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宋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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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披著他外衣的女人愈走愈遠(yuǎn),譚九州指尖長煙掉得差不多了,他對藍(lán)牙耳機那端的尚勉說明了情況。 “九爺,您把外套給她了?胸針沒摘吧?那我就能實時監(jiān)聽宋小姐了。您放心,她這絕對是在跟您演戲呢,我一定逮出把柄?!?/br> 尚勉聽完后,胸有成竹地道,不就是一小姑娘。 就算七年不見,在他眼里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宋初站在街邊,等了半晌,網(wǎng)約車才抵達(dá)。 她坐上車,低頭看一眼胸口閃爍的胸針,上面是用碎鉆點綴的碩大數(shù)字‘9’。 即便在黑夜里,那些鉆石也不失光輝,熠熠美麗。 宋初唇角的笑容不減,聲音甜甜地開口:“司機叔叔,我聽說你們服務(wù)超級好,還提供給客人瓶裝水?” “對的,小姐。”司機打開手套箱,拿出一瓶農(nóng)夫山泉,“請?!?/br> “謝啦?!彼纬鯏Q開水的瞬間,故意傾倒了些在胸針上。 尚勉聽著那端的監(jiān)聽器,忽然發(fā)出不正常的“咝咝”聲。 噪音極大,然后就聽見宋初的驚叫聲:“啊呀!有紙嗎?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了。” 沾水的監(jiān)聽器什么也聽不見,尚勉調(diào)試了兩下,都毫無作用,他忍不住低罵一聲。 宋初緩緩摘下胸針,捏在兩指之間瞧了瞧。 她眸中的笑意一寸寸變冷,細(xì)看手指在顫抖,眸中詭異難辨。 司機驚訝看著后座女人的表情變化,不明所以。 卻覺得她此刻的眼神肅殺可怕,仿佛隨時會殺人。 宋初把玩著那胸針,忽然打開窗戶,隨手扔進路邊的小河里。 “咕咚”一聲。 她冷臉關(guān)窗,漫不經(jīng)心得仿佛只是扔垃圾。 宋初點上一根常抽的女式香煙,夾兩指之間,徐徐吞云吐霧。 薄紅的菱唇弧度很美,吐煙那銷魂的姿勢,司機都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宋初接了通電話,緩聲說:“嗯,見到了。” 車子駛進隧道里,她琉璃般清透的黑眸很冷,也很決絕:“把外套給了我,還留了聯(lián)系方式。我想,譚九州現(xiàn)在應(yīng)該拿著那個號碼在瘋狂查我?!?/br> 那端,男人提醒:“外套上也許有竊聽器?!?/br> “我當(dāng)然知道?!彼纬跹鄄ǖ?,“他疑心病那么重的人?!?/br> 男人笑了笑,“闊別七年,什么感覺?” “感覺啊,就是如果我手里有把槍,恨不得把他射成馬蜂窩?!?/br> 宋初一邊低頭說著,一邊把手做成槍的姿勢,“都這么久過去了,你說,這次能行嗎?” 唐淵認(rèn)識她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沒信心。 “宋初你要知道,現(xiàn)在的你,跟七年前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br> 宋初從中聽出些深意,她閉上眼睛,表示同意:“嗯,早就不一樣了?!?/br> 電話兩端都沉默許久,宋初聽見唐淵在那邊打著字,男人帶著笑意說:“看來今晚進行得不錯。為了你,譚九州把明天回z城的機票都給退了?!?/br> 宋初眼神閃爍淺笑:“那我真榮幸?!?/br> 唐淵眸色陰沉:“你也知道,他對你多少是有情,不然你也不會舍身當(dāng)誘餌冒這個險。” “唐淵,你錯了?!?/br> 宋初玩著煙蒂,“我主動現(xiàn)身見他,只是想用自己的雙手,親手了結(jié)他跟他那個骯臟的集團,為jiejie報仇。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沒想過,惡心?!?/br> 唐淵笑了笑,既然她嫌惡心,他便不再提這方面的話題,只說:“好。等他接下一周的行程出來,再向你匯報?!?/br> “不著急,讓小白在‘9’里藏好了?;艘荒甑臅r間取得譚九州的信任,中間還光榮負(fù)傷過幾次,我不會讓她白白受傷?!?/br> 宋初淡聲說,“我這段時間也不打算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狡猾得很,太頻繁出現(xiàn),只會惹他起疑,畢竟這七年我都藏得好好的?!?/br> 唐淵微怔了下,旋即笑道:“你比我有遠(yuǎn)見?!?/br> 宋初笑笑:“不說了,到家了。” 掛電話靠在車座上,宋初側(cè)頭看窗外風(fēng)景飛速而過,隨之閃逝過的,還有一些過往畫面,如云如煙。 她不由得微微失了神。 16歲高一那年,那天瓢潑大雨,宋初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淋得滿身都是。 好不容易洗了個熱水澡回房間時,樓下客廳門開了,一陣動靜傳來。 是jiejie的聲音,她拎著大包的菜,放在桌上:“小初到家了吧,鞋子都在……怎么濕成了這樣?” “回來了的,jiejie。”宋初沒注意到她身后跟著個男人。她披著濕頭發(fā),一襲鵝黃色的小睡裙,光著雙雪白的腿便走下去。 16歲的宋初,從小和jiejie相依為命。 懂事得早,不管學(xué)習(xí)還是生活里,完全是個稱心如意的乖寶寶。 走下樓時,宋初被門口的男人嚇到。一下噤了聲,身體僵在那,抓緊身側(cè)的手指。 jiejie是警署最年輕漂亮的女刑警,有時會帶刑警叔叔回家探討案情,宋初都認(rèn)得那些叔叔們。 可這人……她卻是第一次見。 他穿著深色的襯衫與褲子,正在俯身收傘,肩膀有半邊都潮濕了,卻渾然不覺。他低下眉眼時,濃郁睫毛極為明顯,五官深邃端莊,頗有古典貴族的氣質(zhì)。 比jiejie雜志畫報上追的那些男明星還要帥,宋初沒見過那么好看的男人。 但直覺告訴宋初,他并不是警查。 譚九州撣了雨傘輕輕靠在一邊,抬眸時,就對上宋初的眼睛。 一眼對視,男人的眼神成熟且淡漠,但看著她時,似有什么情緒在流淌。 她心里莫名慌亂,避開目光,挪到洗手間門旁邊,偷偷看著。 “跟你說過多少次,把頭發(fā)擦干了再去寫作業(yè),忘記上次怎么感冒了?” 宋霏瞧她一眼,細(xì)眉擰起,朝女孩招招手,“你過來?!?/br> 宋初沒過去,人字拖里一雙赤白的腳蜷縮在一起,瑩白紅潤。 她警惕看著jiejie身后的男人,像領(lǐng)地被侵占的小貓。 男人卻反而開口,淡聲問:“這就是你meimei?” “是啊?!彼析袅颂艏绨颍瑹o奈又寵溺,“青春期就這樣,怕生得很?!?/br> 譚九州黑眸靜淡,宋初很不喜歡他的眼神,像一塊毫無溫度玉石,很美,卻很涼手。 “挺好。”他只給了兩字評價。 他們進了屋子里,沒再理睬宋初。 宋初眼睛始終直勾勾盯在譚九州身上。 她看著兩人拎菜到廚房,jiejie親昵地幫他挽起衣袖,他則幫jiejie挽起漂亮的長發(fā)。 一人洗菜切菜,一人下鍋翻炒,炒菜聲時不時高過他們琴瑟和鳴的談話聲。 宋初莫名就有點郁悶。 以前都是她洗菜,jiejie炒菜,她跟jiejie聊起學(xué)校發(fā)生的趣事。不管無聊有趣,jiejie都溫柔笑瞇瞇地聽著。 而現(xiàn)在,她們之間多了一個男人,jiejie的眼睛里就只有他了。 三菜一湯上桌,宋霏挽著男人坐在宋初的對面,微笑說:“小初,這是譚叔叔,jiejie的男朋友?!?/br> 男朋友這個概念,宋初還是有的。 班里女生興這一套,尤其是那個張明明,學(xué)習(xí)不好好學(xué),就喜歡比賽誰談的男朋友帥。 宋初看向譚九州,他正好也在看著自己。宋初心臟莫名紊亂,匆忙將視線落下。 她想如果譚九州在她學(xué)校,一定會是張明明那些人的爭搶對象。 “你好,宋初?!弊T九州將手伸向她。 干凈又修長,小指戴著和jiejie一樣的銀色尾戒。 宋初看他一眼,沒有與他握手,低頭扒飯,含含糊糊說:“你好,譚叔叔?!?/br> 吃過晚飯,宋初站在小凳子上刷碗,努著嘴,滿心不高興。 20分鐘吃飯,jiejie一直在跟那個譚叔叔聊天,都沒像以前一樣問她學(xué)校中午吃的什么,有沒有什么好玩的事。 一見到譚叔叔,jiejie的眼睛都明亮了,宋初跟她相依為命那么多年,從沒見過哪個男人能讓jiejie這么愉悅。 她承認(rèn)他確實很帥,可人也太冷了,吃一頓飯下來,宋初只知道他叫譚九州。 洗過碗回房寫作業(yè),正咬著筆桿想一道數(shù)學(xué)題,房門被敲響。 宋初起身去開門,jiejie在門口,愉悅地問:“我記得你房間有條干凈浴巾吧。” “jiejie要干什么?” jiejie臉上難掩的愉快:“譚叔叔今晚要睡我們家?!?/br> 宋初愣住,宋霏已經(jīng)從她身邊鉆進屋子里,從衣柜里找到一條浴巾:“你啊,別太排斥他了。jiejie我難得找到一喜歡的對象,你應(yīng)該為我高興才是?!?/br> 宋初咬著細(xì)軟的唇,冷聲說:“可我不喜歡你把男人帶到家里過夜?!?/br> 宋霏抱著干凈的毛巾走出來,眼神無奈:“jiejie不能一輩子陪著你吧,總得談戀愛、結(jié)婚生子,離開你身邊?!?/br> 宋初盯著她問:“jiejie要跟他結(jié)婚嗎?” “或許吧,誰知道呢?!?/br> 宋初急得聲音拔高:“你都不知道要不要跟他結(jié)婚,還跟他住在一起?!?/br> 這是第一次她看見jiejie臉色沉了沉,她向來對宋初都很溫柔,不管如何都不生氣。 宋初一下便不敢說話。 垂下大大的眼睛,把房門關(guān)上。 宋霏抿著唇瓣,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進主臥,將浴巾交到男人手里。 譚九州摸著那毛巾的紋理,半開玩笑地說:“小朋友對我的意見挺重?!?/br> 宋霏沒想到被他聽見了,怕他生氣般,溫笑解釋:“沒有的事。我第一次帶男人回家,她一時沒接受過來,以后慢慢就會好的?!?/br> 譚九州沒說什么,表情疏淡:“我去洗澡?!?/br> 臨近期末,宋初的作業(yè)特別多。寫完時一抬頭,指針已經(jīng)指向12點了。她打著呵欠走出房間,打算刷牙睡覺時,在主臥的門前停下。 房門輕薄,擋不住里面的靡靡之音。 宋初心臟收緊,慢慢退回去,悄悄將房門開一條縫,隔著看過去。 她看到此生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那是她從沒見過的jiejie。 宋霏是警署最美警花,身段和臉蛋是一等一的絕色。白里透紅的皮膚,在蕾絲睡衣之下尤為性感漂亮。 她像尤物一樣伏在譚九州的肩上,卷曲長發(fā)遮住風(fēng)情的臉,滿臉透紅,紅唇迎上去討好男人,卻在碰到他薄唇的瞬間,被譚九州側(cè)頭避開。 jiejie的吻就落在他脖頸處,摟著他眼中盡是瘋狂:“九州,我想……” 宋初嚇得立馬捂住嘴巴,那是jiejie嗎?真的是對無數(shù)男人殷勤不屑一顧的jiejie嗎? 聲音嬌軟得能滴出水來。 譚九州的眼睛里,卻冷得不曾有動搖。 他輕輕將jiejie推開:“宋霏,我今天很累?!?/br> 宋初嚇得雙腿發(fā)軟。小眼睛還真切地看著,男人抬起視線,突然與她對視。 淡漠、凌厲,望著她時,又復(fù)雜無比。 宋初嚇得后背生起一陣?yán)浜?,?dāng)場被抓包,她立刻逃回房間,在床上躺了一夜沒睡著。 滿腦子都是jiejie那張臉,還有……譚叔叔的眼神。 第二天腦袋昏沉沉,剛走出房門,宋初人腿就發(fā)軟,頭重腳輕地往下倒,卻正栽到男人的懷抱里。 他馥郁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肢,沒過多觸碰,紳士到極致。 宋初從他懷里嗅到了jiejie沐浴露的味道。 男人垂眸看她,視線如一泓幽泉,能將人的魂魄吸進去。誰能抗拒這樣一雙多情的眼睛,也難怪jiejie沉淪。 宋初受驚把他推開,搖搖晃晃撞到身后的墻上,滿臉警惕與恐懼。 “你發(fā)燒了?!弊T九州卻只字不提昨晚的事,淡淡說,“讓宋霏給你請一天假?!?/br> …… 浴室的水溫度適宜。 宋初躺在里面,緩緩搖著紅酒杯,長發(fā)海藻般飄在水面上,風(fēng)情萬種。 忽然想起這些往事,想起第一次被譚九州抱住的感覺,渾身的綿軟感,有點像被這水溫包裹住的感覺,酥酥麻麻。 可如今想來,當(dāng)時怎就那么巧,正好她一出房間門,就栽到了他懷里。 聽著音箱里放的布魯斯搖頭晃腦,宋初笑了笑,眼睛一點點變得冰冷。 這一切,就是他精心布好的局,等著她一步步沉淪投入。 她盯著杯中猩紅的液體,緩緩揚唇。 從前,你視我與jiejie如草芥螻蟻,肆意玩弄于股掌之中。 飲恨七年,如今大仇將報,在你身上受過的痛與苦,勢必會加倍討還! …… “九爺,竊聽器被水弄壞了,沒法竊聽宋初后面的話?!被氐郊液?,尚勉在電腦桌前伸了個懶腰,如實匯報過后說,“不過,我倒是覺得宋初或許是真的失憶了?!?/br> 譚九州負(fù)手立在落地窗前,靜靜目視榕城璀璨的夜景。 “宋霏和唐清林死后,宋初就一直在跟唐清林的哥哥唐淵有所來往。唐淵是學(xué)醫(yī)的,有個朋友叫李瓊墨,您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但李瓊墨的父親,研究過一種手術(shù),叫做‘清緣’?!?/br> 譚九州聽著,眼波不動,嗓音卻喑啞了幾度:“聽過。通過某種方式清除人腦里最痛苦的一段記憶,連同帶給他痛苦的人都一起刪除。” “對。我特地查了‘清緣’的癥狀,如果宋初真動了這個手術(shù),不僅會忘記您,也會忘記您在她生命里出現(xiàn)的所有痕跡。同時,她的某些習(xí)性也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br> 譚九州靜默幾秒,沉聲問:“她跟李瓊墨很熟?” 尚勉搖頭:“這個不清楚。但借著唐淵這層關(guān)系,為了讓她忘記這些痛苦,很有可能給宋初動手術(shù)?!?/br> 聽那端男人呼吸凝重,尚勉又立刻說:“九爺,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宋初也有可能是裝的,七年,誰知道她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br> 譚九州輕輕攏上雙眼,“嗯”了聲。 “另外老爺子那邊又在……” 譚九州眉頭微擰,直接掛了電話。 “……” 聽著那端嘟嘟嘟的聲音,尚勉無奈放下手機。 真是兩頭受罪,吃力不討好啊。 …… 宋初安安靜靜在榕城待一周,沒刻意招惹譚九州。 她知道他查了自己,這七年,她的關(guān)系網(wǎng)建立得很深固。 在行業(yè)里挑選天才,且專挑那些受過譚九州迫害的人。 領(lǐng)著這批人,成立了一個反‘9’聯(lián)盟,二十多個成員,都是各界的精英天才,包括潛入‘9’的小白,也包括魯福警官。 所以,那次魯太太看到她跟魯福出入酒店確實是真,不過,他們沒做其他事,只是在商討對付譚九州的計劃。 精心安排了七年,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宋初自知身上背負(fù)著很多人的期待。所以,她不會允許自己失敗。 七天一過,第八天,她向唐淵要到譚九州近期的行程。 得知他在瀟湘酒店吃飯后,化了個明艷的妝,穿上一身惹眼的黑色小禮裙。 “對了,唐淵,之前你在我的假檔案里寫的……我的前任男友叫什么來著?” 唐淵無奈一笑:“許擇?!?/br> 宋初對鏡子整理妝容,精致得像從畫里走出的美人:“對,讓許擇到酒店門口等我吧,該他上場表演了?!?/br> “好。”唐淵頓了頓說,“宋初,你小心為上。” 他今夜是以譚九州的身份吃飯,洽談的一批海外客戶,正好來榕城游玩,他親自接見。 和他一樣混黑的海外商人們,和他想象中花臂紋身、五大三粗的模樣不一樣。 他們和譚九州一樣,外表是斯文儒雅的形象,一雙手不知沾染了多少血。 交易談得很順利。送走那批人,譚九州站在酒店花圃旁抽煙。 低頭看一眼時間,很晚了。 抽完最后一口煙,譚九州想起,距離七年后重遇宋初,已經(jīng)一周了。 心里本認(rèn)定她是有備而來,要向他復(fù)仇的。可她已經(jīng)一周沒現(xiàn)身,這讓譚九州很意外。 真如尚勉所說,她喝了那種要是真忘記了他? 他淡淡目送煙霧上升。 心不知何時已凌亂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