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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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海里最可怕的可能性,便是百分百的成立。 曹落月領(lǐng)著手下湊上去問:“喂,你這到底能看出什么?。俊?/br> 宋霏慢慢從卷宗里抬起頭,目光嵌著冰冷。 她一字一句地緩聲說:“我知道,9的頭目是誰了?!?/br> 不是成員,也不是任何一人,他譚九州就是9的頭目。 譚九州,九州,九??! 這個以他姓名所取的組織代號,她為什么……偏偏沒有在意。 或許是男人長得太清俊無害,就連一雙手都纖細(xì)修長,論誰都以為他不過一屆富家公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絕不可能是地下黨。 宋霏說完這句話,雙腿登時有點發(fā)軟,手腕上細(xì)筋死死地繃在那,情緒再一次被洪水浸沒。 “是他啊——是他?。∈撬麣⒘颂评蠋?,所以利用完我,他要跟我分手啊,哈哈哈——” 宋霏跪倒在地上,人整個癱了過去,像一朵燃燒在火焰里的花朵,枯萎零碎。 …… 宋霏是六月底出院的,出院后,負(fù)責(zé)jiejie病情的姜醫(yī)生還經(jīng)常來家訪。 她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常常會半夜做噩夢、慘叫驚醒,然后哭著跑到宋初的床上,抱住她說:“我害怕,宋初,jiejie真的好害怕,唐老師來找我了,他就在門口……不要、不要??!” 宋初只當(dāng)是jiejie還沒擺脫那巨大的陰影,她心疼至極將jiejie抱在懷里,像小時候,宋霏安撫著哭泣的她睡覺時那般,掌心一下下?lián)崦募贡场?/br> 姜霧平日以醫(yī)生的身份家訪,每回都會捎上大袋rou菜,下廚做飯。 看著姜醫(yī)生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宋初會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譚叔叔時的情景。 姜醫(yī)生說過,心病最難醫(yī),更何況jiejie同時失去了心愛之人與尊敬之人,想那么快恢復(fù)是不可能的。 他們不知道,致使宋霏日日夜夜發(fā)瘋的理由并非只有這兩點。 …… 七月份,宋初的高考成績下來了,超出一本線20多分,比她預(yù)計得高很多。 填志愿時,拿著小冊子,跟jiejie趴在床上討論了許久。 她想去z大的設(shè)計專業(yè),分不夠。 但如果她報榕城大學(xué)的設(shè)計專業(yè),分妥妥夠了。 “打算填報哪所學(xué)校?”宋霏摸摸身邊女孩絨絨的發(fā)絲,不知不覺間,她側(cè)臉已斂去幼年的嬰兒肥,有了少女韻味的弧度。 “想學(xué)設(shè)計,又想去z大?!蹦鞘撬魄辶种凹s定好的,也是她的初心。 宋霏捏著她的手:“z大有什么好?長這么大還沒出過z城一次,就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宋初腦袋搖得如撥浪鼓,澈眸對她眨巴:“我不離開jiejie?!?/br> 宋霏聞言,蒼白一笑:“傻孩子,jiejie能陪你一輩子嗎?你總要學(xué)會獨自一人生活,聽jiejie的話,去榕城,榕城大學(xué)不比z大差?!?/br> 宋初向來很聽她話,也相信jiejie做的決定是為自己好。 下筆前,難得有了一秒的猶豫。 筆尖在紙上慢慢暈染開,踟躕著,還是填下榕城大學(xué)設(shè)計院。 “真乖?!彼析θ葜饾u淡去。 就這樣就好。宋初離開z城后,她對付那幫人,就再也沒有后顧之憂。 上交志愿的這晚,宋初一直沒睡著,托著下巴看窗外星子閃爍。 榕城啊。 這個陌生的城市,讓她既向往又緊張害怕,同時,心里還有淡淡的失落。 不知道唐清林知道她違背了他們的約定,會如何想呢? 宋初想,一定要在九月份開學(xué)前,與他見上一面。 …… 八月底,z城夏季到達炎熱的頂峰。 宋初是在醫(yī)院給jiejie拿藥時遇到唐清林的。 他整個人瘦了許多,面龐棱角分明而削瘦,空蕩雙腿在校服褲子里,縮水了似的。 此刻他背對著陽光,仿佛整個人要被那光芒吞噬,靜靜地與宋初對視。 宋初攥著塑料袋,緊了緊,做夢沒想過會在這遇上他。本來打算正式見面聊聊,也能免了。 她步伐緩緩走過去,第一次那么清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唐清林?” 唐清林沒有躲閃,微抬起的眼眸里黯然無光:“好久不見啊?!?/br> 宋初徐徐露出笑意:“好久不見?!?/br> 她悄悄思索著該跟他說什么呢,高考和他家的事都不能提,怕觸碰傷口。 可沒想到,唐清林自己先開口,“高考考得怎么樣?” 宋初垂下腦袋,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怕從中看到失望:“我報了榕城大學(xué)的設(shè)計學(xué)院?!?/br> “那你的分很高了?!碧魄辶值谋砬榭床怀霭敕肿兓瓘目诖贸龈鶡?,十分自然地點上。 那舉動叫宋初有些驚訝,張了張唇瓣,心事都在表情里。 唐清林掃她一眼,也不避諱,徐徐吐煙:“自從我爸走后就染上了,每天得抽很多才能睡得著?!?/br> 宋初輕輕咬唇,“這樣對身體不好。” “沒辦法,戒不掉,無所謂了?!?/br> 唐清林聳了聳肩,側(cè)頭看著不知何處,陽光打在他半邊側(cè)臉上,顯得他另一張臉陰郁得可怕,“什么時候去榕城?” “九月三號,十號開學(xué),提前去適應(yīng)環(huán)境。”宋初乖巧回答,揪著自己的衣服,“你呢?” 唐清林又猛抽了口煙,輕描淡寫:“九月重讀,然后考警校,我爸以前任職的地方?!?/br> 宋初略略驚訝,唐清林這纖瘦俊雅的身板,分明不是當(dāng)警查的料。 她以前見過jiejie軍訓(xùn)時訓(xùn)練,那強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下來的。 但她也明白,唐清林這樣打算是為了替他爸爸報仇。 “怎么,不說話了?” 唐清林低頭盯著她笑,聲音淡淡的,“我們之前約定過一起上z大的事,好像都完不成了呢?!?/br> “沒關(guān)系,以后有機會,還能再見到的。” “是啊,以后會遇到的。” 唐清林點點頭,下頜一圈許久沒修的青茬,讓他看上去很滄桑,“自己去榕城多留點心眼,別傻乎乎的誰都相信,照顧好自己。” 宋初都點頭應(yīng)著,jiejie叮囑過她的話,從唐清林的嘴里聽到,仿佛別有一種感覺。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病房給我媽送藥了,老毛病又犯。醫(yī)生說直到死,她都下不了床了?!碧魄辶州p輕聳肩,笑得沉重而無力。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慢慢消失在黃昏的光影里,影子隨著他的步伐越拉越長。 …… 一路心思沉重地回到家,只是簡單十分鐘的聊天,她仿佛切身感受了唐清林所經(jīng)歷的所有痛苦。 宋初不知怎的,有種想躲在世界最安靜的地方,放聲痛哭一番的想法。 推門進去,宋初低頭看見姜醫(yī)生的皮鞋也在,她抿了抿唇角,剛邁進廚房,便被眼前擁吻的男女嚇住。 可憐的小身子支在那,雙腿細(xì)顫,一時這畫面讓她有點接受不來。 先看到她的是姜醫(yī)生,扶著宋霏站穩(wěn),自然與她拉開距離。 但他唇色的欲紅卻十分清晰:“小初?你從醫(yī)院回來這么快啊?!?/br> “你們……”宋初站在原地,小臉青筋輕輕繃著。 姜醫(yī)生低下頭,白俊的臉龐略加醺意:“小初,我跟你jiejie……” 他話沒說完,就被宋霏打斷:“回來了就洗洗手,準(zhǔn)備吃飯吧。” “……哦?!?/br> 宋初悄悄看兩人一眼。 姜醫(yī)生表情略愣,但很快又明白什么,暗暗垂眸,撐起笑意,“對,洗手吃飯吧,你jiejie說你愛吃糖醋排骨,我親手做的,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后來飯桌上,宋初都沒聽到j(luò)iejie解釋剛才發(fā)生的事,直到她拖著行李離開榕城那天,jiejie和姜醫(yī)生一起車站送行。 等火車緩緩行駛,宋初隔著車窗往后看。 在飛揚的發(fā)絲縫隙之間,她看見jiejie與姜醫(yī)生牽著手,慢慢蹣跚著離開。 …… 禁品事件在警方內(nèi)部秘密調(diào)查開,卻還是傳到了老爺子的耳朵里。 整個八月和九月,譚九州被老爺子設(shè)了禁足令。 除了必要交易,以及在譚老爺?shù)谋O(jiān)督之下可以出門外,一概不許離開家門。 盯便盯著,譚九州也沒有過多在意,每日照常出門,該談事談事,該玩玩,沒半點越矩行為。 九月中。 這夜萬里無云,滿是漆黑,z城最大的賭場卻是燦爛輝煌。 包房里,桌上堆著大片圓形籌碼,身材動人的女郎在發(fā),緊身一套性感黑的皮衣皮裙,紅唇艷人,一雙手蔥白細(xì)嫩,臉頰也是白得發(fā)光,似出水芙蓉似的。 她眼神落到旁邊陰暗笑摸籌碼的男人,他眼底多了幾分肆意的玩意。 早就聽聞這譚總近女色,只不過這半年來不知怎的,該清淡食素,談事玩牌從不要女人陪,還以為是對那方面失了興致,今天卻默許她在這發(fā)牌。 女郎眼眸如水,若有若無撥過譚九州的眼,驚喜地發(fā)現(xiàn),他也在望著自己。 心弦狠狠顫抖那么一下,她身子快化成水,發(fā)籌碼時順勢摸了下男人的手,一下就被反握。 炙熱大掌的力道,一下把她拽入懷,坐在男人大腿上,手掌撐他堅硬有力的肌rou,女郎眉眼笑得嬌滴滴:“九爺這是……又棄素從rou了?” “沒素過?!弊T九州輕笑,掌心勾著她后腰,低頭在她脖頸上吻了口。女郎輕輕“呀”了聲。 那旁邊坐的大都是譚老爺?shù)挠H手下,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眼睛一瞬不動落在譚九州身上,全然不移。 “這么有興致看片?”譚九州卻笑,手摸到女人后頸的拉鏈,冷冷橫掃一眼,“還不滾?” 有一手下賭著膽子說:“九爺,老爺子的意思是,您要……不如回家去,家里床舒服著。” “怎么,在哪里搞還要經(jīng)過他同意?管那么寬,真當(dāng)我沒脾氣啊?!?/br> 他說那話間,陰眸閃爍著一絲難見的冷光,肅殺的氣場叫人心涼。 “九爺,您也知道,譚老爺對您多上心。外面鬧出這么一攤子事,他忙著處理都來不及,管您也是為您好啊……” 這手下不知哪來的硬骨頭敢跟他對峙,話還沒說完,下巴就已經(jīng)挨上狠狠一踹,牙齒頓時被蹦飛幾顆,滿地是血。 女郎已經(jīng)被扔在沙發(fā)上,她驚愕看著佇立逆光的男人,渾身隱沒的氣場強大可怕。 那手下被打得滿口腥味,嚇得屁滾尿流,轉(zhuǎn)身時后背卻被男人如刀的腳踩住。 他幽幽夾笑:“我服管是敬他老人家?guī)追郑么邕M尺啊,不給我臉,我也沒好脾氣給你?!?/br> “……” 幾個人被他臉上陰笑嚇得連忙離開,不敢再擾了他的興。 一時間,屋子里人撤光,只剩他跟女郎獨處。 女郎顫顫縮在沙發(fā)里,那幾分蕩漾心思都被嚇光了。 但怕歸怕,她也知道九爺財多勢力大,能被他看上,擔(dān)心受怕又如何,總比伺候那群肥膩大耳的貨色來得強。 她爬上男人大腿,正要吻他喉結(jié),忽然大掌從天而降,拎著她的頭發(fā),丟到一邊。 女郎驚然,正要開口,男人脾氣很不好地說:“衣服穿好,露一寸,剜你一寸rou,我對女人不留情?!?/br> 那絕情冰冷架勢,女郎身體不由一抖,連忙把衣服死死地遮住脖子,一點也不敢露出來。 這才是他,真正的他。 …… 次日清晨,譚老爺手下來查場。 譚九州人就躺在沙發(fā)上,似笑非笑看他們那模樣,勾下巴,挑釁被他踹那人:“牙補上了?” 那人低頭不說話,一數(shù)垃圾桶三個套,默然移開視線,然后說:“九爺,請跟我們回吧。” 接走譚九州,譚老爺?shù)碾娫挶愦騺恚y掩疲音:“怎么樣?” 那人說:“昨晚有三次?!?/br> 譚老爺揉著眉,皺紋略有疏松。 一連三晚上,那女郎都被譚總叫到包廂里,給她一張卡,但什么都不做,一直呆到天明。 然后他往垃圾桶塞幾個沾酸奶的套,就算了事。 譚老爺一連三天聽到這通報,尤其聽那頭說譚總今晚傳了女郎到家里住,他心思總算舒暢了,笑說:“看來這姑娘挺合他口味,繼續(xù)盯著,多給她點錢?!?/br> 女郎收了兩頭的錢,嘗到甜頭,乖乖接受九爺?shù)膫鲉?,走進他的臥室。 但今晚卻有所不同—— 九爺?shù)呐P室里,一個人都沒有。 …… 榕城。 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宋初抱著書本走進宿舍,同屋的三個舍友聚在一起看男團選秀節(jié)目,一邊尖叫一邊手舞足蹈。 宋初打開書開始復(fù)習(xí),戴上降噪耳機,還能聽見她們的聲音。 她摘掉耳機,用筆戳了戳其中一個室友周妙星:“聲音小點行嗎?我在看書?!?/br> 周妙星應(yīng)了聲,眼底卻藏不住的蔑意。 宋初面無表情戴上耳機,繼續(xù)看書。 開學(xué)快一周,宋初其實挺習(xí)慣了。 三個舍友都是榕城本地人,只有她是外來戶,性格內(nèi)向不愛說話,鈍乎乎的,也不知道當(dāng)下最流行的明星,除了抱著書學(xué)習(xí)就是學(xué)習(xí),自然是不受歡迎的那個。 宋初專心學(xué)習(xí),她知道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是學(xué)習(xí)知識,而非交朋友。 能交到朋友,那是錦上添花;交不到,也不必妄自菲薄。 她每周會給jiejie打四次電話,有時是jiejie接,有時是姜醫(yī)生接。 聽得出jiejie的情緒在慢慢好轉(zhuǎn),宋初打從心里高興。 可當(dāng)她說今年十一放了假就回家去,jiejie卻遲疑了下,叫她暫時在榕城待著別回來,她有案子要處理,可能沒時間照顧她。 宋初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她想問jiejie忘記了嗎,她十一那天是成年生日啊。 …… 開學(xué)一周后,學(xué)校組織了校內(nèi)軍訓(xùn)。 正值最為酷暑的時節(jié),訓(xùn)練的內(nèi)容又極其魔鬼,早上五點半被警鈴吵響,繞著cao場跑三圈,上午是打軍體拳,下午是各項腿腳攀爬訓(xùn)練。 大多數(shù)女生都堅持不住這樣高強度的鍛煉,宋初成為為數(shù)不多堅持下的女生。 她雖然身子骨細(xì)弱,長得瘦瘦小小,但從小跟jiejie都是活潑份子,腿腳不錯,再加上她這人隱忍力強,除非累到身體極限,絕對不會叫停。 這天上午學(xué)完軍體拳,班上幾個女生偷偷溜出學(xué)校旁邊的美食街買飲料,回來時在竊竊議論: “看到了嗎?我的天,個子那么高大,臉又帥,這種極品男人為什么我們班沒有啊?!?/br> 這一議論,班上99%的女孩都起哄跑去學(xué)校門口看,留宋初和一戴眼鏡的乖學(xué)生在那,兩人對視,無奈一笑。 “我記得你是叫宋初吧?”眼鏡女孩主動湊過去,鼻子旁幾顆小雀斑很可愛,“你好,我叫商穎?!?/br> 宋初微微一笑,“你好?!?/br> 當(dāng)天晚上,宋初正在軍訓(xùn)宿舍里看書呢,班主任來敲門了:“宋初,你過來一下。” 她懵著合了書,有點小心虛,她也沒做錯什么事啊。 誰料走出去,班主任遞給她一瓶牛奶:“你家長送的,拿著吧,打電話跟你的家長說,軍訓(xùn)期間是禁止送東西的?!?/br> 宋初低頭看著那瓶高級品牌的牛奶,她和jiejie平時哪里舍得買這么貴牌子。 “老師,您弄錯了吧,我家人都在z城,怎么會送牛奶來啊?!?/br> 老師語氣平常地說:“那我不知道,不會錯的,點名要送給設(shè)計院的宋初?!?/br>