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備孕前,去那里走走怎么樣?
席江燃淡漠凝視著他,眸中冰涼如雪:“在宴會上時就想問你,既然放老蛇他們進來,表示江總答有意加入他們了?” 江清霾不以為意地一笑,繼續(xù)低頭削蘋果,銀色刀刃帶著鋒芒:“有意了那又怎樣呢?席總慌了么?” “他們現(xiàn)今勢力旺盛,若我反水加入他們,你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必然會被他們吞入腹中?!苯弼补粗浇?,慢條斯理地說。 席江燃表情如一碗平靜的水,毫無動搖:“你不會加入他們。” 他的語氣那么確定,讓人心生一絲不快。 “誰又知道呢。一切沒下定論前,誰也不知道最后鹿死誰手。” 但江清霾沒將那不快展現(xiàn)在表情上,繼續(xù)削水果。 很快,一顆白凈的蘋果落入碗里,他抽張紙擦了擦手:“我不會加入他們,但也不會與席總你共謀,站在黑與白的交界處,其實也不錯?!?/br> 席江燃面無表情地拿起蘋果,淺嘗一口,“我以為這顆蘋果就是江總的表態(tài),看來是我多慮了?!?/br> “你確實自作多情了。” 江清霾緩緩起身,離開前只留下句話,“只是對你舍身保護她的感謝,僅此而已?!?/br> 送江總離開,時博退回屋子,蹙眉疑惑:“江總那是什么意思???那群人以前不是對江總mama下過狠手嗎?我記得當時好像查到,他們把江總mama鎖進房間里,讓五六個男人輪流……” 他話說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就這樣,江總都能忍受?他到底圖那些人什么?” 席江燃淺淺抿唇不語,兀自打開電腦,開始翻閱這幾天堆積的郵件。 時博摸著下巴在一旁想啊想,然后猛一拍大腿,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圖跟您作對。” 席江燃頭也不抬:“他不是那么幼稚的人,心思那么好猜,也坐不到現(xiàn)在的位置。” “……” 時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得也是呢…… —— 江清霾與sherry一同進了電梯,準備下樓回公司時,一只手突然按住了電梯門。 原本合上的縫隙打開,宋琉星的臉出現(xiàn)在外面,她眼眶紅腫,發(fā)絲凌亂,給人一種沒由來的陰沉感。 “宋小姐你……”sherry皺眉就要把她趕出去,被江清霾緩緩抬手止住。 宋琉星擠進電梯里,站在江清霾面前,一開口就止不住哽咽:“江總,求求你救救我吧。阿燃把小泉搶走了,那個男人還每天都sao擾我。我現(xiàn)在真的走投無路了,才來找你……” 江清霾黑眸沉淡,抄兜往后退了步,與她隔開一段距離,態(tài)度也很明確。 他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我?guī)筒涣四?,宋小姐?!?/br> 宋琉星渾身一顫,卻仿佛是適應了被拒絕的悲痛,沒有多大的反應。 她苦澀地垂下睫毛,電梯很快到了一樓。 江清霾從她身側(cè)擦肩而過時,聽見她低聲說:“如果誰都幫不了我,果然還是只能找蘇晚箏了?!?/br> 他腳步登時停了下,回眸看向宋琉星。 縱然知道她是故意說的那話,還是不受控地停了腳步。 他寒涼佇立:“你想干什么?” “我想把一切都告訴蘇晚箏,讓她幫我去跟席江燃求情,把兒子還給我?!?/br> 宋琉星輕飄飄地一笑,布滿血絲的眼睛里,似乎已對人世間一切毫無眷戀。 “反正,我已經(jīng)把兩個月前‘他’強jian我的事情告訴她了?!?/br> sherry驚訝地捂嘴,江清霾更是拔高了一個音調(diào):“你告訴她了?” 宋琉星擦掉眼淚,揚起下巴:“告訴了,又能怎樣?只不過她還不知道是誰而已,包括‘他’背后的那個龐大的集團,以及……” 她故作玄虛地頓了頓,微笑看著他,“你曾經(jīng)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她都不知道?!?/br> 江清霾屏息凝神,周遭喧鬧的空氣,仿佛都在瞬間凝結(jié)成冰。 “你很在意是嗎?江總,如果不想讓我去找蘇晚箏的話,幫我?!?/br> 江清霾瞇起眼瞳:“你在威脅我?” 宋琉星無力地笑了笑:“如果這話對你有用,那才叫威脅,如果無用,只當是我隨口一說,不必再管我?!?/br> 她暗暗握緊拳心,賭一個江清霾到底想不想把蘇晚箏也拉進這趟渾水里來。 很顯然,她最后贏了。 男人沉眸轉(zhuǎn)身,對她說:“上車?!?/br> —— 當天下午,蘇晚箏就收到sherry發(fā)到郵箱里的文件。 仔細翻閱了一下企劃書,倒不難,和她以前洽談過的案子差不多。 她盤腿坐在書桌前,鋪了張紙開始寫流程,一寫就是一下午,連樓下傳來的動靜也沒聽見。 席江燃提前回家了,在醫(yī)院那種地方他待不住,也聞不得那味道。 重點在于,他想她了。 想晚上抱著她香軟的身體睡覺,想俯身就能吻到她發(fā)絲的感覺了。 時博推著輪椅送他進門,習月琳正在客廳跳健美cao。 一見兒子那樣,嚇得黃瓜面膜掉在地上:“席江燃,你這是怎么搞的?” “摔了一跤,腿摔折了?!彼频L輕地回答,聲音透出回家的愉悅。 習月琳推他進屋,念念叨叨地問:“腿怎么會摔折呢?我叫你走路不要昂著頭不看路吧,這下好了,摔成這樣,肯定是臉朝下,狗吃屎了。” 席江燃:“……” 真·親媽。 習月琳捧著兒子的臉頰左看右看,歡欣一笑:“還好還好,我們?nèi)既嫉男浤槢]摔壞。” “媽。”他蹙眉把她的手拂開。 他都三十歲了,還把他當幾歲小孩呢。 習月琳叉腰關了健美cao舞:“知道知道,你那臉金貴死了,除了你老婆誰也碰不得,是吧?!?/br> 他不答便是默認,唇角淡淡勾起:“她人呢?” “在樓上啊,說下午都要工作,一直在房里?!?/br> 習月琳覷他一眼,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機靈道,“你這樣也上不去樓。不如這樣,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guī)湍闵先ズ八聛??!?/br> 他為這個幼稚的女人扶額嘆氣:“媽,你想要什么告訴我便是,不需要這么拐彎抹角的?!?/br> 習月琳撒嬌:“你先答應我,你一定會同意我這個要求?!?/br> “算了,我讓吳媽幫我……” 習月琳索性叉腰攔在樓梯口:“不行,我就站在這,誰也不許到樓上去?!?/br> 席江燃:“……” “怎么了?” 蘇晚箏出門來上廁所,回房間聽見樓下鬧哄哄的,站在樓道上望了一眼,驚訝地下樓來:“席江燃!你怎么出院了?” 始終興致缺缺的男人,眼里忽然有了絲光點。 他淡笑著,迎她的話:“在醫(yī)院待著無聊,就回來了?!?/br> 蘇晚箏穿著件薄衛(wèi)衣和棉褲便下樓來,甩著工作時隨意扎起的馬尾,一左一右晃著,精神又青春。 “太胡來了,醫(yī)生同意你出院了嗎?”聽他那么隨意,蘇晚箏不悅地看向旁邊的時博。 時博無奈笑笑:“我勸過席總好幾次了?!?/br> 席總竭力要求,醫(yī)生也不敢說個不字啊,畢竟世盛近幾年捐了兩棟樓呢。 男人慢條斯理地說:“休養(yǎng)而已,在家在醫(yī)院都一樣。況且現(xiàn)在病床緊張,我占著位也不好?!?/br> 蘇晚箏皺眉瞪他,“那你現(xiàn)在也不能進樓上臥室睡啊,誰能背得動你?” “一樓也有臥室。”他眼睛掃到旁邊的位置。 蘇晚箏沖他做了個鬼臉:“那你晚上自己睡,我才懶得伺候你?!?/br> 他瞇眼淡笑,倒答應得爽快:“好?!?/br> 開玩笑,這男人也太亂來了,距離事故到現(xiàn)在才兩天,他竟然就擅自離院,身上傷口還滲著血呢。 習月琳環(huán)著胳膊,笑看著兩人聊天。 她這兒子心里想的什么歪主意,她都看得清楚,回來就是為了和老婆睡覺,他能乖乖就范? 果不其然,夜晚降臨時,蘇晚箏剛洗過澡,回到樓上臥室咬著筆桿寫文件時,吳媽匆匆來敲她的門:“太太不好了,先生從床上摔下來了,我跟夫人兩人都抬不動,快下來幫個忙吧?!?/br> “啊?”蘇晚箏信以為真,匆匆跟著吳媽下去。 推開房門,卻見男人正規(guī)規(guī)矩矩躺在床上。 她皺皺眉,慢慢走過去,“席江燃,你又耍什么花招?” 男人巋然不動,她俯身湊近,伸手要戳戳他裝睡的側(cè)臉時,他才猛然睜開眼,手臂直接把她攬上床。 “喂!” 蘇晚箏尖叫一聲,猝不及防被帶進男人溫熱的懷里。 他氣息綿綿地環(huán)繞在她臉頰上,一抬頭,是張似笑非笑,滿臉不懷好意的模樣。 她即刻知道自己中計了,從男人胸膛上撐著要起來:“放我起來。” 他手掌堪堪往她的細腰上一扣,心滿意足地欣賞她因為怎么都起不來,而漲得通紅的臉。 “席江燃,你別鬧了行不行,放開我?!彼リ氖种福扌Σ坏?。 他幫她別開額前的發(fā)絲,就這樣懶懶地抱著她:“還沒睡覺,在做什么?” “要睡了,吳媽一來就把我吵醒了?!?/br> 蘇晚箏怎么也掙脫不開,索性也不鬧了,趴在他胸膛上,托著下巴,yingying的手肘骨抵著他胸膛。 男人皺了下眉,瞧她那神采奕奕的模樣,哪像是要睡覺的模樣。 “嗯,那就這樣睡吧?!彼念^發(fā),摸小寵物似的,慢悠悠地撫弄。 她哼一聲,趴在男人懷里慢慢閉上眼。 世界靜默,一秒、兩秒、三秒。 “席江燃?!?/br> 她聲音清冽地在耳邊響起,男人睜開沉重的眼睛,濃眉輕蹙成一團:“嗯?!?/br> “小泉你安頓到哪兒去了?” 關于宋琉星母子的恩怨是解開了些,但似乎有更深的謎團她還不知道。 話題跳躍得特別快,讓男人一下睜開眼。 他眼底的倦意褪去,與她對視了一秒,“宋琉星連這都跟你說了?” “我偷聽到了,那天你在病房里對她的‘處刑’?!?/br> 蘇晚箏“嘖嘖”兩聲,手指在他胸口打圈,“嘖嘖,席總可真一點不憐香惜玉,平常你不是最心疼她了么?” 他鼻子里哼一聲,食指滑了下她嫩嫩的臉頰:“我看你心里倒挺爽?!?/br> 難怪,對他態(tài)度也不一樣了,被他這樣抱著不抵觸也不反抗。 她挑起眉梢,似真的很愉悅,“解決一個心頭禍患能不shuangma?” “既然如此,你還問小泉的事情做什么?” 他沉聲反問,手擎著她的腰,掌心溫熱,“莫非是被她一番話觸動,想從我這套出小泉的位置,好讓他們母子團聚?” 蘇晚箏微微瞇眼:“你猜呢?” 席江燃呼吸微重,一下將手掌收緊:“我猜你就懷著這小心思。” 她笑而不語,猜對一半一半吧。 她確實對宋琉星有幾分同情,但主要是想從他嘴這套出宋琉星背后那個男人。 為什么不能告訴她?為什么要隱瞞? 只有一種可能,那男人跟她有非同小可的關系。 “那你說不說?” 她雙腿架在男人腰際之間,“你不給她見兒子,你就不怕她再來找我,然后把你們隱藏的那點爛事都告訴我?” “不怕。”他唇角勾起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笑,“那天她沒能對你說出來,以后也不可能再說了?!?/br> “為什么?”蘇晚箏眨眨眼,后面她確實聯(lián)系不上宋琉星了。 席江燃當然知道,當天時博就查到那男人跟宋琉星在女廁所做的事,以命要挾,把她的嘴堵住了。 經(jīng)過那一天,宋琉星也知道,她始終被那男人監(jiān)視著,自然不敢再聯(lián)系蘇晚箏。 他定定看著她說:“因為我了解她?!?/br> “……” 蘇晚箏定定看了他幾秒。 笑容一收,從他身上翻到另一邊,蓋上被子。 行啊,了解,照顧了那么久確實夠了解。 人宋小姐都愿意脫衣獻身、心臟都能掏給他看了,能不了解嗎? 本來想套兩句話,結(jié)果被他鬧得一肚子氣,席江燃永遠有讓她發(fā)火的本事。 睡覺,煩人。 她剛閉上眼,男人的手臂從后面圈了過來,綿熱的氣息抵在她耳邊,“不是說不在意了么?還生氣?” 蘇晚箏煩躁地扭了下肩膀:“沒在意,困了而已,睡了?!?/br> 他輕輕一笑,語氣溫軟地問:“昨晚問你的事,考慮了嗎?” 蘇晚箏慢慢睜開眼。 昨晚問的事…… 她想起來了,他說的是要孩子的事。 他手掌意有所指地撫了撫她平坦的小腹。 “沒有,你的腿傷不是沒好嗎?”她糊弄道,今天忙一天計劃書,根本沒想過那事。 “如果不想生,晚些時候也行,明年,后年,你定時間。” 他下巴淡淡壓在她肩上,語氣慵懶,“你先前說過,想去云南看雪山,再到瀘沽湖賞夕陽夜景,備孕前,去那里走走怎么樣?” 蘇晚箏半晌沒說話,背對著他睜著眼睛。 明年、后年么? 可誰能保證,那個時候他們還在一起。 她轉(zhuǎn)了個身,問他:“你的意思是,明年后年,都可能找不到小澈的骨髓配型嗎?” 她雖然不想掃他的興,但一切都要以現(xiàn)實為基準。 “找到了自然會幫他做手術(shù),但那不影響。” 他五指穿插過她的發(fā)絲,眼眸溫淡,細看下有幾分涼意,“還是說,你打算一找到配型就離婚?” “這是我們一開始談好的條件?!?/br> “那時是那時,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他一字一句說得緩慢,像是要她聽清楚了,“我們現(xiàn)在不是很好么?” 好么? 蘇晚箏舔了舔唇角,說不上好,只是覺得安穩(wěn)。有他在身邊,有人陪伴很溫暖,但同時,她又要承受可能失去他的擔心受怕。 “以后再說吧?!?/br> 她轉(zhuǎn)過身,在他唇瓣上碰了下,眼睛亮晶晶的,勾著他的脖子,“如果你告訴我宋琉星背后的男人是誰,我可以考慮再多當幾年席太太。” 瞧,聊著沒幾句,她又變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 席江燃失笑,摟住她的腰,加深了剛才那個吻。 帶著兩三天沒同床共枕的思念,兩人在床榻纏綿了會。 到彼此呼吸都灼熱了,蘇晚箏雙手撐在他胸口處:“好了!睡覺……你的腳不能動。” “我教你。” 蘇晚箏耳朵一熱,剛要說什么,手臂被男人扯了下去。 夜空之上,星子羞澀閃爍。 —— 翌日清晨,男人醒得早,盡興后他往往會睡得很熟。 側(cè)眸看一眼懷里還懶洋洋的女人,衣衫半褪,脖子上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跡,淡淡勾唇,特地把被子都給她蓋好了,才打電話讓時博上來扶他下去。 時博昨晚就住在別墅了,進門時,也不敢多瞧床上的太太幾眼。 年紀輕輕的,他還不想當瞎子。 扶男人出門后,坐上輪椅,時博對他說:“席總,習姐大清早就醒了,在樓下等你一起吃早飯呢。” 席江燃皺了下眉毛:“你喊她什么?” 習姐?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稱呼?按規(guī)矩,時博從前都喊媽“老夫人”。 “我讓他喊的。” 習月琳忽然插話進來,替時博回答了,“所以我就討厭你爸家里的規(guī)定,每次去你爸那,一口一個‘老夫人’的,聽著多難聽。我今年也才51歲,能有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