他,張野速度極快,已經(jīng)沖出了老遠(yuǎn)。 我隨后也想要去追,老潘反手抓住了我,沉聲道:“你就別去添亂了……” 他這話太傷人了,不過我也沒啥可反駁的,就我這兩下子,去了的確是添亂。 閻老狗在一邊冷眼旁觀,忽然搖頭說:“真是可惜了,我本來倒是有防那老家伙的解藥,不過……” “不過什么?”我起身沖他喊道,閻老狗面露冷笑,說:“不過已經(jīng)被你們那個伙計扔了,我也沒辦法?!?/br> 他說著話,伸手指了指剛才萬尸冢的方向,我立即想了起來,剛才張野搜他的身,為防他搞鬼,把他身上的東西差不多都扔進那巨鼎里了。 我靠,原來他身上的解藥也一起被扔了? 我轉(zhuǎn)身往萬尸冢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就有了一種跑回去找解藥的沖動,不過心念一轉(zhuǎn),盯著閻老狗問:“你確定你說的是真話?” 閻老狗嘿的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信不信由你們,反正就是這樣。那老家伙的毒厲害得很,他雖然反應(yīng)很快,看樣子毒針入體的一瞬就拔出來了,但也堅持不了太久?!?/br> 老潘霍然轉(zhuǎn)身,盯著他問:“你怎么會有解藥,那個人到底是誰?” 閻老狗聳了聳肩,說:“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老鰉魚,不過他暗地里還有個外號叫青蛇,但他自己更喜歡叫自己青龍。在這黑龍江的漁道上,他干的事基本和水賊差不多,這次我們來這里,就是他報的信,多余的話你也別問我,我就是個拿錢辦事的,除了這個,其它的一概不知。至于解藥,我們每人身上都有一份,因為我們誰也不相信這個老毒蛇?!?/br> 原來那老鰉魚竟還有這樣一個隱藏的身份,我是又驚又怒,同時又是心中一喜,看向老潘道:“怎么辦,能不能下去拿解藥?” 老潘臉色陰晴不定,道:“誰知道這家伙說的是真是假,再說下面已經(jīng)快要崩塌了,怎么下去?” 我握緊了拳頭,心中也是糾結(jié)萬分,卻見安薩黎雙眼微睜,看向了我,似乎有話要說,我忙湊到近前,只聽他低聲對我說了句:“青蛇針之毒,天下無解,別信他……” 他說這兩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虛弱無力,閻老狗卻是人如其名,耳朵也靈敏得很,哼聲道:“愛信不信,反正最多半個小時,他就要完蛋了,如果你們想救他,一是抓住那條老毒蛇,二是重新回到萬尸冢里面,取出解藥?!?/br> 現(xiàn)在兩個選擇出現(xiàn)在面前,一是抓住那老鰉魚,也就是閻老狗口中的老毒蛇,顯然是不容易的,連安薩黎這樣的身手也中招了,我很擔(dān)心下一個倒下的就是張野。 而且那老鰉魚十分狡猾,他完全是在黑暗中奔跑,沒人能看清他,而他跑動的路線更是像蛇行一般彎彎繞繞,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飛刀絕技無雙的張野,也多半是拿他沒有辦法。 至于后面追蹤的手電光,反而給他照亮了逃走的路線,還徹底將身后人的位置暴露,他要反擊,甚至都不用瞄準(zhǔn),只要順著手電光打去,就必然有人中招。 我正想到這一點,那在后面追蹤的手電光就忽然滅了,我心中一沉,卻隨即明白了,張野顯然也想通了,索性關(guān)掉手電,不給對方機會。 凌亂的腳步聲在前方越跑越遠(yuǎn),但張野能否成功抓住老鰉魚,我們完全不得而知。 第二個選擇,就是回去找解藥了,但這更加不靠譜,首先閻老狗很可能是在說謊,而且就算真有解藥,那萬尸冢里已經(jīng)混亂一片,幾乎要崩塌的局面,何況那水道隨時都有可能一潰千里,地下暗河一旦爆發(fā),萬尸冢將瞬間變成一片水潭。 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拖了,安薩黎一路上救我數(shù)次,我不能眼看著他不管。 想到這里,我咬了咬牙,抬頭對閻老狗說:“你跟我一起回去,找解藥?!?/br> 閻老狗頓時一愣,搖頭后退一步說:“那解藥就在鼎內(nèi),還有死的那伙計身上也有,你去找就是,我……” 我懶的聽他廢話,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手中匕首已經(jīng)橫在他的脖頸上,狠聲道:“不管你說的是真的假,今天我跟你賭這一次,若是真的,大家無話可說,要是假的,我陪你一塊死。” 我?guī)缀踹B自己都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番狠話,老潘目光冰冷,盯在閻老狗身上,也在等著他的反應(yīng)。 閻老狗面色終于變了,也許他也沒想到我會拉著他一起下去,也許他根本只是想看我們進退兩難的笑話,但我已經(jīng)不打算給他時間了,匕首死死抵住他的喉嚨,拖起他就往萬尸冢的方向走去。 所謂的解藥究竟有沒有,一試便知。 閻老狗這是給自己下了個套,他臉都白了,嘶聲喊道:“別、別回去,地下龍氣正在發(fā)作,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心里這個氣,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罵道:“你他娘的良心壞透了,明知道死路一條你還讓我去?說,到底有沒有解藥?” 我這回是真怒了,閻老狗臉色連變,忽然沖著旁邊喊了句:“他們把老毒蛇逮住了!” 我一愣,下意識的就回頭去看,但胸口忽然一痛,頓時一個踉蹌,竟是閻老狗趁這機會一個肘擊打在我的胸口,身形躥出,追著張野的方向一溜煙的跑去。 這家伙居然如此狡猾,我頓時大怒,揚手奔著閻老狗甩出手中匕首,可惜卻沒有張野那樣的準(zhǔn)頭,匕首剛脫手就不知哪去了,我跺了跺腳,再一看閻老狗跟個脫了韁的野狗似的,這一轉(zhuǎn)眼就快跑沒影了…… 老潘當(dāng)機立斷,舉槍就要射擊,但還沒等他開槍,閻老狗嗷的一聲怪叫,整個人瞬間撲倒在地,隨后就聽一個大嗓門喝道:“嘿,我又逮住一個,這是個什么鬼?” 隨后張野的聲音說:“這不是鬼,這是條老狗,我說你們怎么回事,咋讓他跑了?” 我一聽這兩人說話,前面手電光晃動,就見大奎正揪著閻老狗,而張野則拖著老鰉魚,往這邊走來,在兩人后面站著一個魁梧大漢,正是陸???。 我心中大喜,就差歡呼出聲了,忙跑了過去,就見老鰉魚已被牢牢制住,睜著眼,惡毒的目光死盯著我們,閻老狗脖子歪了半邊,咧著嘴,舌頭突出,半死不活的,真跟個老狗似的了。 我顧不得詢問大奎他們是怎么回事,脫口道:“解藥,快,找青蛇針的解藥……” 張野一把揪住老鰉魚的頭發(fā),喝道:“說你呢,別裝死,青蛇針解藥拿來?!?/br> 老鰉魚臉部猙獰,嘿聲道:“難道你不知道青蛇針之毒,天下無解這句話么?你要毒針就有,解藥沒有?!?/br> 張野大怒,翻手拿出一支尺許長的棍狀物,對準(zhǔn)了老鰉魚說:“好,青蛇針之毒天下無解,那我就讓你也嘗嘗滋味?!?/br> 老鰉魚卻只冷笑不語,陸??諈s是面露疑惑,伸手?jǐn)r住張野,將那棍狀物奪在手中,只掃了一眼,就臉色大變,拎起老鰉魚喝道:“關(guān)鎮(zhèn)東是你何人?” 老鰉魚面色也是突變,但仍然不做聲,陸??蘸敛华q豫,抓住老鰉魚的左臂用力一拗,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老鰉魚驚聲慘叫,一條胳膊已經(jīng)變形,軟軟垂下,顯然是斷掉了。 陸海空冷聲道:“你若是關(guān)鎮(zhèn)東的后人,當(dāng)知我陸老虎的威名,說,那心如蛇蝎,殺人不眨眼的關(guān)鎮(zhèn)東如今何在?!” 老鰉魚慘呼聲中,卻歇斯底里叫道:“關(guān)鎮(zhèn)東殺人不眨眼,陸老虎專門斷人四肢,你比他又強多少?現(xiàn)在這黑水妖窟馬上就要崩塌了,哈哈哈,你當(dāng)年逃過一劫,如今也難免一死,你還有什么威風(fēng)的?!” 老鰉魚凄厲大叫,我卻聽的迷糊,就在這時,山窟忽然猛烈搖晃,萬尸冢內(nèi)再次響起那一聲震天吼嘯,不遠(yuǎn)處被堵塞的水道處,亂石響動坍塌,水流聲驟然而急! 陸??彰嫔蛔?,來不及再問老鰉魚,抬手對我們招呼道:“快,快離開這里,退到那祭祀石室去,那里是唯一的安全之地……” 第九十五章 艱難抉擇 黑水妖窟中,山石不斷震落,這一次的震動來的最為猛烈,我和老潘背起了安薩黎,和眾人一起鉆進了天溝內(nèi)的那條洞xue,老潘卻站在洞外猶豫了下,說道:“為什么要到那石室去,選擇從原路沖出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他話音未落,就聽不遠(yuǎn)處轟隆一聲巨響,一大片山窟塌陷,頓時無數(shù)巨石翻滾,碎石崩飛,落入天溝之中,就像雪崩一般,向我們所在的洞口涌來。 老潘嚇了一跳,張野眼疾手快,一把將老潘拽進了洞中,叫聲快跑,我們一起撒腿往前跑去,只聽身后亂石滾動,轟隆聲不絕于耳,一直跑出了幾十米遠(yuǎn),回頭一看,整個洞xue竟已被堵死了。 眾人臉上齊齊變色,陸??湛戳死吓艘谎壅f:“現(xiàn)在你還想原路返回么?據(jù)我所知,這中心地帶是最牢固的,現(xiàn)在既然連這里都不安全了,其它地方,想必早已經(jīng)坍塌,根本出不去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開口問道,陸海空揮了揮手:“先進去那石室,再說?!?/br> 這時山洞不斷震顫,我們一群人變顏變色的開始往前跑,只是我們的隊伍里卻多了兩個“俘虜”,大奎提著閻老狗,張野拖著老鰉魚,我則背著安薩黎,老潘在旁邊扶住了他,一起跟在陸海空身后,繞過了那九道彎,再次回到了先前的祭祀石室之中。 這里面果然震動小了許多,那石室的石門仍然是開著的,里面大薩滿的尸身,祭壇,石柱,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石室另一側(cè)通往萬尸冢的入口處卻躺著一個人,我們上前一看,卻是幾乎被我們遺忘了的阿生。 他滿身是灰塵和碎石,額頭有血,我們上前一試鼻端,還有呼吸。 很顯然,他這是被落石砸暈了,估計就是剛才我們在萬尸冢下面的時候,山窟突然震動,他獨自在懸崖邊,然后也想找路徑下去,或者是去追大奎了,沒想到剛要跑進這石室里,就被落石砸中。 我們忙把他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給他包扎傷口,忙活了半天,才算把他救醒,阿生虛弱無力的睜開眼睛,看著我們一臉的迷茫,渾然不知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我松了口氣,只覺渾身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奎沖阿生呲了呲牙說:“你小子算是撿著便宜了,往地上一躺,直接昏迷,什么事都不用管了啊……” 老潘給了他一巴掌,說:“別整那些沒用的臭氧層子,大家趕緊想辦法出去?!?/br> 大奎不敢吭聲了,我們的目光一起聚集在了陸??丈砩?,看著大家還有點迷惑,我忙大概的把陸??盏纳矸萁榻B了一下,老潘目光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打量了陸海空幾眼,說:“原來如此,既然前輩在這里待了百年之久,想必一定知道出路,還請前輩救命……” 老潘這幾句話說的懇切,又近乎哀求,不過陸??帐乔宄瘯r期的人,在這黑水妖窟里活了上百年,可以算得上是個怪物了,對他放低一點姿態(tài),倒也不算丟人。 再說了,要是單單按歲數(shù)來算,就是現(xiàn)在跪下給他磕個頭,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這陸??展烙嫸伎熠s上我們老家的大廟歲數(shù)大了。 陸??諈s沒搭理老潘,只是沖他翻了個白眼,伸手抓過安薩黎的手腕,三根指頭往上一搭,卻忽然輕咦了一聲,翻開安薩黎的眼皮看了看,沉吟不語。 這時安薩黎已經(jīng)半昏迷狀態(tài)了,我看著陸??盏臉幼?,心中忐忑,上前問道:“那個、前輩,你有什么法子救他么?” 陸??湛戳丝次?,也沒說話,忽然再次伸手,手臂頓時暴長,竟把距離他一米外的老鰉魚抓到近前,單手成爪,扣住老鰉魚的肩窩處,冷聲道:“別跟我裝死,這青蛇針是關(guān)鎮(zhèn)東的獨門暗器,但他和我一同來這鬼地方護送大薩滿,我本以為他當(dāng)時戰(zhàn)死了,可這東西是怎么到了外面的?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而且我自光緒二十六年,入這黑水妖窟,已經(jīng)百年未出,看你年紀(jì),不可能知道我陸老虎,要不是關(guān)鎮(zhèn)東說給你的,還有誰?” 老鰉魚滿臉都是兇戾之氣,本來他這人就臉色陰沉,這時更加猙獰駭人,翻了翻眼皮說:“反正你們也出不去了,我就讓你們都死個明白也好。陸??眨懤匣?,當(dāng)年你和關(guān)鎮(zhèn)東同為神機營副統(tǒng)領(lǐng),來這里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你為正手,他為副手,你們兩人雖然平時有點小仇隙,倒也不算什么,可后來被老毛子打了埋伏,眼看大家都要完蛋,他本來有機會逃出去,你為什么攔住了他,害他身中數(shù)槍,勉強逃到家里,撐了不到三天就傷重而亡,這個仇,你說該不該記在你的頭上?” 陸??詹淮笈鹊溃骸胺牌?,既然知道是執(zhí)行任務(wù),那就該以死報效國家,他貪生怕死,臨陣脫逃,我沒殺他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反來怪我?你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老鰉魚道:“關(guān)鎮(zhèn)東的老家就在黑龍江邊,他當(dāng)年逃回家中,沒來得及交代什么,只是把這吹箭的絕技傳了下來,還告訴我們,是陸老虎害他身亡,叫我們有朝一日,若是陸老虎不死,就要替他報仇?!?/br> “你果然是關(guān)鎮(zhèn)東的后人,他當(dāng)年本是江匪,因功夫不錯,才被破格招入神機營,但他臨陣脫逃,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該死了,沒想到卻留了這個孽障。” 陸??照Z帶感慨,握著那支棍形“針筒”,忽然用力,竟將那銅鐵制成之物一拗兩斷,遠(yuǎn)遠(yuǎn)丟在了石室角落里。 隨后,陸??赵俅纬鍪?,把老鰉魚提到近前,手出如電,快速無比地在他身上摸出了一塊比拇指略小的青色玉塊,在手中看了看,抬頭說:“伏龍玉在此,現(xiàn)在只有這東西能止住地下龍氣,誰去把此物丟下深淵,鎮(zhèn)伏惡龍,我們這命,就算是保住一半了?!?/br> 他這話一說,我們頓時大喜,難怪他一點都不急不慌,原來早知道這伏龍玉能壓住山窟崩塌,張野當(dāng)即起身道:“我去?!?/br> 陸??湛戳怂谎?,甩手就要把伏龍玉給他,但就在這時,一旁昏迷不醒的安薩黎忽然開口低喃:“我、交給我……伏龍玉……” 我低頭一看,卻見安薩黎不知何時已經(jīng)半睜開眼睛,掙扎著起身,手伸向那伏龍玉。 我忙扶住他的手臂,低聲說:“你別說話,好好躺著,這伏龍玉只要丟下去就行了,簡單得很,用不著你去……” 安薩黎微微搖頭,聲音微弱道:“不、你們、你們不懂……伏龍玉之所以能鎮(zhèn)伏此處地下的龍氣,是因為、因為大薩滿,祭祀……長生天,是長生天的力量,壓制了龍氣,所以,所以……” 陸海空忽然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說,這東西還要送回原處?” 安薩黎點頭:“不錯……” 我愣道:“送回原處,哪里是原處?” 陸??諈s沒說話,抬頭看著祭壇上的大薩滿,面色一整,起身走了過去,恭敬地在祭壇前面對大薩滿拜了幾拜,這才走上祭壇,小心地把那塊伏龍玉,塞入了大薩滿的口中。 我頓時恍然,原來這伏龍玉就是先前安薩黎想要從那大薩滿口中取出的東西,這么說,這伏龍玉竟是在大薩滿死前,含在口中的一塊葬玉? 但見陸??瞻涯欠堄袢卦?,等了半晌,外面卻再次傳來一聲怪異的吼嘯,似乎什么東西在發(fā)狂,整個山洞石室猛的搖顫起來,竟比剛才還要猛烈?guī)追帧?/br> 陸??漳樕⒆儯溃骸斑@怎么不起作用?” 安薩黎急道:“伏龍玉脫離大薩滿身體太久,力量減弱,看來必須要將大薩滿尸身,和伏龍玉一同投入萬尸冢里面,才能起作用了。” 他這幾句話說的流利至極,面色惶急,一翻身竟然坐了起來,顯然是真的急了,我一把沒拉住他,就見安薩黎踉蹌走到祭壇上,把伏龍玉取出,卻面露猶疑,走到我的面前,對我說:“袁兄弟,我有件事請求你,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 我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聽這話預(yù)感不妙,我點頭道:“你說?!?/br> 他忽然伸手,把那伏龍玉遞給了我,說:“實不相瞞,大薩滿的魂魄已經(jīng)依附在伏龍玉里面,我先前曾說過,我要完成家族使命,將大薩滿帶回故鄉(xiāng),但現(xiàn)在,我似乎是回不去了,所以,我請求你,代替我把這伏龍玉,帶回神龍寨。” 我頓時吃了一驚,他這話竟似是在交代遺言一般,而且要我把伏龍玉帶回神龍寨,難道大薩滿的故鄉(xiāng),就是神龍寨么? “你胡說什么,伏龍玉要是帶出去了,拿什么鎮(zhèn)伏地下龍氣,再說、再說地下龍氣若是無法鎮(zhèn)伏,我們怎么出去呀?”我只略一思索就想通了這個悖論,當(dāng)即確定這個安薩黎多半是中毒后神智錯亂,開始胡說八道了,包括他現(xiàn)在面色竟?jié)u變紅潤,行動如常,顯然是回光返照的前奏。 我不由心中一酸,但安薩黎卻對我搖了搖頭說:“我沒有胡說,伏龍玉交給你帶走,我卻還要從你身上再借一樣?xùn)|西,來壓制龍氣?!?/br> 我又是一驚,我身上還有東西能壓制龍氣? 我心中念頭急轉(zhuǎn),忽然想起了什么,脫口道:“你說的是,我的那塊葬玉,還是剛才在鼎內(nèi)取出的東西?” 安薩黎用肯定的語氣對我說:“兩個都可以,但我現(xiàn)在需要的,是你的那塊葬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