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最殘酷的刑罰
席江燃微沉著俊容,雖不愿再相信這個讓他失望透的女人,可仔細一想,她說的似乎又有些道理,不失為一種可能性。 “我知道了?!?/br> 他情緒平和下來,左右翻看著名牌,“我今晚就會找人查驗,這一點你不必再擔心?!?/br> 他說罷,抬手就要關門。 “阿燃,mama真心來跟你道歉,也是真的想為你好,你別……” 習月琳用手扒出門,低頭啜泣著想挽留,房門卻在眼前“砰”一聲關上。 習月琳咬緊唇瓣,手伸在半空中,一陣寒風刮過臉龐,刺骨冰涼。 —— 半小時后,時博領著一位專業(yè)檢測人員進屋,“席總,這位是木源在警查局認識的鑒識人員?!?/br> “信號屏蔽器帶了嗎?” “嗯?!?/br> 時博拿出一沓貼紙交給他:“這是信號屏蔽貼紙,貼在名牌上面,能暫時減少信號輸出,但持續(xù)時效只有12小時?!?/br> 席江燃將貼紙貼在每個名牌上,再將東西交給檢測員:“麻煩了?!?/br> “那我就先拿回局里檢測了,大概早上會出結果。” “嗯,這個貼紙能屏蔽信號,在檢測結果出來前請注意不要掉了。” 時博吩咐道,“如果名牌里裝了定位器,可以屏蔽定位器的信號。” “好的,我明白,明天聯系?!?/br> 檢測員小心拎著三個沉甸甸的名牌離開。 房門關上后,時博長舒口氣:“真沒想到那老狐貍那么老jian巨猾,不過席總,您怎么知道名牌里有定位器?” 他沉眉,淡淡抿了口氣:“習月琳剛才來過?!?/br> 時博睜大眼睛:“她告訴您的?可您不是……” 不是打算跟席家決裂了嗎? 習月琳怎么會幫他們? 男人沉默晌許,將杯里的茶葉都倒光,目光注視潺潺水光,徑直轉向另一個話題:“你去查一查姜家最近的收購項目有哪些。” “???” 時博一時摸不著頭腦,“姜家?您說的是做瓷磚生意的姜家?” 席江燃頷首。 時博本想問他找這小門戶做什么,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他立刻打電話去詢問,沒過幾分鐘,一封郵件便發(fā)送到席江燃的郵件里。 他修長身影倚在沙發(fā)上,筆記本放在膝蓋上,目光仔細閱讀過表格里的每個項目,最后停在“收購席氏美容院”幾個字上。 眸光輕瞇,席江燃將電腦合上:“時博,約姜家主理人吃飯,明天或后天?!?/br> 時博不明白什么事讓席總那么急,連連點頭:“哦,好?!?/br> “還有。”他手背輕抵在下頜,“什么時候能跟江清霾見上面?” “稍等……” 時博立刻打開手機查詢,“看守所那邊表示,下周周中就可以?!?/br> “好?!?/br> —— 這一頭,蘇丘在嚴查臥底的同時,也在調查那幾架直升機到底是誰調離的。 和席江燃想到了一樣的辦法,調查那幾天人員的出勤情況,一一對比口供。 得之全公司上下有上萬名員工,挨個盤問是個浩大的工程,蘇丘還是做了。 最后排查出那個時間不吻合的名字,不在臥底名單上,但也足夠讓他震撼。 葉子遞上這個名字時,面容沉峻為難。 江先生…… 怎么會最后查出是他? 葉子攥緊拳心,不敢去看蘇丘的表情,但能嗅出氛圍變了,一整個下午公司都被陰云籠罩著。 但成年人的怒氣往往不形于色,更何況是蘇丘。 一下午的消化,他平靜接受這個事實,甚至冷靜得讓人害怕。 瞳色渾濁深戾,吐出的字眼卻低淡:“晚上推掉所有應酬,去江吾知的宅邸。” “可是,江老先生今晚有應酬不在家?!?/br> 蘇丘沉眸冷靜:“那就等他回來,不管幾點,總不會等不到人,另外——” 葉子走出辦公室的腳步一頓,回過頭,見蘇丘不知何時披上了沉重毛衣外套,戴上黑色禮帽,容顏陰峻:“去一趟黃綿那?!?/br> 今夜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天色鋪上無邊霧霾。 一輛黑色古董車開在人煙稀少的道路上,被煙雨籠罩著的高速公路,一眼看去望不到頭似的。 葉子開著車,還要時不時看一眼導航。 這條路他開得很少,可想而知,這十多年下來,蘇丘見黃綿的日子少之又少。 這一次去見,葉子知道是為了江吾知,他還特地選了一輛后座寬敞的古董車,想必是要把黃綿直接帶上車,讓她和江吾知見面。 但,蘇丘這樣做,總讓葉子覺得心臟惶惶。 調走直升機的人是江吾知,在山林襲擊蘇晚箏的也是他。 不僅違他命令辦事,還竹籃打水一場空。 折騰忙活半天,蘇晚箏沒弄死,炮死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警員,這簡直莫大的嘲諷。 葉子真佩服老龍還能這么泰然自若,換做是他,早就暴跳如雷去質問一通。 車子開了將近兩小時,才出了城區(qū),來到一座青山腳下。 從東側的小門進去,踩著彎曲的鵝卵石小道,要走到林子深處,才發(fā)現一座獨棟的紅色小屋。 小屋四面環(huán)樹,每棵樹上都裝有警報器。 除了蘇丘與得之內部人員,任何人一旦穿過警報器,會立即啟動警報,將小屋四面八方用金屬鐵壁環(huán)繞,一只鳥兒也飛不進去。 兩人踩濕軟的泥地走上去,地上四處長滿青苔,雜草叢生,一片荒蠻之地的蕭條景象。 門口定點守著兩位保鏢,見到來人先是警覺地起身,隨后察覺是蘇丘,瞬間愣?。骸褒埜?。” 真是百年稀見啊,龍哥竟然來見里面這位太太了。 “人還在?”蘇丘面無表情走上臺階,沙沉的聲音毫無關心。 “在里面睡覺吧?!笔窒禄卮穑白罱@個月都沒怎么犯病,還好?!?/br> 蘇丘眼神淡漠:“開鎖?!?/br> 隨著鑰匙清脆響聲,幾條鎖鏈垂下后,房門打開。 開啟的一瞬間,帶入一股刺鼻的味道,令葉子捂住口鼻。 藥味混雜酸臭的味道,十分難聞。 里屋狹窄,走進去便是個窄窄的客廳,旁邊一個臥室與一個洗手間。 負責照顧黃綿生活起居的是位老太太,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聽到動靜起身,扶下老花鏡,顫巍巍起身:“哎呀,是……是龍哥啊?!?/br> “龍哥來看看黃小姐?!比~子上前一步,指了指臥室,“黃太太在臥室里嗎?” “在、在的?!崩咸滩蛔《啻蛄苛搜厶K丘。 不愧是得之的大boss,除了臉上皺紋多了些,五官肅穆清明、長眉入鬢,暗沉的眼底滿是王者氣概,令人肅然起敬。 領他們走進逼仄的臥室,水洗過多次的泛黃床單上,殘留著不知何時灑的藥湯。 破舊桌角,豁口碗里濃郁的湯汁,味道充斥整個屋子。 坐在這一片狼藉里的女人卻渾然不覺,她一頭灰銀色的長發(fā)不知多久沒打理了,披在腰間,目光淡視著窗外的景色。 老太太敲了敲房門說:“阿綿啊,你丈夫來啦?!?/br> 黃綿頓了下,隨即很慢地回過頭來。 葉子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直視黃綿,她比想象中還要蒼老狼狽得多。 臉色瘦弱枯黃,凹陷得能見顴骨,眼皮耷拉下來,蓋住半個眼睛,目光渾濁又沒有焦距。 身上穿的破衫也不知多久沒換了,瘦骨嶙峋雙手交疊在膝蓋上。 膝蓋以下只有小腿,沒有雙腳。 這副模樣,跟醫(yī)院里那些無家可歸的老人們沒區(qū)別,葉子難以想象,這位老人是曾經紅極一時黃家的貌美千金。 黃綿雙眼注視到蘇丘臉上,這個沉淡冷漠的男人,見到她這副模樣,眼里也沒有半點疼惜。 她臉頰逐漸浮上冷意,嘴角耷落,用沙啞得可怕的聲音,緩緩說:“枕邊人,殺人犯啊……” 話出驚到屋內人,蘇丘眼神瞬間沉冷,老太太也立刻低頭退出房間,假裝什么也沒聽到。 葉子皺眉,自從黃綿父親被老龍派人暗殺,黃家就此被得之吞噬后,黃綿受了嚴重打擊,頭腦不清醒,常常嘴里跑出些胡話。 一開始蘇丘念及這段夫妻情誼,把黃綿安頓在最好的醫(yī)院治養(yǎng)。 但黃綿染病后瘋瘋癲癲,甚至好幾次偷偷溜出醫(yī)院,到處胡言亂語,說蘇丘是個殺人犯,殺了他的父親,殺了他們的兒子…… 這事多個一次兩次,蘇丘就后怕了,同時也生了殘忍的心思。 在黃綿從醫(yī)院跑出去的第三次,他派一個手下開車,直接撞斷了她的雙腿,讓她像折了翼的鳥兒,再也無法逃出他的束縛。 不僅如此,還把黃綿安置在這處小屋里,一困就是十多年。 蘇丘冷眼與女人對視,殘忍狠絕:“我看當年只弄斷你的雙腿還不夠,還該割掉你的舌頭?!?/br> “殺人犯,呵……殺人犯!”黃綿手指著他的臉,臉頰淬冷,蒼白如紙。 蘇丘一抹冷笑掛在嘴角,戴著扳指的手掐住女人的下巴,狠狠對視,“殺人犯這就帶你去看看你的舊情人?!?/br> 他毫無留情地收手,將女人甩在地上,宛如沾染臟東西一樣,用手絹擦干凈手指:“葉子,帶走?!?/br> …… 酒會宴席上,江吾知作為貴賓邀請到場。 這場是他認識的朋友,做出境服務的老板,江吾知有意無意地打算跟他談談出境的事。 喝得醉醺醺的主理人摟住他的肩膀,笑問:“怎么,老江,你不打算繼續(xù)在‘得之’做下去了?想跑路了?。课疫€打算,讓你介紹點價格便宜又實惠的樂子呢?!?/br> 江吾知淺嘗了口酒,笑道:“怎么會不做?只不過業(yè)務發(fā)展到國外去,我尋思著在國外定居也不錯,兒子進監(jiān)獄,我在這榕城無親無故的,隨便跑?!?/br> “哦,這樣啊,那行,找個時間把這事我一定給你辦了,不收你費?!?/br> 朋友笑說,“你從你那撥點貨給我就行。” 江吾知笑而不語。 晚宴進行到一半,江吾知身邊的手下忽然神情凝重地湊近:“江總,家里傭人剛才聯系我,說外面有一排車等在那,好像是得之的車子?!?/br> 江吾知喝酒的動作微頓。 他繼續(xù)喝完杯中的酒,喉結蠕動,濁色眼底充斥著看透一切的淡然:“是蘇丘的人?!?/br> 手下不由得慌張地問:“蘇丘他……知道了?” 江吾知抿唇笑了聲,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都引火上身了,手下不明白他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他查得倒快,應該是搜到那幾天我不在公司的記錄了。”江吾知滿臉處之淡然,“不擔心,慢慢喝酒,玩盡興了再回去處理?!?/br> 便在這時,江吾知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瞧,來自蘇丘發(fā)的微信。 一條文字都沒有,只有兩張漆黑的照片。 江吾知微瞇眼睛,將手機的亮度調高,逐漸能看清楚照片里女人的輪廓。 她坐在昏暗的車里,嘴被一塊黑布包著,銀色長發(fā)在黑夜里明顯。 側臉削瘦,滿面皺紋,但那雙眼睛江吾知一輩子也不會認錯。 他倏爾睜大雙眼。 “咚”地一聲,還盛裝酒液的高腳杯砰然落地。 歌舞升平的宴會上,便見一男人穿過重重人群沖過大廳,不顧形象地跑了出去。 發(fā)出消息的十五分鐘,蘇丘就等來了江吾知。 他帶了三輛車的人,將江吾知家里的保姆打暈搬到一邊,占據了房屋,完全當成自己家那般。 蘇丘在屋子里晃了一圈,讓手下拎著黃綿的長發(fā),狂妄問:“怎么樣?夠大夠漂亮嗎?” “江……江……”黃綿仰頭看著墻上的照片,伸手去夠,嘴里喃喃著這個名字。 “知道這些房子都是誰給他的?” 蘇丘滿臉冰冷地笑,“要不是我,他能買得起這么大的房子么?他能請得起這么多菲傭么?而他還膽敢背叛我,處處壞我的好事?!?/br> 黃綿痛得皺眉掙扎,但很快,窗外一陣刺眼燈光照亮屋子。 蘇丘嘴角玩轉著笑意,很快房門被“砰”一聲推開:“黃綿!” 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喚,飽含了十年甚至更久的思念。 黃綿嚇了一跳,一時沒認出那滿頭大汗沖入的男人是誰,甚至下意識往蘇丘身邊躲。 “喲?!碧K丘神情淡漠,放下手中猩紅的酒,“時隔將近十年的見面,可真感人啊?!?/br> 江吾知冒著細密的雨一路回來,發(fā)絲沾水,滴在顫抖不止的肩膀上。 他震驚地鼓圓雙眼,不敢置信看著面前的女人。 是她,真的是黃綿! 十多年,他苦苦找尋了十多年的女人,她還活著,真的還活著! 江吾知雙眼瞳孔顫抖,身上每寸肌膚都在發(fā)抖,手指死死扶著門框,蒼白指尖上一串雨水落了下來。 她真的瘦了好多,也蒼老了,和記憶中的形象無法對等,可依稀能從那輪廓認得她的模樣。 江吾知忽然鼻尖很酸,七尺男人,到中年還沒掉過眼淚的他,忽然便很想流淚。 他顫著腳步往前走,試圖去抓女人的手臂時,忽然一道身影橫在眼前。 蘇丘面帶微笑地橫在二人之間,視線凌厲嘲諷:“怎么樣,滿足了嗎?” 江吾知抓住蘇丘的肩膀:“你在哪找到的她?還是你一開始就把她藏起來了?” “她一直押在我的小房里,只要我不放她出來,你當然找不到?!碧K丘冷笑著揚起下頜,狂妄自大。 江吾知早已猜到這個可能性,這么多年,他不過是蘇丘使喚在身邊的狗。只要他用黃綿拖著他,他就一輩子逃不出蘇丘的手掌。 而現在,蘇丘卻把把黃綿帶來見他,意味著,他蘇丘不再需要他了? 看著門外亮起的幾盞車燈,幾滴汗順著臉頰落下,唇角浮起一絲毫無畏懼的笑容。 “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明白我來這做什么了?”蘇丘輕哼一聲笑,慢慢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手槍。 黃綿在蘇丘身后,看到那銀晃晃的槍支嚇到顫栗,捂著腦袋尖叫起來。 “很害怕嗎?”蘇丘欣賞著女人躺在地上恐懼的模樣,仿佛在欣賞極致的藝術品。 他慢慢蹲下來,手滑到黃綿的身上,將她衣服“刺啦”一聲扯破。 “啊!” 黃綿尖叫聲劃痛江吾知的耳膜。 “蘇丘你這禽獸做什么!”他顫抖著沖上前,身后卻有兩個力道強行摁住他的肩膀,小腿一踢,直接將他摁壓在地上。 “玩玩唄,反正,江吾知你平時也是這么玩女人的?!?/br> 蘇丘笑著把黃綿壓在地上,大手粗糲摁著她的肩膀,使她無法動彈,手扯她的外衣。 江吾知宛如地上一只垂死的魚兒,拼命掙扎,要奮力彈跳起來:“蘇丘!你混蛋!你別碰她!放開她!wmd!” “皮膚都老皺下垂了呢。” 蘇丘冷恍若未聞,笑著掐住她的脖子,手指愛憐劃過她的臉頰,“跟以前的你,簡直不能相比。” “呃……?。 ?/br> 蘇丘冷笑抽出皮帶,狠狠打黃綿顫抖的皮膚:“給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看看,你在床上是什么樣的,可憐的他還沒見過呢,哈哈哈!” “蘇丘!你放開!他媽的你放開她……” 江吾知低吼嚎叫,淚水從眼角滑下來。 當著他的面狠狠凌辱黃綿,這無疑對他來說是最殘忍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