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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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門被打開,尚忍帶著奄奄一息的唐國禮,前來復(fù)命。 “我還以為是多高大威猛的警官呢,原來就一老頭?!?/br> 譚千州往后靠了靠,看清唐國禮的臉后,放肆蔑笑。 譚老爺摘下唇上煙斗,慢慢俯身去看,他距離唐國禮最近,抬腳就能勾起他的下巴: “這身行頭也是可憐,八十年代的西服,這么些年,抓不到譚家的消息,只能穿這么寒酸了,嗯?這次大發(fā)慈悲放點消息,惹你們上鉤,警方一下就咬住了。得是有多想掙這份錢啊,哈哈哈——還不如跟著我們混,保你妻兒一世榮華?!?/br> “我呸!” 唐國禮抬頭就是一口水,噴在老爺子的鉆石手杖上。 他即便被傷得奄奄一息,也秉持著尊嚴(yán)血性,“你當(dāng)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滿身銅臭,你知道你們害死了多少人嗎?冷血沒心的東西!你們都會去死,都去死!” “笑死,真是越?jīng)]用的人叫聲越大?!弊T千州笑得大聲,吻了口旁邊的美女,“喜歡嗎?” “冷血沒心啊,說得太對了,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享擁無數(shù)的財富地位,誰不是把自己心掏出來,血放干了,才得到這一切?” 譚老爺指尖輕輕敲打著輪椅,似笑非笑,看一眼最左邊始終沉默的譚九州,“乖孫,你說對吧?你應(yīng)該比爺爺更深有體會,畢竟9是你一手創(chuàng)立的,嗯?” 房間內(nèi)的氣氛一下變暗。 唐國禮腦袋上有傷,血流進(jìn)眼睛了,還是堅持抬起頭,看向譚九州。 兩道目光對視,一雙震愕凝望,一雙冰冷淡漠。 “你……你……” 唐國禮的聲音在發(fā)抖,“你不是小霏的……” 就在一個月前,宋霏領(lǐng)著譚九州在局里報道,滿臉甜蜜洋溢地介紹:這是我男朋友。 面前這小子,不就是當(dāng)時站在宋霏身邊的…… 唐國禮瞪著面前沉寂的男人,那沉峻出彩的俊美容貌,不言一發(fā)的冷冽氣場,不會錯的,就是他。 難道說,這小子接近宋霏的目的就是…… 唐國禮的后背頓時像爬上蛇一樣冰冷。 “很吃驚?”譚老爺輕笑問,“這是我的寶貝孫子,譚九州,也是你們苦苦要找的人。九州,我記得你好像叼過唐國禮的一個學(xué)生,才多虧得到警署的這些消息吧。” 譚千州一聽女人就來勁搶答:“叫宋霏,挺性感一meimei。是三弟有福,哈哈哈?!?/br> 唐國禮憤怒至極,唯一閑著的一條腿踹起地上的花瓶砸向譚九州:“畜生玩意!玩弄感情你不是人!” “九爺,小心。”尚忍立刻沖上前護(hù)住,唐國禮伏在地面上,像一頭待宰的羔羊,橫眉怒瞪著眼前一幫人。 而譚九州始終靜寂,縱然他不說話,旁人也感受到他陰惻的氣息。 他不爽快是真,不知怎的,從前見多這種事,從未有這種感覺。 此刻看著這慘景,沒有快活,沒有笑意,只是胸口悶悶發(fā)堵。 “這話說得,唐警官年輕時沒玩過啊,更何況我這三孫子年輕氣盛,絕世英俊的一張臉,兩人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譚老爺輕輕擰轉(zhuǎn)著戒指,老臉盡是jian猾,“徒不教,師之過,說到底,還是唐警官你的問題啊。” “我呸!你們這群豺狼虎豹王八蛋養(yǎng)的龜孫,遲早有天遭報應(yīng)!五雷轟頂劈死你譚氏全家!” 這些罵聲于他們而言,更像是酒后笑談。 譚老爺慢悠悠起身,伸了個懶腰,捻起一塊西瓜吃著,再看向旁邊的譚九州:“乖孫子,接下來打算怎么處置?。恐苯託⒘?,爺爺可以替你解決?!?/br> 譚九州抬手:“爺爺,留他一命,我跟劉叔商議過,留著他,可以揪出組織里的內(nèi)鬼,還能進(jìn)一步探到更多消息,一舉兩得?!?/br> 他這個回答挺出人意料。對譚九州暴戾的性子來說,他不會放過任何一敵方留下后患,這次卻破例了。 譚老爺瞇著眼,盯著譚九州晌許,似乎從他表情看出什么,笑問:“九州,你該不會真對那姓宋的女人動了心思,不舍得動她師傅吧?” 這話聽著荒謬,譚千州忍不住笑。 動真情?他三弟?那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更靠譜。 譚九州緩慢示意旁邊的女人倒酒,淺酌一口,唇角提著冷意:“爺爺,我看上去像兒女情長之人?” “哈哈哈——” 譚老爺赫然大笑,摸著下巴,“說得也是,天底下誰都可以為女人所困,就你不行。逗你玩玩而已,別跟爺爺當(dāng)真。我信你的能力,辦完這里的事,回去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聽見沒?” “明白,爺爺慢走。” 穹頂玻璃帷幕徐徐打開,巨大的風(fēng)傾注而下。 唐國禮幾乎睜不開眼睛,瞇著眼艱難看去,便見一架巨大到恐怖的直升飛機(jī),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抵達(dá)上空。 他驚愕不已,直升機(jī)里緩緩降下一人,將譚老爺和譚千州依次接了上去,盤旋著消失在天際。 唐國禮猩紅著雙眼怒瞪著,原來,整個譚家都是污水,這群披著商業(yè)外衣的禽獸,野狼,私底下做著這么多非人的勾當(dāng),簡直該千刀萬剮! 他目光怒斥主座上唯一剩余的男人。 偌大房間只他一人專屬,腳底下是歌舞升平的宴會,譚九州如帝王般低眸欣賞。 他們僵持很久沒有動靜,豹子等得不耐煩,問旁邊的尚忍:“九爺怎么還不走???在等啥呢?” 尚忍不說話,送給他一記涼薄的瞪。 豹子噤了聲,嘴里還埋怨嘟囔著“瞪什么瞪,都是做狗的有什么了不起?!?/br> 終于,譚九州吃完最后一顆荔枝,靜默望向唐國禮,那人正用正義的視線宣泄不滿。 他拍拍手示意,尚忍立刻對對講機(jī)說了什么。 沒幾秒鐘,玻璃穹頂再次打開,一架較為小型的直升機(jī)出現(xiàn)在夜幕里。 “唐警官,該上路了?!?/br> 譚九州俯身對那齜牙咧嘴的男人說,湛黑的眼波沒一絲溫度,“剛才在老爺子面前表過態(tài),只要你聽令,沒人能傷你?!?/br> 唐國禮牙齦都咬出血,哪怕被銬著手腳,依舊士氣猛烈:“你以為我會感恩你?被你這種人救下,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豹子滿臉嗤諷不理解,真是不知道九爺哪來的好脾氣隱忍。 要是他,早就一槍斃了這口出狂言的老頭。 “一頭撞死?唐警盡職盡責(zé),這一點毋庸置疑。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沒高考的兒子?你患病多年的妻子?” 譚九州的語氣淡淡裊裊,戳中唐國禮內(nèi)心最柔軟的部分,“你死了,他們怎么活?” 唐國禮睜大雙眸,震驚地看著他:“譚九州你要干什么!你動我妻兒,下地獄做厲鬼我都不放過你!” 他明顯被抽到了軟肋,奮力掙扎起來。 “不著急,我們回去慢慢聊?!弊T九州對上面做了個手勢,直升機(jī)立刻放下兩個牽引繩索。 十五分鐘后,譚九州、唐國禮、尚勉與豹子一起上了小型直升機(jī),剩下的保鏢們搭乘下一架離開。 眼看宴會都快接近尾聲,宋霏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唐老師怎么還沒回來?” “宋霏姐你別急,我問問外面潛伏小組的人?!?/br> 吳梁走到另一側(cè)呼叫,然后神色凝重地走回來,“潛伏小組的人還在等待,唐隊長沒有發(fā)出任何的指令。不過……” “不過什么?” “有幾架異樣的直升機(jī)剛剛從天上飛過去?!?/br> 宋霏眉眼頓時變得凌厲:“都說是異樣了,還不趕緊調(diào)查?” “可是這里靠著森林和湖邊,有好幾家森林和水上保安廳分局,他們說大概率是那邊的飛機(jī)……” 宋霏緊緊擰拳,從椅子上即刻起身:“從哪里飛過去?” “酒店上方。” “我現(xiàn)在就去酒店每一層檢查,順便去找唐隊長。你帶上外面的搜查小組跟上!” 宋霏的直覺準(zhǔn)狠,這么長時間,唐國禮就像掉進(jìn)無底洞一樣沒有發(fā)消息。 按他那人的性格,百分之九十是因為他沒辦法發(fā)命令。 宋霏在酒店一層晃蕩了圈,直到吳梁帶人來,幾十人匯聚在那個詭異的電梯門口。 “快上去吧?!眳橇荷焓职戳穗娞萱I。 宋霏敏感察覺到什么,蹲下身,面色沉凝地說,“這里,有血擦過的痕跡?!?/br> 她往上噴了噴隨身攜帶的魯米諾試劑,再關(guān)掉走廊的燈光,詭異的亮光布滿整個地面。 “這……”吳梁驚愕不已,“這難道是唐隊長的血?” “很有可能?!?/br> 宋霏心臟加速跳動,她跟唐國禮的關(guān)系最親近,比誰都著急,“所有人備好槍支,準(zhǔn)備跟我突圍。小吳,你向總部匯報情況,請他們加派增援!” …… 狹小的直升機(jī)里,把最后的豹子接上來后,艙門關(guān)閉,直升機(jī)盤旋著離開。 壓抑氣氛充斥周身。 譚九州等人坐在對面,由豹子押著唐國禮。 男人目光漆冷盯著唐國禮,突然猝不及防地開口:“豹子,解開手銬。” “解開……九爺,您認(rèn)真的嗎?這人手腳可不是吃素的,如果傷到我們怎么辦?” 不待豹子驚訝完,尚勉已經(jīng)過去解了唐國禮的手銬,放置在一邊。 “喂,你們……”豹子立刻從唐國禮身邊彈開,做出防御的姿勢,生怕他動到自己。 唐國禮慢慢揉著手腕,幽幽瞪著譚九州。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國禮沒有輕舉妄動,面前這三人身上配備有槍支,他貿(mào)然行事只是自尋死路。 自尋死路么…… 唐國禮忽然看向直升機(jī)窗外逐漸遠(yuǎn)離變小的景色,蒼涼勾唇。 自他被抓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不想著能全身而退了。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譚九州不殺他,即便能活著從譚九州手下逃走,譚家也不會放過他。 唐國禮輕輕閉上眼,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 哪怕是死,他也一定要留下點線索和用處。 最不濟(jì),他也要讓宋霏發(fā)現(xiàn)她選擇的男人是錯誤的,不能再讓譚九州或明或暗地竊取資料。 直升機(jī)飛上高空,逐漸盤旋到湖泊后方的一片樹林。 譚九州往下看一眼,目測確認(rèn)好位置后,對尚勉道:“給唐警官上降落傘?!?/br> 這話一出,除了尚勉外,整個飛機(jī)里的人都愕然。 豹子木然,以為自己聽錯了話:“九爺,您……您這是干什么?給他上降落傘干什么?你難道要放他走嗎?!” 譚九州不予回答,默默注視尚勉給唐國禮戴上降落傘。 這一步棋,也走得讓唐國禮不明所以。 男人只是雙腿優(yōu)雅交疊,淡笑著說:“唐警官說得對,我罪惡不赦,殘害無辜,摧損家庭。我這條命從來不由我自己掌控,萬一哪天忽然沒了,為了讓我死后清靜一些,放你一命也無妨。” “你……真要放我走?”唐國禮出乎意料,活了五十幾年,他從未聽說會主動釋放警方的嫌犯。 問話間,尚勉已經(jīng)把機(jī)艙門打開,“唐警官,請吧?!?/br> 豹子貪生怕死之人,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不可以!九爺,你真的不要命了嗎?我們和老爺子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抓住他啊,你說放就放!要是老爺子知道,咱們還能活嗎?” 譚九州冷眼掃過去,不悅的眉里暗含兇光:“坐下?!?/br> “九爺喊你坐下?!?/br> 尚勉蹙眉壓住豹子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警告,“你以為你是誰,你能想到的東西,九爺想不到嗎?坐下!” 豹子咬緊牙齦,滿心不理解和憤怒。但又忌憚于譚九州,只得不甘心地坐下。 尚勉前去打開機(jī)艙門,呼嘯的狂風(fēng)頓時卷著進(jìn)入空間,仿佛要將人的身體撕碎。 唐國禮被帶到機(jī)艙門前站好。 他眉頭始終緊蹙,當(dāng)雙腳站在艙門前時,大腦才回過神發(fā)生了什么。 譚九州要放他一條生路?是真的想給他“生路”? 他唇角浮現(xiàn)一秒的冷意。 如他先前所想,就算是他存活下來,譚家也絕不會放過。 從剛才的局面,已經(jīng)看得很清楚,譚九州與譚老爺是不一樣的派別。 唐國禮逃不過任何一方的追捕。 他微微仰起頭,看著觸手可及的漫天星云,竟然露出一絲笑意。 他已經(jīng)是必死之軀,身為一名警官,在殃及更多無辜之前,他必須止損。 但…… 唐國禮緩緩地說:“譚九州,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心思要救我。但我這人恩怨分明,你救我一命,我必然也會回報你?!?/br> 男人臉龐藏在隱晦里,深邃不明。他唇瓣微動:“愿聞其詳?!?/br> “你不是想知道我們警方內(nèi)部的消息嗎?你過來,我告訴你?!碧茋Y微微側(cè)目,目光泛著真誠的光芒。 譚九州與他靜靜對視了幾秒,然后俯身站起來。他個子太高大,只能低身往前走。 尚勉蹙眉,這么明顯的貓膩,他還是能看出來的,伸手?jǐn)r住了譚九州。 譚九州把尚勉的手別開,淡淡道:“沒事。” 迎著劇烈的猛風(fēng),譚九州走到唐國禮身后,黯淡眼眸映著唐國禮的眼波:“我在聽?!?/br> 唐國禮微微一笑,他默然地閉上眼,睫毛在顫抖。 淵淵、清林,對不住了,爸爸這一輩子為民奉獻(xiàn),將陪你、哥哥和mama的時間與精力,全部上交給工作,甚至到最后,連見你們一面都不能。 爸爸從來都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你們是爸爸最驕傲的兒子。 活下去,好好學(xué)習(xí),照顧好mama。 不必為我的離去而難過,因為,正義永遠(yuǎn)不會遲到。 爸爸永遠(yuǎn)陪在你們身邊,等到那一天。 他慢慢低下身,湊到譚九州的耳邊時,一只手已經(jīng)抓住了譚九州的臂膀,面目忽然變得無比憤怒:“譚九州!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隨著一聲低吼,唐國禮拽著譚九州,奮力從艙門一躍而下! …… 這夜,一道驚雷劃過天際,煞然染白了整片黑夜。 宋初被那雷聲吵醒,她猛地坐起來,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漸現(xiàn)魚肚白。 她撫著胸口喘息,摸到床頭的水杯,喝了干凈。 曹阿姨家里靜悄悄的,其他人還在睡著,沒有一絲聲音動靜。 宋初已經(jīng)睡不著,總覺心口這慌里慌張的,她不敢往壞處想,坐在凳子上開始背單詞。 一直到天色亮起,曹落月打著呵欠起床做早飯時,卻見小丫頭房的門縫下亮著燈。 她輕輕推開一縫,“呀,小初,你起那么早呢?” “嗯,曹阿姨早?!?/br> 曹落月和她丈夫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沒有孩子,對宋初格外照顧,柔聲問:“是不是小床不舒服,你睡不習(xí)慣了?” 宋初擺著幼白的手:“沒有沒有,剛才一個大雷把我吵醒了,我這人睡眠比較淺……” “也是,剛才那雷真嚇?biāo)廊肆?。那你先背書,阿姨給你做早飯去啊。”曹落月輕輕把門帶上。 宋初低頭淺笑,心頭溫暖的。jiejie身邊都是這么善良的同事,真好。 …… 宋霏等人還在酒店調(diào)查時,接到了森林局的電話,說在森林里搜查到了一具男尸。 她的心當(dāng)場降到谷底,拿著手機(jī)的手都在發(fā)抖。 她放下電話,眼前冒著星星,心臟狂跳,跳得她說話都顫抖:“你們所有人,停止調(diào)查……都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